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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OnLy晓春】《豪门焰》by 晓春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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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的背部源源不断地传输过来,继而包裹他的整个身心,坚决而又不失含蓄 

的请求,诚意而又不容置疑的施予……只有他了!只有他能让自己一而再再而 

三地接受超出底线的亲密,承受那种暴风雨式的情绪翻涌,原有的坚定意志和 

理智会被他经常性的“突击”冲刷得干干净净。 


陈仅感觉体内的血液正在徐徐升温,寒意竟然奇迹般地被身后的人打退了一半 

,隔着皮肤,他甚至能够隐约感受他心跳的频率,沉重而扎实的,那相贴无隙 

的身体,那牢牢围住他身体的修长有力的手臂,真的跟他的名字一样——焰, 

简直可以在瞬间燃烧一切! 


“感觉好一些没?”费因斯更加紧地收了收包围圈,将唇贴到陈仅的颈窝问道 

。 


“为什么要参加斯考奇?”抬起头答非所问。 


“你不想我来?” 


“我没这么说。” 


“那你告诉我,没有把握,刚才为什么答应我渡河?” 


“没看见我在后悔了吗?” 所以说,上司的话是万万听不得的。 


费因斯情不自禁将嘴唇移到他耳边:“暖和一点没?” 


“暖炉都不一定有这效果。”沉默片刻后才说,“谢谢。” 


“不谢。” 





37 


其实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很不容易发生异常的样子,除了旁边偶尔噼啪作响的 

火星子,基本上都看不出有什么能瞬间引暴冲动因子,导致任何不良后果。虽 

然肌肤相贴已成定局,但如果用意志稍加控制,类似乱性的悲剧完全可以避免 

,可显然,两位当事人都因为心里有不同程度的松动,因而也表现出不同程度 

的紧张,甚至心跳的频率呈逐渐上升的趋势。 


其实等陈仅真正反应过来,已经过了有一两分钟了,当身后那人因为跪姿而稍 

稍调整一下拥抱角度时,他才惊觉目前的不利走势,客观分析了自己的悲观现 

状——他,堂堂赤部老大,豪门顶级的性格帅哥,正浑身无力地被一个强壮的 

曾对他出过手的男人围在手臂中,而且他还得主动贴过去汲取人家的热量,揩 

人家的油,顺便还要心存感激行为恭敬,这可……真是失败兼尴尬哪。 


本来还有昏沉倾向的陈仅,由于费因斯嘴唇有意无意触碰他的颈间而顿时睡意 

全消,然后加倍提醒自己保持必要的冷静。毕竟,在这种环境下发生任何“过 

激行为”都是很可怕的,今天他可没力气同费老大打,好歹也是个刚刚被水迫 

害过的人,再超能也经不起别的什么刺激了,他还想活着走到岩区。 


费因斯这时的声音异常倦怠性感:“你躺下抱着我会更暖些。” 


“就这样可以了……”陈仅很头大,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不用麻烦。” 


“可你仍在发抖,怎么回事?”边说边将一只手掌穿过陈仅腋下搂住他的腰。 





费老大询问时用的那种温柔的语气,差点让陈仅胆都吓破,心里不禁想:老大 

,你还是粗鲁点我会比较自在,再怎么体恤下属和蔼可亲也该有个限度吧。 


不过当时的陈仅也算是没细想的,其实这世上没有一个“正常”的上司会负责 

给手下人工呼吸后再人工输热的。 


“呃……熬一下就好。”陈仅暗暗叫苦,现在这个姿势,他们的手臂可是完全 

缠一块了,抽出来,会被人以为别扭小气,不抽出来,又显得过于逾矩。 


陈仅不知道的是,费老大此刻正在进行史无前例的人神交战——这个经常迫不 

及待要跟他保持距离的人,这个每次都会自动回到他怀抱的人,这个时时想着 

战胜他超越他的人,这个让人动了心思和欲念又想不负责任的人,难得这样老 

老实实安安静静地靠在自己的怀里,事实证明,只有受伤和意外才能让他的羽 

毛柔顺,可自己却早已经对这种若即若离、无法掌控的追逐相当着迷。 


每次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和占有,可每次都会情不自禁地放掉他,让他去飞, 

因为从没想过要去禁锢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能给他什么、他要什么,可是那些 

东西却往往伴着会失去他的代价。还真是很少有人让他这样费神,原来对一个 

人好要比对一个人坏难得多。 


这样的费因斯也算是……呃,初识情爱愁滋味?不过野性的生物本质上永远是 

野性的,无论精神上的枷锁如何沉重,都无法彻底操纵和扭转本性,一旦事情 

出现突破口,他还是会循着本能直击对手要害。


121楼2007-06-12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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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因斯率先松开了手,在陈仅疑惑着回头之际,前者已经从侧面将他的肩膀压 

    下,有点命令式的口吻:“再不躺下,寒气会让你吃苦头的。” 


    “喂老大……老大!” 


    挣扎和呼喊是没有用的,因为这里正是所谓的“荒郊野岭”,如何要自保,最 

    好识大体顾全局,配合搭档的工作,争取重获新生,平安地离开这里。 


    “抱着我。”费因斯完全没有被陈仅的反应唬弄过去,而是继续坚决地下号施 

    令,“来。” 


    陈仅在原地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豁出去,怎么说人家也是要救你,冻 

    成这样了还逞强,真给人留下个“不知好歹”的形象就不是很好了,毕竟焰这 

    种戒心很重的人肯把体温借一借算是给足他面子了吧。 


    老实说,现在旁边就算躺的是一只棕熊,为了取暖,自己也会不要命地贴过去 

    ,反正怎么死都比冻死强,所以现在身边这具热气腾腾的肉体,诱惑是巨大的 

    。 


    陈仅呼出口气,把心一横,整个人靠了过去,发泄似地用手臂重重抱住了费因 

    斯看起来热量过剩的身体,嗯,感觉确实不错,颤抖的身体慢慢平复,安逸的 

    触感、火烫的呼吸意外相融,对方身上特有的男性体味轻悠地钻入鼻腔,让他 

    的精神有些恍惚起来。陈仅不否认,现在的自己比刚才舒服多了,甚至还能睡 

    会儿。 





    费因斯的心情突然有些激动,揽着陈仅后背的手开始有些安抚意味地来回摩挲 

    着,对方的额头与自己的下巴已经碰到一起,一股言难的亲昵缠绕着他,所有 

    敏感的知觉随着感官惯性一下扩散到全身,其实失控的情动就发生在一刹那, 

    来不及阻止激流已经直冲出去了。 


    当陈仅闭上的眼睑感觉到一阵温湿的挑逗,就打了个机灵猛地惊醒,抬眼对上 

    身边男人那双热情专注的褐色眼睛时,陈仅的脑子顿时如同炸裂,只有三个字 

    跳出来:不会吧…… 


    费因斯俯下头用舌尖轻探入陈仅因惊讶而微张的嘴,略微在唇上勾画了一下曲 

    线便立即长驱直入,陈仅想避开,可是脖子却垫在费因斯的胳膊上,没有活动 

    空间。 


    一步步有节奏地入侵,舌轻扫陈仅敏感的口腔,直到他愿意完全接纳,才又一 

    次重重吸住了那淡色的四处躲避的舌,感受到陈仅自喉咙中发出的一声叹息, 

    费因斯陶醉地任由狂热将其席卷,彼此之间极有限的缝隙流通着呼吸交融过后 

    的丝丝热气,模糊了周遭的一切,那滑入舌根的极技巧的深吻顷刻引发本不该 

    有的冲动。


    122楼2007-06-12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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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这段路会非常长,要有十足的耐力和坚持,还要时时保持警觉。费因 

      斯默默望着陈仅的背影一会儿,已知道这个人的脾气,犟起来真是一点都不留 

      余地,他就是一直这样……坦率地生存着,无论在恶劣的战斗中还是难得平静 

      的氛围里,他都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和理由去征服别人。 


      凭着动物般的体质,发挥全部潜能,陈仅已从低谷恢复过来,即使长时间掌控 

      赤部,导致他有两年没有进行特种部队的系统特训,但是长期坚持的肌能练习 

      还是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他用行动证明自己仍能像过去那样面对逆境泰然自若 

      。 





      沿途他们躲过了伏击和红外线区,并且捣毁了弹库设置和三组无人机枪,费因 

      斯和陈仅的方向感一直精确,所以在下午五点半时,他们终于来到目的地—— 

      岩区R战地。 


      这里布满坚硬的石山,要通过攀岩才能越过指定区域进入主战场进行人质营救 

      。在经过反复勘察后,他们选定两个登点,将器械准备妥当,在腰上系上最后 

      一道保险杠之后,陈仅向费因斯扬了扬手:“出发。” 


      攀登中,为了在动作中减轻双手负荷、保持身体平衡,单手换点时,陈仅将重 

      心向对侧移动,横向转移时,就将重心向下沉,他需要很好地保持体力,杜绝 

      任何透支,目前的情况只进不退,所以这一次他们再也不能相互拖后腿。 


      费因斯显然是高手,常用的侧拉、手脚同点、平衡身体等技术动作都很流畅, 

      身体与岩壁间有一定空间,只有上升的一刻,上身才贴向岩面,在做较大的移 

      动时,往往还会形成一些极漂亮的肢体动作,但明显控制在一定速度内。 


      “可以吗?”费因斯朝另一头的陈仅喊了一声。 


      “管你自己吧!”完全是脱口而出。 


      费因斯突然淡淡笑了,对于一只不惹人厌的刺猬,多少是要包涵的,陈仅在他 

      眼中有时简直就如同珍奇物种,该被豪门严加保护。 


      在二十分钟后,费因斯又开始担心另一头陈仅的情况,毕竟他刚刚消耗过不少 

      体力,这项攀登完全取决于力量与意志了,他知道陈仅的基本功够扎实,但是 

      现在他最大的阻碍是来自身体方面的。 





      可当费因斯踩上岩顶时,却看见陈仅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终点一块岩石上喘着气 

      。费因斯突然感觉到一股焦躁的心疼,伴着激赏热辣辣地从胸口扩张开来,这 

      个人总是出人意料,但自己只能故作平静地赞他一句:“干得不错。” 


      陈仅噌一下坐起来,抹了把汗掩饰自己的疲惫:“登点比较顺而已。”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嘴角都挂着莫明的笑意,不知是谁最先察觉气氛异样,有 

      种暗自涌动的情愫流转在空气中,于是逼得两人不得不调转目光。 


      费因斯也想到说正题:“呃,从这边绕过去,有块基地关押着人质,具体人数 

      还不清楚。” 


      “有三个入口,从哪边进。” 


      “你认为呢?”费因斯决定将主导权交还给陈仅。 


      “南边那个。” 


      “好。”费因斯干脆地应了声,然后开始整装待发。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选南边?” 


      “因为我知道你的理由一定和我一样。”费因斯心照不宣地打个前进的手势, 

      “老规则,你突入,我从后面封锁掩护,小心点,这边布有埋伏。” 


      “明白。” 


      枪满膛后,就开始向目标移动,陈仅先行匍匐进入禁区,费因斯绕到外围去拆 

      防卫线,这边的机关布得很密集,全部解决要花上不少时间,可才不过五分钟 

      ,枪声就已经在那头响起,费因斯镇定心神,大致判断出有多少埋伏在里面, 

      包括隐性的狙击者,决定提前进去援手,陈仅一个人进去太冒险,可是现在已 

      经是没有退路。 





      老威第拉还真是会设局,这次的意图非常明显,相信里面的陈仅也已有警觉, 

      指挥官先生是想让十支组队里的半成以上先行出局,这才会让主办者稍有成就 

      感。 


      在这场力量悬殊的较量中,只有自我牺牲相互掩护才可能获得一线生机,这招 

      并不新鲜,但却是唯一的出路。威第拉中将的小聪明在这种地方体现无遗,他 

      是个刻薄的军师,完全没有同情心,不喜欢给战士们留半点希望,他觉得抱有 

      天真的希望才是残酷,所以讲究“凤凰涅磐”的过程,要是谁不能理解他的用 

      意就会白白被当掉,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费因斯,这也算是首次甘心做老威第拉 

      手中的棋牌,至少要和陈仅顺利走出去完成承诺,当然,代价是要付的,或多 

      或少而已。 


      费因斯最终还是选择直闯,只要“死”一个“人质”,他们的努力就会白费, 

      所以,绝对不可以失败。焰的认真表情其实并不常见,至少人前他很少表露真 

      实情绪,但这一次他非常聚精会神,他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玩一个游戏,但为 

      了一个人,他会坚定地陪他坚守到底。


      126楼2007-06-12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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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分钟后,陈仅交代“犯罪事实”,即使有臆造和杜撰成分:“威哥,你被 

        放鸽子不是我策划的,上头……要我办点事,所以派人监视我。我下周要去执 

        行任务,会消失一个半月的时间。在这之后,我可能会回美国。” 


        “你是说……会要求回纽约?” 


        “对。” 


        江威大胆推测:“上层看你不顺眼为难你?” 


        “差不多。” 


        “我就知道!早说过你这脾气不改,肯定会出事。”江威刚才的火气突然抵消 

        了大半,“真的不要紧吗?如果罩不住,我还是会出手帮你。” 


        “谢啦威哥。”陈仅发泄似地又咬了一口披萨,“这事只能我自己解决。” 


        二十四小时后,陈仅再次接到封闭式特训命令,要他两日后直接到陆战部队试 

        验场报到,作为代号“第一序列”特别行动组长官的陈仅,第一任务就是要整 

        合全队的士气,对各类突发状况提前制定出几套作战方案,提高默契指数,对 

        几轮攻坚战都必须进退有据,有充分把握,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并需要保 

        证在第一时间与佣兵后援接上头,进行最后一轮主攻,全面取缔左拉的老巢。 





        夜里,一个电话进来,正在看实验报告的陈仅随手接起来。 


        “在做什么?”一声低沉的隐隐透着亲昵的询问。 


        “看文件。” 


        “为什么没联络我?” 


        费老大果然爱摆面子,再说,为什么要我主动联络你?就算不联络,你还不是 

        耐不住性子先打电话过来了。“没必要吧……我又没事找你。” 


        那头似乎在轻叹:“你想过我们之间的事吗?” 


        “什么事?”陈仅不由挺身腰板坐直。 


        “你是想继续装傻还是要我提示你?” 


        “老大!能不能先不说这个?”陈仅靠倒在椅子上,手摸下巴,一脸苦大仇深 

        状,“我没时间陪你猜谜,也不想猜。” 


        费因斯步步紧逼,今天显得异常固执:“陈仅,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也 

        不是完全没感觉,为什么不肯承认?” 


        “你想我怎么样?我跟你之间的联系本就不该超出范围!” 


        “你后悔了?” 


        “对,我后悔了,非常后悔!以后如果不是公事,完全不需要你直接联络我, 

        让别人代劳就行了。”陈仅一口气说完,“多谢你在斯考奇中给我的那些启示 

        ,我还是会珍惜跟你的合作机会,拜拜。” 


        这世上,敢先挂费因斯电话的人屈指可数,但在挂掉之后还能让费因斯头顶冒 

        烟神情肃穆的人那就只有这一个了,不过这一个显然也没占到多大便宜,具体 

        情况如下。 





        等身体状态完全恢复,本该享受最后两天休闲时光的陈仅,却发现自己陷入了 

        人生的第一个重大危机——不但性情大变,而且连去各部窜门的兴致都没有了 

        。其实从斯考奇回来之后,他一直都是无精打采,在那个电话之后,情绪更是 

        跌到低谷。连后来在走廊上遇见木鱼脸也没有心情捉弄,自己都怀疑自己快要 

        报废。 


        总之概括起来就是更年期症状提前,情绪低落,胸闷气短,心里七上八下,不 

        像过去那么洒脱了,具体什么原因自己也说不上,越想越烦。即使知道接下来 

        的这一个月,自己会面临多大的困难险阻,但他还是平静不下来,有一种失去 

        方向的茫然,好像拐进一个迷宫,一时半会儿是转不出来的。 


        连江威也看不过去,在陈仅即将被送往“集中营”前尽释前嫌,来慰问了几次 

        ,但陈仅嘴硬,死撑着不肯说半句,所以江威也是一头雾头。 


        突然有一天,威哥突发其想,做出了另一个大胆的推测:“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 


        “胡……胡说!”陈仅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即大力驳斥矫正视听,“在这种地 

        方,我能跟谁恋?” 


        “这倒也是……”江威看他的神情更加怀疑,但是表面上还是采取安抚为主打 

        击为辅的战略,“不过,听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去实验中心,那几个漂亮妞儿可 

        都在记挂你呢。” 


        “没心情。明天开始我这世上少有的美男子就要进入惨无人道的禁欲期,每天


        130楼2007-06-13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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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江威,陈仅一个人扯乱头发倒在地毯上看吊灯,一个原因是想到明天就要 

          开始暗无天日的训练,另一个原因是突然有了心事,还别不信,陈仅陈老大也 

          是有自己心事的!比如现在,他就在想,事后怎么脱身,怎么做得不明显不张 

          扬,既不让费因斯觉得自己是落荒而逃,又要自我感觉良好地退出感情高危区 

          ,保持住自身的不败纪录。 


          陈仅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的都是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可能他对自己日后的威胁 

          太大,想要忽视都不行,那个费因斯就像在他脑子里注过水,全都糊了,所以 

          陈仅下定决定,再不能让他摆布自己的决定和将来的去路了! 


          为什么在这么多努力过后又要离开总部?真是天意弄人啊,天晓得自己怎么会 

          跟焰走到那种关系的,要是换作以前告诉他,打死他都不信,自己明明对五大 

          三粗的男人没半点好感,更不要说是……现在这样一笔糊涂账,呃,虽然费因 

          斯也不算五大三粗,可好歹也是个大男人,而且威猛无敌,自己要是嫌小命不 

          够用,还是及早抽身比较明智。 


          睡前,陈仅又觉得自己想太多,这算一算,总该有两个月左右不会见到费因斯 

          的面,到时候对方要是贵人多忘事,把他这号人物完全丢到脑后,岂不是更省 

          时省力?可是那通电话真是越回想越气闷,还是蒙头睡觉比较实在。 





          接来的痛苦训练营生活,就不一一叙述了,可怜的陈仅正式从花样大帅哥升级 

          到超级酷哥,成天背个铁器在“枪林弹雨”中穿行,带着一帮热血男儿投入排 

          演仿佛本世纪最艰巨的战役,浑汗如雨气壮山河,完全是力气活,幸亏全队纪 

          律严明,没有人对他这临时长官不服的。 


          前两周的地狱式训练差点没让陈仅腰肌劳损,为了体现还有“人道主义”这个 

          名词,一星期给一天假日,整班人用来睡觉,完全不带醒的。 


          有时连吃个饭都会被上级抽查,真是苦不堪言,像月底的某天中午,陈仅就遭 

          遇了这样的尴尬,一早上的伏击特训,几乎让右手断掉,所以为了节省体力, 

          换作用左手握叉,不太熟练地狼吞虎咽补充能量,这里可以算得上安慰的是伙 

          食和没有多余时间胡思乱想。 


          这时,总指挥官之一的扎莫上校一声暴喝打断陈仅就餐:“莱斯利,威第拉将 

          军在操场要求审阅士兵!”拷,刚送进嘴里的一块羊排卡在喉咙里…… 


          刚才当陈仅听到“威第拉将军”的时候,预感已经不怎么好,当匆匆整装上阵 

          集合,眼睛往前面那么一瞟,不得了!五十米外除了老将军还有另一个男人, 

          不是安德烈·费因斯又是谁! 


          一身威武的军装,高人一等的挺拔身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威第拉将军正 

          在与两位指挥官沟通,他则安静地站在一旁并没有发问,但神情却是在说明他 

          在听,那褐色的眼睛掩藏着凌厉的光芒,却总是以最柔和镇定的形式折射出来 

          ,只有与之较量过的对手才知道那深不可测的杀伤力,优雅利落的举止,嘴角 

          的淡定从容都隐隐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气势。 





          就好像被暗箭猛地击中,四肢立即僵硬了,眼睛却能喷出火来,果然是他。想 

          想,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天没去回忆这个有强迫症的男人了,他就偏偏不打招呼 

          突然出现,明显又想假公济私,让他陈仅再破功一次。所以这回,说什么都不 

          能再露出破绽了。 


          威第拉作为“第一序列”行动的军事顾问出现在此处倒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 

          ,只是安德烈·费因斯怎么都不该以副职军官的身份协助审阅,这分明是欺诈 

          !当然,他是焰,他的身份想怎么隐蔽就怎么隐蔽,可这招用来愚弄政界权贵 

          还可以抵御一阵,用到他陈仅身上可是大错特错了! 


          迅速整队发号施令,严阵以待准备见招拆招,结果审兵时,费因斯的目光却只 

          是从他身上轻轻扫过,并没有刻意的关注和停留,例行公事的态度。陈仅故意 

          用眼睛瞪着他,想要警告他别乱来,结果人家睬都懒得睬他,陈老大终于也尝


          132楼2007-06-13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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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那么无聊!”一拳已经出去了,完全没有多考虑,再也受不了陈老大 

            喋喋不休的污辱。这个轻薄的小子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弗萨他们怎么会举荐 

            这个狂妄透顶的家伙担当重任,甚至连焰也被迷惑! 





            陈仅眼明手快地躲过这一记强有力的攻击:“喂,你还是那么爱耍赖,都不叫 

            开始!” 


            接下来两拳的速度更快了些,终于逼得陈仅左避右闪,嘴上却没有安静的迹象 

            :“谁派你来的?” 


            “你管不着!”阿龙恨不得让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开花。 


            “你来捣乱,我当然管得着!”又闪过几下。 


            “妈的,你这不知好歹的混蛋!” 


            “你骂人!你是疯子!我不要跟你合作!”一脸抗拒的表情演得相当逼真。 


            “是谁的指示,你难道会不知道?”阿龙这一句反问确实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陈仅的胸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痛得弯下腰,缓缓蹲在地上。 


            阿龙也是一惊,他这一拳力道虽没有留情,但心中已经解气,出拳方位很正, 

            一般情况下,凭陈仅的身手足可以避开,但就是这拳居然完全命中他。他答应 

            过那个人不会让眼前这家伙受伤,现在居然没开战就伤了他……再看这人竟然 

            表情呆滞地盯着地板,不作声也不再反击,心中紧张更甚。 


            不肯放下面子:“喂,不会一拳就把你揍傻了吧?” 





            “这项行动,不派出猎翼队也可以胜任。”陈仅这时抬起头看着对手,神情变 

            得专注而带些威胁色彩,“你不情愿大可以退出。” 


            阿龙这次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不以为然地问:“他明白你的意思吗?” 


            “什么?”陈仅皱眉。 


            “我觉得你应该接受好意,我不是你的手下,让我回去就回去,我也不是吃饱 

            了撑着,接手这个行动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要不是还他的人情,我才不会受 

            这份罪,跟你这不知好歹的人混在一起,还要我负责当你的保姆。” 


            虽然阿龙句句刻薄,但听在陈仅耳朵里却有了另一层深意:“只是为还人情? 

            ” 


            阿龙脸一沉:“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是为还人情,你没必要来,如果是他逼你的……” 


            “你哪来那么多费话!”阿龙的火又上来了,“他怎么会认为你这家伙值得猎 

            翼队出手!” 


            “你是为还他人情,我是为了不欠人情。” 





            “你以为他派人来是为了你?哼,别想太多了,他不过是想让行动不出任何纰 

            漏。”阿龙适时泼他冷水,“别以为自己无往不利,你在豪门虽立功不少,但 

            还算不上一号大人物,你现在只要想着怎么赢就好,无须在意是谁在操纵,因 

            为在这个阵营里,你只是一部分力量而已,别以为缺了你,别人就选不出更好 

            的人选。陈仅,你别太当自己是回事!” 


            陈仅第一次被人激成这样却未暴发出来,隔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不错,是 

            我太自以为是,一切听从上头的安排,只要别碍着我,你们想怎么插手都行。 

            ” 


            这什么话!好像猎翼队是群专拖人后腿的乌合之众。“你说话还真不客气。” 


            “彼此彼此。”揉了揉胸口,“如果得内伤,我一定找你要医药费。” 


            “要不要我再打你一拳,给你双份医药费?” 


            “留着你自己用吧。”陈仅突然没什么精力再跟阿龙抬杠,径直往训练场去了 

            。 


            阿龙望着他的背影心有不平:焰,为什么你要这么护着这个人?我看他根本不 

            打算站在你这一边,他根本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 





            回到人堆里的陈仅并没有觉得更好过,脑子还在想崔铭龙的话。虽然他们从头 

            到尾都只是称呼那个人为“他”,但他们心知肚明,虽然与他已没有了实质性 

            的联系,但对方并没有放弃他们之间应有的合作关系,这个答案竟然令他稍稍 

            有些安心感,有一种至少还没有被完全抛开的踏实,他觉得自己是不该太把自 

            己当回事,毕竟他是焰,不是别的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人。 


            陈仅觉得自己需要认清行势,认真表现,绝对不能在战场内令他失望,既然他


            136楼2007-06-13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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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部的其他兄弟也都很费解老大这一个月怎么会如此“清心寡欲”,总之,现 

              在不接触风月只接触武力,除了每日审阅各区送上来的资料,其他时间一概大 

              门不出二门不迈,俨然一副严于律己的老派作风,与以往那个风流成性的陈老 

              大判若两人。 





              直到某日,午间的一通陌生来电令陈老大从座位上窜起来,像被即刻充了电, 

              声音放大数倍,震破身旁小弟的耳膜:“木鱼脸?!” 


              电话那头的当事人对这一声吼相当不受用,要不是奉命“问候”,他才懒得又 

              主动联络这家伙:“分部会议这次在西雅图,我特来通知你一声。” 


              “你什么时候成总部秘书啦?有前途噢。”陈仅边说边已经在抓头发,多坐几 

              个钟头飞机对他来说无疑是很苦闷的事,“怎么改西雅图了?不是一向在费城 

              吗?最远那次也就到亚特兰大。” 


              “有几个分部仍在执行任务,此次会路过费城和芝加哥,最终在西雅图汇合。 

              ” 


              “总部还真会差遣人,路费又要翻倍。” 


              米高嘲讽:“难道赤部的财务出赤字?连路费都想省。” 


              其实此次立功,豪门对赤部的奖励尤其厚重,陈仅目前的身家早已令他下半辈 

              子高枕无忧,可令米高不爽仍是人生乐趣之一,不舍得放弃:“是啊,现在的 

              医药费那么贵,我又不是加拿大公民,催了几次让上面多拨点款,可我位卑人 

              微,人家理都不理。木鱼脸,你一向位高权重,麻烦你什么时候给上头提个醒 

              。” 


              米高翻翻白眼:“你不是上个月的战斗英雄吗?” 


              “英雄容易过期,抚恤金还没到位啊。我总不可能把勋章当了养底下兄弟吧? 

              ”陈仅想,自从木鱼脸学会反驳,人就没以前老实好玩了,算了算了,放他一 

              马,“不指望你帮我。你的信息已收到,有空过来纽约看看我。” 


              “你不是不希望看到我吗?” 


              “切,人家的气话,这你也信?好歹兄弟一场嘛。”再说,没你来给我消遣, 

              我这日子多难过啊。 





              挂掉电话,陈仅又悔了,刚才为什么不顺便问问费因斯的近况?虽然木鱼脸不 

              一定会说,但至少也会透点口风给他,毕竟以前大家那么熟……就算不说,至 

              少可以告诉他费因斯会不会也在西雅图出现?还是像以往那样只是隔着屏幕盯 

              着分部各老大,操作他的越洋会议?以往是不知道有第三只眼在关注他们,可 

              现在只要一想到费因斯会在屏幕上看到自己,他就无由地紧张不安,惟恐对方 

              看出他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那个男人还真是说到做到,这两个月杳无音信,以前的亲密无间像一场梦,全 

              化作泡沫,陈仅甚至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跟焰有过一段惊人的“历 

              史”,陈仅的心理落差是有的,就好像昨天还在与焰比肩而立,受其尊重和袒 

              护,这一刻却已被彻底打回原形,并被判无期,以后的日子,永远只能远远透 

              过谁谁的口得到一些关于他的零星被神化过了的经历,焰自此在陈仅心目中, 

              又将成为一个远影。 


              不是不能接受,这本就是自己做的决定,怪不得别人,但明明曾经拥有过的一 

              切,这一秒却事是人非,不免感觉怅惘失衡,陈仅自认还没神经大条到连这点 

              变化都感觉不到。陈仅给自己的理由是——一时不适应,时间久了就会好。 


              可是拒绝想不代表就不会想,如果能将那个人的记忆完全逐出大脑,那他会非 

              常轻松,可事实上,这个过程操作起来的确有很大的……难度。 





              陈仅甩开纷乱的头绪,豁一下冲到花园,几个小弟连忙跟上去,他回头指挥: 

              “去钱华的新铺逛逛去。” 


              那天即使有大李他们帮忙挡着,陈仅还是被灌得烂醉,其实他很少喝多,别人 

              也不敢灌他,但当时的陈仅明显是故意要让自己醉。结果他被安排在钱华会所 

              的豪华套间里过夜。 


              凌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还有两个身材火辣的裸女,陈仅坐起来敲敲头低咒一 

              声,爬去淋浴,昨晚上睡死过去,根本没碰女人,但可能她们迫于压力,并没


              142楼2007-06-13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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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擅自离开。他拨了个电话跟钱华打了声招呼,就穿上衣服走了。 


                之后的日子,陈仅都开始将重心放到北美的IT合作商身上,下半年要说服他们 

                派旗下的黑客与豪门合作,攻入各地黑市集团内部系统进行网络清牌。 


                很少见老大这么卖力,一门心思投入公事当中,大伙儿都有点诧异,大李也这 

                么陪着陈仅混噩地过了两个礼拜,等整个赤部的心腹兄弟都察觉到老大的异样 

                ,并开始断定他有“男人的隐疾”不方便诉苦,全体人员决定对外一致守口如 

                瓶。 


                可怜的陈仅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吃了黄莲还不晓得,基于他本人对某些事异 

                常迟钝,所以仍在耍酷中自得其乐,还自认为是地肯定自己的“新形象”会获 

                得赤部兄弟们更深层次的敬佩和认可。 


                这时的李升想的却是——如果老大能通过工作振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呢?分 

                散点注意力,会比较不那么在意自己的生理缺陷。不知道陈仅知道手下的想法 

                后,会不会吐血。 





                终于熬过两周,陈仅只带了三个人启程去西雅图。 


                提前一天跟江威在酒店大厅碰头,那天久违的威哥西装革履,显得身板更精壮 

                了,这与陈仅的标志性红衬衣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两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男人 

                一见面就重重拥抱了一下,互揽肩膀往电梯口走。 


                陈仅看他晒黑了不少,戏笑道:“啧啧,威哥最近有去亚马逊看巨蟒啊?” 


                江威像突然想起什么,二话不说去扯他的领口:“听说你受伤了,而且还不轻 

                ,让我看看伤口。” 


                “喂……”陈仅哇哇叫,“威哥你不要在公共场所耍流氓好不好?”说归说, 

                自己乖乖解开胸口的扣子,给对方秀一秀自己的“战斗业绩”。 


                江威也不客气,随手拉下他的衣服看他后背:“妈的,谁下得手!老子找他们 

                算账……” 


                正要将满腹的骂词一一出口,电梯门却在这时打开,江威只有住了嘴,衣冠不 

                整的陈仅抬眼看到从电梯出来的男人顿时一愣。 





                也没来得及拉起衣服,就这么半敞着胸口自动走上去:“你怎么会在这儿?” 


                “现在猎翼队直属总部,我现在是执行官,难道连参加分部会议的资格都没有 

                吗?”崔铭龙放低声音边说边冷冷地笑了笑,上下打量眼前的花样男人,“看 

                来脱离包围圈后,你的生活并不寂寞啊。” 


                听出阿龙的攻击的意思,陈仅报以一笑:“欢迎长官督导我们的学习和私生活 

                。” 


                阿龙又低头在陈仅耳边轻声吐气:“上次任务差点连累我受罚,这一回,他可 

                是会明察秋毫,不会让你再有机会闯祸。” 


                胸腔狠狠震了一震,故作镇定,也咬牙反问:“费因斯也来了?” 


                “请用尊称,你还没到直呼其名的级别。” 


                “我才不会信你!”陈仅挺了挺腰板,整理一下衣服,示意身后的江威跟他进 

                电梯,“我不是你的部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背叛还是投奔,都不关我 

                的事。” 


                知道陈仅是在讽刺自己以往的立场,阿龙的脸绷得很紧,扭头带着两个保镖走 

                了。 


                电梯门一合上,江威有些困惑地追问:“你跟猎翼队有过结?” 


                “你也跟姓崔的打过交道?”这倒是出乎意料。 


                “上次跟南亚组合作,当时他们是旗下的突击组,我对这位冷酷有型的队长倒 

                是很有印象。” 


                “冤家路窄。” 


                “他为什么要为难你?” 


                总不能说是因为焰吧?“大概是因为我,在某人面前吃了鳖,所以看我不顺眼 

                。” 


                “阿仅,想不到你的仇家不少。” 


                “威哥,你应该不比我少吧?”出了电梯走出过道,到八楼餐厅,陈仅随手扣 

                了两粒扣子,健美性感的胸膛仍有一半暴露在空气中,引得餐厅走廊里的女服 

                务生无意识地回头看这位气质有些狂野嚣张的东方男人,以为是下榻酒店的模 

                特。 





                “放轻松点,有人恨你没什么不好。”陈仅笑着转入特色餐厅,似乎是一种本 

                能反应,心里突然隐隐感觉不宁静,目光往右侧随意地那么一扫,脚下没有停


                143楼2007-06-13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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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半身却石化了—— 


                  嘣一声响,陈仅与迎面而来正准备躲他的服务生撞个正着,连身后的江威都没 

                  来得及救驾,托盘上的香槟酒洒了一地,几乎整个餐厅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了 

                  ,陈仅终于知道什么叫“众矢之的”。 


                  看服务生煞白的脸,陈仅主动承认过失:“1812房,酒和地毯清洗记在我账上 

                  。”说着,人已经皱着眉往右边靠窗的那张桌子快速走近。 


                  那个优雅用餐的男人自然也已经发现了他,面上是不动声色的神情,继续他深 

                  藏不露的表演。 


                  两人眼神的交会比想象中要激烈数倍,那种好像被箭射中胸口的痛感,连同过 

                  往的种种一时间全都翻涌上来,淹没了意识。最傻的莫过于陈老大,走的过程 

                  中,大脑皮层渐渐苏醒,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走过去,更不知 

                  道要说什么好,这种行动快过脑子的单细胞生物实在很容易成为保镖的重点防 

                  范对象,所以在离桌子还有五米的距离时,从四周围的几张桌子里突然窜起来 

                  几个壮男,在瞬间拦住了他,两人赶过去站到桌子旁,另两个暗中架住了陈仅 

                  的胳膊。 


                  “嘿!”陈仅正打算抗议,江威已经冲上来解危,“你们什么人?!” 





                  几乎是同时,陈仅阻止了威哥,费因斯阻止了保镖,一场纠纷被有效地遏制, 

                  周围的客人有些疑惑,但并未受到惊吓,而一直在远处观望的餐厅经理明知道 

                  这边有点小状况,却只是擦汗没敢上前,他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得到酒店负责人 

                  三令五申的提醒——不能让费因斯先生感到丝毫的“不自在”。 


                  费因斯这时已经从容地起身,挥退那些无所不在的护卫们,走到陈仅面前,后 

                  者正拉伸一下手臂有点不服地盯着他,天晓得陈仅现在的心跳得有多快,更惨 

                  的是还没有一点点快要平静的迹象,脑子全乱成一团。 


                  他们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峙了…… 








                  44 


                  “伤已经好了吗?”声音是出奇的平稳客气,神情既不亲厚也不疏离,算得上 

                  是上下级之间最正常温和的问候。 


                  面对费因斯的从容,一时觉得气闷难挡,好像被人当头棒喝,一桶冰水倒下来 

                  ,满腔热情被狼狈地扑灭,强抑住情绪才不至失态,首次真心想要回避一个人 

                  的眼神,外表镇定自若,出口已是有些沮丧:“托你的福,还不赖。” 


                  “那就好。”对方微微颔首,似乎再无话可说。 


                  就算陈仅平时再会说,这一刻也只是站在原地装闷葫芦,直到那个人道声“失 

                  陪”就带着人马与他擦身而过,并没有一点旧识的痕迹,更不要说是停留片刻 

                  了,陈仅冷冷地苦笑了一下,不过就是两个月,那个人连虚伪地敷衍一下都不 

                  愿意了,可见自己对他个人而言已经被坚决地推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甚至比原 

                  来更不如,也许对方根本就已经很忌惮那段讳莫如深的旧情。 


                  陈仅承认,从不到大经历的破事不算少,就属这次最伤自尊心,自己像傻子似 

                  的守着这一方见不得人的心事,对方见了他阴阳怪气不说,还像躲瘟疫似地闪 

                  开,就算是有外人在场,拒绝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印象中的费因斯从来没有 

                  如此陌生过。 





                  感觉要多窝囊有多窝囊,陈仅的拳头渐渐握紧,眉间的印迹越来越深,整个小 

                  宇宙都似乎燃烧起来了,近在咫尺的江威已经暗觉不妙,虽然不知道他遭遇了 

                  什么,也已经可以肯定跟刚才那个男人有关。 


                  认识陈仅的时间不算短了,但他的率直和豪爽是出了名的,从不以小事为忤, 

                  大事也都以嘻笑的轻松掩藏一切波折,并不愿别人看出他的真心来,但像今天 

                  这样赤裸直接的沉郁还真的没看过。 


                  直到陈仅自己做了次深呼吸,转过身揽住江威的肩膀,重新装作若无其事地拖 

                  他出餐厅,威哥更有危机感,反常的事有三件:一是阿仅的脸上并无笑意;二 

                  是进了餐厅还没吃上饭就被拖去楼下看傍晚的爵士乐表演;三是将他晾在一边 

                  ,阿仅自己却一杯一杯地灌洋酒,拦都拦不住。 


                  等扶着陈仅的肩膀准备拖他回房间,后者才不情不愿地迈开尊步,威哥对他的 

                  一系列超常反应攻得莫明其妙,不觉也被感染得很忧郁:“你这败家兄弟,一 

                  个钟头喝掉我几万块,哪有人把洋酒当水喝的!明天还要亮相的,希望你能清 

                  醒点,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安啦安啦。”陈仅怎么也是个千杯不倒,现在只是口齿有点不清、脚步蹒跚 

                  而已,边指挥威哥上电梯,边还故作洒脱地大力拍人家的胸口。 


                  江威被拍到内伤,心想:这家伙喝醉还真是可怕嘞,手劲这么大,大概是刚才 

                  没揍到那人现在移情作用…… 





                  苦命的威哥将陈仅架到酒店套房内一丢了事,顺便下楼吩咐他的随行保镖给他 

                  找点解酒药,并看好他,不准他发酒疯,毕竟谁都没有看陈仅醉过,不知道他 

                  还可能会有什么惊人表现,事关面子问题,不能在其他分部老大面前丢脸。 


                  不幸中的大幸,陈仅一觉睡到前半夜,并没有大闹酒店,中途爬起来吐了一次 

                  ,后半夜惊醒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手臂覆额一直发呆到凌晨。早上起来除了 

                  脸色有点不好外,其他症状已经消失,平常胃口奇佳的大胃男,这个清早在饿 

                  了一顿并刮肚搜肠吐光光的人来说,只吃了两只熬蛋实在是有点太文雅了。


                  144楼2007-06-13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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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擅长伪装战术。” 


                    “对你例外。”抬起头来,用挺真诚的褐色瞳仁对准他。 


                    “啊,谢谢你对我厚道。”陈仅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鼻尖,“你有把握让自己 

                    始终处在安全区域吗?” 


                    “你在关心我?”表情有笑意。 


                    “不,我只是随口问问。” 


                    “那我问你,你有把握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答的是一贯得快:“有啊。” 


                    “可你已经有不只一次进急诊的前科。” 


                    “都是轻伤好不好!我现在不是能跑能跳,还赢你球吗?” 


                    “中弹昏迷不叫轻伤。”有人好心地更正他。 


                    “好啦好啦,有的事情又不是光保证就可以的。”总算实话实说了。 


                    “你这么讲,是不是就证明以前你对我的那些保证都可能随时被推翻?” 


                    “你也不是没骗过我吧。” 


                    “我以后不会。” 


                    “好,之前大家算扯平。不过,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口头承诺。” 


                    费因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说明你开始了解我了,陈仅。” 





                    “拷,什么歪理!”笑骂出声,狠狠叉了一块龙虾肉放进嘴里嚼,“也许你对 

                    我和对别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你是不是想让我在这里动粗?” 


                    陈仅以冷笑回敬:“昨天崔铭龙找我,他问我怎么还在这儿?” 


                    “噢?” 


                    “他好像对你有点……怪怪的。”是你自己的表情怪怪吧? 


                    费因斯尝试澄清事实经过:“阿龙曾是猎翼队附属行动指挥官,这一队跟了我 

                    两年,结果查出他越级倒卖武器,被逐出高层送到中东组审判,再之后他戴罪 

                    立功协查左拉据点的事你也知道了,现在把他抽调到南亚组暂时恢复旧职。” 


                    “豪门是这么容易原谅一个人的?” 


                    “当年我没有原谅阿龙的背叛,但现在,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我背叛你,你会怎样?” 


                    “我很不喜欢这个假设。” 


                    “你很不好沟通哎。” 


                    “你能不能不要说影响我食欲的话?” 


                    “OK,以后你吃饭我不说话行了吧?” 


                    以上是临行前共进晚餐的对话记录,基本也归类于“无建树”范畴。 





                    第二日一大早,费因斯授命去接应一位五星上将,酒店有隆重的欢迎仪式,陈 

                    仅抽空下去偷了一杯威士忌后就上楼打包,准备飞纽约。 


                    看着与费因斯道别无望,他就只同米高拥抱说再见,米高内心很激动,这烦人 

                    的家伙终于要走了……接着,陈仅就没心没肺地管自己走人了。 


                    等到费因斯忙完一天,找着空在傍晚打电话找人时,陈仅早已在飞机上呼呼大 

                    睡浑然不觉。 


                    几个钟头后,当陈仅跟着两个保镖出机场时,大李急匆匆地迎上来:“老大, 

                    你没事就好了。” 


                    “我怎么会有事!用点脑子行不行?” 


                    “因为你住的那个酒店,昨晚有个将军在宴会上遭到袭击……” 


                    “啊?!”这一声吼够有威力,“哪儿来的消息?” 


                    “今早的新闻频道。” 


                    “拷!我才刚回来,拜托不要这样折磨我好不好!”陈仅简直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怎么样了?他会受到牵连吗?“快,电话给我!” 


                    48 


                    尾声 





                    连拨几通电话都关机,米高的也不通,所有豪门认识的都打了一遍,连威哥的 

                    也打了,他也表示只是听说,具体情况现在对外封锁,豪门中人也不得而知, 

                    这可真是急煞陈仅。 


                    大李看老大疯了似地坐在车里往外拨手机,以往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陈仅,这 

                    一刻却掩不住紧张的情绪,眉头一直皱着,几通电话下来,脸色已经不大好看 

                    了。 


                    虽然在心底一再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不会有意外,毕竟费因斯是身经百战,这种 

                    事他应该早有防备,但现在出事的是一名五星上将,要是政府追究起来,费因 

                    斯一定脱不了干系。自己无权插手,只能在这儿什么都不能做!现在才知道个 

                    人的能力多么有限。 


                    “难道要我再飞回去看个研究?拷!”陈仅重重拍了车座一掌,竭力中止狂躁


                    158楼2007-06-13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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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手机丢还给大李。 


                      “老大,这事跟赤部无关吧?”大李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句。 


                      陈仅摇了摇头,用手掌按住已有些不适的脖子重新集中精神:“说说最近要处 

                      理的事吧,如果有必要,我可能还要去西雅图一趟。” 


                      大李有些讶异,老大出了趟差,一回来,整个人又变得高深了些…… 





                      之后的两天仍沓无音讯,异地的消息仍在封闭中,各地的报道都有遏制倾向, 

                      明显受到外界施压,酒店方面一致讳莫如深守口如瓶,陈仅多方打探也问不出 

                      个所以然,他终于肯定这个事件已被列为“机密”级,虽然还有些环节猜不透 

                      ,但明确知道人在外围是不可能收到什么有效反馈了,只是心中隐隐有失落, 

                      那种真正作为局外人的无力感蛮让他懊恼的。 


                      连部下都觉得老大的“忧郁”又回来了,这次比起上次发作得还要厉害,不会 

                      是又受什么刺激了吧? 


                      那天晚上,大李想让陈仅放松放松,连日公务缠身已经耗尽了精力,又见老大 

                      眉头未展,于是又想到了钱华的会所。 


                      陈仅倒也没有异议,因为在担心费因斯的事,兴致不高但性情比平常乖顺,不 

                      是那么挑剔了,对钱爷叫来的美人看都没怎么看,就独自到吧台那儿喝闷酒。 


                      有个叫芝芝的女人上前去搭讪,亲密地搂住陈仅的脖子撒娇:“陈哥,干嘛一 

                      个人在这儿喝酒呢,没你在座,大家都玩不起来了。” 


                      陈仅收拾情绪勾起嘴唇:“怎么,没我不行?” 


                      “那是当然啦,在这儿很多姐妹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你们喜欢我什么,嗯?”随手又抬起酒杯喝了口。 


                      “喜欢就是喜欢喽,我也讲不清楚。” 


                      “是么?”陈仅不以为然地应道,这一边手机响起来,一看清来电,陈仅几乎 

                      是惊跳着接起来,“喂?!” 





                      费因斯的声音听起来可是稳健多了:“你在哪儿?这么吵。” 


                      “你他妈现在才联络我?出了那种事,你以为我还能坐得住!” 


                      那头传来几声低沉的轻笑,陈仅只觉得耳边一阵酥麻:“我的电话储存了你二 

                      十九个来电,很可观的数字啊。” 


                      陈仅口气欠佳:“你少臭美!你以为我闲得慌拨键盘玩啊,我还当你跟那个将 

                      军一起挂了呢。” 


                      “我的运气可不会这么差。” 


                      “我只知道我前脚刚走,你那儿就出了大事,你能不能不要我老这么分心!” 

                      这话……说反了吧。 


                      费因斯居然又有了心情开玩笑:“不知道为什么,能让你为我紧张一下,我的 

                      感觉出奇得好。” 


                      “你有毛病是不是?整我你觉得很有趣是不是?” 


                      一旁的芝芝看陈仅完全忽视她,只一个劲儿对着电话便觉得无趣,于是对陈仅 

                      说了句:“陈哥,你一会儿过来噢,我等你。” 





                      这一声莺燕之音落入听筒,味道就有点变了:“你旁边有女人?” 


                      “废话,难不成是人妖啊。” 


                      “你的纽约情人?” 


                      “怎么,还有空吃飞醋啊?我就不信你在欧洲没养几个女人的。” 


                      “陈仅,我不是那种要养情妇解闷的人。”费因斯突然有点气了,“你以为我 

                      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陈仅喝光杯底的酒,沉默下来。 


                      费因斯轻叹一声:“现在的我,只有你,没有别人。” 


                      “你希望我交换忠诚?” 


                      “我只是相信我自己的感觉。” 


                      “自信过头会翻船的噢。” 


                      “我是来告诉你,我没受牵连。具体的经过,你回去收邮件便知。”费因斯的 

                      声音从彼端传来,令陈仅有种莫名的心安,“老实说,从你离开西雅图那天起 

                      ,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拜托你少肉麻,自己失踪了五天还好意思说想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掐你 

                      脖子?” 


                      “下个月,我会来纽约找你。” 


                      这时突然笑出来:“干嘛?你有这么闲吗?” 


                      费因斯说得理所当然:“即使要我维护世界和平,也需要定期有假期的。” 


                      “来度假可以,别带麻烦过来。”这个人根本不懂得柔情蜜意。


                      159楼2007-06-13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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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0楼2007-06-13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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