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灿盛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台上的人听清，一时间，四周皆静。
李俊昊黑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和那人对视了几秒，然后一言不发从舞台上跳下来，侧身，抄过近旁人手里的酒瓶毫不犹豫的砸了上去。
黄灿盛的脑袋嗡嗡响成一片，开始流血。
李俊昊站在旁边冲慌乱人群中的队友眨眨眼睛，抿着嘴唇像是在忍笑。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接触，足够的火药味，噼里啪啦的点燃引线。
感情爆破准备完毕。
清晨的阳光是凉的，干净到纤尘不染。
车子行驶过市中心，离上班高峰期还有一阵子所以并没有碰见道路拥堵。黄灿盛把车开到李俊昊家楼下，小区的草地很久都没有修剪长得很高，一只野猫从车前面嗖的窜过去，蹦进灌木里躲起来了。
黄灿盛拍醒身边睡得天昏地暗的人，对方睁开眼睛表情还是很迷茫，于是黄灿盛指指前方：“到了，快回去吧。”
“哦……”打开车门下去，小声自言自语，“我等那么久不是只为了让你送我回来的……”
剧本还要再研究一下，晚一些赶飞机去南方小岛取景几天。
黄灿盛看一眼时间又抬起头，李俊昊赌气似的在楼道里跺脚前进，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弄亮那些声控灯。
明明很早以前就说过一起住的事，这小子却只想了两秒钟就拒绝了：“我走了佑荣会寂寞的。”
他应该不会寂寞，倒是你一走掏了全额房租的他的钱包会很寂寞。
这只是早就想好的用来拒绝的理由吧。
至于为什么，黄灿盛也只有隐隐约约的感觉，却抓不住头绪。
真的，在一起越久，越觉得不懂了。
不过再不懂，有些东西他还是确定的。
李俊昊踏上两级台阶，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力量拉得转了个圈儿，脊背撞在墙上，温热的嘴唇和呼吸紧随而至。
头脑不是很清楚，不过还是本能般迅速做出了回应，一时间几乎氧气尽失。
本来就累得喘气都嫌费劲儿了还这样……
李俊昊这么想着，勾着那人脖子的手却收得更紧。
……
“干嘛啊大白天的耍流氓，不怕记者拍到么。”
“你住这破地方偏僻得估计全球定位系统都搜不到。”
“滚。”
“好吧，我滚了。”
“……回来。”
“怎么？”
“你当你嫖(和谐)妓啊，吃完了就走。”
“好吧。”
黄灿盛拐回来把李俊昊狠狠的搂了一下：“给你小费。”
怀里的人面瘫状翻了个白眼儿。
“真走了。”
“恩。”
“几天之后才能回来。”
“恩。”
“快回去睡觉，不要总通宵玩，少喝点酒。”
“恩。”
“拜拜。”
“晚安~”欢脱的上楼了。
“噗。”忍不住笑，顿了两秒，“像傻瓜一样。”
也不知道在说谁。


7.
李俊昊第一次实在的感受到了恋人的高人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个角落，音乐和歌突然变得微不足道，更多的人涌入酒吧，不停有人想上舞台，李俊昊本来想过去把他拽走，却被身旁看似柔弱的姑娘们用惊人的力气越挤越远。
酒吧已经陷入无法控制的混乱中，乐队的成员都在努力往那个方向挤，想帮黄灿盛从重围脱困。
演奏早就停止了，也没人在乎他是不是还在唱歌。经常能看到的地下乐团当然比不过电视上光芒万丈的演员。
李俊昊在推推搡搡的人群里似乎再也找不到重心，他只是远远看着，中间隔着黑压压的人头，黄灿盛的脸在缝隙里若隐若现。他挂着温柔礼貌的微笑回应那些尖叫和疯狂，被弄得再踉跄也依然保持着良好的专业素养，像李俊昊曾经不经意几眼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
李俊昊还抓着话筒的手指开始渐渐冰凉。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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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人群被保安和赶来的**成功疏散。
黄灿盛脱身后就锁了休息室的门，在里面呆了整整七个小时。
他很快上了新闻报纸，有记者专门赶来拍摄这起突发事件。经纪人不停的给他打电话他都掐掉，然后疯的拨着同一个号码。
那边一直毫不厌烦的重复着“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可黄灿盛不信。
短信发出去很多条，他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已经黑下去的屏幕，它却没有一点再亮起来的征兆。
黄灿盛想不明白，他本来只是想单纯的给李俊昊一个惊喜，却突然演变成这样一场意外。
直到外面太阳都升起来，黄灿盛终于用酒吧的公用电话打通了李俊昊的手机。
对面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出现李俊昊平平淡淡的声音：“我们分手吧。”
黄灿盛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幻听，刚想开口却被轻飘飘三个字扎了耳朵。
“对不起。”
然后是决绝的挂断。
他晃晃荡荡的走出酒吧，差点被暖洋洋的光线刺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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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灿盛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剧组，公司发飙说随便参加演出违背了合同罚掉很大一笔钱，牵带着玉泽演的奖金惨烈泡汤。
黄灿盛用坚定的眼神跟他说哥我一定会多赚点还给你，然后就完全扎进拍摄中，废寝忘食的境界。
他当时不是没想过翻遍整个城市也要把李俊昊找到，他甚至连李俊昊无端说分手的原因都只猜的一知半解，可是他知道那个人跟他来真的了。
李俊昊不是一个会轻易说对不起的人。
哪怕是当时自己被他打的头破血流窝在医院好几天，醒来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也是他在病床边直挺挺的站着，任凭张佑荣怎么劝都是一脸不耐烦。
“我为什么要跟他道歉？”硬梆梆的能再砸晕黄灿盛一次。
那个从那天起霸占了自己全部世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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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昊的乐队鼓手兼发小张佑荣，曾经用眼神儿在黄灿盛身上来来回回打出了几百个孔后放出一句话：真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把李、俊、昊 拐上床的……
李俊昊三个字加了重音，充分表达了张同学对此主人公竟然能发生该类事件的深深不解。
在他从小到大的心得体会中，李俊昊是那种对献殷勤的人不论男女一律不予理会，心情不好还有可能竖个中指的不屑一顾型角色。
所以这回是个什么情况？
张佑荣曾经一度很迷茫。
后来，他才想起个事儿。
李俊昊这人就像个鸡蛋，外壳坚硬无比，但是里面不管生的熟的，都是轻轻一捏，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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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分手以后，黄灿盛突然很容易就能想到以前的事情，很多很多很多的画面，几乎要把他逼疯。


黄灿盛说完这句话才终于从玉泽演的洗脑中清醒过来，瞬间心脏跳得像擂鼓。这样实在太鲁莽了，冲着一个曾经水火不相容的人突然告白。
他当时就低下头等着李俊昊习惯的冷哼一声然后嘲笑自己到无地自容。
可是他什么都没等到，没有听到李俊昊说话甚至连一个小小的语气词都没有。黄灿盛抬起头，李俊昊正望着他，没有表情也看不出他想什么，然后毫无预兆的丢出一句话语速很快
“跟我来。”
黄灿盛松了手跟着李俊昊走，走了没两步李俊昊就一屁股在马路牙子上坐下了，黄灿盛想问点什么但也没敢开口，乖乖的坐下了。
这一坐就是一晚上，一直到晨光曦微。
李俊昊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就是看着大马路上的车由多到少再到多。就算天气再好深夜时分也是会有冷意的，黄灿盛穿着外套都忍不住因时不时吹来的小风缩缩脖子，李俊昊穿着单薄的演出服却什么反应都没有。黄灿盛脱了外套想给他穿上却被他拒绝了，然后说你去给我买瓶水回来。
末了还加一句我不会跑的，像是做什么保证一样。
黄灿盛跑了两条街才找到一个还开着门的便利店，然后拿着水气喘吁吁的跑步回去。李俊昊好像一直都没动过似的背影看上去让他很想去抱一下，但他只是把水递过去又重新坐到旁边。
李俊昊拧开盖子咕噜咕噜豪饮掉整瓶然后手一甩，瓶子砰砰咚咚的磕到马路中间，被很久以后开过来的汽车压扁。
后来第一批上班的人流出现，一晚上没睡的李俊昊带着黑眼圈站起来，同样黑眼圈的黄灿盛跟着站起来，李俊昊前面走着他跟着，反正也没说不让跟。
东拐西拐的进了一片老房区，整个人地方都透着古老陈旧，黄灿盛还在好奇这是哪儿的东张西望着李俊昊突然停下来，他把手臂举得高高的指着身后一幢楼上的一扇窗户说那是我家，顿了两秒又说以后记得来这里接我。
他说的轻描淡写黄灿盛脑袋却空白了两秒，然后冲上去一把抱住他，差点掉眼泪。
李俊昊回去以后发了几天高烧，张佑荣虽然气他中途消失害后几场演出作废本来还是耐心照顾他，但知道他跟黄灿盛交往的时候一个激动跳到床上，压得李俊昊差点断气儿。
黄灿盛去看李俊昊的时候，还被张佑荣狠狠的剜了几眼。
黄灿盛很是感谢玉泽演对他的这番鼓励，虽然鼓励的动机并不单纯。
但要是没有那句话，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勇气。
玉泽演跟他说：“如果你像疯了一样爱过一个人一定要让他知道，不然你燃尽了自己却没有让他感觉到一分一毫的热度，那多可惜。”
END.


我爱你TAT
好长的评论TAT
我没白憋死两个月憋出来这个TAT
你们喜欢就最好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