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2008年5月11日的聊天记录。
川    2008/5/11
喂，在？
渝   2008/5/11
不在。
川   2008/5/11
死小子，是有正事找你商量。
渝   2008/5/11
哦……说吧。
川   2008/5/11
最近倒春寒呢我这里格老子的天天下雨骨头都要发霉咯关节嘎吱嘎吱地作响哟死小孩快过来给我按一下别忘了带两个手艺不错的按摩师哟~
渝   2008/5/11
才不要！你其实只是想要我来看你吧！绝对是的吧！你是傲娇！
川   2008/5/11
被你发现了呵呵。好吧，死小孩你自己数数多久没来看我了？老让做哥哥的跑来跑去可不行，小时候哥教过你的礼仪尊老爱幼你都忘了？
川   2008/5/11
另外别以为从本田菊那里学两个流行的宅词儿就给老子用上了，傲娇是形容小姑娘的，别放老子身上，你个傲娇受。
川   2008/5/11
不在啊？
川   2008/5/11
上厕所去了？
渝   2008/5/11
上个厕所你催魂呢？吵死了……
川   2008/5/11
果然上厕所去了。
渝   2008/5/11
你才傲娇受你全家都是傲娇受！
川   2008/5/11
这还不叫傲娇？我全家包括你啊小兔崽子。
渝   2008/5/11
好吧是的兄长大人你是老人啊我会尊老爱幼的我都听你的，老·人。
川   2008/5/11
这还差不多。明天就来吧， 当然你亲自给你哥我按摩我也欢迎啊~
渝   2008/5/11
我回头就抓块砖头给您敲背去，等着。
川   2008/5/11
话说我最近筋骨真的不爽快，酸疼酸疼的，胃也不舒服，隐隐作痛的感觉啊。
渝   2008/5/11
吃太多运动太少鉴定完毕。去学你那只滚滚爬树爬竹子爬笼子爬墙去结果包您满意。
川   2008/5/11
死小子你真绝情。所以明天来不来啊？
渝   2008/5/11
会去就是了蠢兄长。老子就在你那呆半个月啊，一秒都不多的。
结果是渝没去，川倒是到渝那边呆了大半月。
因为第二天的下午2点28分，就是汶川大地震。
川被埋在一个超市的废墟下。
渝当时没被埋着，医生还是直接找到肚子痛晕倒在路边的他的。两小时后渝醒来，听到这消息立马就慌了。
自己的肚子也在痛，但谁管得了。
他从病床上跳起来要往川家赶，被旁边的上司按住还硬推开，说不用了我受伤不多也不可能死，这个病床位让给川。然后撒丫子就往派往川家的救援直升机上蹿，可惜蹿到一半又昏倒了。
后来上司夸他伟大，但他回想起来，唯一印象就是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他是省份，不会死。
这个“他”指的是他自己，也是川。
他用力把希望放在川不会死身上，其他的后果想都不敢想。
幸运的是他们确实是省份，不会死的。
搜救队终于找到川的时候他已经在一个漆黑的三角小空间被关了30个小时以上，所幸省份不用进食也能活着，身体也没有被石板压住什么的。
身体没有大碍，但却留下了幽闭空间恐惧症的心理疾病。害怕呆在黑暗的小空间里面，除非身旁有人陪伴。
而这30个小时里渝不停地过着从床上跳起来要去找川，又因为自己的疼痛和突然的剧烈运动和激烈情绪而晕倒的循环。


直到第四次还是第五次渝醒来，看到因病床不够，被安排跟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的川。
直到那时才放下心来的渝轻轻挪动一下被川死死攥着的左手，在这次梦魇般的地震发生后第一次感到踏实。
真的是，太好了。
你还在。
你还在我身边。
下
在三年后的5月11日，渝看着这段聊天记录差点没后悔得把自己掐死。
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呢？一个省能说筋骨酸痛就筋骨酸痛？
还不是那时候地壳就有了反应。
如果可以早一步的话，也许能让川家的人不受那么多的伤；如果早一步的话，也许那个时候那家伙也不必被压在水泥板下整整两天，落下现在的幽闭恐惧症，现在连晚上上厕所都要拉上他……
如果早一步的话……
如果早一步的话，他不会伤那么重的。
都怪自己没有想到啊。当时还跟他发脾气，自己作为兄弟也真的太不关心他的身体了。
身后，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哟，还在自责呢……哎哎哎干嘛！”
一听到那欠扁嗓音下意识反应地抓着那手恶狠狠往前一扯，正要配合一个肘击过去，听到声音又突然住了手。
“……那啥，对不起了。”
“都说了多少遍，不用自责了，傻小子。”川笑着亲了亲渝的额头，顺便伸手摸鼠标关掉了显示屏上的消息记录。“又不是你的错，当时该有明显感觉的是我。说起来我也有错，明明觉着身体不对劲也没通知你先走远点，也连累了你。”
“唔，不是你的错，都是我……”
“别哭，泪珠子都要把老子淹没咯。”川揉揉渝的头发。
“咋个说！谁哭了！我只是低着头好么！谁是在为自责道歉啊！我是为了差点打了你好么！好吧也占大概10%的原因……”
“完全有90%的原因吧？平时你哪会跟我道歉啊死小子。”
“别叫我死小子了蠢老头！”
“死·小·子~”
“ 格老子的闭嘴嗷！”渝张牙舞爪就差头上长出两只黑色的猫耳朵。
“死小子我以前教你的礼仪都忘光啦？”
“才没忘！兄长大人你个魂淡！”肘击。
“没忘还敢骂人？小子欠调教啊老子记住了你给我等着！”格挡，回击。
“你妹夫的！”直拳。
……
闹了一番，两个人倒在沙发上。
川自然而然地躺在了里侧，渝也因为累了自然而然地趴在川的怀抱里面。
“不愧疚了吧？打老子打得那么狠，看上去就对我的身体很放心啊。”
“谁愧疚了！……没打疼你吧？我明明没往腹部和膝盖踢……”
“你要真踢了我就真没命了哦死小子，我死了肯定拉你陪葬。”
“自己死去糟老头子！”
川没答话了，只是伸手抱住了怀里的渝，紧了紧，又紧了紧。
“干啥子？不嫌热啊……”
“今年倒春寒，不嫌。”
“得了吧在你眼里哪年没倒春寒了……”渝嘟囔道，但也没挣开，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川的怀里任他抱得死紧。
川紧紧地抱着渝，满足地叹了口气。
在那个由钢筋和水泥勉强搭成的黑暗小空间，我只有一个念头。
要活下去，为了我的人民。
要活下去，不然就见不到你了。
现在一切终于都过去了。
你在我身边，就好。


木有Fin……我这算不算插楼？
不过看起来似乎完了……

这应该是完了吧……完了吧……OTL
于是其实我说不出虾米来了……OTL
今天下午英语课特意看了一下时间。三年前的今天下午……
QAQ………………原谅我说不出话来了……

嗯是完了……我帮阿楸发的时候忘记打Fin了……（阿楸你给我的邮件里面没写所以我也懒得打了请原谅我……！！

那句“有你在身边”戳中泪点。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是初二，每天就数日历过活，成绩也很普通，是考深高就很满足的人。地震之后有三天哀悼日，我看到的全是黑白光影，连电视也一直在播。我本来觉得自己很冷血，可是还是在沙发上窝了很久。同胞爱是真的有，会不相信只是没经历过灾难来临的时候。

又治愈又虐啊TAT…好吧手机可能抽…

九年的挖坟，我还是要夸，我哭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