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三人各怀心思走了一会。加隆突然问:“撒加,少女梳妆懒画眉——这是个什么字?”
撒加一愣,侧头想了会,又伸出手指半空里比划一阵,只道:“我倒很少见这样的字谜。让我再想想。”
艾俄洛斯却说:“我知道,前两天内人还跟我开玩笑提过呢。”
加隆转头看他,一脸不置信:“我还真没看出你也好这个。”
艾俄洛斯温厚地一笑:“我的确不擅长这个。内人早晨画眉的时候跟我提起这个,我哪里答得出来。她就笑我,说这本是个古谜,原是个兑字,取头上的两点作八字眉,既然少女懒画眉了,那两点就没了,剩下的,就是个兄字。兄弟的兄。”
撒加一脸释然,说:“我说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加隆却笑得极其灿烂:“原来如此。撒加,咱们回去好好庆祝一番。”
看两人不解的样子,口里嚼着果子道:“大爷我高兴,不行么?撒加,我们早点回去吧。”
踏进睿亲王府,街上的喧闹声都变得隐隐约约。撒加看时间已快到子时,便去洗浴。
等加隆洗完走进房间,只见撒加半个身子搭着被子,倚在床头看书。烛光下撒加的侧面看来十分柔和,眼睫低垂,神情专注。窗头放了一盆水仙,一阵幽香若有若无。房间另一头的火盆里燃得有几声劈里啪啦的轻响。
加隆心情极好,也不顾发梢还有些滴着水,把头抵在撒加肩上,笑着问:“还看书?你明儿又不用上朝。”
撒加卷起书在他额头上敲一下:“你这几日看的书怕是比我还多吧。”
加隆笑而不答,爬上床,钻进被窝在他身边躺下。很快又搂了他的腰身,懒懒地说:“撒加,你是嫌我闷了,和我在一起,书竟然比我还有吸引力。”
撒加放下书,伸手理他额前的发丝,说:“那我不看便是,这两天反正都要陪你,就怕回宫后又是忙得不可开交。”
加隆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没想到沙加那个假和尚还真有点本事,把我的心思都给算出来了。”
撒加好奇:“你不是不信那些的吗?今天看你跟他聊,还满投契的。”
加隆睁开眼,笑得一脸神秘:“佛曰:不可说。”
撒加笑起来,轻轻捏他的脸。
加隆撑起身子来挠他痒处。撒加一面笑一面躲闪,加隆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得意地哈哈大笑。
撒加待喘息平下来,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拉,脚上也使力,倒反过来将加隆压在身下了。狡黠地一笑:“别以为只有你会压人。”
加隆手脚被他压制住,一时也使不上力,索性放松了,对撒加笑道:“咱俩其实是不分高下的,只不过这些年你不像我常常在外面,身子骨倒比我差了些。”
又眨眨眼笑道:“你不会是想在上面吧?”
撒加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面上一红,手上便用力:“有何不可?”
加隆大笑起来:“是你我才高兴呢。想不到撒加也有开窍的时候。”
撒加被他笑得有点尴尬,随即放开他,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撒加?”加隆疑惑地转头看他。
撒加笑笑,望着床顶,淡淡地说:“你第一次差点没把我的命给折腾去,我可不想让你遭那份罪。”
加隆看着他平静的侧脸,伸手握了他的手,心里一阵暖意慢慢漾开来。
两个人静静地躺着,交握的手心一片温热。
撒加,为何当初我不懂你的心?
加隆眯起眼,回想起那次强行要了撒加的情形。撒加洁白无暇的身子如何最后变得伤痕累累……本以为只是和那班侍寝的男女一样敌不过他过于强烈的索求,自己也在计划等他醒来之后要如何如何。结果,一天,两天,撒加都没醒来,发烧有加重的趋势,东西喂不下去,这才慌了神,赶紧叫大夫来看看。
大夫是自己身边的人,看完撒加只是叹气,说这次比以往的都要严重。撒加这是第一次,加隆却下了狠心把人往死里折腾,伤得极重,连带着撒加身上的旧伤也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