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绽
引
萧史善吹箫,作凤鸣。秦穆公以女弄玉妻之,作凤楼,教弄玉吹箫,感凤来集,弄玉乘凤、萧史乘龙,夫妇同仙去。
是不是只有等待,才能换来幸福?
起
那年十五,叫嚣的烟花使人头晕目眩。
我初见你。
彼时,你正靠着一棵枯树吹箫,我在阁中妆成,尚未出门。
箫声悠扬,掩住了烟火毕剥,我听得清楚,以笛相和那一曲杏花天影。
你抬头看。
你笑了。
承
人说男子多负心,可我连得你负我的机会都无。
或许你早已忘了我吧,我只是一个略懂音律的王室女,七国纷争,王室女多得是。
可我还在痴等,等过多少个月圆、月缺。
都不知自己在等什么。
那个立马阁下的人,怎么像是你?
不忘理好鬓发,调整呼吸,起身,步出绣阁。
街上人来人往,原来我在枯等中又迎来了一个上元。
果然是你。
你看见我,笑了。如旧年一般,清浅的眸子映得漫天的烟花亦淡了几分。
我本是想依理倾身而过的,可不知怎么就上了前,说道:“原来你还记得我。”
“我记得你。”没有半分扭捏的声音,却带了一点戏谑:“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找你。”
转
后来我总是想起那一天。想那一天我们像两个孩子,猜灯谜,看花灯。我会理好你袖口随风乱舞的风毛,你也会在马车经过时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到一边。
然后就再不放开。
后来我总在倒带那些惊讶。惊讶我们的一见如故,一音未错的杏花天影,猜谜时脱口而出的相同答案。
那是我最温暖的一个上元节,看烟花时你护着我,尽管花火不会掉下来伤到我一丝半毫。绚了满天的烟花和你的笑一样,定格在我记忆里挥之不去。记得有风吹过,你的法和我的发交缠在一起。你教我吹箫,我噙着隐隐的笑。
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有时亦会想起,烟花谢幕后。
你说你要进别国做未完的事,然后就回来,永不分离。而后我上楼,耳边箫音缭绕,绵延不绝。
于是不禁拿起笛,仍是那一曲杏花天影。
你仍抬眸,清浅的笑。
笑得我黯然神伤。
合
不知何时,学会了数尽千帆,立尽斜阳。
也会在写字时,一边一边无意识地重复“萧史”二字。
父王问我怎么了,我只是笑。
哥哥们都说我变了一个人。
又一个上元节,烟花喧嚣下,我却无意出门。只是试准了宫商角徵,合拍慢奏杏花天影。
有自邻国都城来的人,来找我,只是递过一张叠得整齐的纸。
纸上未著一字,只画着漫天烟花。
我轻笑,将纸握在手心。
你说想你了不必拘泥,尽管捎信过去。
一张花笺,思了半日,却把千言万语藏在心底,笺上只得九字: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我等着你的八百里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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