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百题：#10不等号】非等价交换（EL）
非等价交换
Leonardo从不相信那些满口胡言乱语的炼金术师。提及那些可笑的天方夜谭他一贯嗤之以鼻。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用画笔点些红与棕调开，双面又蘸上明暗相映的红色。Leonardo小心地拿着画笔，稍稍挺直长期不适的腰背。天很热，再柔软地绸缎黏在身上都会让人不适。
（等价交换？）
他放弃了，此时他根本不愿寻思最佳下笔角度与力道，赌气般用平滑的笔刷直直按下去，本来精心控量的各色颜料被一股脑搅在一起，委屈地被笔刷抹开，用一条条僵硬的刷痕表达自己的不满。
（从来没有等价交换这一说法）
他在内心怒气十足底气欠缺地吼出这句话。将刷毛支开的画笔放下，拿起一根稍细的笔，蘸了些许白色，狠命地戳着画纸。难得任性地泼洒颜料，Leonardo的心情却没有好上半分。
（没有这一说法）
现在，他已经老了。无端的愤怒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被抽去精神支架后，他摇摇欲坠，索性摊在椅子上，却将手中的画笔捏的比生命还紧。
他抬起头，知道明媚的太阳就在层层窗帘的阻隔外。可他不愿打开，阴暗的画室中只有他轻不可闻的呼吸声。
最后，他缴械投降。伴着食指轻移，画笔落地滚落至脚边，与众多废纸团一同依偎在杂乱的画室地板上。
他依稀记得，在第一堂绘画课上，老师告诉所有学生再坚固的画框只要撞击某处就会支离破碎。那时的自己很好奇，但当实验后脚下只有碎木条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再坚固的事物都有神所无法庇佑的后脚跟。为此他强迫自己遗忘这件事。
“没有这一说法。”Leonardo终于开口，干涩、阴沉的嗓音却分外轻柔，似乎不愿吵醒浅眠在梦中的自己。画室不大，所有纸张、无论是崭新而苍白的画纸还是陈旧且泛黄的习作，都听清了这句近乎叹息的自言自语，陪伴他沉默不语。此刻他不是天赋异禀、为人所赞美与惧怕的Leonardo Da Vinch，他只是一面原本被愤懑填充又被悉数放尽的满是皱纹的鼓。这种奇特的不甘令他浑身不适，可又疲于动弹。他想喘气可无法将空气压入肺叶，每一次吸入的除去氧气外更多的是湿热的窒息感。
几缕阳光打在这张半成品上，凝固的空气在光线中得以新生，重新流动。这个世界依旧在运转，即使在经历过多蛮荒年代、愚昧战争之后，它依旧一尘不染。
画上的人五官模糊不清，一袭红白相间的袍子，可以是个急冲冲与情妇会面的意大利贵族青年，也可以是一个成熟、稳重的阿萨辛。
Leonardo垂下高贵的头颅。他与他的世界呢？划过面颊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液，一切都是悄然无声的。
可窗外，依旧是仲夏明媚的艳阳天。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