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老 伴
在人世间，总是有一种深深的、难以割舍的情感，它就像潺潺的小溪长流不断；它又如蒙蒙的秋雨连绵不休；它更像灿烂的余秋天高气爽。这就是老年伴侣之间所具有的那种美好的情感。常言道：“少年的夫妻，老来的伴”，老伴，老伴，牵手相伴。所以，“老伴”是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无价之宝”。如果你稍加注意，就会发现：在那金色的晚霞中，有一些双双对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们，似乎在悄悄地讨论着什么。也许话题太大，也许是主题太多，好像那话儿说了几十年也没有说完，那脚步跟了几十年也没有跟够，那感情用了几十年也未能用尽。也许他们有一个好大好大的储藏库，那里边存的是满满的情感，一辈子也用不完；也许他们像春蚕，吃的是爱的绿叶，吐出的是洁白的情丝。那情丝好长好长，一直把他们紧紧地缠绕在一起，缠绕中他们相依相伴，缠绕中他们和谐美满地走向那幸福温馨的生活。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最珍贵的记忆，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有很多可以记住的东西。重温甜蜜的往事，可以加深夫妻的情感。我们每一对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都会有一段甜蜜的初恋，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和和美美相处的日子。正是这些甜蜜的摇篮，才孕育了幸福的结合；正是这些美好的回忆，才促成了夫妇携手并行走过了风风雨雨几十年，从“牵手”到“白头”。对那些互敬互爱走过了大部分生命历程的老夫妻来说，那些甜蜜的往事，就是他们爱情的证明，就像生命一样珍贵。夫妻之间，看似简单，实际上还真是需要缘分的。一段经过了风风雨雨几十年的婚姻，它跨越了大半个人生，这是双方用生命投资的结果。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呢？在我的记忆中，妈妈就经常说起这样的一句话：“人到老了就要有个伴，跟谁也不如跟老伴贴心。”仔细想一想，这话还真对。我清楚地记得，在我爸爸病重期间，他老人家的生活起居，就全靠妈妈的关心和照顾了。爸爸得的是脑血栓，刚开始的时候症状还不怎么明显，就是说话有点不利索，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病情的发展，就一次比一次重了，最后导致半边身子都不好使了，大小便失禁，连吃饭、喝水都得妈妈喂他。每天妈妈细心地为爸爸擦洗身子，耐心地喂水喂饭，白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就搀扶着他到院子里边晒太阳。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的劲头，是任何人也比不了的。在爸爸的心目中，她的角色也是任何人也不能够代替的。每当我在工作之余回到家里，看到爸爸望着妈妈那种依恋的眼神，就会明显地感觉到：妈妈她老人家在爸爸心中的位置和分量是多么的重要。有几次，我看到妈妈太辛苦了，就想替妈妈做点事情，于是，我就端起饭碗去给爸爸喂饭。可是从爸爸那含糊不清的话语里和不满意的表情里就可以看出，他还是需要妈妈来照顾的。事情虽然很小，但是，我从中可以感觉到，“老伴”之间这层关系的重要性。他们之间仿佛有着一种世界上最坚固的情线，把他们紧紧地连在了一起，永远也不可能让他们分开。就在爸爸人生最后的几年里，妈妈身上的担子是最重的，也是最辛苦的。但是，她老人家还是那样尽心尽力地关心和照顾着爸爸，不知疲倦地为爸爸做这做那，端茶倒水、洗尿布。就好像她能为爸爸做点事情，让爸爸愉快地在世上多活一天，也是她一天的快乐。后来，爸爸他终于因病医治无效，走完了他最后的人生之路。在爸爸病逝后的那一段时间里，妈妈是最痛苦的，仿佛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我很是理解妈妈，她是宁可自己多受点累也不愿意失去老伴。她们之间的这种感情是世界上最美好、最珍贵的情感。
我想，人和人的聚散都是缘分。有些人和我们缘分浅，一面之交散了，如浮萍一样只是在水面上偶然相遇。有些人缘分深，可以成为朋友、知交、或者成为终身的伴侣。用佛家的观点来讲这就是缘分，“五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为什么上苍能把你和老伴拴在一起？这就是缘分。就是我们人人都应该珍惜的“缘分”。夫妻关系是人和人的关系中最需要默契、最需要融洽的一种；“因为他们在生活当中接触的方面太多了，他们在生活上相互依赖的程度太深了”。一种婚姻的形式把男女双方固定在了“丈夫”和“妻子”的角色上。一旦经过婚姻这个形式，一场更复杂的人生就开始了，它带来了快乐和烦恼，带来了幸运与不幸，也带来了一个个有趣的下一代，更带来了一个个难解的谜。夫妻之间的感情就是一项重要的内容；有的夫妻之间恩恩爱爱，情深意浓。在美好的夕阳中，手牵手地共度幸福的晚年；也有的夫妻之间，在几十年的生活中始终存在着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这里边有委屈、压抑、不平、嫉恨甚至伤害；也有失落、放弃和牺牲—说不清的恩恩怨怨，这真是一本太难读懂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