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与楼上距离目测相隔不远……所以不写前情提要了
Estel这时忍不住了。“我什么看不见。”他不解地说,眼睛里是疑惑的苦恼。他看着两位“兄长”,极其恳切地希望他们解答谜题。
Elladan和Elrohir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清浅。Estle等待着他们的下文,然后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Estel的眼睛。
“闭上眼睛,Estle。”Elladan轻轻地说,语气在Estle听来,在轻缓中别有一种日久天长练就的玄机与神秘,“闭上眼睛。”
Estle把眼睛闭上了。世界归于黑暗,突然间也像是归于寂静。
“感受,Estel,感受。”他分辨不出这事Elladan还是Elrohir的声音,那语调在雨声中分外宁静。
感受,感受什么呢?
Estel觉得自己是天地间小小的一点,悬浮着。他需要扩散,变成风——像是女神带着流光的丝绡裙摆轻轻拂过山川河流与天空的边角。感受,轻柔地触摸过世间的每一处角落。
最先的是那只眼睑上的手。修长的手,贴在少年依旧仿若孩童的皮肤上,感受得到因为潮凉的雨而略低的温度,有力的骨节,还有指根与指尖的薄茧。
然后是耳畔的声音。视野变得黑暗后,一切的声响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不疾不徐地一一在耳畔奏响。
“感受,Estel,感受。”
听到了么?缠绵在风里的雨,缠绵在雨声里的落叶的声音,像是有无数好听的乐音在耳畔絮絮低语——像是晚间回到Rivendel的时候,遥远而微微模糊的灯火在山间浮动的乳白色雾气中散射出一束束氤氲的光,攀绕着白色藤蔓的露台上,有女子的声音低低歌唱。
颊边有着风,他可以辨别出它们的方向。是的,是的,风吹起他的发丝。它们从西方来,在他的颊边打个转儿,算是表达顾恋,然后继续温柔而坚定地向东方飞行。西方而来的它们带着Aman圣地的气息,清新舒朗;向东而去的它们带走秋日的时间,冬日也是Yavanna的眷顾。
“感受,Estel。不必告诉我们,你的心会告诉你自己。”
这个世界是流动的,从不周而复始,每一刻都是全新,每一刻都是隽永。Estel突然感觉一片安宁的黑暗中,有谁拥抱了他,静谧长久,令人安心;有谁在他的心底对他说话,他听不清,他听不懂,但是他满足。
然后这个时候,眼睛上的那只手放下了。
依旧是黑暗的森林,依旧是那柔和温存的灯光,一切似乎没有改变,Estel却觉得世界变了模样。
雨还在,风还在,光与影,昼与夜,森林一望无际,然大陆尽头远于万里,然天空连Manwe的雄鹰也无法用双翼丈量,然Eru宏乐的下一篇章吟诵之间无人知晓。
“Estel,你的眼睛看不到那么远,你看不见向东的云。”
“但是你的心属于世界。”
二
夜是下着雨的。
那是南方平原少见的暴雨,轰然万钧而下,像是天空被绞成了丝,倾泻在那片富庶的绿色土地上,鞭笞,抽打,渐次遍布伤痕。
连线的雨已经没有雨滴可言,几近砸落在白石与灰石铺就的路面上,动辄溅起足以湿透行人膝盖的水花——而在这样一个暴雨如注的夏日午夜,整个Minas Tiris沉默着陷入黑暗死寂,震人耳膜的雨声是它唯一的代言。
雨水溪流般顺着倾斜的排水槽奔腾而下,洁净的白城没有灰尘留以它冲刷,它便不甘地用力刻画出岁月的痕迹与年岁的斑驳。那些留痕的动作隐秘而不为人所知,却遍布了每一丝角落,包括少女刻在缝隙里的、心仪之人的名字,以及王宫广场上每一尊雕像深邃的轮廓。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雨夜,却有一小队守城的卫兵匆匆离开了城墙上的塔楼。他们顺着湿滑的楼梯下到城市的第一层,雨水拼命地打在他们光洁的板甲上,叮当作响,而无欢快可言。
Minas Tiris的浇筑城门上,每隔半米,便有两掌宽的铁栅,厚度仿若记录Gondor历史的古籍;铁栅之间是精细而厚实的雕花,纹路之间雨水百转千回,淋漓而下。当头的两个卫士提着明亮的马灯,于是满是雨水的铁色大门在夜幕中一晃看去,像是在发出细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