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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流/ALL】十世·浮生 BY: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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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看见在湘北高中念一年级的流川有一天清晨时分站在小操场的铁丝网后面,隐身在树阴里,看里面樱木和晴子在讨论为什么球投不进蓝筐的问题。 
“手,因为你的手!”流川把橘红色的球顶在食指尖上快速旋转起来,冷漠地说:“快点,完了没有!我要练习了。” 
那个时候他穿着带帽子的运动服,跨着自行车,个头高脸架子端正所以显得人很帅。我看见他眼中浓重的冷漠,觉得这个人头脑简单,从不自省,极端自私。所以我大胆断定爱情也在他头脑里没有丝毫明显的痕迹。如果是沉睡在某些记忆细胞里了,那觉醒也遥遥无期。不经过一些刺激也绝无可能。而在那个清晨令人振作的光线和干净如洗的空气里樱木为了晴子小姐的一喜一愁烦恼,单纯地不去考虑喜欢以外的任何问题。 
有一天藤真无意间和仙道说起有没有前世的事情。仙道说他不相信,而藤真则半信半疑。我认为藤真比较感性。他在高中最后一年和仙道同居,总是说追求很累,所以即使唾手可得的也要牢牢抓住。我认为他说得对。藤真是一个细致而沉静的人,仙道则是潇洒而沉静。即使在穿着校服的年代难免有些幼稚行为,比起樱木和流川他们好象更全面的知道自己要着什么。那时候樱木和流川的交集处只躺了一个静静的篮球,以后怎么样,完全懵懂不知。 
我也觉得很难说前世是有还是没有。但巧合也许会有。有人说世间万物由生到死,由死而生,就这样周而复始,循环不息,轮回原来是规模巨大的重复。可是我想如果这样,那千变万化的世界要如何解释?要么也许万变不离其宗真的是宇宙间一条颠不破的真理。 
不论如何。总之如果有一天我的视线真的可以做一次穿越,我决定要让它穿过时空的屏障。即使到了那时它可能会不得不地停留在不可认知的某一点上。 
但我仍希望它可以停留在一片木莲树上。无论穿梭跳跃了多少个时空,都看得到它们狭长的绿叶,妩媚地冲着向阳的方向展开,或者是花蕊里喷出橘黄的花粉,在空气里氤氲着,然后在一个不被留神的当口儿上消散掉。腻到化不开的甜香,没有一丝清气,却又不象世俗的味道。它们的躯干却又硕长伟岸,离悟道的境界很远。可是树皮上的纹路,即使没有苔藓的痕迹,也一样古朴庄重,仿佛是那些可以把轻浮的时空记录成永恒的东西。我的视线也因此可以长久地挂在上面。如果由此变成了它的一部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悟道? 
悟道并非我想要的。就算是世俗中至上的境界,也不过只能存在在某些意识里,脱离出来就变成不存在。不象虚无。虚无,真正是无所不在的存在。 
我深切地幻想过存在于一切存在之外的存在。其实根本不用去想。我们根本不能分辨实体和虚无之间的关系。好象这种关系是造成一切混淆的本源。当我的视线可以穿透时空的时候,就是虚无被划出一道口子的时候。其它的无论悟道,都对它毫发无伤。所以,我渴望的是个无可能发生的事件。 
但如果虚无可以划开一个口子,也许我就可以看到他们。樱木,流川,仙道,藤真,许许多多人。看到他们的真实存在。 
如果人生是个进行时,该发生的,期待的,都没有发生,那它就颜色过于灰暗;如果该发生的,期待的都发生了,那它又颜色过于平淡,象织锦上色彩隆重的条纹,好象轰轰烈烈,其实毫无精彩。该发生的发生,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没有发生,发生了。这样错落有致,曲曲折折的才有了意思。 
我幻想着虚无上的口子可以让我看到很多。幻想令我的思维无法条理分明。而且如果没有巧合的因素,幻想还不可靠。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就好象我现在说冷兵器的战国时代,也和那个有铁丝网的小操场一样,我们不知道那是哪里。我说樱木流川,也和那些玩篮球的高中生一样,我们不知道那是谁。 
总之,一个冷兵器时代的战国。我看到其中无数美丽的植物,色彩绚丽富有层次感,山丘都是柔和起伏的,象起潮时大海表层的波浪。无论渲染上去多么艳丽的彩色,底色始终是沉着的绿。好似学院派的风格,又象极了那一个民族的风格,似乎活泼的,其实内蕴幽雅,似乎古板的,灵动无可比拟。 
那一个民族的风格在细微处的表现比宏观的地方更加淋漓尽致。我看到亭子形的石灯笼和一大块鹅卵石般线条模糊的石地藏王菩萨。斗笠是很规整的圆锥形,茶具上漆着折枝梅,连灶的浴池方方正正,清水在袅袅升出水气。榻榻米上精洁的枕褥,叫和服的东西搭在横木上,前后一整幅,优雅得近乎包容。净而简的室内,空竹引流,发出洞彻幽微声响的庭院。我看见花影扶疏,枝叶清晰地伸展在熹微晨光里,风过后簌簌地陡抖动,是充满感恩的欣喜的生命姿态。寺庙,佛龛,墓穴,茶道,绯句,插画。总古朴里透着喜悦般的幼稚,宜庄宜谐,又风雅地,象在做超脱凡尘的追求,又象沉淀在时空里迟迟不肯散去的韵律。 
这令我想更清楚地看这民族,不仅从形之于外的地方。我想看冷兵器战国时代的樱木,流川,仙道和藤真。让他们为上述的话做个总结。 
战国时代,樱木和流川是竹取城主的长子和次子,出生只隔几小时。我喜欢这样的近。贴近,无所遁形的,很纯粹,没有疏隔的。一切象距离带来美这样的屁话都不能拿来亵渎的。 
樱木是我心爱的人物。无论他在篮球馆练习灌篮还是洋洋得意自称天才。但我更希望看到穿过时空才能看见的他。那时他也一头红发,眼睛英气勃勃地发亮,也要称霸全国,虽然不是用篮球的形式而是用冷兵器的形式。那时候的流川也是冷漠的,不过因为多了内省的缘故,在某些时候就感性得无人可及。 




1楼2006-05-18 22:45回复
    【2】 


    流川和樱木一起长大。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的孩子,彼此亲密无间,樱木无论做什么胆大妄为的事,流川总是默默跟着。樱木是个精壮的少年,皮肤无论何时都是闪闪发亮的深褐色,肌肉结实而充满弹性,他从来没有要把那一头蓬蓬红发扎起来的意思,总是狂放地披散着,象被逐出高天原的素盏明尊。他故意剪掉狭窄的衣袖,把两条胳膊赤精地解放出来,裤脚也挽到膝盖之上,腰刀从不离身,刀身用红黑两色的网线缠着。他每一天只和召集来的少年一起在竹取城外嬉戏,至于堵住河川摸鱼,爬上老松巨大的树冠捣毁鹰的巢穴,到小松山后的农田里摘取成熟的稻米,做成饭团,诸如此类的事情就举不胜举了。 
    这样樱木便以呆瓜的名声流传到竹取城附近的诸城里去。 
    竹取城的大臣们也早心存不满。他们私底下说与其让那个呆瓜做我们的城主,还不如让给流川公子。尽管流川也和樱木做着同样的事情,但他肤色总是晒不黑地白,身体也偏瘦,通体毫无顽劣的迹象,再加上话少,爱穿黑衣服,将来要是做城主,倒也有副威严的样子。流川的母亲美姬夫人一心盼望儿子取代他的哥哥,大臣的意见里,也有这位夫人示意的成分。可是流川自己却说:“父亲的儿子里,只要有大哥在就可以了。” 
    竹取城主政秀有一次看到大儿子领着晒得黝黑的小子们在信带河捕鱼。“这小子!”他在马上嘟哝,故意来到河边让儿子看到他。“老爹!”樱木却并没有如他意料地跑来施礼,他两手分别抓着鱼,兴高采烈地向政秀打了个招呼,流川坐在河对岸的草地上,压根没有看见父亲到来,他的黑眼睛神采飞扬,全注视在他哥哥身上呢。政秀于是策马回城。樱木的母亲名月姬夫人,是温厚善良,尤其美丽的人,政秀想去问问她怎么生出了樱木这个儿子,瞧他那一头红蓬蓬的灿烂的头发,简直是夜叉临世……“唉,让人不能移开目光呢!这小子做城主,得比我强吧……”政秀这样慨叹着,回到城里。 
    流川和樱木在信带河长水的时候被困在对岸。政秀那会儿到万叶城赴宴,被大雨阻挠在那里。附近有一个城主素来与政秀有嫌隙,趁此机会对竹取出兵。 
    城里的忍者打探到消息,飞报回竹取。这时候竹取城正因为樱木流川两昼夜不归慌成一团,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大乱。于是派久经沙场的武士高头领兵迎击。但敌人的兵还是很快来到城下。原来敌军中的大将诸星年轻勇猛,在混战里斩杀高头,并一路攻到吊桥之下。 
    城里大臣们派高级忍者到清州城(清州城也是竹取的属城,是樱木的堂兄宫城把守)求救。但久久没有回音。眼看敌人兵临城下,最忧心忡忡的却是名月美姬两位夫人。她们担心儿子回来的时候被围城的大军擒杀,所以每一日提心吊胆,让私邸的忍者不断打探敌军里的动静。 
    就这样过了两天。大臣们仍寄望在城主政秀可以带来清州兵的想法上,但从敌方用弓箭射进来的书信上说,城主政秀已经被万叶城软禁,万叶城主藤真清代已经和诸星将军缔结盟约共同攻打竹取。 
    此事无论是否造谣,竹取城的士兵却已经纷纷动摇,大家都垂头丧气,“完了,这下子城主都不在了,我们还苦苦抵抗做什么呢?”连大臣里也传出派使者谈判的说法。政秀的几位夫人此时唯有搂在一起嘤嘤哭泣。 
    然而第三日,五更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诸星军队里传出惨叫连连的骚动。骚动声同时惊动了竹取守军,大家惊疑不定,同时互相说着:“啊!莫非是城主领兵回来了吗?看来那个消息真是谣传那!”“如果是城主,我们杀出去接应的话,便可大获全胜吧!”“可是万一是敌人的诡计,城也守不住了啊!” 
    守城的斋藤也一样拿不定主意,只呆呆地看着敌阵波浪一样分开,“如果是城主,不去接应也不碍事吧!”武士谨慎地想。名月姬几位夫人得到消息此时竟来到城上,虽然披着面纱,惊惶的模样还是一目了然。名月姬扶着女墙向下望着。忽然就惊叫着向后倒去。 
    原来在敌阵里作战的有一个头发红得鲜艳的人,如此醒目,名月姬做为母亲再熟悉不过,一眼望见,因此才晕倒过去。 
    


    2楼2006-05-18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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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阵里的波浪蔓延得飞快。众姬扶起名月夫人的时候,一队人已经旋风般袭至吊桥下。这支队伍大部分是青灰两色的服装,窄衣袖,裤腿肥大,系着绑腿。竹取附近十五六岁的顽童都穿这种服色。这些人的身后是本城公子樱木花道。他骑着一匹格外高大的马,腰刀饮过人血后仍是雪亮。 
      “开门,开门!”美姬夫人第一个高叫,因为她心爱的儿子流川枫一直和樱木那小子在一起。 
      斋藤早在名月姬夫人晕倒的时候就叫人放下吊桥。虽然也和大家一样私底下叫那个人呆瓜,可城主大人不在,那呆瓜毕竟是城代,肩负守护一城的重责那! 
      这样樱木带着少年们在敌人射过第一批弓箭来之前,跑进竹取城里。此时他们身上血迹斑斑,手里的藤牌上至少有两三支箭,刀枪更象在血水里浸泡过。但这些孩子竟还都是笑嘻嘻的。“还是不过瘾啊!”“樱木老大倒还好,差一点儿就干掉那个小白脸将军那!”“啊,不过还是可惜,我被那家伙扎了胳膊,现在还疼着呢!不过总算还有机会报仇!”“哈哈哈哈!本天才终于得到好马了!那家伙武艺不怎么样,又没有力气,马倒挑着上好的了!正好大爷来骑!”…… 
      这样旁若无人地高声谈笑,在两旁咋舌的众人中间走过。 
      名月姬已经被唤醒,“花道啊!”看到儿子便泪流满面。美姬在少年里找着自己的儿子,却没有看见,咬着嘴唇儿发呆。樱木粗声粗气安慰了泪人儿似的母亲几句,转头对美姬说(自然也粗声粗气):“你儿子不在这里!我让他去清州了!”这时有人在旁点查樱木带来的人数,大吃一惊,竟只有两百二十六个! 
      原来樱木起初只是和流川两个被困在信带河对岸。两天后河水落潮,居然有数不清的鱼被留在岸上。那时候流川便说:“要是不拣掉,它们迟早要干死在这里。拣了它们分给这里的农民吧,免得那些人呆瓜无赖的叫你,总说你拿他们的米和红薯。”“啊,听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樱木于是欣然召集少年,把岸上的鱼统统拾进布袋,分发给小松山附近的农家。 
      这件事情正做得兴致勃勃,忽然樱木安排在竹取城外的水户洋平气喘吁吁跑来,这个人在樱木召集的少年里有些象城里的忍者,负责打听樱木不在时竹取城的种种消息。樱木听到竹取被围,便兴奋得两眼发光。不过这兴奋的光芒一接触到流川后便暗淡下去。但只一个转念,他立刻又兴致勃勃,“小狐狸!”他这样亲昵地叫着流川,“替我到清州叫宫城!我这次能不能干掉那些人全靠你了哦!”“那你就在这里干等着吗?”流川不满地瞪樱木。“我要杀进去!”樱木神采飞扬,红发也比平时的鲜艳,深琥珀色的眼睛狂热迸发,他的手紧紧抓在刀柄之上,好象下一刻就要取敌人项上之血。流川就发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吧!”他叹着气说:“不过,不许死!听见了吗?”“傻狐狸!”樱木笑着,这样地说了一句,紧接着一挥手:“去拿兵器,在这里集合,等到五更的时候就该到敌人那儿去啦!你们不是早想上战场拼杀吗?机会来了!”少年的欢呼象有透彻云霄的响。流川却骑着洋平家的马,飞快地往清州驰去。 
      樱木后来站到城墙上。对面敌将诸星已经被他砍伤了胸膛。樱木盘算着。这时出兵全歼这些人也并不费力,只是高宫他们还没有回来,爱和城的局势并不明朗。如果那个城里还有相当兵力的话,就只好用这次胜利去和他们的城主谈判,所得不多。唉!竹取还真是个小地方!什么时候可以扩张出去呢?只要高宫回来,就知道结果吧!希望带回令我满意的答案那! 
      然而这个时候,有一个忍者,是跟随城主政秀赴宴的,跑回来说政秀果然已经被软禁。万叶城和爱和的确联盟,此时万叶的军队已经到了本城领地竹内。这个消息令大臣里象炸了锅一样。“这下子好了!城主真的出事了!两个城集合兵力攻打我们那!”只有樱木和他的少年们还在兴奋着。樱木尤其冷静下来。“并非不好啊!”他想着,“正是个好机会扩大竹取城的势力!”他象把一切已经纳入掌握中似地想着,完全不把联盟当回事。“洋平!”他叫着,“你去一趟清州,叫他们想办法派人在万叶城过来的路上埋伏好,等他们过来就悄悄追在后面……那个,”他眼角扫着美姬夫人,“另外,叫宫城别让那只狐狸上战场!”美姬一直抓在前襟握的发白的指头松下来。 
      “好了!今天就把下面的猪统统干掉!”樱木用惯用的言辞振臂高叫。他走下城楼跳上马,刷地拔出腰刀。士兵看到他战神般的气势,顿时也士气饱满起来,大家吆喝着,跟在这位少年城代之后,一阵风般地卷出城去。


      3楼2006-05-18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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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樱木在那一场竹取之役全歼爱和军队,杀死敌将诸星,战勋赫赫生威。敌人失去两万余人兵力,而竹取城死伤五千。樱木出城时仅带兵一万,交战时折损过半,他的少年军团却并无损伤,驰骋疆场杀敌无数。无论联盟或是奇谋,都可以杀敌制胜,不过乱世之下,只有真正的实力,真正的实力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这是樱木的乱世哲学,他也是一丝不苟照着它做来,因此跃马疆场无人能敌。 
        “好!去杀万叶人!”樱木用腰刀挑着诸星的首级,大声下令。城里雷鸣般地喝彩。烟尘滚滚里,樱木的军团飞驰而去。 
        樱木和宫城的人马前后堵截万叶军队,歼敌后会合,樱木拿下了城主藤真清代的首级,而宫城拿下大将花形的,因此皆大欢喜。“那只狐狸没跟来吧?”可是见面第一句话樱木便说得宫城没头没脑。“什么狐狸?”“流川。”“哦,不是你那个兄弟洋平说流川不能上战场吗?再说美姬夫人的脾气我也不是不知道啊!把他强留下了。”“哦。多谢!”“不必啦。都是兄弟。”宫城开朗地看樱木,这个未来的城代,十三岁的时候就懂得拉拢自己那!乱世的枭雄,莫过于此吧! 
        流川在清州城等着樱木到来。他其实很焦虑不安的,但又如此期待的。以至于窗外那株木棉花都受不了他目光中的热力似地,刹那间丢掉几许花叶。所幸樱木终究是去了。但是流川跑到前厅樱木正在发令:“围攻万叶城!”他这时候已经得到忠心耿耿跟随他的高宫的情报,“爱和已经没兵了,城里大臣中的一些人愿意向我们请降,我已经让三井带兵去再施加压力——关于父亲,如果万叶城不释放他,我必血洗此城!!” 
        樱木是慷慨激昂的。流川躲在一边静静地看他。比较着他。“我和这个人差别在哪里呢?野心?对了。野心。他有而我没有,差别就在这里。如果我也有野心,竹取的局面会更混乱吧!唉,其实,野心是什么东西呢,总比不过已经在眼前的好啊……”“小狐狸!”樱木的声音冲他而来。流川看到熠熠发亮的眼睛欣喜地看着自己,脸就那样通红起来。“围攻万叶,我也一起去!”望着樱木便说出此话。“不行!”目光刹那间由欣喜变得冰冷,“你不能去!” 
        那一次围攻万叶流川没有能去。大臣里有流言说樱木这样做是为了抹杀流川的武勋。不让他出战而失去立功的机会。万叶那时候,只比爱和稍好,但也接近空城。流川在后来有些漫长的岁月里,在动摇的时刻里也这样想着,哀怨着。但那一次樱木攻城时左胸受了伤,颇重的。伤他的那一支箭,是藤真建司的。 
        其实万叶的城主从实际意义上说早已经不是藤真清代了。他的儿子藤真建司活泼而机智,如果不是父亲一意孤行,或者他有政秀那样的父亲,万叶城也不会有这样的收梢。 
        但是藤真建司明白世事。伤了樱木后,他负荆请罪。那个时候万叶城已经是实际意义上的空城,无法抵抗任何进攻。藤真这样做,无非是看透了樱木的为人。他知道樱木会原谅他,所以樱木就原谅了他。他知道万叶城最终也会保全,所以万叶就保全下来。 
        樱木救出政秀,请父亲处置藤真。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文章。果然政秀不追究,他知道回家享清福将来樱木有了孩子帮他教养一番是最终的命运,所以什么也没有坚持。而流川则呆呆地看着樱木接纳藤真。 
        樱木在万叶城的私室里看着藤真。他穿着端整的浅绿色和服,白玉般的面容美貌无可比拟。樱木第一次见如此美貌的男人。他伸出手,伸到藤真衣襟里,由轻而重地抚摸着。 
        藤真面色始终平静。其实他起初紧张着,甚至一度起过刺杀的念头。可是樱木的手掌在他的皮肤上摩挲,带给他不能自持的刺激。最后他呻吟着,抓住有力的胳膊,倒向那个怀抱里去。 
        可是樱木后来说:“不行啊,小藤。我这里很痛。” 
        他指着左胸。藤真以为他是在说伤口,惶恐地抚着那儿说:“对不起,对不起啊!好些了吗?”樱木推开他的手,离开座位,目光里那样复杂地,痛而且复杂。微带自怜而怜悯地望着他。 
        藤真忽然就明白了。他静默良久。“那个,权势或是情爱,你让我拥有一个可以吗?” 
        


        4楼2006-05-18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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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然而晴子夫人嫁过来这两年,并无所出。因此即使是夫人的哥哥赤木,私底下也觉得妹夫不必那样固执地不肯再娶。子嗣是己身血脉之延续,土地则可用来休生养息,争荣夸耀。对于男人,哪一个也并非不重要。樱木成亲后极热衷于东征西讨,扩张版图,终日筹划,为此宁可没有清闲的时候。这股狂热的气势,即使在乱世的日本,也让人吃惊。只是与此不同地,他对有无子嗣倒并不在意。这样的一浓一淡,态度反差过于激烈。然因他尚还年轻,也没有家臣为此事劝谏。 
          晴子夫人那一日无意在府里看到了流川。这位公子虽说是城主的亲弟弟,自从元服后分府,就没有踏入过樱木这里一步。因此夫人甚至未同此人有过交谈。不过此时看到立于绿竹影下的人,身穿藏青外衫,露出里面雪白无尘的和服,服饰之上整齐的黑发,光泽好象是由月光里的黑珍珠散发出来,那折取竹枝的手却在晶莹剔透的阳光里反射着无以言表的一种绝色;而此人的面目带着清晰的男性美,并无斯文含蓄的,黑且冰亮的眼神一发象个鲜明的事不关己的宣告。“他和那个人,长得竟是那么象的啊!”晴子无声感叹:“可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而此人,如果是早先看到了,我也必定会陷入迷恋,乃至不可自拔!唉——”她叹息着,在侍女的陪从下往敞厅里走,色留袖的隆重和服在扶疏花影里即象要与周遭融为一体。 
          丈夫樱木此时正在里面准备亲自招待由京都过来的天皇使臣,因此夫人也不得不到席。“唉,这个人大张旗鼓的要做什么啊,不是说讨厌天皇的人吗?”晴子那因为看见流川受到震动的心绪一想到丈夫的事情,便立刻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着过去。 
          “京都那边要来人啦!永禄天皇也想着我那!”前一天晚上樱木这样得意洋洋地说:“那个只懂得插花的小子,大爷真是没话和他讲啦!” 
          战国时代的大名,并不将主君放在眼里。樱木此类近乎亡命的话他们中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说过。此时的天皇正受大将军足利义辉挟制,然而他的态度对于诸侯,依旧是微妙而暧昧不明的礼物。晴子嘴上虽那样说着丈夫,心里其实因为天皇使节的到来而兴奋着。并且不单夫人,连整个竹取城也充满着热烈的气氛。 
          “如此看来,日后将取代征夷大将军的人,竟会是我们的呆瓜城主吗?”老臣这样私相说笑着。 
          年轻人却不同:“那小子为什么此时派人来啊,我们已经平定了南部,很快就会去京都拜访了,他只管在二条院插着花静静等待就好!” 
          樱木却和使者有以下一番交谈,彼时席上杯筹交错,气氛欢洽。除了晴子,还有政秀,藤真,刚宪,仙道等人作陪。 
          “主君的盛情,真是令在下惭愧那!”樱木发此话的时候,好象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他难得地穿着整齐,深色外衫下是雪白的和服。红发规整地梳拢在后,露出来的面庞极为英俊。 
          “啊!城主大人不必有任何惶恐不安之心,陛下如此做,也是看到了您赫赫战功的缘故!依在下看来这个右大臣的职务,应是极为丰厚的优泽了!”使者有三十来岁,微胖,从眼袋的赘肉来看应是十分好色之人。 
          “哈?在下乃是外臣,接受此等优泽,京都之内竟无人反对?”樱木的目光忽然锐利地扫过去。 
          满座静寂。 
          “哈哈——”使者好象被刺到,大笑着掩饰尴尬,“城主大人还真是多虑!当然无人反对!就连足利义辉将军阁下对此也赞同着那!这便是城主的福泽啦!” 
          …… 
          后来晴子才得知原来那个时候大将军已经重病卧床,他的侄儿得到无间城主清田信长的拥戴,武力夺取大将军之位。而将军的亲子荣治据说兵败流亡,来到朝仓氏求得保护。因此天皇趁机加封实力与无间城不相上下的竹取城主,拉拢樱木对抗大将军的权势。 

          使臣到来那一天的宴席上,到处是红枫之叶。樱木的腰刀放在席案最显目处,红黑的网线似乎换了,崭新而富有光泽的。 

          那一日狂欢饮乐至终席,连晴子夫人竟也有些熏然。 
          樱木在席上与使者对答那几句之后,便叫出竹取城最风华绝代的艺伎春浓姬歌舞助兴。身穿十二单衣的隆重和服,正红色,用金银丝线交叠刺绣折枝梅的唐衣衬着象牙白表着,手拿金流苏折扇,长发曳地的女子出场,雪肤花貌,艳惊四座。 
          


          7楼2006-05-18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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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众人如痴如醉之际,樱木却悄悄退出敞厅。晴子发现他不在厅内,是看杂耍时因为一回眼没见他放在桌上的腰刀。那刀樱木无论何时何地,即使是两人新婚之初也未离过身的——是晴子因为莫名其妙妒忌着所以特别留意的东西。夫人因此起身叫侍女,而藤真却走到她身边轻轻说了一句“城主有事出去了!”晴子听了此话,感觉是诧异而又不舒服,但她终究重又坐回席间。此时天皇的使者搂着艳丽的春浓姬,早已醉眼迷离。 

            樱木起身离席,只有藤真看到了。他跟出去。 
            看到樱木在前面匆匆走着,腰刀握在手里,高高的背影挺拔而有些狂傲之气的。藤真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眼睛失控般地湿润起来,脚也轻巧地往前移动。可樱木却突然回转身,那样严厉地低喝着:“我叫你跟过来吗?” 
            藤真受惊地望着他,步子没有停,理智却恢复了。“城主大人,宴席还没有结束……” 
            “知道啦!”樱木生硬地转换语气,“你回去吧,要是那只醉酒的猪问起来,就说我如厕了。” 
            “樱木——”藤真很轻的叫着名字,眼神迷离不定。 
            “藤真。”樱木把他一丝乱发捻了捻,在两人呼吸可闻处有一刻时静默着。然后他用拿腰刀的手在藤真肩头轻轻推了推:“回去啦!我有事要办!” 
            藤真因此知道城主离席是有什么事要办。他万般寥落折回去的时候,看到仙道发怔般地站在月季花丛旁。 
            竹取城主匆匆来到马厩。马厩外有人站在那里。瘦高的身体靠在一匹毛色极其漂亮的高大黑马上,他手里的缰绳,系着旁边另一匹棕色马的嚼子。一只深黑强健的鹰,则立在棕马鞍上。 
            “流川!”樱木上去拍着那个人的肩,“要走啦!”那人睡眼惺忪地看着红发的城主,脸上便以一种不知怎么欣喜的表情神采飞扬开了。 
            “这个样子睡觉,腿都麻了。”樱木把弟弟送上自己那匹黑马的背鞍,替他揉垂挂下来的腿,流川伏在马背上,斜斜地看樱木的侧脸。 
            “春浓姬果然很出色吧!” 
            “啊!把那只猪迷得转了向,已经醉啦!所以才可以出来!” 
            “她即使去京都也应是第一流的水准,无人能及。” 
            “是么。可是我见过比她好的,真正无人能及的呢!”樱木转过脸正视流川。 
            目光就那样胶着起来。在暗色的空气中沉甸甸的,藏入无数内蕴的,竟无法分离的。 
            樱木的手紧紧握着腰刀,红黑的网线也在他手下紧紧交织着。 
            给出了一切也还不过如此。所以,还要让我拿什么来证明呢? 

            流川的手伸出,委屈着似地轻软的,珍爱着什么似地慢慢的,不肯放过似地执著着,接近樱木的脸庞。然而就在即将触摸到的那一刻,樱木向后退开。他的眼神却是珍惜而略带歉意,竟有一丝遗憾的。“说好了的——”他笑着对流川这样讲。流川怔着,脸红地收回手臂。 
            “可以走了!”樱木把一直旁观的费解中的鹰架在肩上,飞身跳上棕色马的背。 

            流川的府邸,因为主人长久停止丝竹取乐的关系,竟有些荒寂。私室里,樱木和流川会见一个容光焕发的青年。此人,是传说中逃出京都投奔朝仓氏的荣治。 
            “荣治殿下,如果朝仓氏和其他中北部的一些城主肯听命于我,那么无间城主的人头便是囊中之物!”樱木的眼闪闪发亮,红发粲然生辉。 
            “这样啊!可要是到时候你却屏弃我呢?朝仓氏没有实力为我讨回公道!我如何信你?”荣治由于樱木那样特异的活力而眩惑不已,语气也略显无力。 
            “不相信我?啊,这件事情真是不该问我啊,那不是殿下你的私事吗?”樱木说着和流川一起笑了起来,态度十分豪放。 
            荣治楞了楞,便也一起哈哈大笑了。 

            “这个人很不简单。”荣治离开后流川如是说。 
            樱木毫不在意,却又是那样兴奋地,“小狐狸,又要开战了哦!这一次,大爷要把天下打下来喽!你喜不喜欢,啊?喜不喜欢?” 
            …… 
            宴席之后一天,使者因为得了春浓姬,心满意足地打算离开。对于樱木的恳求也宽容地应允了。樱木并不拒绝天皇的敕封,只是因为母亲名月姬夫人染病的缘故,不得不推迟赴任的时日。 
            樱木对局势看得极为透彻。天皇敕封,不过是戒惧大将军和他两方面的势力,想令他们互相牵制,并非实际意义上的提拔。而荣治虽落魄,却可带来充填实力的军队,此时自然是接受荣治。然而天皇那一方面延迟赴任,是要争取时间汇集朝仓等地的兵马,再以堂皇的理由带兵上京都。 
            于是使者一走立刻做起各项准备。 

            而就在使者将行的这天,藤真和仙道在优里平原上并骑,藤真是浅绿和服,雪白的衬服。仙道的和服则是淡蓝色,他还是那副一向不同于其他城主的闲散表情。 
            “局势要变了啊,仙道。”藤真在马上凝视极远处。 
            “迟早的事情。”仙道只看着藤真。 
            “想想我们做些什么好呢?那个人的脚步,我跟随得有点心烦了呢!” 
            藤真说这些话之前,是一直沉默的。那时只有平原上的风在四野八荒——潜息,充盈,涌动,最后自由而迅疾地飞袭翔卷着。庞大的力量不停穿过藤真的身体,带走了什么,却不留下什么,最后藤真觉得有些空空落落地,就抱紧双臂说出了那些话。 
            仙道却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你认识流川吗?” 
            “当然啦,是城主的弟弟。”藤真说此话时一副理所当然而不在意的轻率表情,他的心思停留在自己的话题里,因此对仙道微微不满。 
            仙道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伸手去握住藤真的手,“你现在的样子,象个小傻瓜!” 
            “我是将军!”藤真的手在仙道手掌里使劲儿挣扎着。 
            “挣得出去就告诉你一些事情。”仙道笑着说。 
            “竹取城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藤真翻着白眼,却更加用力。但仙道的掌握十分强劲,藤真挣不出,反手拔出武士刀作势欲切:“要挣出去,我有许多法子的!快说!” 
            仙道放手,失望的,眉眼都垂着。“藤真对我,就是这么讨厌着的么?” 
            藤真的眼睛凝成碧沉的深潭。“是吗?这个叫藤真的还有资格讨厌别人吗?” 
            仙道望着他的眼睛,就那样楞住。良久,他伸手抚着对方的面颊,“我是康平城主啊。和竹取只是联盟的关系而已。我要做什么,樱木是管不到的!只是,到时候想好你的立场啊,藤真健司!” 
            说完此话,仙道豪放地大笑,放开触摸藤真的手,疾驰而去。 
            “我??——”藤真却呆了似地,久久驻马原地。


            8楼2006-05-18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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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真听到樱木取胜,却并无兴奋的神色。他只是想着那一天在帐内苏醒,咽喉部钻心的疼痛。只听到亲卫兵们激动的欢呼:“啊,真是太阳神保佑!射中将军的这支箭,竟掉了箭簇!否则真的糟糕了呢!”藤真那时候就合上眼,让泪水从眼角的地方流下去。“仙道的那个笑脸,我大概,无论如何也忘不掉了吧。” 
              后来藤真回到竹取,仙道的回复赫然已到。藤真打开,纸条上只有一个字:是。藤真也就略带顽皮地,轻轻笑了起来。 

              各诸侯国的大名纷纷派遣使者参加樱木受任左大臣的庆典。此庆典在本愿寺内举办。康平城主仙道彰是亲自赶去的。樱木在仪式之前私下见他。两个人都笑嘻嘻地,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樱木用带点蔑视的口气说:“怎么样?竹取和美浓的联盟,不可小觑吧?”仙道还是满不在乎地笑,“竹取和美浓的联盟吗?哈,依我看,是藤真健司不可小觑才对啊,他竟有本事让赤木那头老狐狸站在你这一边!”樱木便嘿嘿地笑了。“仙道,看不出你还挺识人的。原谅你一次,可以吗?”“不行。”仙道变得面无表情,“我还有实力没有发挥的。” 

              巨大的香炉里香火已经近乎燃尽,樱木挥手命人再添。 
              等待仪式开始的人,就连祭司都开始焦灼不安起来。素知樱木个性的人却担心着:“这个爱出格的家伙,又在想要做什么那?” 
              晴子身着十二单衣,沉重的服饰让她觉得不舒服。但心里却有些得意地:“那个人,又要拿什么花样出来吓人一跳了。” 
              藤真却心慌意乱的,好象有什么答案正准备揭晓,而此答案本身却极其不祥。他终于坐不住,悄悄溜出大殿。 
              躲在甬道旁一棵松树后面时,藤真看见城主的弟弟流川。停在那里象是迟疑着,甚至有些害怕提不起勇气似的,又兴奋着,带了无数期待似的。 
              这个,就是早就想要知道的答案了吗?! 
              藤真的腿一软,身子几乎滑下去。然而后面赶到的人却架住他:“站好啊,藤真!”那个人说。 
              是仙道。 
              “仙道……我要……离开这……这里……”藤真艰难地,吐出各个音节。他的嗓音也沙哑。仙道的箭没有伤他性命,却击伤了他的声带,而这个伤害会一直滞留在那里,直至生命终结。所以仙道便凑住藤真的耳朵低声笑语:“你现在的声音,我很喜欢那!” 
              “带…我…走……!!” 

              流川毫无预警地走进大殿。寺庙的这个宽阔敞间,竟是令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局促不安的地方。但为了樱木的任性和自身某种对幸福的贪婪的欲望,流川神色不动地走过变得竟有些漫长的甬道。等他走得近些的时候,便把樱木脸上明亮的笑容和向他伸出的坚定的手看得清清楚楚。 
              大殿的空间,已经被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吞没。晴子周身象漆木娃娃,僵硬地,几乎没有生趣地跪坐在那里。 
              但是这些流川都已经顾不得了。他只看得见樱木。樱木脸上阳光般的笑着,所以他也开始阳光般地笑开;樱木向他伸出手,所以他也一样伸出了手;樱木目光在说快过来,所以他加快步伐,一个劲儿朝他身边走着。 
              彼此都在努力着的是什么?无非是想方设法地证明自己。给出了一切还需要什么?无非是继续努力想方设法地证明自己。 
              在这场漫长的彼此给予里,流川的证明是长期忍耐而包容的等待。樱木对此全部领受并相当满意,所以他也等不及地做出自己的证明。于是就在这一天,在所有人都看得见的地方,伸出他的手。 
              两只手,深麦色皮肤的手骨节苍劲,苍白皮肤的则手指修长——彼此紧紧交握。再也不分开似的。 
              “可以开始了!”樱木心满意足地笑着,大声宣布。 
              轰地,全场乱翻天地议论起来。 

              晴子夫人的世界在那一天里分崩瓦解,她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地倒下。樱木的态度里,令她不解的迷团,直至那日,才豁然明朗。“我,我为什么不能更加敏感一些?那样就可以在事情发生之前阻止它,或者逃避开。”她在八头司怀里流着泪说。“啊——可怜的夫人啊!”八头司也一样哭着,为主人的不幸悲痛着,“依我看,还是回到美浓那个地方去吧!夫人的哥哥还是世上最疼爱您的人那!” 
              


              10楼2006-05-18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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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晴子要回美浓。樱木来探视,她只闭门不见。樱木恳请见一面,侍女将此话传入,晴子流着泪说:“夫妻的情义已断,再见更添伤感而已!”并叫侍女把此话带给樱木。樱木也只好叹息着走了。晴子便这样受了重伤似地回到美浓。赤木见妹妹这样回来,惊讶得合不拢嘴:“哎呀,听角田那小子回来说,我还以为是呆瓜又在搞鬼,没想到竟真有那样的事情!在这种时候,那家伙是想死吗?哎呀呀,这下子麻烦可大了!” 

                “联盟的诸侯都心生去意呢。”流川枕在樱木的手臂上,这样说着。 
                “恩。”樱木用一根指头,在他白色的身体上凝重地滑走,感受到皮肤上温柔而微带颤粟的触觉,他的手便停在指尖接触的那一点上笑着说:“小狐狸连这地方都爱着我呢!” 
                “美浓那边不知道会怎样呵。”流川继续说着。 
                樱木开始细细地观察流川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部分。细节部分,包括一粒长在腰左方的细小的黑痣。“真好看!”他凑过去舔着那颗痣,让流川痒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你要怎么办?”流川把樱木的脸扳向自己,樱木就笑开了。 
                “唉,你在担心什么?那种事情不是常有的吗?等大爷把他们一个个干掉之后,小狐狸就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说扫兴的事情了吧?” 
                笑着,樱木重重去舔流川的痣,“啊,很痒!”流川身体一跳,扭动着躲闪。樱木立刻迅疾,象个顽童做一次次狡猾的袭击似地去舔每一个可以让流川笑着叫起来,并扭动身体躲闪的地方。 
                “啊,不要!” 
                “不要?不行!” 
                “这里特别痒那!” 
                “是吗!” 
                “啊,还来——” 
                “哈哈,小狐狸!变笨了哦!”…… 

                这种调笑的声音时常从房里传出,令听到的侍女面红耳赤。“对方毕竟是亲弟弟呢!出生都没隔几时,这种事情,还真是叫人侧目啊!”“这个夜叉大人,也真是过于我行我素啦!如果天皇陛下知道了,左大臣的职位一定保不住了。” 

                然而樱木的少年军团还是忠心耿耿,洋平宫城三井,也并不因为和弟弟有那种关系便厌弃樱木。所以樱木在举行左大臣继任仪式结束一个月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领军队铲灭朝仓,浅井,毫不留情地。 
                但和荣治面对面的时候,樱木丝毫不觉得理亏,“我并没有背弃什么约定吧?要是不杀他们,死的那个会是我呢!” 
                “是么。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荣治面无表情地点个头表示事情了结。然而在他心里,早已觉得左大臣的野望,真是过于膨胀了。 
                当然荣治是不会象流川那样用和樱木争吵来发泄不满的。他表面上纵容着樱木,暗地里培植反对他的势力,而除了长岛的牧绅一和神宗一郎、伊势的土屋之外,联盟于竹取的美浓的赤木,康平的仙道,都成为他重要拉拢的对象。 

                与此同时樱木也在不断征战。他的军队持续壮大,并且因为训练有素而十分悍勇,威势赫赫。在征战的沿途之上他谨慎地选择一些攻防皆可的地方设置重兵,命亲信之人据守。 
                他的军团士气高昂。樱木,是士兵心目中的红发战神。士兵不会揪着他和亲弟弟暧昧不清的事情,他们只会豪爽地大声嚷嚷:“跟随樱木大人打仗,真是世上令人万分过瘾的事情啊!”因为胜利,到底是每一个人都喜欢的东西啊。 

                而和以前不同地,他现在无论到哪里,无论打什么样的仗都必定把流川带在身边。“只要有我的军团在,就什么都不怕!”他时常这样狂妄地大笑着说,“……哈哈,至于小狐狸,我怎么会把你留在猪窝里呢?”他只要这样说,便会引来流川似乎不满的一个白眼。 

                这样尽管在诸侯国引起过可怕丑闻的轩然大波,但樱木的不败战绩仍令人敬畏,态度明确拥护他的大名,也因此不在少数。但私底下是否真正如此,也就不为人所知。


                11楼2006-05-18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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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藤真擅自从京都南下,在仙道的康平城盘桓了一段时日。说是盘桓,其实他那会儿压根没有想过还要回竹取的事情。他和仙道,在风景如画的康平城外,终日游玩,做一切可以想得到的,无聊的事情。 
                  樱木在本愿寺的所作所为很快传到康平。仙道听了就扑哧地笑出来,藤真冲他翻白眼:“有什么好笑的?” 
                  “象,真象!” 
                  “象什么?” 
                  “他就象是那种人啊,我是说樱木。哈哈……哎呀,你还不承认是小傻瓜!流川的事情,那一天差点就可以告诉你了,可你却要用刀砍我!所以藤真啊,做人千万不可以太凶喔!” 
                  藤真默然,其实也早隐隐猜到。很多时候并不是不够聪明想不到,而是——竟不愿意朝那个地方去想吧。 
                  他现在庆幸自己从大殿上溜走,也算是下意识的先见之明,而留在那里的晴子夫人所受的打击,便不可估量。藤真并不想同情晴子。对晴子,他也很难说清是怀有着何类的嫉恨情绪的,虽然现在看来都该过去了,但只要一想到,仍旧慨叹不已。 
                  仙道在某一天忽然对他说:“要是那个时候我告诉了你流川的事情,后来攻打竹取,你会不会放弃守城投奔我呢?” 
                  藤真认真地想了想,苦涩地笑:“唉,那我可真的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吧。说不准啊。” 
                  仙道紧紧地看着他,然后眼神变得万分真切,神色也明显紧张地,“藤真,如果是你的话,樱木那样的事情我也会做!” 
                  这话藤真听了起初意识是一片空白。而幸福感却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已经点点滴滴渗入脑海,等到回过神,发现竟是那样真实而满满的一大片了。 
                  “仙道,我忽然,觉得很幸福呢!”他据实,口齿不清地说。他的脸庞安详纯真如同某种圣洁的神迹。 
                  因此仙道的狂喜便可想而知。 

                  另一方面荣治等待的时机终于来到。樱木孤军深入,讨伐远在长岛公然向他挑衅的牧绅一和神宗一郎。那时候诸侯国已经掀起一股对他极其不利的议论。“那个红头发的夜叉鬼,为了跟自己亲弟弟燕好,又要堵我们的嘴而四处拼命那!简直已经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啦!” 
                  樱木后来招募的军队,军心也因此动摇着,“那个人真的好象疯狂了,看他挥刀时候的眼神,哪还有些常人的样子在里面!” 
                  就连樱木自己,也在行军的间隙苦笑着,对流川说着:“看那,小狐狸,这就是我一意孤行的坏处啦!说好打下天下才可以在一起的,现在提前行动,就会这么麻烦!唉,连我自己也说不清这么疯狂地打仗是为了什么啦!” 
                  流川听了此话,便在他头上狠狠敲一记:“要不是因为你的事情,我干吗要跑得这么累啊?你也知道,我在伊贺的深山里老早搭好房子了!” 
                  樱木就摸着头嘿嘿地笑,“小狐狸还是很明白事情啊!好吧,既然走到这一步,就把说闲话的人统统干掉!就从那个什么荣治开始!” 
                  只要流川一两句话,樱木便又可以意气风发地上路。如此反复,倒也有几次。 

                  就在樱木与牧绅一开战之际,荣治亲自率领召集的诸侯,以压倒性的兵力六万,截断樱木后路。非但如此,还命美浓平康联手,打击竹取城的根基。这令所有诸侯都觉得,这一次,红头发的那小子,必死无疑。 

                  但樱木虽然表面看着狂放,打仗只带精锐,大而化之地追求着速度。其实他走每一步,也十分小心翼翼。他非常明白以攻为守的道理,无论何时都注意着保存战斗力,也决不会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深入某处。而无论他本人的实力,还是他部队的实力,都在无数次的战役里得到提升。他也一直提防着荣治合众剿灭他的可能性,所以始终机动在外,在可能想到的任何地方设立秘密补给点,以备不时之需。机动在外,一旦发生突变,便不至于困死一隅。他的增援部队,也可以在敌人无法意料的情况下出现。 
                  所以他知道荣治的兵力和可能被前后夹击的事情后,也毫不惊慌,笑着捏流川的脸:“有小狐狸在,大爷运气总是好,不会死的哦!哈哈,过两天你生日,那个荣治的人头拿来给你做贺礼!” 
                  流川却拿起腰刀,“我和你一起去!” 
                  樱木凝视着唯一心爱的人。“……好吧!” 
                  


                  12楼2006-05-18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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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答应他,是因为如果被前后夹击,营帐里也不是安全的地方了。 
                    樱木忽然上前托住流川的后脑,十分动情地吻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埋怨:“我真糊涂!早知如此,不带小狐狸过来,竹取城里还是安全些吧!” 
                    “我不会有事!”流川这样保证着,看着樱木脆弱的样子,心痛并窃喜着。“我们都不会有事啊!”流川象个能够预见的祭司一样从容地说着下结论的话——虽然其实也只是安慰的。 

                    后来樱木便以特别神采奕奕的狂热姿态出现在他的军团之前。他还是穿着剪掉袖子的服装,腰刀还是雪亮,红发天神般光彩,他那仍然年轻的富有生气的目光却日益威重,此刻象燃烧着的火焰,往军队里一扫,斗志便一片片燃起。“素盏明尊大神啊!”士兵激动地,如此长时间大声地欢呼起来。 
                    “走吧!”他挥舞腰刀,依旧第一个冲出去。 

                    长岛之役在冷兵器史上记载为最辉煌而惨烈的一仗。樱木率领骑兵三万,宫城三井率领的援军三万五千,战后只余总和一万左右。而牧绅一和大将军荣治,总体兵力八万余人,竟被全歼。 
                    生死决战,莫过这一役。洋平率领第二拨援军赶到,战场狼烟未熄,尸横遍野,鲜血几乎染红了长岛平原,这个地方——已成名副其实的修罗道场。远远听到樱木吼叫:“找,快给大爷找!!找不出来,你们这些烂俘虏一个都别想活着!!” 
                    洋平一楞。砍杀俘虏,是樱木从不屑做的事情。漫长的战国年代,也有残忍嗜血的诸侯喜欢杀光俘虏。但樱木不是那种人,他并不嗜血,只是喜欢实力胜人一筹。“洋……洋平!”马前死尸堆里,一个满身血的人晃晃地站起来,“我是流川!”“?!”洋平的马被惊得前蹄撩起,他忙勒马,“流川公子,你受伤了?!” 
                    “恩!我的马被射死了。”流川说着已经又往地上倒去。 
                    “快拿一副担架!”洋平急忙冲卫兵大喊。 

                    樱木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一回头,发现流川已经不在后面了。“小狐狸!!”他急得翻回去找,但千军万马中,根本没有流川的影子。“狐狸不见了。”想到这个樱木先是心酸,泪就忍不住流了一脸。随即怒火便象地狱火焰般熊熊燃烧起来。他挥刀,一个试图拦截他的城主的脑袋便飞到半空中,“狐狸真的不见了,你们这些人都要给大爷死!!” 
                    那个时候在敌阵中冲杀,目的只是单纯为了找到流川。每一个挡在面前的人,都是一刀头断。如此狂乱,他自己身上,也因此中了箭伤刀伤无数。可是那只小狐狸真的要是不见了,我还有什么意思那。就这样一直找着他,直到我的一切结束为止吧!樱木狂乱地斩杀,周身披血,红发张扬,宛如地狱城中酷嗜人血之修罗。 
                    而渐渐的,兵器交鸣的声音越来越弱下去,挡在面前的敌人一个个的消失后好象也不再来了。“樱木,我们胜了那!”三井欣喜若狂地大叫着。“胜了?”樱木垂下刀尖,鲜血,顺着他的手臂顺着刀背流下去。 
                    “城主大人,您受伤了。”三井见他神色不对,便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我?受伤了?”樱木茫然抬眼,“是三井?” 
                    “是!” 
                    “小狐狸不见了。你看见他吗?” 
                    “流川?我……没看见那!”三井担忧地看着樱木。这个人的脾气,虽说打仗可以激励士气,平常的时候,却只能被称做是很可怕的东西。 
                    “去找。叫上俘虏一起。”樱木喘过一口气,竟平静下来,口吻是决断的,而眼神从茫然渐渐变得充满神采,只是那神采是恶狠狠,象要把什么生吞活剥的。“去!和他们说,找不到,这里的沟壑,便由他们来填!” 
                    三井被他后来不共戴天的狠毒话吓到,也不敢反驳,只好带人翻看尸体。而正不可开交的时候,却是洋平把流川带了来。不过当时却是谁也没认出那满脸血的伤员,洋平还没来得及说。 
                    樱木却已经以无人能及的速度,扑过来一把抱起。“小狐狸!”凑在耳边低低地叫唤。 
                    “疼啊,伤口——”流川从半昏迷里吐出这样的话。 
                    “对,对不起啊!!”樱木忙轻轻放下他,“洋平!快给小狐狸治伤!”他嚷嚷着,还向后指着俘虏,“要是狐狸救不回来,你们也是一样的陪葬啊!!” 
                    


                    13楼2006-05-18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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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井等人便都笑了起来。就此情况来看,平时城主大人的豪气,竟也是一时之勇的表现那! 

                      樱木取大将军荣治,长岛牧绅一首级的战绩,立刻飞传出去。原本觊觎竹取蠢蠢欲动的小国诸侯立刻偃旗息鼓,不敢再有任何动作。而美浓的赤木,观望了多日后也只好摇头,对他的副将木暮叹气说:“诸侯纷乱的时代,我已经看到它的尾声啦!接下来的仗,不打也罢。只是那小子那样对晴子,咽不下这口气啊!” 
                      木暮只得开解着:“那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再说是夫人自己执意回来,樱木也曾挽留,他并无错处,我们又怎么能在此事上指责他呢?唉——”他自己叹了声,也就住口。 
                      赤木闻言笑了笑,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而康平城的情况又是另一样。 
                      仙道进屋的时候,藤真放出一只信鸽。他回头,静静地冲仙道露出笑容:“什么时候出兵竹取!” 
                      仙道望着他:“明天。” 
                      “哦。” 
                      “你在做什么?” 
                      “仙道你不是很聪明吗?”藤真略带讽刺,却柔情地说着,“所以你知道我还是竹取城主的首席副将吧!” 
                      “藤真,这么说话显得你很不公平!” 
                      “樱木统一天下的野望已经不是口头上说说的了!谁也没法子阻止那家伙的脚步,他太强了!我不想再打仗流血,但仙道要是攻击竹取,我也不会做临阵脱逃的人,一定奉陪到底。这与公不公平无关。刚才那只鸽子,是我向竹取发出战备令用的!” 
                      “藤真,你这个小傻瓜,还是这么过分!我可是只想和樱木那家伙打一仗而已!”仙道的眼睛闪闪发亮。嘴角笑意夺人,“但决不想再和你动手!”他走上前,温柔地抚摸藤真脖子上柔软的皮肤,吻着藤真的耳根,“不想再伤了你哦!” 
                      “可你并没有胜我啊!”藤真笑了出来。“即使伤到我这里,把你逼回康平城里的人也是我呀!而我,是樱木的手下败将。所以试试先赢我吧!” 
                      仙道开始笑不出而且脸色有些难看:“不许提那件事!那一次你以为真的是你赢吗?我……” 
                      “好了。”藤真从他怀里伸出手,捂他的嘴。“就算是你让我的。可这一次不要去,别和樱木开战!” 
                      仙道便迟疑着:“樱木那里,我已经下了战书。他不会放我第二次!” 
                      “为什么不?长岛一役他也一样损失惨重啊,再打下去难免军心离散——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地爱打仗那?”藤真翻起大白眼。 
                      仙道全面投降:“你说的……很有道理!算了,就叫越野把这次集合当练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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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仙道,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那只鸽子,是我买的肉鸽,压根不会送信的。” 
                      “……!” 
                      “还有。” 
                      “……什么?” 
                      “我,很爱你!” 
                      “……^_^(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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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木回京都,随行的五千军队驻扎在延历寺。三四月间樱花飘落都城,正是景色美不胜收之时。天皇宣诏,将征夷大将军之职授予他。至此诸侯纷乱之势已趋平息。 

                      流川之伤其实并非很重,但从左肩到小腹纵贯胸口,多了一条鲜红的疤痕。樱木暴跳如雷,前任大将军荣治的隆葬便无论如何不肯去参加。也算是传奇人物偶尔人性化的一个表现吧。 
                      藤真升任右大臣。仙道虽是诸侯,却常滞留京都,自己治内诸事无心。 

                      樱木在京都常和流川说:“这下子不会再跟以前一样倍受别离颠沛及战乱之苦了吧。”流川却说:“你言之过早。” 
                      果然一日属下武士来报,三炮台诸侯结成联盟要来声讨。 
                      流川便瞪樱木,嫌他多嘴说那些居安不思危的话,乃至重招战火。樱木见他薄怒的样子,正要调笑,忽然一阵巨咳,捂嘴的手掌上一热,鲜血已从指缝里流出。流川大惊,抢过去扶着。但樱木的脸色已是惨白:“想不到,又要因为这个分开了!小狐狸!”流川紧紧搂着他,惊慌之后只是平静地说:“说好了不再分开的。”樱木抬头,望着流川漆黑的眸半日,终于艰难地笑了:“是啊,无论如何,我舍不得把你留在这里呢!” 

                      给出了一切还需要什么? 
                      所以爱情是需要永远来证明的。 


                      是年冬,太政大臣,征夷大将军樱木因肺病不治而亡。咽气之时,其弟流川从容仰药。 
                      樱木死后诸侯又起争端,而樱木临终上书,举右大臣藤真,为左大臣,竹取城主,代掌大将军印。藤真得康平仙道彰辅佐,力压群雄,次年升任正式大将军。 
                      然藤真性情疏散,不喜战斗,故禅位仙道。仙道数度出征,平息内乱,功成而返,遂迁大将军府至江户。 
                      漫长的江户幕府统治,便由此开始………… 


                      —————————————————————————————————— 

                      --END--


                      14楼2006-05-18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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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


                        16楼2008-02-09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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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心疼啊!!!!


                          17楼2008-11-05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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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死呢 哀 花流王道


                            18楼2009-05-18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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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的十世·幻生有没人看过完结版啊??跪求~~~~


                              19楼2010-05-01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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