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8楼男生宿舍,2020号,别问我为什么是这个门牌号,这里最高层也没到20层。推开门,没有乌烟瘴气,没有扑克瓜子皮,没有闲言碎语,没有缺胳膊少腿儿的誓言。
床是上下铺,总共六个人,中间是窗子,可以看到无敌海景的那种。
雅典大学大一三班。
米罗单手撑着下巴在桌子上涂鸦,他喜欢朋克,喜欢画画。左前方的阿布罗狄趴在桌子上睡觉,看样子他不喜欢这节课,米罗斜眼看着他,然后在桌子上面留下记号,某年某月某一天,他们学校的校花兼校草在大眼镜小龅牙老师的课上睡着了,哈哈,Q版,自己笑自己是天才。
阿布罗狄的后面是班长卡妙,一脸严肃的握着笔,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方程式外加英格利史,然后低头一阵狂记,记完了就再抄另一本。这小子别看他一脸冰霜,很有女人缘。离老师最近的是品学兼优外加占卜师的沙加,括号业余的,还有和他并排的穆,大家叫他先生,没办法,主要是气质好。
下课铃声似乎是大家的福音书,狂响一阵过后,该干吗就干吗,平日的白面书生已然变成了江洋大盗,话里头都是爹呀妈呀的,腿一翘,脸一扬,自己都不相信那个时候的岁月是真是假,真真假假的,一晃就过去了,但是有些事情可不得不说。
龙腾虎跃的日子过的风风火火,除了沙加还有卡妙的功课不愁之外,其余的三位统统开门红,一听到考试就吓的一溜够。
“米罗,打球去?”隔壁班的小艾招呼道。
“走着~”兴高采烈的跑过去,他那一米八十多的大个不是盖的。
“小米不怕物理不及格么?刚刚一年级也真有他的。”穆捧着书,看着他满脸的公式。
“皇天不负有心人,唯有星星知我心啊。”沙加看着桌子上的塔罗牌,前不搭腔后不搭调。闭目养神是他的休息方式,刚刚一开始老师还以为他是什么劣质儿童呢,后来知道他闭着眼睛也能发现老师的一个低级错误,令众人叹为观止。“阿布,别睡了,下堂课都要开始了。
“就是就是,下堂课你强项啊。”穆轻轻的用笔捅了睡的如同八戒一般的美人阿布。“给兄弟们再露一手,让那音乐老师吓一跳,语文老师喝毒药。”最后一个话音刚落。
“穆同学,让谁喝毒药啊?”传说中的语文老师,小眯眯眼从来都是眯着眼睛看人,摆出一副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姿态,曰来曰去,也就是个老师。“告诉你们,我当初都要去哈佛当教授了知道吧,还能来教你们?!写文章写的我胳膊肘都出茧子了。”第一百零八次,他的口头禅。
“老师,作业在桌子上。”阿布罗狄头也不抬得继续睡觉,他的任务是给老师挑错。
上课铃声准时打响,米罗一身汗水的姗姗来迟,老师点了点人数开始了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教育,培根子说过嘛,知识就是力量。老师在黑板上挥汗如雨,大家在下面各忙各的,写小抄的,写给隔壁班女生情书的,不过大家似乎都盘算着给阿布罗狄写情书,尽管他从来也不搭腔。你看你看,他位斗里现在还有小山一样的情书,他的借口只有一个:你有卡妙长得帅么?你有卡妙学习好么?至于为什么每次都拿他当盾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老师在讲Guogeli的《Dead Souls》,并且把极不情愿回答问题的阿布罗狄叫了起来,问他问题,阿布罗狄一开始打算消极对抗,可是看到老师光似明镜一般的头颅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貌似是被那亮光给晃了一个激灵,已经困意全无。
“1809年3月31号,Guogeli出生于乌克兰的一个小地主家庭,他家有十二个孩子,然后1828年到圣彼得堡一家社会服务机构任职业余时间写作,故实际有《狄康卡近乡夜话》让他名声大振,此后他发表了讽刺剧《钦差大臣》,引起了自由派还有保守派的大论战,他不堪压力逃到了意大利,在罗马写了他最著名的《Dead Souls》,还继续么?”一口气说完,然后顿了顿,故意用茫然的眼神看着老师。
“不……了,很好,坐下吧。”显然老师无能为力,他要是继续说下去他还要说什么。
米罗继续他的涂鸦,实在觉得语文老师像是中国民国时期走资派的样子,那头在有点儿发就是典型的一个汉奸啊。然后偷偷的写小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