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方丈下了一局棋,公孙策便带着老方丈给的答案下山了。
老方丈说,他也没听过貔貅玉符,但是对貔貅却是知道的。貔貅是一种上古瑞兽,能吞万物而从不泄,貔貅玉器更可驱邪避灾。老方丈说,既然是瑞兽玉符,多是古时遗物,建议他从民间历史找寻来由。
公孙策深以为然。
只是他对于那山路上的人影总有点耿耿于怀,所以回去的路上便有些心不在焉。
“公孙大哥,刚才那方丈大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展昭牵着傻大包,赶上公孙策的脚步。
公孙策知道他问的事。
临走之前,他问老方丈,傻大包怎么才能恢复成从前的样子。
当时老方丈只是微笑着说了一句话。
“该知道时才知道,当发生时必发生……”
展昭抓耳挠腮,一路上思来想去,怎么也搞不懂这句玄而又玄的禅语,这时便忍不住问了。
公孙策听着远远传来的钟鼓声,淡淡道:“他是说,让我们顺其自然。”
“哦……”展昭苦着脸,小声嘀咕:“跟没说一样。”
公孙策遥目远望,日已西沉。
天边有晚霞,沉淀如火。
他看着只会嚷嚷肚子饿了要吃饭饭的傻大包,突然觉得很累,“我们回去吧。”
回自然是回知州府了。休息一日后,公孙策翻了许多地方年鉴,没找出什么头绪,估摸着梁文平也许已经平静心情,便带着展昭傻大包又去了王家一趟。
就算没有王延明跟他说的那个秘密,梁文平对于貔貅玉符,知道的也肯定比他们多。
王嫣到底是不是服毒自尽先不论,公孙策知道,就算是自尽,梁文平也肯定不会轻易罢手的。而公孙策觉得,自从来到长乐府,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围绕着貔貅玉符紧密相连,连包拯也是在这里找到的。
如果是包拯,以前的包拯,到现在便会说,“这背后必定有个原因,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王家下人把他们带到梁文平所在的南院就离去了。公孙策敲了敲紧闭着的房门,过了一会儿,梁文平才给开了。
他不知在做什么,满身灰尘的样子,像是刚从地上爬起。
梁文平的确是刚从地上爬起,他自从那日回来之后,就开始四处寻找王嫣的遗书,王家大公子所在的北院更是被他翻了个遍,但什么都没找到。他料想王延明肯定把遗书藏在什么地方了,所以在东院又找了一通之后,连自己的院子也不放过。
公孙策敲门的时候,他还在床底下,所以才满身脏污,狼狈不堪。
“会不会在王家二公子手里,然后……”公孙策没再说下去,他知道梁文平肯定也这么想过,那遗书,也许就在已经被焚烧成灰的西院。
“不是没有可能……”梁文平垂下眼睛,“但是二公子与嫣儿并非一母所生,平日里感情十分浅淡,如果嫣儿真的有留下遗书,多半还是在大公子手里。”
公孙策默然沉思,他想起一件事,“有没有可能,在后院……”
后院,那个家族祖祠禁地。
梁文平眼睛一亮,连连称是,只有后院他还没有找过。
于是一起去后院。
又见拱门。
记得第一次与梁文平见面的时候,他就斜倚着那拱门,神气而又骄傲,对于案情真相无比自信。
公孙策跨过那道石拱门。
后院果真有个祭祀祠堂,虽然王家两位公子都不在家,但毕竟王家还有些亲戚之类。所以看蔬果摆设便知道,是平日里也常有人打理的。
梁文平开始翻找。
这毕竟是别人家宗族祠堂,公孙策不好帮他到处乱翻,就在一边看着。
王家牌位并无异处,只是算起来,似乎这祠堂是从一百多年前开始的。那时……公孙策蹙起眉,似乎是十国并立时期了。
梁文平到处找着,神色越来越焦躁,没有,还是没有。
一个时辰后,他顺着柱子滑落,坐在地上,终于决定放弃般失望道:“找不到……还是找不到……”
公孙策想要宽慰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视线游移,这时有个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这是什么?”
梁文平见他指着那块祖祠旁的石刻,摇摇头,“不知道,我很少进这里。”
公孙策走过去,摸了摸那石头上刻着的鲜红字体。
【琅琊】
这是什么意思?
他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来不及抓住。他一遍遍地描着那两个字,这两字似曾相识,究竟是什么呢?我在哪里看到的?
他终于想不起。
习惯性去找包拯……
展昭带着傻大包在一旁似乎在玩斗蛐蛐。
公孙策低声一叹,觉得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以前,至少有包拯在,他不必一人扛负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