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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夏最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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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是受


1楼2011-10-28 20:02回复

    天空飘起了大雪,雪花纷纷扬扬,不紧不慢的旋转着,飞舞着,一点一点在干枯无叶的树枝上堆积起来。壁炉里燃着炽烈的炭火,房间里华贵舒适,温暖如春。夏尔托着腮倚坐在靠窗的扶手椅上,那椅子极尽奢华,宽深高大,雕金镶玉的装饰出一朵一朵盛开的大花,比童话里形容的宝座还要华丽。那么娇小纤细的一个孩子坐在上面,显得有些骄矜而又单薄,就像最最珍贵的瓷器,漂亮而又娇贵,并且价值连城。
    隔着一张桌子坐在对面的男人还在口干舌燥的喋喋不休:“东南亚和印度的货都在路上,再有几个月就能抵达英国,都是上好的货物,还有很多奇珍异宝,只要转手到市场上,少说也能卖个几百万英镑……”
    夏尔坐着没动,漫不经心的盯着潮湿的玻璃窗,似听非听。
    男人的脸上焦躁越发明显,抓着椅子扶手向前倾了倾身,提高了音调,“伦敦那几家商店也可以做抵押,我向您保证,只要货物转手卖了钱,一定先归还您的欠款。只需要五十万英镑,到时候您可以拿到这些钱十倍不止的利息,这么划算的投资机会要是错过了,以后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雷纳尔德先生,”夏尔轻声打断他的话,心平气和的看着他,“您觉得我缺您那点利钱吗?”
    男人喉咙一哽,反应极快的又换了个角度游说:“当然不会
    


    3楼2011-10-28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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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喉咙一哽,反应极快的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当然不会,伯爵财力雄厚,自然不会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不过大家都是经商之人,既然有利可图,您何必要放过难得的机会,跟钱过不去呢?”
      “您误会了,雷纳尔德先生,我并不想拒绝您的好意,但是世界上哪有白吃的午餐呢?我只不过不想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利润给自己惹麻烦而已,您自己也不能否认,这笔投资存在很大风险吧?”夏尔翘起腿来,随意的倚靠在柔软的椅背上,优雅的掰着纤长漂亮的手指数给他看,“首先,我不缺钱,您许诺给我的回报就算翻上十倍,也只不过是凡多姆社每月进账的一个零头罢了;其次,您的商船所行海域有海盗正猖獗,货船能否平安回国还很难说。而且据我所知,您的竞争对手正在挖空心思的抢夺您的客源,照这样下去,就算您的货物能按时到达伦敦港,您恐怕也很难把它卖出去了;第三,想要在您破产后收购贵公司股权的人正是美国的贸易大鳄,凡多姆社与他们还有一些合作项目,站在贸易伙伴的立场上,我犯不着为了一点薄利失去对方的信任,以至于失去一大片广阔的美国玩具市场。”
      “最后,”夏尔说,“您还得罪过很多进货商和官员,弄得同行都巴不得您快点破产,请问雷纳尔德先生,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帮助您,做这种既对自己不利又讨别人嫌的事情呢?”
      雷纳尔德张口结舌了一会,说:“我以为凭伯爵的实力,完全不需要在意这些小事的。”
      “您真是高抬我了。”夏尔抬起尖瘦小巧的下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微微带着一点轻笑的意思,婉转无比的说,“要是说到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生意,我大概还能帮您打理些门道。您知道,凡多姆海恩家族代代都只是为女王效忠的贵族而已,除非女王陛下命令,贸易上的事情我们从不插手。公司是从我这一代才办起来的,各方面根基都不牢固,而且我个人并不看好放高利贷的行为,很遗憾,您提出的条件对我没什么吸引力。”
      少年的嗓音很清亮,音色慵懒文静,带着一股闲散的味道。他的口气太无辜,表情太冷静,如果只听声音不听对话内容的话,大概有人会相信他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之类不咸不淡的话题。
      雷纳尔德见势不妙,脸色一沉,索性撕了那张谦卑伪善的面具,厉声说道:“凡多姆海恩伯爵,请您不要不识抬举!别忘了半年前您还从我的港口运入一批来历不明的货物,这笔账目的入境证据还在我手里呢,您难道希望它出现在警长的书桌上吗?”
      话音落下的时候恰好夏尔从塞巴斯蒂安手里接过一杯红茶。精致单薄的英国瓷茶托,刚到夏尔手里,塞巴斯蒂安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接茶托的手刹那间青筋暴起,本来修长漂亮的手指,这是意外的显得有些可怕。
      夏尔捏得指尖都发白了,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又平复,转回去却是温婉的笑意:“我怎么会忘呢?那一次多亏雷纳尔德先生照顾,帮我解了燃眉之急。说来惭愧,那以后一直俗事缠身,抽不出空来登门道谢,这可真是太失礼了。”
      雷纳尔德张口要说话,却被夏尔抬手制止了:“您不用多说,我都明白。怪我太不懂事了,受人那么大的恩惠,却不知道感恩图报,所幸现在弥补都来得及。这样吧,您刚才提的条件我都接受,五十万英镑您尽管拿去用,就当是我向您赔罪了,您看怎么样?”
      刚才还冷淡厌烦的人,转眼就言笑晏晏和蔼可亲起来,这么两面三刀人家还不敢说他,生怕到嘴的肥肉被他轻飘飘几句话又给收了回去。雷纳尔德连忙满口答应:“既然伯爵那么客气,我再推辞就是不给您面子了。那这些钱我就不客气的先拿去用,以后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请尽管吩咐吧。”
      夏尔微笑着,明亮的灯光映得那笑盈盈的眸光一片璀璨:“好说,好说。”


      4楼2011-10-29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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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和探奇是埋在我心里的种子,一有土壤和水分,他们就会迅速的发芽、生长,让我不顾一切的向那未知之物奔驰而去。
        〉〉〉〉〉〉03
        塞巴斯蒂安跟夏尔闲聊,拿着银餐刀站在餐车前分蛋糕:“您今天对那位先生好像格外宽容啊。”
        “要不然怎么办,谁叫他拿了我的把柄,”夏尔仰面躺在宽大舒适的办公椅上,一手抚着发昏的额头,带着鼻音的声线听上去有点嗲声嗲气的,“……不拿钱堵住他的嘴,我把你嫁到他们家去和亲?”
        塞巴斯蒂安扑哧一声笑了:“那样的话您可就要守空房了啊少爷,您舍得么?”
        “你试试我舍不舍得,”夏尔蹦着青筋瞪他,“留着你有什么用?又不能杀了吃肉。”
        “能吃。”塞巴斯蒂安笑眯眯的看着他,“水煮,清蒸,爆炒,悉听尊便。”
        夏尔张口结舌,讪讪的切了一声,端着盘子把椅子转过去,不理他了。过了一会,感觉到塞巴斯蒂安在身后的书桌上放了一叠什么,夏尔含着银叉,莫名其妙的转头看了一眼:“……什么东西?”
        “画糖。”塞巴斯蒂安站在桌前,温和而有不失优雅的对他微笑。几缕黑色的碎发从额前滑落下来,长而精致的眼睫下,酒红色的碧眸中映着夏尔娇小的身影,目光沉静而又温柔,“中国民间很受欢迎的一种小零食,我打听了制作方法,尝试着做出来的。”
        洁白的瓷盘里静静的躺着一只憨态可掬的雪人,浓糖水勾勒出一气呵成的图案,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作为线条的焦红色糖水早已凝固,把这只糖雪人紧紧粘在一根细木棒上,拿在手里,就像拿着画里跑出来的人物一样,微妙的立体感让人眼前一亮。夏尔睁大眼睛,捏着木棒新鲜的赏玩了好一会,这才恋恋不舍的凑上去,张口含住了雪人头上的糖帽子。
        “合您口味吗?”塞巴斯蒂安笑盈盈的问。
        “有点像棒棒糖……”夏尔嘀咕着,一口咬掉了半个雪人脑袋。味道虽然不出众,但是不可否认外表看上去很漂亮,“还好。”
        “那下次再给您做别的口味,希望您能喜欢。”塞巴斯蒂安说,温柔婉顺的口气,恰到好处的笑容,甚至还带着一点讨好的味道。那神情亲密无间,好像上流社会那些完美无缺的礼仪,专门做出来给别人看的。
        真假,夏尔在心里颇不屑的想,神色却毫无波澜,点点头表示同意。
        说话间,书桌上的电话突然“铃——”的一声响起来,之后就锲而不舍的一直响,大有你不接我就不停的架势。
        夏尔盯着它看了一会,默默地转过头去,把剩下的那半个雪人脑袋也塞进嘴里,“……塞巴斯蒂安,接电话。”
        


        5楼2011-10-29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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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夏尔咬着小银勺对塞巴斯蒂安伸出小爪子,又要了一盘水果蛋糕,一边吃一边垂着眼睛琢磨这件事,“……那些美国人倒是比雷纳尔德更关注我的动向呢。”
          塞巴斯蒂安把一杯红茶放在他手边,口气很平淡:“美国人很可能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个家族在本国就是做军火生意起家,比起雷纳尔德那些温吞的轻工业贸易,他们的本行反而更容易在英国赚钱。”
          夏尔也想到这一步了,他也不相信美国的军火世家抢了英国的航线只是为了卖布匹、瓷器和水果来的,这比塞巴斯蒂安不吃灵魂了还扯淡呢。什么叫军火世家?军火世家就是那种从国内低价收购武器,然后高价卖给外地或者流出境,专门从这种高额差价中牟利的黑道人士。这种人要是踏上了英国的土地,到时候麻烦的就是统治黑暗世界的凡多姆海恩了。夏尔不喜欢美国人,作为一个英国人,他潜意识里对他们有一种本能的抗拒。那块大陆养出来的人血液里有着一股狂野而又贪婪的征服欲,这些年他们发迹起来以后,就在世界各地疯狂扩张殖民,烧杀抢掠无所不为,非要把美利坚的星条旗镶嵌到各个大洲的血肉中去方罢。这样低俗又无耻的流氓扩张行径,看着就令人发指。
          夏尔把吃空的磁盘交上去,对塞巴斯蒂安说:“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找我麻烦的。”
          “哦呀~”管家抿起唇笑了,“您在害怕吗?”
          夏尔喀的一声咬住银勺,板起脸来,叼着勺子拿眼横他。塞巴斯蒂安于是笑得越发温柔安抚,右手抬起抚胸,恭敬而又忠诚的对他俯下身去:“请您放心,少爷,我作为凡多姆海恩的管家,一定遵从您的意志,时刻陪在您身边。有我在,您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
          话音还没落下,桌上的电话突然“铃——”又响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并且狂叫不止。塞巴斯蒂安优雅的笑容僵硬了,夏尔倒是很欢乐,随手丢了勺子,一脸得逞的愉悦,不失时机的揶揄道:“有时间在这里说废话,不如想想怎么阻止骚扰电话吧,你太没用了,塞巴斯蒂安。”
          没用的管家黑着脸杀气腾腾的过去接电话,听了一会,转头对夏尔说:“是索玛王子。”
          夏尔顿时觉得很没趣,切了一声,不怎么高兴的接过听筒,才听了一下,就啪的给扔了。
          塞巴斯蒂安关切道:“怎么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狼。”夏尔惊魂甫定的看着电话,压了压惊,蹲下去把听筒捡起来,和颜悦色的安慰道,“喂?索玛?你先别哭,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印度王子在电话那边呼天抢地的哭嚎道:“嗷啊啊啊啊啊!!烧啦!烧啦!!烧没啦!!”
          夏尔一头雾水:“什么烧了?”
          索玛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呜呜……你的房子啊!伦敦的行宅!刚才不知道是谁趁我和阿格尼出门,放火把它烧了哇——!我就知道我不该走呜呜呜呜!夏尔我对不起你!”


          7楼2011-10-30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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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些下边没有骨灰的镶黑边的碑石里,是多么的怅惘和空虚。郁积在心中的忧伤,幻化成沉重的无声无息,使得每一个面对并无骨灰的碑文的人,陷入无休无止的凄怆。
            〉〉〉〉〉〉05
            夏尔独自一人站在纷纷扬扬的雪地里,沉默的望着烧毁坍塌的房子。
            警【百度】察在不远处忙着调查取证,市民们拥挤在警戒线外看热闹,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人群里有一些记者跑来跑去的采访、拍照,忙着挖掘新闻价值。索玛在旁边悲痛不已,他这人本来就话唠,这会更是拉着塞巴斯蒂安,颠三倒四的说个没完。天色昏冷阴暗,冷风呼啸而来,夹杂着碎雪琼玉翩翩飞舞,卷走灰烬上残存的一点余热。断壁残垣散落在焦黑的土地上,萧索而又肃穆的疮痍之景在瑟瑟寒风中颤抖着,任凭落雪覆盖。夏尔静静的站在一片狼藉里,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在沸腾,灵魂却仿佛在不断的往下沉,一直沉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他看着这一片历经火劫的房屋,周围的喧嚣吵闹都已经模糊了,恍惚间时间空间都重叠在一起,似乎又变回了几年前的那个自己。那个一无所有的自己也曾经这样站在一片废墟前,体会着幸福美好的过往被撕裂的快意,一边冷眼旁观天真软弱的自己在体内深处饮泣着死去,一边把炙热的仇恨亲手烙进冰冷的骨血里,烙进重生的灵魂里。他烙得那样深,那样痛,以至于几年以后的今天,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时,他依然能记起自己当时的感受,清晰的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雪越下越大了,细碎柔软的白雪落在夏尔身上,染白了裹在黑色披风里消瘦的肩膀。不知哪里飞来的寒鸦栖在烧焦的树枝上,嘶哑着嗓子粗嘎的叫着,为这场景倍添凄凉。冰冷潮湿的空气刺激着少年脆弱的气管,夏尔忍着胸闷的感觉,重重的咳了几声。缓了一会,他直起腰来,一言不发的抬起头,放远目光望向远处阴霾的天空。长长的眼睫半眯着,在苍白的脸上落下半扇阴影,就像有些精神不济一样,显得格外荏弱而文静。
            一身黑色大衣的塞巴斯蒂安在他身后停下脚步,向他倾下身,附在耳边低语:“少爷,有人正在凡多姆社的工厂里闹事,刘先生先去帮您接待了。”他看着微微侧头,漫不经心瞥向自己的少年,“您要现在过去么?”
            夏尔问:“闹成什么样了?”
            “都是些流氓无赖,跟工人起了冲突,被他们打伤了,正吵着要钱赔偿。看样子像是受到指使,专门来找茬闹事的。”
            夏尔轻笑了一声,艳丽的笑容,不知道掺了多少轻蔑和嘲笑进去,看上去甚至还有点怜悯。那点微蓝的眸光,就像被这冰天雪地冻住了一样,空洞无物却又锐利刺人。他转身把这一地废墟抛掷在脑后,黑色的大衣被寒风挽起下摆,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骄矜和戾气:“叫人送索玛回本宅,行宅修复之前,先让他暂时住在那里,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去工厂。”
            “是,少爷。”塞巴斯蒂安遵命,“您需要追查对方的底细吗?”
            “没必要,猜也知道是谁干的。”夏尔清冷的说,“身为地盘被人骚扰的一方,这种时候,只要毫不留情的揍回去就行了。”


            8楼2011-10-31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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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这里是玩具工厂的某个生产车间,不算是很大的空间,此时却聚集着几百个工人。他们穿着工作服,挽着袖子,有的人脸上来工沾着机油,拿着工具。他们聚在一起,戒备而又充满敌意的瞪着车间里的另一伙人,几乎每人都在压抑着冲上去揍他们的冲动。而那些举止粗鲁,骂骂咧咧的无赖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却丝毫不在乎工人们怒视的目光,他们故意把之前被打伤的手脚用纱布夸张的缠起来,在车间里抽雪茄,吐唾沫,砸生产线的机器,踩着半成品的三月兔对前来劝架的刘破口大骂:“让这里的老板滚出来!打伤了人还不赔偿医疗费,我要让他讲讲理!我要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哎呦喂,您别不信呀,”刘袖着双手,不慌不忙的说,“这公司的老板可不是您这几位惹得起的人物啊,英国贵族或许有不少混吃等死的绣花枕头,可这位真是例外的~您不知道,那小孩他不是人啊,他其实是狐狸精变的,晚上出来专变美女吃人的那种,我们老家山里多得是呢……”
              “**** you!滚到一边去,该死的中国鬼!”那人急了,跳起来冲他张牙舞爪的挥舞拳头,“管他是贵族还是别的什么玩意,不拿出钱来,老子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刘张了张口,眼角瞥到身后,正巧看到夏尔跨进车间大门的身影。他走的很快,目不斜视,昂首阔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八面威风的走在工人们自觉退让出来的一条路上。塞巴斯蒂安紧随其后,再往后跟着几个凡多姆海恩公司的部门经理,他们抱着各种公文,低眉顺眼的迈着小碎步跟在夏尔身后,就如同跟随在慈禧太后身边那些百依百顺的小太监。
              刘于是默默地闭了嘴,迅速退后几步蹲在墙角边,捂着嘴吭哧吭哧的笑了。
              几个闹事的无赖目瞪口呆的看着少年穿过众人,一路走到他们面前。这个少年才不过十来岁大小,骨骼纤细柔弱,五官生得极精致秀丽,肌肤白皙细腻,带着一点病态的红晕,衬得面色润红可爱。明明是这样一个娇贵柔软的小孩子,这时却实打实的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那样凌厉而尖锐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就盯到那些人身上,只是跟他对视,人就心生胆颤了。


              9楼2011-11-05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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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侍立在一旁的管家突然闪身上前,就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按住其中一个小混混,手起刀落,干脆利索的把那人整条臂膀给削下来了!众人呆愣惊悚的瞪大眼睛,望着那条断臂飞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血珠喷薄着洒落下来,最后落在那个有着一双酒红色眸子的优雅管家脚下,发出一丝细微的钝响。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砍掉了手的人发出杀猪般的哭嚎,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尖利恐惧的声音在车间里回荡着,听的人头皮发麻。工人们或惊讶或疑虑的发出低呼,吩咐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刘用宽大的袖口掩了口,同情的看着哭喊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人,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万恶的资本金。”
                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混混们大惊,连忙扑上来围攻塞巴斯蒂安。只见黑衣管家不慌不忙的侧身闪过当胸刺过来的匕首,顺势拉过对方也把他的手给削下来,接着单手接住兜头砸来的钢管,轻而易举的捏得它扭曲,顺便抬腿将人踹飞到屋顶上。整个过程不过只几秒钟,那身手潇洒利落得让人眼花缭乱——每动一下,都会产生一个新的伤残者,如同一场狂暴的人间台风,以实际行动,给予对方压倒性的恐怖。
                “你这混蛋要做什么?!”有人扯着因恐惧而变了调的声音怒骂,“你想把我们全都杀掉吗?你这恶鬼!魔君!撒旦的走狗!”
                塞巴斯蒂安置之一笑:“算你说对了,不过,我只不过是一个管家。”
                他从容优雅的指出问题症结:“您和少爷签的合约上写的很清楚,肢体是您自愿卖给我们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钱已经交给您了,没道理不让我们收货吧。”
                那人恼怒至极,狼狈不堪的吼:“明明是医疗费赔偿!!我什么时候答应卖肢体了?这是陷阱!骗局!”
                塞巴斯蒂娜表示遗憾:“我很抱歉,合约上就是这么写的,刚才少爷跟你们谈话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同意的,现在要反悔已经晚了。”


                11楼2011-11-06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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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终于气急败坏,怒声咆哮道:“就算同意卖了,一般也是砍被你们的工人打伤的部分吧!你砍下来毫发无伤的手脚算什么!”
                  “您又没说卖的是哪部分,这种情况下,买家当然有随意挑选的权利了,”塞巴斯蒂安挥掉餐刀上的血渍,似笑非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谁也不希望买到的是残次品吧?”
                  混混们终于词穷了,面面相觑了一会,突然自暴自弃,狗急跳墙:“横竖都是死,不如大闹一场!拼个鱼死网破!”
                  夏尔回头指示身后那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工人大军:“打死了,算我的!”
                  工人们发出解气而又兴奋的欢呼,高昂的斗争气氛沸腾起来,人数上占劣势的闹事者们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没了,垂死挣扎道:“你……你纵容手下打人,当心我们把你告上法庭!”
                  夏尔居高临下的在他们面前抖开那张合同书,纸上赫然一行大字:毁约一方赔款四百万英镑,如不遵从,后果自负。
                  混混们默默地闭了嘴,丢掉武器,无声无息的躺下装死。
                  “觉得我挺坏的是不是?”夏尔把合同书扔到瘫软在地的一个可怜虫面前,目光从眼角流落下来,轻蔑而又漫不经心的俯视他们被恐怖所扭曲的脸,“那就别忘了回去转告你们那个阔绰但是不知自重的饲主,务必收敛一下他嚣张的气焰。如若不然,他很快就会发现我其实还可以更坏的了。”


                  12楼2011-11-06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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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没有灵魂,不过那不算什么,我认识许多没有灵魂的人——祝他们走运,他们没有灵魂倒还安逸些……
                    〉〉〉〉〉〉06
                    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夏尔的脚步有点不易察觉的踉跄,塞巴斯蒂安伸手想扶他一把,但是被他毫不犹豫的给避开了。从巡视车间安抚工人,到回公司安排人手,一直到上马车,他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扶持。
                    塞巴斯蒂安跟车夫吩咐了几句,转身也钻进车厢里。他把车门和车窗都关紧,一反常态的没坐到对面,而是在夏尔身边坐下来,不由分说伸手就去揽少年窄瘦的肩膀。夏尔吓了一跳,连忙推拒挣扎起来。
                    “你干嘛?!”
                    “别闹!”
                    刻意加重的语气掺着一丝呵斥的意味,夏尔只好噤声,委委屈屈的被他拉着侧躺在座位上,头枕着他的腿。塞巴斯蒂安又脱下自己出门时穿的黑色大衣,整个展开来披在他身上,把声音放轻柔了些:“到旅馆还要很长时间,这样比较舒服。”
                    夏尔憋屈的趴在他大腿上,被大衣裹得只剩下一张小脸露在外面,下巴尖尖小小的,整个人越发显得娇小贵气。塞巴斯蒂安一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修长干净的大手,带着一点点朦胧的暖意。就像带着无比温柔的怜爱轻抚最心爱的什么东西一样,一遍又一遍,给人无比安宁的感觉,似乎连灵魂都被安抚了。
                    夏尔睁着眼睛,漂亮的眉目纠结在一起,一脸不高兴。过了一会,他慢慢的伸出一只小爪子,握住管家的手,摸着手指一根一根的握紧了,再慢慢的给拉到自己脸边来——“咔”的一口,狠狠咬下去了。
                    塞巴斯蒂安眉尖一挑,无奈又有些好笑的垂着眼睛,看着少爷泄愤一样使劲咬着自己的手。刚才那一口咬下去就没丢,而且越咬越用力,好像这样让人非常解气似的。尖利的齿间很快咬破了皮肤,渐渐有鲜红的血渗出来,洇得丝质的白手套一片血红。塞巴斯蒂安却并不在意,神色平淡的任凭他咬,另一只手放在他脑袋上,仍然轻抚着他的发丝,只是动作更加轻柔了。
                    夏尔自己咬了一会,咬得牙都疼了,也不知是消气还是理亏,不久便松了口,窝在大衣里低低的咳嗽。塞巴斯蒂安除去血污的手套,探了探他的体温,就把手轻轻搭在他身上。夏尔也没再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抗拒行为,静静的闭上眼睛养神,任他摆弄。
                    空气寒凉而又沉默,车厢陷入细碎的颠簸中,一时只能听到马蹄踏地的声音和夏尔压抑的低咳,昏暗的光线几乎要将车里所有东西的轮廓都模糊掉了。塞巴斯蒂安撩开额前略长的刘海,转头注视窗外的风景,英俊的脸一半隐没在阴影中,柔和平静的表情里掺杂着一丝默然疏离的感觉。那些繁华而喧闹的街景映在他空寂清冷的红眸里,如同人类无穷无尽的走马灯剧场一样,只一恍,就过去了。


                    13楼2011-11-0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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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走遍好望角,走遍合恩角,走遍挪威的大海流,走遍地狱的火坑去追击他后,这才撒手。
                      〉〉〉〉〉〉06
                      严冬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早,尤其是在这种风雪交加的天气里。就像被墨汁肆意泼洒过的棉絮一样,浓得化不开的暗夜迅速在世间晕染开来,和着伦敦大本钟稳重深沉的钟声,渺远的飘荡着,融入这座工业城市湿冷的空气中。如同幽迷的鬼魅那样轻悄,就连刺骨寒冷的风雪都无法穿透它分毫。塞巴斯蒂安跨下马车的时候敏锐的发觉到风雪比刚才更大了一些,本来只打算扶夏尔下车的他立刻转回去往车里探了半个身子,先就着这个微微仰视的姿势扯过还趴在座椅上困倦的揉眼的小主人,快速且仔细的给他扣好衣领的纽扣,拉紧衣服,然后把他严严实实的裹在自己那件大风衣里。夏尔的视线被大衣遮挡去了大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勉强看到旅店门口的一点灯光,被飞舞的碎雪和暗夜衬得一片朦胧。塞巴斯蒂安修长完美的身影遮在马车狭窄的门口,微微俯着身,面色专注的理弄着他的衣领,为自己遮挡住风雪的同时也遮住了那点遥远的光线。有寒冷细碎的风从他身后钻进来,把他略长的黑色刘海吹得漂浮凌乱,他抿着唇,神色漠然平静,俊美的面容就像一块温润的玉石雕琢而成的,柔润,温和,质地坚硬,且半无人色。
                      塞巴斯蒂安给了车夫一些小费,请他帮忙提行李,一手抱起夏尔一手拉紧披在他身上的外衣替他挡风,快步向旅店走去。夏尔顺从的任凭他抱着,习以为常的靠在他怀抱里浅浅的打呵欠,神色中带着一点病恹恹的困倦。就像一只名贵温顺的猫,玩累了玩够了,懒洋洋的趴下去收起了尖利的小爪子。
                      伦敦这边的杂事没处理完,还需要在这里停留几天,行宅被烧毁的消息已经见报,引起很多市民的议论和关注。这种时候,夏尔不肯让塞巴斯蒂安用恶魔的工作效率去修房子,怕引起民众怀疑,暂时就只能先在旅店里落脚了。办理入住手续只是一会的事,塞巴斯蒂安很快就把夏尔安置到这间高级旅店的豪华间里,顺便也把带来的东西规整了一下。忙完这些之后,他给夏尔换上睡衣,细心的服侍他吃下感冒药。
                      “你去为我办件事吧,塞巴斯蒂安。”夏尔说。
                      “当然,我的主人。”管家温和的答应着,半跪在床边为他掖好被角,“请随意吩咐我。”
                      “你去见海关的人一面,就说是我要求的,让他们负责联络美国方面的官员,尽快找个理由把那几个不安分的美国佬强制遣送回去。”夏尔低低的咳嗽着,缓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些美国人动作太慢,我懒得再等下去了,书桌抽屉里有一份雷纳尔德贿赂法官为他酗酒打伤人的儿子脱罪的证明,你把它拿给苏格兰警场,兰德尔警长会有办法送他入狱的。”
                      “他手里那份我们走私货物入境的证据呢?”塞巴斯蒂安凝视着他。
                      “烧掉。”夏尔淡淡的说,“连同他的宅邸和家人一起,最好能再买通一位证人,指证他的妻子纵火自杀。”
                      “Yes,my lord”塞巴斯蒂安恭然听令,回身却把一本书轻轻放在夏尔枕边,夏尔扫了一眼封面,眉头立刻纠结起来了:“你带它来干什么?”
                      “因为事情大概要费一点时间, 卧床养病可是很无聊的,我忙得很,只怕没有闲暇时间陪伴您。”塞巴斯蒂安收拾着床头柜上的水杯药片,轻描淡写的说,“而且少爷看上去似乎也很钟爱它的样子,平时一有空,您就会拿出它来读。”


                      15楼2011-11-14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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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觉得还算是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罢了。”夏尔偏过头,眉目神情掩饰不住别扭的不满。塞巴斯蒂安微微笑着,一手扣着门把手,站在门口对他鞠躬:“那么,我先告退了,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请少爷好好休息。”
                        夏尔对他摆摆手,看着他带上门离开,自己裹着被子倚靠着松软的枕头坐起来,慢慢翻起手边那本《白鲸》。
                        这本书其实并没有多少吸引人的特质,作者名不经传,评论界骂声震天,在本国就没什么名气,到了大洋彼岸的英国就更是无人问津了。夏尔也是很偶然的从相识的贵族口中得知了这本颇具争议的书,一时好奇才买回来的。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个题材的小说,他喜欢看平民报刊上连载的推理小说,喜欢悬疑刺激又有些晦暗的恐怖文学,也喜欢清新淡雅的短诗歌,但他不喜欢这种航海冒险的故事。这本书里充满了令人不舒服的无聊琐事,粗野低俗,繁冗混乱,而且松散无度,简直就是一锅用罗曼司、哲学、自然史、美文、优美语言和粗俗言辞熬成的文字粥,完全没有传统贵族文学那种工整华丽的美感。这本书吸引他的,仅仅是其中的一个人物,一个被白鲸咬断了腿,以复仇为目标出海捕鲸的船长——亚哈。
                        夏尔一声不响的看着,看亚哈在深夜的甲板上踱步,看他独自躲在房间里,痛苦而又扭曲的心理活动。看他利用船长权利威逼利诱船员为自己复仇,看他舍弃一切,孤注一掷的将所有人一起拖进毁灭的深渊。夏尔静静的看着,纤瘦苍白的指尖缓缓的摩挲着纸页上的文字,那些庞大的、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黑暗似乎都被翻出来昭告天日,心里有一大团的的情绪堵塞着胸口,说不清哪种感觉更多一点。他想嘲笑,想怜悯,想批评,但同时他却打心底的明白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他只能这样看着,沉默而无比清醒的看下去,直到最后……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粗暴的踹开!夏尔吓了一跳,抬头看到一群训练有素的壮硕保镖闯进房间,迅速将床铺团团围住。他们面容冷酷,一言不发,十几把狙击手枪瞬间瞄准了夏尔的脑袋。
                        夏尔慢慢的环视他们一圈,清冷浅淡的微笑着,慢慢合上了手中的书。


                        16楼2011-11-14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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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奉天父之名,而是奉恶魔之名为你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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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人保镖面无表情的把少年重重往湿冷肮脏的地上一扔,转身退回队列里。
                          夏尔一动不动的躺在混着冰渣的泥地里,眼睛蒙着黑布,双手反绑在身后,手脚还捆着一圈沉重的铁链。绑架他的人把他从旅馆床上拖下来的时候似乎忘记了给他穿衣服,严冬腊月的大雪天,少年就只有一件单薄的棉白睡衣遮身,光裸细瘦的小腿沾着冰冷的雪泥,身上到处可见刚挨过揍留下的血迹和淤青。纤瘦的身体瑟瑟地发着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痛的,整个人都缩成一团,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软无助的小动物。


                          17楼2011-11-18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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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是想报私仇,请去找雷纳尔德本人,绑架枪决纵火投毒甚至是偷渡带去美国交差都没有问题,不需要特地跟我打招呼。”夏尔眼皮也不抬一下,半垂的眼帘为他添上一丝贵气慵懒的感觉,精致漂亮的脸上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神色,“女王陛下不希望看到黑市上私人军火过分泛滥,雷纳尔德的产业,无论如何也不能交给贩卖军火的布莱特家族经营,人你们可以带走,但是产业必须留下,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得知道,小不点。”艾利克斯耐心的劝道,“你的贵族名号只是个虚名,也许看上去权倾一方,荣宠无边,但是富贵和生死说到底还不是女王手心里的东西。人家一念之间生杀矛夺,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积蓄下来的财富才是自己的。”他说着说着,不由讥讽的笑起来,“话又说回来,你们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又能给你什么呢?她自己的威名都是靠奴役别人换来的,如果她忠实的臣民们离开,尽管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光鲜艳丽,可是天知道她那颗高贵的头颅下一秒还能不能安稳的待在她身上。”
                            夏尔不动声色的听着,默然不语。
                            “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偶尔自私一下,也未尝不可。”艾利克斯侃侃而谈,“你自己也是一名商人,想必很明白利润之上的道理。据我所知,雷纳尔德跟你的关系也并没有多么亲近,何必费心帮助他重整旗鼓呢?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是很搭配的合作伙伴,你只需要替我们的生意小小的遮蔽一下,马上就会有大笔大笔的份钱源源不断的流入你的账户里。”


                            19楼2011-11-19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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