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摸四十岁的年纪,头戴一顶旧斗笠,用竹篾手工编织成的那种,在乡场上,一般卖三块钱一顶。他戴的这顶,由于年岁久了,已不是新竹的嫩黄色,而是泛出烤烟的黄,透着柴禾的烟熏的黑。斗笠下面,是一张比年龄要显得苍老的脸。脸色是中学生描写在日头下耕作的农民时常用的健康的古铜色。额头自然是皱纹,是艰难和辛酸的痕迹。眼睛呢?他那凝望着西南那片大山的眼神呵,是那样的凝重,那样的深沉。那么有没有透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呢?不知道。他摇摇头,眼神转为迷茫,低下头,视线转到身前的这片水稻田。谁说哀愁是那么轻易就能从眼里发现的呢?哀愁,如果是哀愁,那应该是深藏在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