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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菊天道】遗物(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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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用来祭度娘


IP属地:山西1楼2011-10-09 23:18回复
    写题目的时候忘记标明慎入了,毕竟这篇里有个原创人物,所以还是要请不适宜的亲们点叉叉。


    IP属地:山西2楼2011-10-09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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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是去年10月7日动笔的,到今年的10月7日才算正式完成。拖拖拉拉竟然过了一年那么久,而这一年隔了许多事,比方嫁人、三次元拉力此类种种。心境起起伏伏,与当初提笔时不知差错出多少,结果文字也就起起伏伏,思想线断断续续弄出好几条来,题目也一改再改,终于连自己也不知道写得究竟是什么了。
      去年这个时候大约是银菊这个CP彻底悲剧了的时候。忽然发觉仿佛银是慷慨赴死的,离去得甚至吝惜留下任何痕迹,让乱菊发了那么一通感慨,大约着伤痛也会很快治愈吧,不过两年后的篇章里,她还没有出场,心境究竟如何依旧不得而知,只能凭着自己的揣测还原,也许不小心变成玛丽苏也未尝可知。


      IP属地:山西3楼2011-10-09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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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依旧是架空,不适的亲,请关掉。
        结局这次彻底杯具了,不适的亲,请关掉。
        出场的人物不多,但是多了一个半原创的人物,不适的亲,请关掉。
        小白平白的矮了一辈,不适的亲,还是请关掉。
        注意事项大约就是这些了。
        最后乱菊的性格又崩了,不适的亲,还是请关掉。
        下楼正文


        IP属地:山西4楼2011-10-09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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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这篇是去年10月7日动笔的,到今年的10月7日才算正式完成。拖拖拉拉竟然过了一年那么久,而这一年隔了许多事,比方嫁人、三次元拉力此类种种。心境起起伏伏,与当初提笔时不知差错出多少,结果文字也就起起伏伏,思想线断断续续弄出好几条来,题目也一改再改,终于连自己也不知道写得究竟是什么了。
          去年这个时候大约是银菊这个CP彻底悲剧了的时候。忽然发觉仿佛银是慷慨赴死的,离去得甚至吝惜留下任何痕迹,让乱菊发了那么一通感慨,大约着伤痛也会很快治愈吧,不过两年后的篇章里,她还没有出场,心境究竟如何依旧不得而知,只能凭着自己的揣测还原,也许不小心变成玛丽苏也未尝可知。
          写这篇的缘起很简单,就是突然发觉银那家伙很适合才华横溢、盛年夭殁的结局,事实上他也就是这么个结局。
          在《折扇舞》之后,忽然发现银其实有个蛮不讲理的妹妹也是很萌的,于是那个妹妹从一笔带过的背景角色,上升到前台,甚至还有了名字,于是便有了绿。可是银的幼驯染只有乱菊,与他共有着童年回忆的也只能是乱菊,也只有乱菊才能那个最了解他的人也是最不了解他的人,最后这个从《折扇舞》起就设定与乱菊同年的妹妹,原来仅仅不过是乱菊的一个分身而已,但妹妹这个身份和恋人这个身份却有着鲜明的立场区分,所以呈现着的应该是幼驯染乱菊和恋人乱菊两个不同角度看到的和理解的银,所以绿的网名成为了乱菊的斩魄刀灰猫。


          IP属地:山西5楼2011-10-09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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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幸遭遇度娘和谐了,只好等等了==


            IP属地:山西6楼2011-10-09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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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杯具了,只好发链接了
              http://hi.baidu.com/%D1%A9%C4%FD%BA%AE/blog/item/f16985ee368e7b2aadafd50d.html
              http://hi.baidu.com/雪凝寒/blog/item/c9e7935539c6a244d009060e.html


              IP属地:山西7楼2011-10-10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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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型又不成功,对吗?”
                “诶。”日番谷护士的回答迟疑且伤感,“血亲尚且如此,去找陌生人怕是更难。”
                “哼,”市丸的妹妹有些微妙的沮丧与不屑,“果真是早夭的类型,极好和极坏的都让他占尽了。”日番谷护士什么也没说,攥了一下衣襟,转身走开了。
                市丸绿看着医院走廊的日光灯,不知不觉掉下了眼泪。
                “吉良君,我这样子很难看吧?”眼泪在绿的脸上划出很亮的道子,她看着灯管,头也没回的问旁边的吉良。
                “你知道是我啊?”吉良陪着市丸的妹妹靠在医院的白墙上,被绿色的墙裙分成分明的两截。
                “我当初就该坚持嫁给他。”吉良很是惊讶,这次市丸绿无缘无故冒出惊人之语,居然不是挑衅他人耐性,而是关于她自己的私事,还是挑战了伦理的私事,“我跟他的配型失败了。”吉良没办法马上接受关于市丸绿感情倾向的话,以至于根本没有听清那句配型失败。毕竟那些话在他看来实在太具冲击性了,就在他睁大眼睛看着市丸绿放大的脸孔,拼命消化了之后,却突然意识到绿与银配型失败早已是旧闻了,那时他确诊,想到的第一个做配型实验的人就是他的亲妹,当他想问清的时候,市丸绿早已转身走掉了。市丸绿的眼泪并没有停止,甚至在这眼泪中她想自己兴许是被某种冲击击中,再也无法站在医院病房的白墙前,若有似无的嘲笑着某人了。
                “今天还是右手吧,昨天的水肿消了一些,还是再养养吧。”早班的日番谷护士,坐在市丸的床头,自然的挽着他的袖子,似乎在昨天之前他们是不怎么说话的。
                “你让我怎么吃饭呢?”市丸银还是保持着目不转睛看着日番谷护士脸的样子。而护士也保持着回避的态度,从不与他目光相接。但这个问题让护士迟疑了很长时间,甚至停下系皮管的动作。
                “到时我给你拔了。”终于护士肯定的答道。
                “扎两下啊,乱菊?”吉良承认他觉得这句应该算是撒娇,但这明显与两人的身份不合。不过也知道了一件事,就是原来日番谷护士的名字是叫乱菊的,看来他们绝不仅仅是认识或者一般的旧识。可是市丸银究竟在敷衍什么呢?
                最后日番谷护士保持了沉默,依旧最后调好滴注速走开,市丸没有目送护士离开,看着吊瓶发呆,倒是护士神情复杂地回眸一瞥,又无奈的走掉。
                配型的事依旧悬疑,蓝染先生也问过吉良几次,也敦促了医院几次,甚至听说他有派人去专程寻找,但回音总也是渺茫。卯之花医生总是略带沉重的一次又一次翻看市丸银的病历,父母均死于该种疾病,这百万分之一的稀有血型也落在他头上,真是五百年也难遇半个吧。半天前,病人笑嘻嘻的说:“卯之花医生,我应该去买彩票,一定能连续中到几次一亿元。”看起来毫不介意近在咫尺的生死。医生微微笑了笑,轻叹一般地说道:“考虑下一步是不是把你搬到无菌室,毕竟你现在,身体已经很脆弱了。”
                日番谷护士在查夜,一间病房挨过一间病房去检查,其实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包括他们陪护的家人。市丸银,停在他房前的名牌前,护士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片刻才动身。那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银!”逃生梯昏黄的灯光,乱菊推开老式的玻璃木门,逃生口三个漆红的大字早就剥落地斑斑驳驳,看不出原本的形状。夏末的夜风有些冷,这种室外的设计与现今的流行已经格格不入了。
                “乱菊啊。”银回头,自然地有些过头,“睡不着,吹吹风。”
                “会着凉的。”
                “你陪陪我吧。这时候要是有酒就好了。”于是乱菊看着他笑了,并排和他站过去,像十几年前大学的校园里,站在医学院教学楼的天台上。那时候他们常常带了啤酒去聊天,一聊聊到很晚,然后银拉住醉醺醺的乱菊往公寓走,一路走去还要防着她东倒西歪。
                “我听大夫说了。你别沮丧才好。”乱菊一时想不好安慰的词句,他现在随时面临恶化,但寻找配型的事几乎陷于停滞。
                “我不沮丧,要我怎样就怎样,很积极配合治疗呢。”他笑,笑得让乱菊想哭。乱菊只得强忍着,她不想图加什么压力,也不想让他当作同情泛滥。市丸银看得很开,尤其这件事大抵可遇而不可求。不过他也有需要考虑的事,比方后事。按说身后事向来由不得自己,不过尽早筹划总不是不错的。所以他看着乱菊笑了笑,说:“无菌室就无菌室吧,说实话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IP属地:山西10楼2011-10-10 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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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去巴黎的原因绿并不清楚,有些电光火石的感觉,等绿知道时候,他已经在巴黎的机场给她打国际长途了。不过与蓝染一定脱不了干系。她记得那时蓝染作为著名音乐人推手,常在银的学校里寻觅所谓明日之星。客观地讲银是他相中并且推向高点的,可以说是伯乐,甚至是恩人。
                  银的旧物,其实都是吉良打理,大都依了银的意思送人或变卖,还有一些被银烧掉,总之处理的很干净,最后留给绿的竟只有一个琴凳,银死的那天,绿对他说:“真真遂了你的意了。”尽管他再也听不见了。
                  曲子、习作云云,绿一点都没有要想起的意思,更没有想要帮蓝染找银那最后的绝唱的意思。绿总觉得银的遗憾,绝不是什么未创作的曲子,甚至和钢琴、音乐没有任何瓜葛,只是银想什么,他们这些来来往往或远或近的人都不清楚。绿坐在琴凳上,抚过皱起和磨损的织物表面,记起他隐隐约约的问:“乱菊,她还好吗?”随后声音被长途线路中嘈杂的电声掩去。绿一直觉得他至始至终都是爱乱菊的,这爱几乎引起了她的嫉妒,那种单纯的缺乏情感的嫉妒,与市丸银无关,仅是女人的好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银,爱着却选择了放手,并且这放手既残酷又恶劣。
                  “妈,既然他是温柔的人,你们为什么还是分了手?”冬狮郎的问题很单纯。单纯地令乱菊难以招架。她几乎不敢再去想他的事了。他死,乱菊记得太过清楚了。很突然,心力衰竭,呼吸机鼓足了功率,乱菊仍然听得见他急促的喘息,人应该已经没有意识了。她不敢去看他,怕看见他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便再也从自己的心里抹不掉了。之后回复了平静,事后人们谈起说那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他嗫嚅着嘴唇,说:“抱歉,乱菊。”指尖碰了她压着床边的手,目光忽然就散了。他死了,尽管乱菊从不想用这个字眼来形容他,却无法阻挡它成为他的现实。忽然间痛从心底涌上心头,堵在胸口竟喘不上气来。乱菊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泪流不出,血腥却如同浪潮,一次又一次涌起,冲上嗓眼儿,乱菊只得扶着病房外的栏杆不住的咳嗽,仿佛要将肺叶一同咳出才肯罢休。
                  “大概是因为年少吧。”乱菊胡乱回答着,思绪已成了一团乱麻。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生我?”冬狮郎绝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有些悲哀,悲哀残破的童年记忆和不曾相识的父亲。
                  “大约他并不知道你存在吧,而妈妈只是很想很想留你在身边。”冬狮郎不再问,埋头在旧书堆中,打点自己的行李。乱菊很想将谈话继续,却不知如何回答,冬狮郎投来的那略显哀伤的眼神。
                  冬狮郎问灰猫:“你觉得父母为什么要生孩子呢?明明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想要来到这个世上。”
                  灰猫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滞后和繁复:“出生和死亡都是我们无法把握的事实。我们希望每一对父母都是满含喜悦地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只是这个世界总是不尽如人意的。兴许有人的出生不被祝福,有人的死亡不被哀悼,但都不妨碍他们创造属于自己的华彩人生。”
                  “你说的这个是孩子怎样生活吧。可是父母呢?”
                  “你难道要我说,父母因为自己图快活才在一起造人的么?”灰猫发了一个夸张地笑的表情,然后接着屏幕上打出:“不过,冰轮丸君我想父母都是爱子女的呢,你的父母也一样。”
                  “呐,灰猫,如果市丸有孩子,他会爱他么?”
                  “市丸呐……”灰猫又一次沉默了,“冰轮丸君,你记得我说他深爱世界的吧?他那样的人,连这样虚无的世界都爱的人,应该是无论如何也要宝贝自己的子女吧。”
                  “你猜的吧。”
                  “不是。”
                  “你就是猜的,你又没有证据。”
                  “好吧,即使我是猜测。他不爱子女,这结论不也是你猜的,你也没有证据呀。”
                  “……”不料对方占了上风,冬狮郎一时语塞。
                  沉默了许久,灰猫忽然说:“呐,冰轮丸君,据我所知他是有个孩子的,尽管他不曾结婚。”
                  


                  IP属地:山西17楼2011-10-10 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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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之花医生接到联络,北海道某医院中一个白血病的患儿,骨髓配型恰好和日番谷冬狮郎君在捐赠库里的样本匹配。卯之花有些沉默,冬狮郎君在市丸银死后不久跑来问她:“卯之花医生,如果可以,可不可以把我纳入骨髓库?我救不了他,也许有机会救别人。”说起来冬狮郎君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乱菊在这间医院里就职,又在这里生了那孩子。从牙牙学语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孩子是私生子,母婴手册上父亲栏是空白。乱菊为什么这么做,她从来没有解释过,也从来没有理会过异样的眼光,坦然地仿佛不真实。后来,有人为这份坦然倾倒,娶她为妻。再后来,著名青年钢琴演奏家市丸银,在这里入院病逝。真相大白,却没有什么人为此欢呼雀跃,故事从开头到结尾都被浓浓的哀伤笼罩。
                    冬狮郎的造血干细胞被空运去北海道,为此赴美的计划也不得不推迟,卯之花医生问那孩子:“冬狮郎君,那年为什么突然想起去救别的人了呢?”
                    “得到的那一刻立刻失去,卯之花医生觉得那是什么呢?”
                    “人,总是有些愚蠢的自鸣得意。”卯之花忽然想起市丸有天从她的诊室离开时,说了这样一句令人费解的话。令她不明所以了许久,到近来回想起来,仍有些不得要领。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冬狮郎为他做了配型实验,这话也许是他为那一刻作出的感慨。
                    他是被吉良伊鹤君拖进自己的诊室的,那孩子气鼓鼓的说:“医生,这个人低烧了一周了,还在烧,居然还不肯到医院检查。”
                    “为什么会挂血液科的号?”卯之花那时有些诧异,看着吉良君发愣,谁知吉良君也愣了起来。
                    “卯之花医生健忘吗?我来复查了。”市丸笑着,笑盈盈的从吉良君身后闪出来,仿佛面对的根本不是生死。
                    “开始低烧了。”
                    “也许急变了。”
                    “哦,”卯之花医生轻叹了一声,“你这个人……还真是不知叫人说什么才好。”
                    吉良是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早在十三年以前就确诊再障,只是那时是轻型慢性,此后一直靠药物控制。吉良知道他吃药,却从未问过,只一厢情愿的以为是营养剂之类。吉良现在的工作与古典乐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市丸去世以后吉良申请调职,尝试与他真正的隔开距离,甩开他留给自己沉重的思想包袱。最近负责的是位年轻的歌手,走流行先锋路线的歌手,年龄只有市丸去世时的一半,甚至比冬狮郎还要小。吉良和那时一味顺从不一样了,他尝试着与那孩子交流沟通,了解彼此追求的东西,提出建议与看法,达成妥协与双赢。蓝染先生近来在会议中淡淡地谈起,“经纪人是职业,将艺人推向高峰的职业,我们所具有的专业度成就他们,也将成就我们自己。他们是我们塑造的,同时他们也塑造着我们。”
                    蓝染想要银最后的琴曲,吉良从绿那里得知。于是翻遍了记忆的所有角落,只想起来他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录一支非常普通的曲子,那曲子随便的就像美术系学生的课外涂鸦。大约也正是如此,那曲子非常的私人,录音师仿佛是同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笑盈盈地接过递来的成型CD,最后都不知所踪,吉良从未在他成排成架的CD中找到它们的身影。似乎他对它们都不曾满意。也许蓝染说的最后的作品,就是这个了吧。大约是他在入院前,最后一次的录制。
                    “大概早就被你哥哥销毁了吧。他录过很多,就是一张都没有留下。最后他连照片什么的都烧了,那些估计也不会留下了的。”
                    “那是什么?”绿坐在琴凳上,指尖一遍又一遍的划过,凳角斑驳了的织物表面。
                    “一首不成体统的曲子,像是学生写的。”
                    “《未来安眠曲》?”不知不觉长指甲在那本已残破的表面划出一个洞,露出里面破败的海绵。
                    “未来安眠曲?”
                    “松本乱菊写给她未来的孩子的曲子,我一直以为她是没什么耐性的人呢。”绿有些伤感,果真物是人非。那曲子当年乱菊并没有写完,甚至在绿的记忆里从来都只是一时的戏作,根本没有必要考虑它是否在多少年后会突然出现在什么什么人的生活里。绿的手指穿过破洞里,海绵腐朽得掉出许多碎末。
                    


                    IP属地:山西18楼2011-10-10 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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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哥哥,看来还是很怀念她的。”
                      “与其说怀念,不如说是留恋吧。否则他那样的人,怎么会一直单身呢。”绿把手指抽出来,沾满的海绵的粉末,似乎还有些腐烂的味道。绿拍拍凳子直激起粉尘的纷飞。
                      “我们都是局外人,他们的事,恐怕只有他们自己说得清。”
                      绿没有回答,她甚至想恐怕连乱菊也是局外人,他们的事,大约只有银一个人说得清楚。只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甚至连蛛丝马迹也无可寻觅。终究他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迷局与旁人的揣测。阳光下,灰尘恢复了漂浮的轨迹。
                      “据我所知,他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为他的孩子弹奏一首安眠曲,尽管他们并不见面,冰轮丸君。”
                      “他与他的孩子从未见过面,为什么还会给他弹琴?这是你想象的吧。”
                      “我不知道。”灰猫老实的答道,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冰轮丸君,你怎么知道他和他的孩子不曾见面?!”
                      “灰猫,他的事,你好像都是知道似的。你们认识吗?”冬狮郎不知为何有些懊丧,甚至有些恼怒。可是真正的原因他却并不十分清楚。
                      “怎么说呢,我们应该很亲密才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隔得很远。说老实话,他的事大部分我都是不知道的,比方他为什么非常喜欢演奏肖邦的后期作品,为什么从来不谈论音乐,为什么单身,为什么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连遗言都十分吝啬。”
                      “你对他有怨气吗?”
                      “不,我爱他,超过所有他的fans。但是我又和他的所有fans一样从不理解他。”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知道他定期给他的孩子弹琴吗?”
                      “有人告诉我的。”
                      “他弹什么?”
                      “大概是摇篮曲之类的吧。”
                      “你没有听过吗?”
                      “是的,他并没有保留。如果可以的话,真得很想听,只是很遗憾冰轮丸君,我们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想听吗?”
                      “当然,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他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更谈不上保留这曲作了。况且那曲子大约并不完整……”
                      “不完整?”
                      “……”对方忽然发来一串省略号,之后又是特有的沉默。
                      终于善于沉默的冬狮郎忍不住,打了这样的文字:“喂,灰猫,你是他的熟人吧?不然明明没有听过,却说那曲子不完整,那曲子其实是他自己写的,你见过他的原稿是吧?”
                      这段话仍旧石沉大海一般,换不得半点回应,冬狮郎看了看挂钟,时针已经指向11点,于是他决定还是去睡了。
                      “冰轮丸君,你还在吗?”正当他准备合上电脑,灰猫的文字却又跳了出来。
                      “在。”
                      “那曲子并不是他写的,是他小孩的妈妈写的。你说的不错,我是他的熟人,甚至比‘熟人’这个词还要亲近许多的关系。但是他的事,我直到他去世仍然是一知半解。如果可能的话,我一定会去听那曲子的,算去了解我所不知道的市丸银,作为父亲和情人的市丸银。”
                      “灰猫,你在东京吗?能见面吗?”
                      “咦?为什么?”
                      “完整的那曲子,不想听吗?”
                      冬狮郎有些忐忑,在涩谷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下,他第一次去见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网友灰猫。不过他似乎预感到对方极可能是自己认识的人,甚至会不会就是自己的母亲,他怀着期待与担心的双重心态,徘徊在涩谷晚夏的黄昏里。
                      “冬狮郎君?哦不,冰轮丸君。”
                      “绿小姐?”冬狮郎虽然有些准备,但仍是被来人的问候惊呆了。绿,果然真是比“熟人”这个词还要亲近许多的关系,是亲人,甚至可以说是市丸银唯一的亲人。至于自己,冬狮郎仍旧将自己与他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如同十三年漫长的成长空白一样,他们几乎从不是熟人。
                      “是你呀。”冬狮郎低着头,用变声期少年特有的低音回答着。
                      “失望了吧?”绿看着他,怀着不知多么复杂的心态,透过冬狮郎的眼神看到的大约还有她那死去哥哥的身影。
                      


                      IP属地:山西19楼2011-10-10 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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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其实猜到可能是认识的人。再说,我不过是带那张曲子来——”
                        “你说那曲子在你那里,我就猜到一定是你了,他给孩子的曲子,除了在孩子的手上还会在什么人手上呢?我们这些大人都蠢到了极致。”绿的声调显出她的激动,倏尔她似乎平静了一下,缓缓地说道:“呐,冬狮郎,你这回应该相信我说他是爱你的了吧?”恳切的想要得到肯定答案似的,看着冬狮郎和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
                        冬狮郎木然的掏出怀着的CD盒,带着自己的体温,也仿佛带着他的体温。一瞬间,他有些不舍,即使绿只是听一听而已,下意识的捏紧了那已经显得沧桑的硬壳。
                        “就是这个吗?市丸银——不,我哥哥的辞世之作。”
                        “嗯,《给冬狮郎》。”
                        先锋派的艺人惹了祸,因此吉良坐在蓝染老板的办公室里喝茶,一如既往的看着老板优雅的举止与良好的教养。
                        整体看来蓝染是极为理性的人,尽管他展现给人们的都是出于感性的美,比如亲和力之类,这一点与银恰恰相反,银甚至轻轻地讽刺他“一切的自然背后都充满刻意”,好在这种讽刺已经随着当事人的离去离去了。但蓝染于银,银于蓝染,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蓝染自己也不愿深究,大约感情与利用的成分均有。有时候也会因为那音乐家刻薄的嘴,对他有那么一丝厌恶与宠溺的杂织。不过大体在他看来,市丸银还是个孩子。对那孩子伸手时,换来得可是一句:“上天大约太眷顾我了,说不定日后会让您失望的。”有些明艳的落寞,像失去特权的贵族。市丸银的轻叹,时隔多年后一语成谶。上天太眷顾他了,以至于舍不得他久留人间,早早的将他召回了。时光划过他的照片,停留在三十几岁的盛年。
                        蓝染并没有把话题停留在先锋派的年轻艺人冲动与冒进上,而是很快峰回路转的说道:“人都是需要引导的。”
                        那年阳光照进音乐学院的小音乐厅,折射在三角钢琴上,三年级学生的练习赛刚刚结束,学生已经散的稀稀落落了。蓝染看见有个学生,靠在台口的廊柱上,看着往来的人影微微的笑,那笑容不是一个三年级的学生应有的,蓝染观察着那个学生,似乎被那微笑吸引。他向他伸手,邀请他加入,那孩子却始终在不置可否的边缘徘徊。蓝染保持着与他的联络,他相信任何一个音乐人,不会仅仅停留在学生时代的一些幼稚的成绩上。
                        “如果我不去引导市丸,他永远都只是一个和女朋友腻在一起的普通人,一事无成,只会荒废掉他的才华,于你我于他于音乐界都是莫大的损失。”不过吉良并不知道,蓝染保留一半内容,市丸银曾对他说的是:“蓝染老师,我决定要去赴死了。”分明在近三年的时间里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他的市丸银,奇迹般放下了儿女情长,签约、深造,竟像赶着过奈何桥一样飞去了巴黎。
                        时间在蓝染那两片薄薄嘴唇的开合中变得模糊,吉良想起市丸谈关于才华的事:“才华这种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别人称赞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不过是想在女孩子面前耍帅而已。”吉良在市丸的恶劣中啧嘴,还辩驳他:“耍帅?何苦至今打着光棍?”他说:“伊鹤,我母亲也是患再生障碍性贫血,她用药物维持了十一年,终究还是死了,而我父亲则是急性发病不到三个月就死了,只剩下我们和病中的母亲。生死这事情是难以预料的,被丢下的人的痛苦我是知道的。”
                        莫非是担心爱人被自己丢下,才从不开始恋情,更不愿去组建家庭的吗?吉良君的疑问在心中结了很久,可惜直到市丸去世也不曾问出。不过回想他处理身后事时的所作所为,那蛮横无理的痕迹抹杀,无疑是不希望身边的人处在回忆他的好与坏的痛苦中吧。
                        吉良又一次忘记了蓝染先生的谈话,陷入到回忆市丸的危机中,想来那人虽然在极力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但终究有些徒劳的味道。谢过老板的教诲,吉良君退出那令人压抑的办公室,看见事务所外艳阳高照。年轻的艺人因为在庆功宴上酗酒,最终被送进了医院。
                        


                        IP属地:山西20楼2011-10-10 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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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整理就整理,怎么扔得满地——”冬狮郎一边埋怨着,一边顺手抄起令他摔倒的磁带。看见磁带的封页,“都是”两个字竟被生生的咽了回去。市丸在九十年代的第一张作品辑提名是——《再见,乔治·桑》。
                          “妈妈,这是他弹给你的吧?”冬狮郎把带子递给乱菊。
                          “兴许是吧,我一次都没有听过。这盘还是七绪特意买来给我的,结果一放就是十几快二十年。”果真如此,甚至上面的塑料封套还完好,歌页便开始泛黄了。
                          “你恨过他吗?”
                          “没有。”
                          “爱吗?”
                          冬狮郎问的很轻,乱菊却思索了很久,终于用感叹的语调,说道:“如果他死之前,你问我的话,我可能会说不知道。我也是直到他死了,才知道自己是爱着他的,一直以来都是,不论是被抛弃,还是嫁给别人,都从未改变。已经没有人能取代他在妈妈心中的位置了,冬狮郎。”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爸爸结婚呢?”
                          “因为他跟我一样,只是需要一个结伴生活的人而已。并不是我把责任推给别人,而是我们就是这样生活着的人,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不了。”冬狮郎丢下这话离开,乱菊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事实上她从未指望过有什么人能够理解。
                          市丸银留下的琴凳,破败得已经令人不忍看下去了,即使这样仍旧让绿耿耿于怀。吉良决定请人来翻新的那天下午,忽然想起其实琴凳是可以打开的,就在那破旧的表面下是一个小小的储物箱,通常放着的应该是乐谱。
                          那琴凳倘若有生命,大约决计没有想到它会像潘多拉盒子一样,让打开的人如此忐忑。
                          然而似乎结果也仍旧令人大失所望才是,里面满满的都是胡乱堆放的乐谱。
                          “多事的后果,还真像你。”绿抱着臂,靠着廊柱说着风凉话。看着吉良一页一页翻着那乐谱。忽然听他说:“喂,你看——”
                          “老实说,我居然补完了。我还以为,我们俩这种没有耐性的人,永远也弄不出完整的作品。
                          “七绪的消息还真是吓人呐,那么亲爱的孩子,还好我把这曲子写完了,我会好好地弹给你哟。
                          “我明明抱着必死的决心逃跑了,现在却给我一个好想活下去的理由?
                          “地球那边的乱菊,真的没有想到你会选择这样生活,对不起。
                          “小绿呀,诅咒真是异常的讨厌。不过这样也好,我还真是……
                          “人生总是充满荒谬的美感!!!”
                          写在“未来安眠曲”的背面,铅笔的字迹,寥寥草草,思维跳跃,甚至没有写完,随着时间流逝有些模糊的难以看清,倒真是符合市丸银的风格。
                          “你终于想起回答我的问题了。”乱菊想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和七绪联络。
                          “听过了。”乱菊掏出那些给“乔治·桑”的磁带。静静地放在桌上,听见七绪用那略带冷感的声音说道:“才听啊。”那年七绪递过这带子,轻轻地说:“听过有感想了,我们当面聊。”
                          “啊,也算是释然了。”
                          “我也是听了这带子,才发觉你们这样活着太辛苦,人还是坦率一点的好。你生孩子的那年,他还特意问过我,你好不好。我就告诉他,你生他的小孩了。结果,人家只说,哦,这样啊,就没了下文。我当时就想,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必须像肖邦与乔治·桑那样劳燕分飞才算罢休么?”
                          “他那个人想法太复杂,把自己想象的如慷慨赴死一般,悲壮得都舍不得牵连我。可我觉得,按照生活本来的面目活着也很好,即使他终究会死的,可是我和冬狮郎却可以享有和他一起生活的快乐。想象在往后的日子里。重新振作,加油的活下去,这样不失为一种真正的生活。”
                          “你现在体会也是真正的生活,在市丸银的做作下的真实。”
                          “啊,也许是吧,一个人既然生活过,就总也抹不去他存在过的痕迹。我觉得已经原谅他好久了。”
                          “是啊,好好生活吧,乱菊。”
                          “要好好的生活。”冬狮郎有些似懂非懂的带着养父的话登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在大洋的彼岸,迎来的将是全新的生活。
                          后记:这篇是去年10月7日动笔的,到今年的10月7日才算正式完成。拖拖拉拉竟然过了一年那么久,而这一年隔了许多事,比方嫁人、三次元拉力此类种种。心境起起伏伏,与当初提笔时不知差错出多少,结果文字也就起起伏伏,思想线断断续续弄出好几条来,题目也一改再改,终于连自己也不知道写得究竟是什么了。
                          去年这个时候大约是银菊这个CP彻底悲剧了的时候。忽然发觉仿佛银是慷慨赴死的,离去得甚至吝惜留下任何痕迹,让乱菊发了那么一通感慨,大约着伤痛也会很快治愈吧,不过两年后的篇章里,她还没有出场,心境究竟如何依旧不得而知,只能凭着自己的揣测还原,也许不小心变成玛丽苏也未尝可知。
                          写这篇的缘起很简单,就是突然发觉银那家伙很适合才华横溢、盛年夭殁的结局,事实上他也就是这么个结局。
                          在《折扇舞》之后,忽然发现银其实有个蛮不讲理的妹妹也是很萌的,于是那个妹妹从一笔带过的背景角色,上升到前台,甚至还有了名字,于是便有了绿。可是银的幼驯染只有乱菊,与他共有着童年回忆的也只能是乱菊,也只有乱菊才能那个最了解他的人也是最不了解他的人,最后这个从《折扇舞》起就设定与乱菊同年的妹妹,原来仅仅不过是乱菊的一个分身而已,但妹妹这个身份和恋人这个身份却有着鲜明的立场区分,所以呈现着的应该是幼驯染乱菊和恋人乱菊两个不同角度看到的和理解的银,所以绿的网名成为了乱菊的斩魄刀灰猫。


                          IP属地:山西22楼2011-10-10 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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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冬狮郎并没有谈上几句话,那孩子似乎出奇的沉默,或者自己和市丸一样,与这孩子隔得太久,连搭上话的机会都被时光带走了。
                            “我,回去了。”沉默之后冬狮郎如是说,似乎有些忐忑,也似乎有些摸不着情状的遗憾。
                            “我送你。”吉良追上去,有些急切,甚至像深深地眷恋着一样,对市丸银的孩子,哪怕他们几乎从未谋面。
                            一路无话,这一点冬狮郎早就料到,但他仍然觉得自己对于市丸银的了解太少太少了,不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音乐。他很想从吉良那里知道些他的事,却终究不知该从何问起。在网络上碰上一个叫灰猫的人,经营关于他的纪念网站。不知是他狂热的女FANS,还是痛悼他的师长同僚,却对他没有只言片语的评价。网页上只是单纯地介绍他的生平和作品,别的却只字未提。至于其他,那里倒是求市丸银音乐的好去处,那位站长颇有非法传播嫌疑,不厌其烦地回复索求作品的邮件。
                            渐渐地在网上与那人熟悉了,可聊的内容也多了起来,终于问起他:“你觉得市丸是个怎样的人呢?”不料那人忽然就沉默了,几分钟后以一个省略号开头,写一段长长的话。
                            “我一向觉得他是个不论离他多么远、还是多么近,都无法琢磨的人。我没有办法解释他对这个世界的态度,我猜想他是深爱着这个世界的,他的每一件作品,每一次演出都表现出对这世界的浓浓眷恋,但我想你是知道的,他面对死亡时却坦然得令人费解,仿佛久盼轻生的人终于站在了悬崖的边缘,非常从容的跳下。”
                            此后冬狮郎也沉默了,他拿起手中的这张CD仔细地端详着,没有封页、泛黄的卡片、氤氲的题词、轻柔的像睡前故事,他究竟想要给自己什么呢?要表达什么呢?冬狮郎不得而知。打开唱机音符如水一般流淌出来,钢琴,有着像月光一样的孤独气质。
                            “还不睡吗?”母亲的问候,平淡的也是温柔的,像她的怀抱,温暖舒适充满安全感。
                            “哦,就睡。”
                            “好,把牛奶喝了。”母亲放下玻璃杯,转身准备离去。
                            “妈,他是怎么样的人?”忽然看着母亲的背影,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他,市丸银,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很优秀、很有才华的人,”母亲沉吟了一刻答道。冬狮郎略有些失望,但接着母亲说:“也是很温柔的人。”
                            “很温柔的人?”
                            “嗯,很温柔的人。”冬狮郎望向母亲的脸颊,母亲的侧影似乎微笑着,仿佛染上了佛光一般。冬狮郎低下头,唱机里市丸的音乐还静静地流淌着,回想与他那唯一的一次见面,和他那饱含了个中难于言说的拥抱,仿佛想要把自己烙进他的身心深处。冬狮郎突然隐约有些明白,何谓“他深爱着世界”,何谓“很温柔的人”,大约他深爱着这世界和这世界上的人,包括自己或者母亲的吧?
                            乱菊将冬狮郎的灯光关在身后,夜已经很深了,彼时月亮亦显得格外的明亮。在他死后很多年,最终还是得出了结论——市丸银,无论从什么时候算起,都是很温柔的人,不论是对亲友、爱人还是子女。冬狮郎第一次放出那曲子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原来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孩子的存在,或者从一开始就知道。毕竟那序曲是松本乱菊读书时一时兴起的戏作,未曾写完,尽管市丸一直鼓励她写完,甚至还笑说:“以后有机会弹给我儿子听。”可是终究直至他们分手也不曾有过怎样的机会。
                            乱菊依旧记得那个毫无防备的下午,虽然有些场景已经模糊不清,但那心情依旧仿佛昨日重现,竟无丝毫境迁时过的感慨与妙悟的杂陈,即使那是乱菊人生的真正开头——那天她做了母亲,也失却了爱情。在他消失的许多年里,乱菊一直把“市丸银似乎在某些方面奉行着神秘主义”作为宽慰,以解释他那毫无征兆的离去与极其随意的出现,仿佛一切不过是一场了无痕迹的春梦,他仅是不关事的入梦者。乱菊以为他们大约如是,无论聚散。
                            在那些记忆里的市丸银总是很少说话,也从不主动去做聚会的焦点,只是漠不关己地躲在角落里,偶尔讲个把冷笑话,配上一抹狡黠的笑,以作谈资。甚至乱菊已经记不得她究竟为何吸引,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们那些夸张的示爱被同级生当做青春回忆,永远的笑谈。少年有一点好,可以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若干年后可以向原谅孩子一样,原谅自己,即使不过是托词。
                            


                            IP属地:山西24楼2011-10-10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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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为年少吧。”乱菊胡乱回答着,思绪已成了一团乱麻。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生我?”冬狮郎绝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有些悲哀,悲哀残破的童年记忆和不曾相识的父亲。
                              “大约他并不知道你存在吧,而妈妈只是很想很想留你在身边。”冬狮郎不再问,埋头在旧书堆中,打点自己的行李。乱菊很想将谈话继续,却不知如何回答,冬狮郎投来的那略显哀伤的眼神。
                              冬狮郎问灰猫:“你觉得父母为什么要生孩子呢?明明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想要来到这个世上。”
                              灰猫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滞后和繁复:“出生和死亡都是我们无法把握的事实。我们希望每一对父母都是满含喜悦地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只是这个世界总是不尽如人意的。兴许有人的出生不被祝福,有人的死亡不被哀悼,但都不妨碍他们创造属于自己的华彩人生。”
                              “你说的这个是孩子怎样生活吧。可是父母呢?”
                              “你难道要我说,父母因为自己图快活才在一起造人的么?”灰猫发了一个夸张地笑的表情,然后接着屏幕上打出:“不过,冰轮丸君我想父母都是爱子女的呢,你的父母也一样。”
                              “呐,灰猫,如果市丸有孩子,他会爱他么?”
                              “市丸呐……”灰猫又一次沉默了,“冰轮丸君,你记得我说他深爱世界的吧?他那样的人,连这样虚无的世界都爱的人,应该是无论如何也要宝贝自己的子女吧。”
                              “你猜的吧。”
                              “不是。”
                              “你就是猜的,你又没有证据。”
                              “好吧,即使我是猜测。他不爱子女,这结论不也是你猜的,你也没有证据呀。”
                              “……”不料对方占了上风,冬狮郎一时语塞。
                              沉默了许久,灰猫忽然说:“呐,冰轮丸君,据我所知他是有个孩子的,尽管他不曾结婚。”
                              卯之花医生接到联络,北海道某医院中一个白血病的患儿,骨髓配型恰好和日番谷冬狮郎君在捐赠库里的样本匹配。卯之花有些沉默,冬狮郎君在市丸银死后不久跑来问她:“卯之花医生,如果可以,可不可以把我纳入骨髓库?我救不了他,也许有机会救别人。”说起来冬狮郎君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乱菊在这间医院里就职,又在这里生了那孩子。从牙牙学语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孩子是私生子,母婴手册上父亲栏是空白。乱菊为什么这么做,她从来没有解释过,也从来没有理会过异样的眼光,坦然地仿佛不真实。后来,有人为这份坦然倾倒,娶她为妻。再后来,著名青年钢琴演奏家市丸银,在这里入院病逝。真相大白,却没有什么人为此欢呼雀跃,故事从开头到结尾都被浓浓的哀伤笼罩。
                              冬狮郎的造血干细胞被空运去北海道,为此赴美的计划也不得不推迟,卯之花医生问那孩子:“冬狮郎君,那年为什么突然想起去救别的人了呢?”
                              “得到的那一刻立刻失去,卯之花医生觉得那是什么呢?”
                              “人,总是有些愚蠢的自鸣得意。”卯之花忽然想起市丸有天从她的诊室离开时,说了这样一句令人费解的话。令她不明所以了许久,到近来回想起来,仍有些不得要领。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冬狮郎为他做了配型实验,这话也许是他为那一刻作出的感慨。
                              他是被吉良伊鹤君拖进自己的诊室的,那孩子气鼓鼓的说:“医生,这个人低烧了一周了,还在烧,居然还不肯到医院检查。”
                              “为什么会挂血液科的号?”卯之花那时有些诧异,看着吉良君发愣,谁知吉良君也愣了起来。
                              “卯之花医生健忘吗?我来复查了。”市丸笑着,笑盈盈的从吉良君身后闪出来,仿佛面对的根本不是生死。
                              “开始低烧了。”
                              “也许急变了。”
                              “哦,”卯之花医生轻叹了一声,“你这个人……还真是不知叫人说什么才好。”
                              吉良是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早在十三年以前就确诊再障,只是那时是轻型慢性,此后一直靠药物控制。吉良知道他吃药,却从未问过,只一厢情愿的以为是营养剂之类。吉良现在的工作与古典乐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市丸去世以后吉良申请调职,尝试与他真正的隔开距离,甩开他留给自己沉重的思想包袱。最近负责的是位年轻的歌手,走流行先锋路线的歌手,年龄只有市丸去世时的一半,甚至比冬狮郎还要小。吉良和那时一味顺从不一样了,他尝试着与那孩子交流沟通,了解彼此追求的东西,提出建议与看法,达成妥协与双赢。蓝染先生近来在会议中淡淡地谈起,“经纪人是职业,将艺人推向高峰的职业,我们所具有的专业度成就他们,也将成就我们自己。他们是我们塑造的,同时他们也塑造着我们。”
                              


                              IP属地:山西26楼2011-10-10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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