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住地下室,穿五十五块钱两件的体恤衫,窝在厨室里煮一块钱一袋的方便面,喝速溶咖啡,在网上当电影看,没有LV,没有家庭影院,没有iphone4,没有保时捷,没有抹茶蛋糕,没有宽敞明亮的房间,没有落地窗。
而这,却是让武艺和李炜不亦乐乎的生活,他们完全以来这样真实的存在感。因为他们所拥有的本质上完完全全属于他们。
呀,已经是冬天了。
裹着羽绒服,敞领的白色体恤衫,围着黑色的围巾,特别的暖和。李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前面的雪景,轻轻按下拍照键,他在想,这样的雪景,小孩看了,一定会特别高兴,轻轻的笑起来,脚步更加急促。
推门的时候,李炜还在想小孩在做什么,可能在上网,也会在看电影,也许在带来的日记本写东西,也会在看报纸,他最近想要找份工作。门被推开的时候“我回来了”却被李炜停在嘴边,小孩窝在沙发里,沉沉的睡过去了,白色卫衣把他衬托的更加干净,那小孩就是一天使,李炜尽量放轻脚步挪到沙发边,静静地看着武艺,他很希望时间就留在这个时候,看向小孩紧皱的眉头,想要伸手抚平,在手指碰触的艺瞬间,心跳漏掉一拍,“你梦见了什么,让你这么 不快乐”李炜把手缩回来,小声的自言自语,他啪那么轻易就把小孩吵醒了,他知道武艺的睡眠一直不太好,夜里起身喝水的时候,总会看到另一张床上,小孩捂着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样子。
武艺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多了一床棉被。他知道一定是李炜回来了,他掀起被子,跻上棉拖鞋,在厨室里看见了李炜,“只有今天我醒来的时候,你在家里。”李炜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手里的刀刚好落在洗好的青菜上。小孩,你是在埋怨我?埋怨我忙到没有时间陪你么?原来,我嘴里的信誓旦旦的爱,在交给你之后,就不管不问,这样的我,怎么可以让你跟随,让你依靠呢?不过,以后,再以后,我一定会陪你每个天明,黄昏的到来。
时间搁的太久,李炜没有接话,武艺走上前去,从背后环住李炜的腰:“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害怕一个人,陈翔给的孤独太深刻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你放心”李炜低沉的声音仿佛一种力量,这种力量让武艺顷刻间安心。他相信李炜,因为是李炜才会那样疼爱他,才会那样隐忍,才会那样卑微的爱着自己。而现在,自己喜欢李炜,也是武艺没法再逃离的事实,害怕他生气,难过,希望他每一个微笑,每一次快乐,都是因为自己,害怕看到他在自己口中听到陈翔的时候低头不语的样子,希望他把吃醋,误会,心疼都留给自己。武艺明白,自己喜欢李炜,是那次在公园高烧后就有的悸动,因为李炜给的温暖,早在那个时候就一点一点流进武艺的心里去,覆盖了许多陈翔所给予的寒冷。而这样的感情被武艺藏得很彻底。
所以,武艺在想,抛开上一次不算表白的表白,一定再说一次给李炜听,希望他也能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在徒步行走步履艰难。
武艺抬起头,收起环在李炜腰间的手臂,“嗯,我知道”回话的有些心不在焉。
吃饭的时候,李炜看着武艺把一碗好好的粥搅得不像样子。用手推了一下镜框“你会遭天谴的”说话间已经把粥换下又重新装了一碗,“不要再搅了”把粥放在餐桌上,去握武艺的手,冰凉冰凉的。“怎么会这么凉?是不是感冒了”“没有”武艺抽回自己的手,挖一大勺的粥,吃下去,温暖了喉咙。
“应该买一个电暖器的,家里也没有暖气,又是地下室。衣服穿得够么额?不要老是耍帅,要穿羽绒服,那件黄色的,不是带来了么?”絮絮叨叨的内容却是用一种淡然的口气说出来。
武艺最喜欢做的家务活就是刷碗,他觉得油污被清水冲掉的时候有莫名的满足感。所以当李炜翘着二郎腿在餐桌上上网时,武艺在厨室里忙得不亦乐乎。李炜撇撇嘴笑了,小孩,我没有什么能给你,但是温暖这种东西,我一定给足你。在网上搜索电暖器,最便宜的也要好几百,钱,还真是个问题,现在还是托谭杰希的关系在音乐学院上课,生活费也是所剩无几。该怎么办呢?
“干什么呢?”武艺甩甩手上的水,拉开椅子在李炜的旁边坐下来。
“在找资料,流行音乐的优劣,论文还真挺难写”李炜迅速换一个网页,满页的流行音乐概述。
“也不知道哥他现在怎么样了,好久都没有通电话了”武艺头微微向李炜的方向偏,眼睛停在他握笔的右手上,特别好看。
“小艺,我再忙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结业论文交上去,我就回来,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李炜关上电脑,冲武艺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