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人却总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冲田总司现下睡得极为安稳,不似之前陷入梦魇一般锁紧了眉头,模样安然如同在闲暇午后于和暖日光中小憩,以至于让风间千景不禁猜测他此时正在做什么好梦。不过,常年被肺痨折磨的身圞体早已没了初见时的强圞健,即便隔着浴衣似乎也能看见肋骨的轮廓;由于大半年未曾晒过太阳,越发苍白的肤色更凸显出日益瘦削脸颊,这哪里跟美圞人二字有半点关系?
不知火匡月余前来此寻人,催促着自家首领回本邸的时候,却见自家那个向来目空一切的主圞子正守在昏迷不醒的人身旁,漫不经心的摆圞弄着手腕上的绷带,瞥了自己一眼便又将视线转回到那人苍白脸庞上。
原本还了萨摩的恩情便该回到鬼族本邸,风间千景作为总大将却迟迟不归,这早已让鬼族那些元老颇有微词。原以为风间千景只不过是因为未了结与土方岁三的恩怨才会滞留人间,却未想过事实会是如此这般。
并未落下风间看向冲田时不一般的眼神,不知火匡用半是调侃半是嘲讽的语调匆忙掩饰住莫名窜起的不安,“风间你不是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么,怎么如今却开始关照起一个人类了?还是个伪物。”
那时风间并未回答,只不过冷冷看了他一眼,说:“如果没事就先回去,这里需要清静。”
“另外,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来插嘴。”端起手边的杯子啜了口茶水,冷声道,“不知火,你可以滚了。”
美圞人么?风间千景看着身边人的睡脸,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抬起原本搂在冲田腰间的胳膊,用指尖一寸一寸描摹着他的五官轮廓。英气的眉、高圞挺的鼻、薄却柔圞软的唇,原本苍白的脸颊因为有了另一个人的体温而浮上两抹淡淡的红晕。犹记初识时这人如同只野猫般嚣张飞扬,一双金绿色的眼里尽是狡黠的光,挑衅也好,落寞也罢,即便那双眼被染上了仇圞恨的颜色,却依旧无法抹去眼底的那份温柔,能被这样一双眼盯住,实在是件让人从心底高兴的事——至少风间千景一直这么想。
怎么能说这人不是美圞人呢。
风间千景看着冲田总司突出的颧骨尖削的下颌,心想,日后定要将他养回原来的样子,比起现在这般,还是那野猫一样跳脱张扬的样子更合适他。
轻轻捏住他的下颌,依旧缺乏血色的唇苍白得刺眼,风间皱眉,收回了那只抚上冲田唇畔的手,利落的用牙咬开手腕上缠着的绷带,一口咬在内圞侧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半晌,他托住冲田总司的后脑,将染血的唇贴上对方的,小心翼翼的将口圞中的鲜血渡给对方。未能咽下液圞体顺着唇角流下,被苍白的肤色衬得更加艳圞丽,舌圞尖沿着血液流过的地方一寸寸舔shì,直到再看不出半点血迹。
大半身圞子已然压在冲田身上的风间埋首在对方肩颈处轻笑出声,微微抬头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既是醒了,便莫要装睡了。”
“……你怎么知道?”比想象中还要虚弱几分的声音让风间皱眉,用体重压圞制住身下想要挣开他的人,风间稍稍撑起身圞子俯视被困在自己双臂间的冲田,一双红眼温柔得甚至能滴圞出圞水来,半晌笑道,“这段日子照看你圞的圞人是我。”
这反让冲田错愕万分。
“哦呀,我倒不记得什么时候和你的关系好到这个地步。”毫无反抗能力的任由风间扶着他坐起来,刚想继续嘲讽两句,一杯水已被端到唇边,就听那人在身后用那种怎么听怎么厌的嗓音说,“先喝些水再说。”腥甜的味道尚残留在喉间,黏圞腻的感觉让人极为不适,想要抬手接过水杯时却发觉他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全身无力只得靠在身后人的怀里,冲田皱眉,心说:这般看来,自己应是昏睡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怕是三个月都不止……想到这里,一双金绿色的眼瞳霎时暗了几分——不知土方先生他们现在怎样,而且……
“你才醒来,润润嗓子就好,别喝得太急。”风间见冲田已喝了小半杯的水,颇为满意的移开杯子,抓过一直摆在一旁的披衣盖在冲田身上,闲聊般的说,“你昏睡了将近半年,动不了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再想着找菊一文字则宗,那把刀被我锁了,加贺清光在冲田总司的衣冠冢里。”感觉到揽在怀里的身圞子蓦地僵住,风间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伸手握住那双正在颤圞抖的手,才继续道,“土方岁三和雪村千鹤还活着,你的衣冠冢便是他们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