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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离落(all越/冢越古文)BY:Ha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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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一楼百度爷爷!
手冢越前吧不让我发文,我试试看能不能在冢越吧全部发完!


IP属地:广东1楼2011-11-28 15:50回复
    (一)
    初见越前,是在春天,一个暖风中包含着馥郁甜香的日子。
    缤纷乱红中,缓缓走近的黑发少年有双金色的眼睛,带着那个年龄的叛逆和他特有的孤傲。
    那就是,宿命的相识。
    “这是骑士团的新成员。”
    团长手冢一贯简单的语言激起了不小的骚动。
    这么小的男孩?好像顶多十一二岁吧。那么纤细的手腕经得起剑的重量吗?他连候补资格都没有取得,怎么可以直接进入皇室最信任的组织?
    要不是这句话是不苟言笑的手冢说的,大家一定会笑得直不起腰来。
    “团长,我不能承认这种小鬼!让我和他比试一下!”候补骑士中公认实力最强的荒井拔出雪亮的长剑指向越前的鼻尖。
    后者只是打了个哈欠,没有多余的反应。
    荒井被激怒了。即使骑士团的正式成员也不会这样彻底地无视他,他一定要这个才及他胸口的小鬼为他的无礼付出惨痛的代价。
    没有丝毫手软,荒井手中的铁剑直刺越前的喉咙。
    眼看小家伙就要人头落地。
    越前神情自若,纹丝未动。
    咣啷。落地的是荒井的剑。
    出手的是手冢。
    谁也没看到他的剑何时出鞘,只看到荒井虎口被震裂,血染红了自己的剑锋。
    “我不记得说过你可以擅自拔剑。”手冢冷冷地说,“从王宫到断崖,跑五十个来回再回来。”
    在骑士团里,手冢的命令没人敢于置疑。
    灰头土脸的荒井匆匆离开,其他人吞下了满肚子的疑惑。
    这个男孩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团长要亲自出手维护他?
    手冢的目光转向部下。“桃城,你出来。”
    桃城竟然没有立刻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手冢又说了一遍。
    “你来和越前比试一下。”
    从近处看,越前的脸更加精致白皙,决不是从下层阶级打拼出来的小孩会有的外表;但是,那双眼睛显然是习惯了冷的剑和红的血的,战士的眼睛。
    他这样的年纪,有多少时间去习惯生生死死的拼杀?
    “刚才团长没有吩咐过要手下留情,”桃城笑笑,把剑鞘丢在一边,“说明他相当看好你。不要隐瞒了,让我看看你的真正实力如何?”
    越前微扬嘴角:“你还差得远呢。”
    好狂妄的小家伙!
    桃城在心里暗暗叫好;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只有兴奋没有愤怒。他的身体已经在渴望两剑相接的铿锵。
    所以先出招的人是桃城。
    越前缓缓拔剑。
    出鞘的瞬间,桃城已逼近;越前轻轻闪身避过了他的攻击范围,连衣襟都没有丝毫损伤。
    错身的瞬间,桃城甚至感到了越前的平稳呼吸,看清了金色星眸中自己的影。
    落地的瞬间,越前剑已入鞘,桃城脚下的石板上落下星星点点的红。
    什么时候伤到手臂的?连桃城自己都不知道;感到疼痛的时候,尘埃已定。
    四下一片静寂。
    最先开口的还是手冢,“全部去练剑。越前,跟我过来。”
    “前辈,以后多多关照。”越前对桃城淡淡一笑,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种淡淡的,决不类于血腥的味道。
    乳香。
    桃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训练习场上只剩下骑士团的正式成员。
    “阿桃,你……没事吧?”河村拿剑的时候,光气势就可以吓退千军万马,不拿剑的时候见了血都眼晕。
    “我来帮你包扎一下吧。”副团长大石帮他检查伤口,发现只是道浅浅的血痕;显然刚才越前只是点到为止,很好地控制了力道。
    “笨蛋,丢尽了骑士团的脸。”和桃城一向不和的海堂冷冷嘲讽。
    “可惜现在还没有办法得到他的全部数据。”乾兼任教练,对资料更有兴趣。
    “诶~那小不点到底是什么来头呢?好像蛮厉害的嘛。”菊丸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可惜没有解答。
    由始至终,一直带着玩味微笑旁观的,是人称“天才”,在国内实力仅次于团长手冢的不二。“呵呵……手冢,你和那个孩子,拼命地想隐瞒什么呢?”
    不二永远笑眯眯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露出了高深莫测的海蓝色眸。“这样反而让我更有兴趣了哦。”


    IP属地:广东2楼2011-11-28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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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最初的那一个,像微风轻轻拂过原本静谧的池水;缭乱的波澜就这样被触发。
      嘴唇上,若有若无的触感。
      那是有意还是无心残留?
      “越前。”
      直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越前才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桃……不二前辈?”
      微微欠身,发现面前站的是笑盈盈的不二,越前似乎有点意外;左手不自觉地攀上嘴唇,好像偷吃了的猫想抹掉嘴角的油星。
      一切都收在不二眼中。
      “在花园睡懒觉可不好,很危险哦。”
      “反正没有任务。”越前打了个哈欠,“王宫里有什么可危……”
      话说到一半,越前突然意识到刚才在梦中感到有人碰触自己的额头、脸颊还有——嘴唇。
      难道那不是梦境?
      身后传来让人汗毛直竖的寒气。越前回神的时候,身体已经被限制在不二的双臂间;不断逼近的水蓝色眼睛让不二的微笑变得近乎邪恶。
      “各种意义上的……危险哦。” 不二抓住越前用来推拒的左手,从近乎贴合的距离看着他因怒气而涨红的脸颊。
      咬牙切齿的样子也很可爱呢,越前。
      可惜,现在的你,无论是剑术还是体力,都没有办法胜过我。
      恢复了平时的笑脸,不二松开被自己钳制的小不点。“开玩笑的。我们都在辛苦戒备,你却在摸鱼,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呢。”
      看着他的脸孔,越前的手又滑上嘴唇。梦境中那种感觉越来越真实。
      “不二前辈,”越前正色,“刚才你来的时候,有看到什么人经过吗?”
      “我只注意你的存在。”不二笑得很暧昧。
      难道是不二前辈?
      怎么可能!刚才他只是不满我偷懒而恶作剧,那种事情不会是他做的;那种事情……
      或者,那只是过于真实的梦境?
      可是,嘴唇上残余了真实的,一抹幽香。
      “越前,你昨天和桃城比剑的时候,用的是右手吧。”
      “那有什么可奇怪的。”
      “对于其他人当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但是,你是左撇子吧?”
      不二看到越前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无论你隐藏得有多好,在危急的时候还是会暴露出来的。”
      原来他刚才戏弄我,只是为了确定这一点吗?
      “听说王子殿下也是左撇子。要不是传说在上次的暗杀事件之后他就被陛下秘密送出王都,我会以为你就是那个人呢。”
      越前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不二轻轻叹气:“有点失望。我真的很想见见那位不满十岁就手刃西领叛军大将的王子殿下。”
      “只要你等到现在王座上的那个老头倒下不就可以了?”越前一笑,“还是说,你认为自己很快就会被后辈超越,失去皇家骑士资格了,不二·前辈?”
      果然是够狂妄呢,真可爱。
      不二微笑:“我期待着和你交手的那一天。”
      “何必期待,现在拔剑不就可以了?”
      不二睁开双眼,正对上那双金色的眸。
      那双眼睛太狂傲又太清澈,只因为眼睛的主人还是只见过胜负没见过生死的少年?
      所以太过纯洁。
      纯洁得让人想要玷污。
      “我可不想被手冢罚跑步呢。”不二笑笑,“有任务在身,今天只能让你失望了。”
      现在的你,还太稚嫩。等你经历一些苦痛历练,等你的双手被鲜血染红的时候,我们再来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较量吧。
      到那时候可要让我体验一下,那种很久不曾经历的颤栗,越前。
      我等着你。
      “越前,身为骑士,在睡觉的时候也要有足够的戒备;否则——”不二笑着点点自己的唇,“连初吻都被别人抢走就不好了哦。”
      果然是他!
      想发作又没有办法发作。转眼不二轻灵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樱林,粉红的雨模糊了远去的白色披风和一头飘逸的棕发。
      只留下淡淡的香味,在唇。
      “越前,久等啦!”桃城叼着没来得及吞下的馅饼,捧着用披风包住的一大包点心跑过来。
      “桃前辈,你又偷偷溜进厨房?这不是骑士该有的行为。”
      “喂,已经开始吃的人没资格这么说吧?是谁一直在睡觉来着!”
      桃城的披风正好当餐布,摸鱼二人组开始在御花园午餐。
      交手以后的两个臭味相投的少年感情没来由地突飞猛进。
      “我们这么做会不会遭天谴?”桃城把最后一块蓝莓蛋糕塞进嘴里,“上个月想暗杀陛下的刺客还没抓到呢。”
      “反正那老头也没死。”越前提前抢下桃城手里的烤鱼。
      “但是团长受了伤,可见刺客的功夫绝对不差。更糟糕的是,凶器淬过毒,团长的伤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甚至有谣言说——他的手臂会废掉,骑士团很快会换新的统领。”
      “奇怪,”越前有点纳闷,“团长出剑依然凌厉啊。”
      “所以说是谣言,实情恐怕只有给他治疗的大石知道。”
      “管他呢。”越前就势往草地上一躺,舒展四肢准备继续被打断的睡眠,“反正有我在。”
      绝对的自信,绝对的骄傲。这小家伙还是那幅拽样子。
      在对胜利强烈渴求的同时保持了让人意外的冷静和纯真。
      桃城笑笑。
      让人没法讨厌呢。
      “马上有你再显身手的机会了,越前。骑士团接到北领新领主的邀请,要我们中的四个人去参加他们一年一度的剑术比赛。”
      “哦。”越前的眼睛并没有睁开。
      “这次名义比剑,实际上是互探虚实。团长会用比试的方法决定出由谁去吧。”
      “嗯。”越前坐起身,“听起来很有趣,我要去。只要把对手都打败就可以了吧?”
      桃城笑笑:“我对这次带薪旅行也势在必得呢。”
      “桃前辈已经输一次了吧?”
      “可恶!”桃城咬咬牙,“小鬼,你要面临的敌人可不是温柔善良、爱护后辈的我,恐怕是一个讨厌的家伙——被人称作‘毒蛇’的男人。他最喜欢折磨人,直到对方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
      “毒蛇吗?”越前不以为意地一笑。“要赢我,他还差得远。”
      会把毒牙暴露出来的对手根本不足为惧。
      最可怕的野兽,没有爪牙。
      只有不变的温柔。


      IP属地:广东3楼2011-11-28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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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御花园的梨树下,凉亭中,石桌上,两杯香茶,一盘对峙的棋局。
        “手冢,你的精神太不集中了。难道你认为,这样就可以赢我吗?”
        “不是的,陛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到现在还是想不透,为什么我会让越前去北领那个未知深浅的地方,更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你跟在他的身边。”
        手冢的沉默表示他并不否认。
        “哈哈哈,我的那个小孩太任性,不让他狠狠地栽几个跟头是不行的。知道吗,手冢,年轻人有责任吃苦,我们过来人要放手让他们摔得头破血流。”
        一定要……头破血流吗?
        没有反驳;手冢的棋逼近了黑棋国王。
        “你在不满。”用黑棋指着手冢,嘴角扬起冷笑,“因为只有你知道我和越前的约定——如果他能胜过我的剑,就可以不用继承王位。他以为只要拼命提高剑术,就可以获得自由。呵呵呵……太天真了!”
        啪的一声;白棋皇后被不知何时靠近的黑马吃掉。
        “哈哈哈哈,还差得很远;哈哈哈哈哈哈——”
        洪亮的笑声跟随主人远去,凉亭里只剩下手冢盯着刚才在转眼之间翻天覆地的棋盘,不知不觉握紧了快意的黑马。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越前。
        想要变强是因为没有办法忘却那个时候——
        “手冢,手冢!把他带出去!这里马上就要烧起来了!”
        不忍心对你说,却不能不说:那个在你怀中已然冰冷的,只是一具尸体。
        “老头的赌约我不要了,只要可以救这个人!他不能死,他还没有见到哥哥……手冢我求求你……”
        一向倔强的你,竟然流着眼泪向别人低头!
        那个时候的我,只能强行把你带走。
        即使被你恨一辈子。
        因为,只有你,越前,才有资格坐在那个镶满宝石的黄金宝座上。
        只有你一个人。
        所以你绝对不能受到任何伤害,绝对不能。
        空无一人的凉亭,留下的是已经破碎的棋子和依然温热的茶杯。
        远道而来的风中,听到了你的笑,嗅到了你的香。
        闭上眼睛,潮水般流逝而去的时间仿佛中了魔法,突然凝固在那个颤抖着的——如此靠近你的一刹那。
        “嗯,桃前辈,不二前辈是不是以前就那么奇怪啊。”
        “不二前辈?要说奇怪的话……的确有那么一点。不过,实际上他是个好人。只要不和他敌对,就不会有问题啦。”
        “我,嗯……好像没有得罪他。为什么他总是缠着我?”
        “我想,是因为你和他弟弟年龄相仿的关系吧。据说不二前辈是个好哥哥呢。”
        “不二前辈有弟弟?”越前扬了扬眉毛。
        “听说有一个,我没见过。不过好像很小的时候就失散了;现在‘弟弟’对于不二前辈来说可是禁句呢。”
        “唔……他们兄弟长得像不像啊?”
        “越前,我说,你在吃东西的时候怎么还有那么多问题啊!”
        “嗯,好吧,最后一个问题——桃前辈,为什么我们要骑同一匹马呢?”很挤耶。
        “你这小子……”桃城额上青筋暴露,“要是你够得到脚蹬的话就自己去骑啊!!”
        “喂,笨蛋,”面色阴郁的海堂策马靠近,“抓好你手里的缰绳。你跌死没人管,不要伤到别人!明明没资格参赛还要跟来……”
        万一那小子受伤,惨的人可是我!
        “你这毒蛇……敢再说一遍看看!”
        顿时,越前的头顶上电闪雷鸣。
        “嗨嗨,小不点,小心被无辜波及哦,快来和我一起骑吧!我来表演菊丸流的马上特技给你看!”
        正在比赛眼力的两个人闻言转过头,异口同声: “绝·对·不·行!”
        “呵呵……你们很有默契,感情不错嘛。”不二笑着跟在后面。
        “前辈,你搞错了!”可惜,又是同声。
        “啊,真难走~~~”菊丸撇撇嘴,“要不是因为有温泉,我才不会去那鬼地方。他们的领主讨厌得要命,骑士全部是一堆臭屁的草包。”
        “但是,” 不二沉吟,“乾告诉我,贵族新势力已经推翻了过去的领主,现在的北领骑士团全部是新领主的死忠部下,实力也不能同日而语。”
        “不过,”桃城笑笑,“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一试深浅吗?”
        话音未落,滚滚的烟尘中,马蹄声由远而近。
        黑色!出现在眼中的全是黑色;黑色的马黑衣的人,以及马蹄下扬起的黑色烟尘。
        仿佛越前一行人根本不存在般,黑色的马队从坡地的另一侧直冲下来。
        “浑蛋,要撞到人……”
        没等海堂说完,逼近的几骑竟然借着下坡的冲力,策马从他们的头上越过,准确地落在空地上,没有伤到任何人分毫。
        “好厉害的骑术。”不二轻声赞叹。
        突然,什么东西从越前手中飞出,正对准最后面那个黑骑士的后脑。
        黑披风“哗”地展开,一只矫健的手臂伸向腰间黑色的剑柄。
        拔剑,收剑。转眼间“凶器”已经被劈成两半,落地后才发现不过是枚熟透的浆果。
        感到脸上粘腻的时候,黑衣骑士惊觉另有一颗不知何时击中了自己的额头。
        原来丢出的浆果不只一个;最初那个,只是障眼。
        披风下露出狭长的冷色眼睛,定定地看向坐在桃城前面,把玩浆果的少年。
        小孩。被身后的人用外衣挡住大半个脸,只能看见嘴角不露痕迹的嘲笑。
        微微的意外。
        “深司,”最前面的黑衣人声音低沉沙哑却很有魄力,“走了。”
        骑士闻言默默调转马头,紧跟其后。
        “看来这场剑术比赛会变得很有趣。”
        “但是,有消息说皇家骑士里实力最强的手冢,这次并没有前来。我想您一定很失望。”
        “没有关系。”似乎有更好的礼物被送来了。为首的黑衣人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IP属地:广东6楼2011-11-28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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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篇一 西领·手冢篇
          三年前,西领·皇家骑士团营地——
          讨伐叛军的战斗已经进逼到领主城外。
          最后一战来临前,骑士们得到一个用来养精蓄锐的下午。
          异样的平静在浸透了哀怨的土地上蔓延着,连日肃杀的风声似乎都沉淀了血腥的气味。
          让人很想闭上眼睛,忘记一切。
          “手冢,手冢!”
          即使休息也在戒备的人,早就感到身后有人移动;听到熟悉的声音,反而大吃一惊。 “王……越前!”
          灌木丛中露出一双亮晶晶的金色眼睛。“嗨。”被尘土弄污的笑脸和平时一样自负。
          现在是打招呼的时候吗?!
          一向冷静的心被这不合时宜的再会搅得一团乱。“你怎么会在这里?要是被陛下知道的话就糟……”
          “就是老头让我来的。”
          这种答案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就算知道陛下的严厉和不近人情,也不相信他会把如此年幼的独子送到白骨累累的战场。
          越前……还不及他的胸口啊!
          那么小的手,连剑都握不住,怎么保护自己?!
          “老头对我说,策划西领叛乱的,实际上是以前曾经被判流放的贵族;他们持有皇家赐的印信。只要我能偷到那个,他就不再管我的事。”
          越前的态度还是那样淡淡的,带着小孩子的任性和成人的冷静。但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太危险了,越前。机会以后多的是,这次还是放弃吧。”
          越前只是笑了笑,作为回答。
          是啊,比任何人都清楚,叫他放弃,比攻城掠地更难。
          “这个给你,”越前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领主城的机关图。叛军那边有个很阴险的家伙,所以攻城的时候你要小心。”
          纸上浸透了越前汗水的味道;厚实的质地,有些褪色的墨迹,这是真品。
          他是怎么弄到的?和他身上那些新添的细碎伤口有没有关系?
          不,更重要的是——
          “为什么你不留着它?”你也需要吧,为了拿到印信。
          越前指指自己的头,“全在这里了。”
          “至少,也应该先交给陛下。”
          “那老头要是那么容易死掉,我就不用这么费心了。唔……我得赶紧回去了。好不容易才混进去,关键时刻被怀疑就糟了。”
          难道他冒险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送这张纸——给我的吗?
          “越前。”
          “嗯?”
          “要小心。”
          “放心啦!我有周密的计划,印信的位置也找到了;你们攻城的时候,就是我动手的最佳时机。”越前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手冢,不要担心过度,你自己才应该小心。记住,你要是牺牲了,我可不会哭。”
          其实,从来没有这样奢望过呢,王子殿下。
          “但是,我一定会杀了那个家伙。”
          越前像猫一样钻进了灌木丛,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间。
          留下让人回味的一句话和若有若无的,刺痛人心的甜香。
          “手冢,你在发什么呆?”笑盈盈的不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
          很多人都说没有表情的人很难懂;但是,不变的微笑包裹下的心思,更难揣测不是吗?
          “没什么。”
          “团长让我们过去,明天攻城的命令已经下来了。”
          翌日,攻城当天——
          “手冢,你的心很乱。不管你在担心什么,现在是生死相交,一旦分心,没命的就是你。”大和团长笑着说,“不要忘了,你将来一定会成为这个骑士团的核心,别让我失望。”
          团长的手扶在肩膀上的力度……
          知道自己担负着什么。
          所以现在,不能以你为优先,越前。
          在我赶到之前,你千万不要出事!
          那不是一场轻松的战斗。敌人仿佛洞悉我军的一切,每每出手都出其不意正中要害,
          稍微一疏忽,就会成为地上尸骨的友伴。
          但是,对方没有想到的是,关键的陷阱和机关都已经被识破。
          战斗的胜机慢慢向另一边偏移。
          血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
          抵抗的叛军,大部分都已经倒在尘埃中。作为骑士,无论多么讨厌,也要接受这个结论:敌人的死亡宣告了自己的胜利。
          也就是说……这场战斗已经要结束了。
          越前,现在你在什么地方?
          


          IP属地:广东7楼2011-11-28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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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所谓命运,就是一种用来折磨人的游戏设定,一旦开始就必须走到注定的结局。
            怀着希望怀着梦想怀着想要爱的渴求,又能怎样?
            还不是,演这一场换取别人眼泪的滑稽剧,直到笑着倒下。
            “你说我没有认真,是对你的侮辱;可是,我认真的时候使出的剑招,全部是让对方不能再还手的招数——”
            不二慢慢睁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就是杀招。”
            不知道对手是否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见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不二手中那把没有沾上一滴血的剑,仿佛白天见到鬼。
            从观众席上绝对看不到的,是他喉头发丝般纤细的剑痕。
            “下一剑,要我尽全力吗?”
            喧闹的赛场突然一片静寂。
            没人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看清外表文弱优雅的不二到底做了什么。
            唯一知道的,是刚才还气势汹汹出招迅猛,现在竟然跪在对手面前的人,是领主橘大人最得意骑士之一。
            “‘天才’不二……不愧是皇族骑士团第二把交椅。”看台最好的位置上,观战的橘轻轻赞叹。
            不二的目光移向观众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随随便便地插在衣袋里的双手,泄漏少许赞叹的微笑,因兴奋而变得愈发明亮的金眸。
            可以想象,此刻翕动的唇说的一定是“还不赖嘛,不二前辈”。
            越前,你看到了吧?这是那天晚上,我答应了你的。
            那天——
            “对不起,不二前辈,我走错房间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麻烦你从我身上移开重量,让我站起来。
            不二很乐意装作听不明白,“何必要说走错房间,你就是为了找我才来的吧。”
            “……我要回去睡觉了。”
            越前的眼睛在黑暗中看更清澈,清澈到让人可以一眼看出,他还不明白两人这样暧昧的姿势和肌肤相亲的意义。他多半把这个当成恶质前辈的玩笑,即使感到了不寻常的温度,也不会有所戒备吧?
            第一次,不二把心里话坦白地在别人面前讲出来。“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手冢会不会崩溃了冷静?”
            “不会。”
            回答如此直接如此迅速,倒是不二意料之外。“哦?你似乎太过低估自己在那个人心里的地位了。知道他用什么样的目光警告和你同行的人吗?那是种会杀人的暗示呢。”
            “我是我说不会出事。”
            越前的微笑仿佛在嘲讽不二妄自猜测;在自己的行动完全被别人制住的情况下,他都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危险?
            呵呵,是啊,他还只是个小孩;也许他已经可以杀人,但他还没有学会防人。
            一个不懂得杀人其实不需要凶器的小孩。
            越来越觉得手冢没有亲自跟来是重大的失误。
            也许,他会后悔的。
            “手冢的左手,也许已经不能用了;否则他不会留守,哪怕是陛下的命令。”这是不二真实的推测。
            “绝对不会有事,他答应过的。手冢说话从不食言。”
            “谁能保证自己没事呢?”不二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孩有趣。
            “因为如果有他有什么万一,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下手的人;而他说过,绝对不会让我再杀人。”
            不二第一次发觉,越前的眼睛,不仅仅是美丽,而是致命。
            这就是黑暗的魔法?
            有种想要嫉妒的刺痛感觉;嫉妒那种看似如有若无的联系,其实牢固得无法破坏。
            “越前,”不二拿出从越前那里夺过来的哨子,在他眼前晃晃,“你还想要这个吧。”
            “当然!”没法移动的人只能咬牙。
            “你还没有见过我的剑术,怎么知道能打败我?”
            “有什么关系。再说,前辈马上就要出手了不是吗?”
            “好吧,为了你的诚实,我答应你,在比赛中让你见到我的剑。通常我是不会出手的。”
            “我应该感恩?”很没诚意的语气。
            “不用;只要让我见识一下你左手的实力。”
            “不要。”越前不屑,“对手不值得。”
            不二笑着放开压制身下人的手;转眼间得到自由的人已经冲到门口。
            “越前,最后一件事。”
            “嗯?”不情不愿地回头。
            “这个哨子的主人,你知道他的名字吗?我看不清上面的字。”
            很久的沉默;好像时间在最尴尬的瞬间停止了。
            “裕太。”越前的声音很轻。
            “他人呢?”不二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的波动。
            答案比期许中来得快,来得震撼。
            “他已经不在了。是我……杀了他。”
            此刻没有任何表情的不二,是否听出了越前声音里不寻常的颤抖?
            “越前,你不用出去了。”
            不二一步一步走近,拍了拍越前的肩膀。“这本来就是你的房间。”
            “……”
            “晚安,越前。”
            从外面关紧了房门,不二靠在墙上,突然很想大笑一场。笑所谓的巧合,笑所谓的缘分。笑像傻瓜的旁人和自己。
            “越前,我答应了你的事,我都会做到。”不二的眸中映着冷冷的月光。“你欠我的,我也会让你全部偿还。”
            一定。
            “嗯,还不赖嘛,不二前辈。”和场内的人远远相望,想要一战的兴奋从内心深处涌出。
            “那当然。即使是我,也绝对不敢在不二前辈面出招的。因为一旦露出杀气,就会在出手前被杀;这就是不二前辈的实力。”
            “唔……桃前辈也输给我了不是吗?”
            “你这小鬼!是不是我们立刻在这里全力战一场,你就会尊敬我这个前辈了?”
            “嘶——白痴!安静看吧,还没结束!”
            是的,还没有结束,输赢要到最后的那一瞬间。
            赛场中——
            “下一剑,要我尽全力吗?”不二问得温温柔柔。
            对手的黑衣被汗水粘在身上,额头滴下的冷汗已经在石质的地板上积成一片。
            “我知道,骑士有骑士的傲骨;在你们尊敬的橘大人面前,你不可能说出‘认输’两个字;摆在你前面的路只有一条,就是再战。”
            不能否定;即使这意味着血溅赛场。
            “我知道了。”不二扬起了手中的剑。
            该闭上眼睛等死,还是做最后的虽败犹荣的挣扎?没有太大的差别。
            所有的人都摒住呼吸等待一个已经太过明晰的结局。
            “唰”的一声,不二剑已入鞘。
            过了很久,跪在地上的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认输。”不二笑着对裁判说。
            全场哗然。
            “你不会认输,如果我也不肯收手,恐怕会要你的命;我可不想在这里杀人。”
            不二转向发呆的对手。“而且……如果连赢下去的话,我们的台柱就没有机会出场了呢。”
            是的,越前,一定要让我看看你怎么用左手使剑的。
            杀人的时候,你也用的是那只手,不是吗?
            这也是,你欠我的。


            IP属地:广东10楼2011-11-28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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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篇二 西领·越前篇
              三年前,西领·领主城内——
              “越前,越前,你在哪里啊!”
              唔……好吵!原来还想在房顶上睡过整个下午的说。
              无可奈何地朝下面的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存在。
              没办法,谁叫现在的身份是卧底,太过突出了会有麻烦。
              “啊!越前!你又躲在房顶睡觉!我们可是在辛苦地打扫呢!”这个叫崛尾的,嗓门还真大。
              “已经干完了。”哈欠。
              “啊~~~~~”
              白痴,现在才发现我负责清扫的地方已经干净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连扫地都比我们快?”
              是你们还差得太远。
              头上的天空明净得……让人想要睡觉。仔细想想,其实混进来实在容易得很,只要随机应变——
              “喂,你是谁啊,好像没见过。”摸进厨房的时候遇到崛尾。
              “越前啊,欠我的钱不还了没关系,别装不认识。”不需要说假名,因为连王都的人都不知道我的身份。这是老头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呃……那个,哈哈哈,越前嘛,怎么不认识……”
              搞定。
              “喂,你是什么人,好像没见过。”和崛尾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遇到管家。
              “您怎么忘了,他就是那个越前啊!”崛尾这种人,有机会说话就不会沉默。
              “哈哈哈哈,是越前啊,最近很勤快嘛,好好干吧。”
              又搞定。
              有时候怀疑,是不是这里的人都很白痴?还是,那老头太低估我了?
              想想约定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能拿到印信?别开玩笑了,哈哈哈哈……你一定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等我们打到那里去的时候,一定看见你被吊在城门上当人质,哇哈哈哈哈哈哈……你还差得远呢!”
              气死了;我一定要那老头后悔,总有一天,一定。
              所以我要变强,比任何人都强!
              “越前,快点下来!骑士团回来了!”
              注意力终于被调动。同类的气息最能让人警觉——那种自负的危险的气味。
              崛尾胜郎他们的身体明显在抖动。我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去站在他们身后,姑且……低一下头吧。
              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认清了这批的面孔:鸭子,猩猩,眼镜,狐狸……唔,等等。
              名字?记住也没用。
              反正他们马上就要死了,因为他们属于叛军。我并不反对他们和老头为敌,只是没有办法对他们表示怜悯。
              毕竟他们的对手是手冢;手冢是不会输的。
              仅此而已。
              尽管如此,还是记住了其中一个名字——裕太。
              因为他就是行动的目标。
              棕色的头发,在西领可以被一眼认出。他就是老头所谓的逆族残根,一族持有的印信,就在他身上。西领就是凭着这张印信招兵买马,和老头分庭抗礼。
              他的脸永远很凶,他额头上的伤是练剑的时候自己弄伤的,他的禁语是“哥哥”。
              这些都是崛尾告诉我的,是大多数人所知道的“裕太”。
              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比我稍大,同样是左撇子的人。
              经验证明,了解一个人,最好不要凭道听途说。
              和裕太碰面,只有那么三次;很巧的,每次都是险象环生。
              第一次的时候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喂,你!”
              侦查地形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面喊住,很惊险。不过,搪塞的借口早准备了一打;先用无害的笑容把对方稳住。
              “不要再向前走了。”
              用这么有威胁意味的眼神盯住我,是发现了什么?
              “这座城里有很多机关,一不小心你就没命了。前面的那条路通向地牢,是最危险的。”
              喂,表情和说话的内容怎么合不到一块?
              “小心点,因为这么蠢的理由死掉,太不值得。”
              不怀疑我的动机吗?为什么不想想能走到这里的人显然应该知道机关的事?该说他是好人,还是笨蛋?
              算了;反正这次平安过关。
              第二次,那时已经确定印信的准确位置,而手冢跟随老头来到西领。
              攻城在即。
              一直没有下手就是等待这个混乱的机会。必须一次成功;不想让那老头大笑着说“你还差得远。”
              所以用了很长的时间,减少冒险。
              但是,这次有不得不冒险的理由。
              


              IP属地:广东11楼2011-11-28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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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在这个时候出城,送机关图给那个总是喜欢冲在最前面,让别人提心吊胆的人。
                只有那个人,不希望他死。
                我的剑术现在还不能胜他;答应过他,一定要成为最强。
                所以,手冢,一定要平安无事。
                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冒险足以葬送自己。
                “今天一下午,你都在什么地方呢?”
                房间里的那个人就是这场叛乱的幕后策划,喜欢奸笑的狐狸;故意放慢的语速好像在暗示他已经洞察一切。
                没有慌乱,因为我自信凭剑可以胜过他。而且慌乱这种东西,根本没用处。
                一边微笑一边着准备最完美的理由。
                虽然讨厌这个人,但我不怀疑他的智商。
                “他一直在我房间睡觉。”
                裕太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用手压住我的肩膀让我不要出声。
                “今天厨房清洗的活很多,他想偷懒就躲在我那里。被我发现才回来的。”
                ……他的理由不算完美,但是,真的,很感谢他。
                不管这次是不是可以混过去。
                对我好的人很多,但都可以找到理由;只有这个人,我永远不明白,他何必帮我?
                永远,不明白。
                “哦,原来是在裕太你那里啊。这么可爱的小孩,偷懒可不好哦。”
                狐狸似乎打算就此罢休,很意外。
                我知道他根本没有相信。裕太想要骗过他,根本不可能。
                他到底在想什么?
                “越前。”
                原来他知道我的名字。
                “观月说你是敌军的奸细;我不想相信。”
                为什么?
                “……我觉得你很讨厌,非常讨厌。”
                哼,什么理由,太无聊。虽然不是谎话,因为谎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我提到过‘哥哥’?”不记得这种事,哪怕当时是故意。
                “是……啊。但是,我真的……很久没有听到哥哥的名字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谁知道你哥哥是谁。我只不过不经意和崛尾他们讲过从手冢那里听来的骑士团新人的事,料定了别人不知道才说的。
                “既然这么喜欢哥哥,为什么别人一提你就脸色发青脾气暴躁?”我……问得太直接了吗?
                “你果然非常讨厌。”裕太狠狠地咬牙;他是个容易被挑拨的人。“明天要被攻城,小心别死了。”
                彼此彼此吧。
                我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带着你的印信。
                第三次,攻城当天——
                避开战斗的锋头,很快绕到早就轻车熟路的地下密室。
                平时这里的守卫多得像山,今天的生死关头,一定没有人剩下。
                推开那扇铁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太过自信,太过轻率,太过……幼稚。
                “你来了。”疲惫得沙哑的声音,几乎认不出他就是昨天把我从狐狸手下救出来的,那个人——裕太。
                “观月说的我都不信。因为虽然讨厌你,但是我相信你,或者说,我想相信你。观月还说,你今天一定会来取印信,我……希望你没有来。”
                “但你还是在这里等我。”
                “是啊。”他苦笑,“你说得对;不知为何,我还是想见你一面。”
                一把剑被踢到我的脚下。
                “那是我的剑;拿起来和我比一场,赌上彼此的命。”
                “为什么给我你的剑?”
                “怕万一你输了,说是因为剑不好!”
                没有时间解释。因为,裕太的剑术很精湛;这真的是,赌命的比赛。
                就算可以解释,又能说什么?
                “绝对不会让你拿走印信!如果……如果落在别人手里的话,哥哥就会被追究叛国罪!”
                身上的伤虽然没有致命,但是流血过多,视力已经开始模糊。
                “我恨你,越前!为了哥哥你必须死!”
                尽管如此,我第一次认真地听了他的话。
                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印信,对于面前的人有这样的意义。
                有拼命也要保护的东西,人就会变得强大。
                但是,我也有。
                我和手冢约好了要活着回去。
                所以,我会赢;在赢那个老头之前我不想再输给任何人。
                啪啦——
                裕太愣了很久,盯着地上的剑;骑士的剑被别人挑落,说明他输了。
                输了他的一切。
                “我不会带走印信的。只要把那个毁掉,所有的证据都没了。”
                他呆呆地看着我,好像听不懂。
                


                IP属地:广东12楼2011-11-28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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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效力于皇室的人;我只是我自己。为了你哥哥,毁了印信,和我一起离开吧。很快就有人来接我了。”
                  “越前……”裕太的眼中闪过复杂的光。
                  他早就应该走别样的路,而不是痛苦地挣扎。
                  红色,红色,红色。
                  突然的红色,不祥的红色,裕太口中突然喷出的红。
                  大脑竟在这个时候空白——直到面前的人倒在地上。
                  “裕太,裕太!”
                  要说伤口,我身上的更严重,为什么裕太会突然……
                  “是观月……他让我往剑上下毒……说无论如何要你死,我不肯,没想到他还是偷偷这么干了……”
                  什……么?
                  “换剑的时候,我可没有想到自己救了你这家伙一命……如果你能见到哥哥的话,请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不要为我报仇。”
                  颤抖的手交付的东西,沾满了温热的血液。
                  哨子,作为项坠的,手工哨子。
                  “为什么相信我?我不必完成敌人的心愿吧。”
                  那个濒死的人竟然微笑,“因为……虽然我是那么地恨你……你还是拼命想要救我的,不是吗?”
                  没有办法反驳。
                  “……越前,直到现在,我还是那么地……讨厌你……”
                  直到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在说着讨厌的人,却紧紧握着我的手。
                  泪和血一起流下来,落在雪白的衣襟上。
                  那种颜色,一生也没有办法褪去。
                  裕太。
                  后来发生了什么?
                  着火了,从地下室底端;蔓延的火中,我突然失去了逃生的力量。
                  握在手中的哨子还是温热,怀里的身体却在慢慢冷去。
                  印信,应该已经被烧毁了,裕太,你担心的事情没有了。
                  “越前,越前!”
                  贴合的温度是和尸体绝然不同的触感;烟好浓,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越前,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死!如果你不在的话……我绝对不会活下去!”
                  身体,被紧紧地拥住了,带着那剧烈的悸动。
                  好温暖。
                  这个人是谁?
                  很久很久以后,我还是不敢肯定在大火中对我说了那些话的,是那个永远冷静的人。
                  也许是……幻觉吧。
                  哨子一直带在身上,西领的事情,大概不可以笑着忘却。
                  曾经想埋得深一点,为了自私的平静。
                  不过所谓负疚的伤,是不会愈合的。总有一天,里面的苦痛还会被挖掘——
                  “越前,最后一件事。”
                  “嗯?”
                  “这个哨子的主人,你知道他的名字吗?我看不清上面的字。”
                  终于……到了。“裕太。”
                  “他人呢?”不二前辈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的波动。
                  我苦笑;只有这个罪,我无从逃避。“他已经不在了。是我……杀了他。”
                  所以不想逃避。
                  裕太。一辈子,我记得这个名字。


                  IP属地:广东13楼2011-11-28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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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那些声音;风的声音,雨的声音,流血的声音,流泪的声音,不祥的声音。
                    透过无所适从的现在,传到缠绕不清的未来。
                    装作不在意的人,是否真的,笑到了最后,最后的达观从容?
                    被红色弥漫的视线,无法动弹的手臂。
                    灰白的地面上的冷剑,头顶上漠然的嘲讽的宣判。
                    “你输了,越前。”
                    真是愚蠢到无聊的自以为是。
                    越前用左臂拭去血迹,嘴角微扬。“还差得远呢。”
                    “怎么可能?!小不点竟然会受伤!看起来很痛的样子!”
                    “哼,有够狼狈。”
                    桃城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赛场中的越前。
                    一直节节进逼的你会突然惨败到这种地步?
                    当海堂苦战得胜而回的时候,你明明还是和平时一样生气勃勃……
                    “还不错嘛,海堂……前辈。”
                    在雨后的积水中一战的海堂,满身泥水的形象稍微削弱了他的气势。
                    不过,他真的遇到了个好对手。
                    那天赛场附近巧遇的红发神尾,想不到和海堂在赛场上对峙的时候,显示了绝佳的快剑术。
                    而且,关于另一个重逢的预感……
                    越前抬起头,看向赛场另一头,一直盯着自己的冷色眼睛。
                    当时这个喜欢唠叨的家伙说过“到时候”;时候真的到了。
                    有心无心,重逢总会超过期许。


                    IP属地:广东15楼2011-11-28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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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前,轮到你大显身手了;赌上皇家骑士的声誉,把优胜拿下!”
                      ——那是当然。
                      越前走进赛场,观战台上顿时嘘声一片。
                      这小家伙是最后一战的选手?好像还没有剑高!
                      皇家骑士团最厉害的是那个手冢吧?本来还期待他和领主一战的!
                      这边的深司也是这里号称“天才”的名剑士呢,那小鬼真有好看的了。
                      难道说手冢受伤的传闻是真的,所以最后的比赛就放弃?
                      轻蔑一笑,越前抽出放在赛场边缘专供选手使用的剑,走向等待已久的黑色身影。
                      深司冷冷打量着已经谋面数次的越前。
                      只及胸口的身高,羸弱的手腕,纤细的身形。
                      只是会些杂耍的小鬼而已,马上会叫你死得很难看;侮辱大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越前的右手慢慢移到剑柄。
                      拔出的一段剑锋闪出寒光照亮了炯炯的眼睛。
                      猛然间寒光拉成一道闪电,正冲着对方的眉心射去。
                      雕虫小技!
                      深司睁大了眼睛,准备将这过于明显的攻击路数压制于绝地。
                      贸然冲到敌人面前的话,被砍断脖子也没有什么怨言吧,越前!
                      赛场突然间变得安静。
                      深司的身体保持着挥剑的姿势僵在原地,手中的剑光洁如初,没见一滴血。
                      这一剑,挥空了?
                      怎么可能,越前明明朝着这个方向冲过来了,即使没置他于死地,也能叫他重伤。
                      越前……在哪里?


                      IP属地:广东16楼2011-11-28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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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呆到什么时候呢?”下面传来越前淡然的声音。
                        深司机械地朝下看去。自己的黑色披风不知何时已被刺穿,在和心脏同样的高度。
                        “下一剑,我不会偏这么多哦。”越前一甩剑锋,割断了碍眼的披风。
                        这小子什么时候到了离自己如此贴近的地方?他明明攻击上位的不是吗?
                        刚才的……绝不仅仅是快剑而已!
                        “这种幻影一样的剑路,我可是亲身领教过。要不是感到痛,很难知道被攻击了什么地方呢。”
                        “可是小不点故意放慢了速度,怕那家伙看不清吗?”
                        “切,耍什么宝。”
                        这还只是,右手而已呢。
                        “……很想确定一件事情。”深司突然开口。
                        “哦?”越前无心应着。
                        “听说,你就是传说中的王子殿下,真的吗?”
                        “有什么关系。”难道这里的领主得到了什么消息?不会又是老头的反对者吧?真是麻烦。
                        “……果然是。啊,还真是好命,生下来就被照顾得好好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辛苦。讨厌啊,看了就让人讨厌……”深司的眼神显出残忍,“我会让你输得很难看!”
                        这句话,等赢了再说会比较好呢。“期待你的表现。”
                        这次,先出手的人是被激怒的深司。
                        没有任何犹豫,剑干净利落地指向越前的喉咙。无论他是躲还是挡,深司的下一招就会刺中他的心脏。
                        要比换招的速度,他深司不会在那个越前之下,更何况越前还没有成人的力道和速度。
                        所以,你的自负会终结在这里了,越前!
                        剑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
                        深司睁大了眼睛。
                        并非因为对手的血如愿以偿地喷射出来。
                        而是越前向着他的剑锋冲过来,嘴角还带着云淡风轻的微笑;那种悠闲,像只玩耍的猫。
                        自信得近乎挑衅。
                        找死的吗?!


                        IP属地:广东17楼2011-11-28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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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的错愕让深司的剑没了平静的力道和准度。
                          可惜生死之间容不得片刻犹豫。
                          转瞬间越前的剑已经不可思议地闪到他的头顶,再回手防御恐怕错失了最佳的时机!
                          突然意识到,要溅血的,并非是越前。
                          “深司!”一直在沉静观战的橘猛地站起。意料之外的失利马上要毁了他的爱将,谁也不能不动容。
                          但是那也不能扭转任何事情。
                          流血已经不可避免。
                          观战就是眼睁睁看着这种死伤;身为居上位者,应该更清楚。
                          剑被狠狠地甩出老远,地面上泛出片片殷红。
                          深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剑尖上有血痕。
                          倒在地上的越前,左手捂住自己的脸,指缝间不断溢出浓稠的液体。
                          甩出的剑,是越前的?地上的血,是越前的?
                          倒在地上的人,是越前?


                          IP属地:广东18楼2011-11-28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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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说几十米外的观众,连身在事中的深司也不能明白。
                            喜欢hua 哨zhao 数的小鬼,终于wan huo zi fen了?
                            这好像是唯一的解释。


                            IP属地:广东19楼2011-11-28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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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经输了,快点离开赛场包扎一下伤口。”裁判走过来,确定越前能否站起来;看到他脸上的血迹,不禁后退几步。
                              “输得太难看了,难得他刚才表现那么不错。”
                              “谁让他自己冲到深司的剑前,不自量力。”
                              一片议论,一半惋惜,一半快意。
                              “越前!”桃城想跳进赛场察看他的伤势,被不二一把拉住。
                              “擅闯赛场,会被处罚的!不要再增加麻烦。”
                              “不管怎样,让小不点快点出来吧!”
                              越前,输赢不要紧,你还有很多时间,不要为了赌一时之气输掉了以后的机会!
                              只要——你点头认输。
                              “越前不会认输的。”不二突然说出惊人之语。
                              “静静看下去吧,在这场比赛真的结束之前。”
                              前辈的微笑,桃城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觉得难懂。
                              “裁判。”越前突然开口。
                              “……你决定认输?”
                              “虽然知道这种失误也是因为我的大意,但现在是比剑术。规则中说,不能用剑以外的方法输赢,对不对?”
                              “是,是的……不过,你还是输……”
                              “这把剑,剑柄上,涂了麻药,”越前平静地说,“我的右臂,已经完全不能动了。”


                              IP属地:广东20楼2011-11-28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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