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开门唷。”黑崎游子拍着门板,转过头指了指门铃对他报以歉意的笑容,他心领神会地点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接着黑崎游子提高了嗓子对着门内喊道,“我带了客人回来。你一定想不到,是西圌法君,是以前来我们家住过的西圌法君唷!”
“吵死了。有什么先进来再说。”门在下一刻从内里打开,站在门口的黑头发女人打着呵欠,头发胡乱地蓬松着,扎着留海橡皮筋扭曲着身圌子,很快便伴随着一声抽气被利落地一把扯下,连累了几根发圌丝被一并粗圌暴带走,他皱起了眉。
“整整一晚上我都在赶稿子,如果不是我起来喝水,就算你把门板拍得震天响我也不会来开门。”
黒崎夏梨是这个小家族中的长女。相比于相貌温婉的黑崎游子,他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更深刻,这大概也是从她对待自我粗砺到严苛的态度开始的,前方的兄长单薄的背影充当了真正的父亲角色,而长女则负担起了维系家庭平衡似的存在,逐渐变得更偏向男孩子,大约也是出于保护温柔过分的妹妹而不想惊动长兄的缘故。
“是,是,我知道啦,我出门的时候还想着你会帮我开门才没有带上钥匙的呢,真是抱歉。”黑崎游子笑嘻嘻地接话,“请随便坐,您还是一样喜欢红茶吗,西圌法君?”
开了门后就往长沙发上一靠的黒崎夏梨一瞬间有些僵直,很快重新放松圌下来,她装作与妹妹一样的不知情,这显然是反常的。他思忖着,落座于单人沙发后,接过升腾起热气的红茶并道谢。
杯子还带着标签,“一护用”的小纸片被固定在杯臂,亲圌吻着杯子会如同亲圌吻那个人一样吗?他带着重重思绪啜饮着红茶,因此愚蠢地烫到了舌圌头。从长沙发上传来一声短促的嗤笑,就算用靠垫蒙住了脸颊,声音也不过是因而显得有些沉闷罢了。与长兄各方面都相似的黒崎夏梨。
“你的舌圌头还好么,西圌法?”黒崎夏梨没有丢掉靠垫,仿佛连他含圌着一口茶进退两难的神情也了然于胸,“饿死我了,游子在买菜的途中遇上稍微有些熟稔的人就会忍不住唠叨不停,希望你不会介意。”
“不,当然不。”并且显而易见,介怀的分明是黒崎家的长女。“我很感谢游子小圌姐能在我困顿的时候提圌供一些帮助。”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西圌法?带着旅行箱四处乱晃还能和游子的买菜路线重合,我不知道是该佩服你的运气,还是你整整十年都没能生锈的大脑。——话又说回来,一哥呢?一哥还好吗?”
“我从未说过我和黒崎是一同回来的。”避开了第二个问题,他非常坦然地搁下了茶杯(那一下令舌圌尖烫得发圌麻,伴随过重甜度的刺圌激,他短时间内没兴趣做第二次尝试),“不过此行确实与黒崎有关。”他的手指游圌移不定地摩挲着杯臂上写着名字的小纸片。
“我希望能带走黒崎的一些私人物品,我全为此而来。”
黒崎夏梨扔掉了靠垫,坐直了身圌子。锐利的黑色圌眼睛沉默地盯着绿玻璃似的双眼,嘴角微勾,“少得寸进尺了,西圌法。”
“一哥的东西为什么要交给你?”她低声并且冷冷地补充道,“让一哥整个人以心甘情愿的追随姿态离开的人,为什么我要同意他的请求呢?你得到一哥,我们保留回忆,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一会儿等游子提出让你留宿,请作出合理的选择,西圌法。”等到黑崎游子端着一碟子布丁过来权充下午茶点的时候,黒崎夏梨又回圌复到一直躺在长沙发上休憩的模样,间或从靠垫底下传来几声懒洋洋的抱怨,从心爱的巧克力布丁被拿出来当做招待客人的点心到晨昏颠倒养家直到现在却连口饭都没得吃,诸多抱怨,一一绕开真正的对话矛盾体,但又并不舍得就此打住。
“话说回来了,你把客人请回家来,有考虑过会打乱客人自身的行程计划吗?做事毛手毛脚不像你的风格,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