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这是一个灰暗的小镇。一块块的石头铺的相当凌乱,初次来的人都不相信这是路,还尽是一些脏东西。一栋栋沉暗的房子虽然还算体面,但是毫无生机。天上云朵犹如一栋墙阻隔着灿烂的世界。路上行人稀少,都是一些似乎随时都可能死去的老人,像一列破旧的火车费力地拖着,几乎没什么孩子。
一只黑猫在这地方走着,躲避着地上的烂叶子什么的。它黄色的眼睛满是不属于一只猫的平淡与可怕,修长的身段,腿长长的,脚掌宽大,不发出一丝声音。最奇怪的应该是它的尾巴,一半是直直的,另一半,像刀刃一样弯曲着,下面毛薄,上面厚实,活像一把镰刀。
没有一个孩子有那个胆子打它。一旦有什么调皮的孩子路过,它就用带着尖锐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直盯得他尖叫地跑走。当然,没什么孩子,所以它没什么麻烦。还有,就是那令人发怵不祥的尾巴,也让人不敢轻易招惹它。
到处都是这种死亡的气味…黑猫这样想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继续搜寻。
我要的不是这种气味…太淡薄了…
该死!这栋房子全是新生的气味。哦,这里是医院的后门。那么…
黑猫绕到医院前面去。顿时,一股黑色的烟雾带着浓重的气味扑过来,把黑猫呛得打了个喷嚏。
天哪…地狱的气味也没有这么浓烈吧!那么就是这里了…速战速决吧,无聊的工作…黑猫无奈地打着哈切。
黑猫走上医院的门槛,度过门。霎时,一个黑色的人影闪现。黑色的长袍沙沙地响动着,擦过地面。塔纳托斯摘下黑色的帽子,露出一头黑色而又蓬松的头发。黄色的眼睛扫了一遍,之后无聊地眯起眼睛。
又是这种地方啊。
苍白的地板、苍白的墙壁、苍白的衣服。在这种单调的地方,他的衣服不算显眼。黑色的衣服…也不是不常见,只是他身上的衣服…
塔纳托斯循着那一缕黑烟走过去,推开咔吱作响的门。没人注意他,更没人阻拦。
昏暗低矮的房屋里面,苍白的床上,一个老人正在喘息。喉咙像破风箱一样呼呼作响,眼睛紧闭,面色苍白,头发稀疏而花白。他冰凉的手触到老人的头颅,热的像火炉。
这人年纪大抵六十多岁吧,也就走到了生命尽头。塔纳托斯轻哼一声,不屑地拿出镰刀。这就是人的生命,这么脆弱,还要忍受痛苦。
塔纳托斯把刀刃抵在老人的头发上,狠狠绕几圈,然后使劲一扯,丝毫不顾及那带来的疼痛。
好在老人昏迷着。那缕头发随着离开主人的身体,瞬间烟消云散了,化作一缕烟雾。老人炙热的呼吸也随之停止。
一会人们就会发现吧。这么想着,面无表情的塔纳托斯离开了病房。突然,一个什么东西迅速冲过来。他一惊,来不及躲闪-
“啊!”那个东西尖叫了一声,跌倒在地上。他倒是很经碰,摇晃两下,没有倒下。
“你!怎么会在我爷爷的病房里面!”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出现了。塔纳托斯奇怪地打量着她,眼睛倒是波澜不惊。
这是一个消瘦的女孩子。一头干枯的头发整齐地拢在脑后。眼睛是灰黑色。一条干净的淡蓝色裙子,有奇怪的高领子,像是学校的校服。质地不是很好,但是相当整洁。一双相当精致的靴子,和这女孩的身份似乎很是不相称,仿佛应该出现在一个贵族的脚上,而不是她的。这双靴子的带子从上系到下,紧紧地贴在她脚上。
塔纳托斯没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我为什么在这里…解释了你也不会清楚。
他冷笑一声,正欲离开,这个女孩又拦住了他。塔纳托斯看了她一眼,说:“做什么?”
“你…你…”女孩子莫名其妙地说了几个字,便慌忙跑进爷爷的病房里面,把他搞得莫名其妙。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也好,反正不是很忙,跟着她看看是什么事情。死亡…对人类来说,应该是很可怕的。那么,她是怎样的反应?
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一时间塔纳托斯以为出现了幻觉,走进去看了看。
空气相当清新,反正他这么觉得。
而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是吓傻了。
“我说…”
“爷爷!”像是突然惊醒,女孩子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趴在床上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