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仙吧吧 关注:18贴子:845
  • 8回复贴,共1

1234胃必治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打掩护,一楼空,不喜x。


IP属地:浙江1楼2012-08-26 15:56回复

    夕阳西下,家家升起了炊烟。
        “凌统将军,今天是中元节呢。”散会的时候,凌统恰好碰见了步练师,她手里拿着几盏河灯。“又是祭奠亡魂的日子呢……”声音越来越小,她的眼神最后落在了左手腕上。那是尚香出嫁前送她的临别礼物——一个暗红色的玉镯,孙尚香那只是翠绿的,两只正是一对。然而她马上掩饰起落寞的神色,微笑道:“凌统将军要不要一起来参加?”“不了,”凌统伸了个懒腰,转身挥手离开。
        “本来那个混齤蛋就欠我一条命,我为什么要祭奠他?”
        夜色渐浓时,凌统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起床整理好衣服,推开门,看见下人已经燃起了香。空气中扑鼻的是各种香味的混合味道,家家户户点香之后,整个城像是泡在刚刚燃完的灰里,仿佛眼前下了大雾,看不清左右远近。
        “爹……爹爹……”凌烈一步轻一步重的走着,张开小手踉跄地走着,每步都好像下一秒就会摔倒一样。凌统抱起凌烈,亲了亲。
        那双小手一会儿摸摸凌统的脖子,一会儿拍拍凌统的脸,这是小孩独有的亲热方式。小凌烈看着爹,偶尔还会不好意思地笑笑,一笑脸边有酒窝,衬得他特别可爱。小手摸摸这儿摸摸那儿,最后抓在了凌统脖子前的护身符上。
        奶娘连忙接过抱着,连哄带教训地说,那是你爹的护身符,要不得。前一刻还在爹怀里笑得像萌发的花朵,此刻忽然变了脸,哭个没完,把个奶娘弄得措手不及。
        凌烈这哭得伤心,小眼紧闭,好像经历了什么悲伤的事一样,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凌统叹口气,从脖子上摘下护身符,戴在凌烈的身上。小家伙一看东西到手,立刻破涕为笑,变脸快得想让人揍一拳。凌统嘴角抽搐,最后看了儿子一眼,转身走出大门。
        就算你的名字是那个混齤蛋起的,也不要像他一样欠揍好么?
    ———————————————————————————————————————
        街上的店铺都已经关掉,每百步就摆有一张香案。整齐地摆放着些东西,道士在念一些咒语,那声调就像唱的是一只古老的歌谣,像儿时听到的那样,恍如隔世。中午刚下过雨,街道上还有些湿润,水滴溅在裤脚上,伴着脚步,有节奏地响着。
        河边,很多人在放河灯。步练师的身材虽然娇小,然而装束打扮显得异于常人,使凌统第一眼就看见了她。她弯着腰在放河灯,旁边的走动的男人停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胸……情景过于和谐了。
        凌统走到她身边蹲下,拿起一盏河灯,放到河里。看清来人后,步练师笑了一下,低伏的身体直起,笑着问好:“凌统将军。”凌统看着河里闪烁的河灯,看河边放灯的孩子大人眼波里倒映的灯光,笑着回道:“步夫人。”
        “每年都看见您来这里放河灯啊~”凌统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河灯顺着水流,一盏盏汇聚,再一盏盏分开。如果没有灯底下的莲花座,这就会像银河里的星辰。灯光随着风摇摆,忽明忽暗,人们眼里的光芒也忽大忽小,恍如隔世。
        “嗯,因为怀念公主殿下。”步练师捂住了眼睛,像是在抑制哭泣的冲动,“您是知道的吧,公主殿下她……夷陵之战之后,以为刘备死了,就……后来,夫君一怒之下,下令不能祭奠她……我想多放几盏灯,也许哪盏灯能被公主殿下接下,那么她就可以投胎了……”
        “母亲~”一个打扮得很漂亮的小女孩跳着跑过来,看步练师的脸颊上挂满了泪珠,伸手去擦,“母亲怎么哭了?”步练师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任由眼泪流下。每年中元节她都会来放河灯,她想不明白,兄妹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隙,能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她甚至怀疑,对她那么温柔的夫君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个枕边柔情的人,怎么能对自己的亲妹妹如此。这些年来,她第一次哭出来,第一次哭得这么厉害。
        凌统看她哭得厉害,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她。从至亲身上得到的绝望的感情,是最能伤害人心的。
        “娘……”小姑娘抹着步练师的眼泪,问道,“周循说要回去睡觉了,我们也回去吧……”“嗯。”步练师擦完泪,牵起小女孩的手,起身整理了衣物。“诶?母亲~你这个镯子的样式我在父亲的房里看见过哎~”小女孩惊奇道。“嗯?是那个屋子?”练师蹲下齤身,摸着女孩的脸道。“嗯,就是放爷爷他们牌位的那个屋子……翠绿色的,父亲今早还用手帕擦来着……”小女孩歪着头回忆道。
    


    IP属地:浙江2楼2012-08-26 15:59
    回复
          凌统站起身,眼神里满是笑意。他和步练师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的眼睛里也都是笑意,发自内心的欣慰的眼神。
          河灯带着水花,有几盏被卷入水里,据说那是接引了无人祭奠的亡魂。
          “凌统将军,也是在用其他方式祭奠甘宁将军的吧?”步练师临走忽然转身道。
          凌统的身子一僵,停在原地。
          直到练师走远,他才长叹一声,“看来你还真不是个容易让别人忘怀的人啊……”
      ———————————————————————————————————————
          青石板路面,还未完全干透的雨水和深绿色的青苔缠绵在一起,黏腻得仿佛化不开,却又如独立的个体。就如这个衣冠冢纪念的士兵们,曾经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死后尸骨融在一起,融在那曾经喊杀声震天的战场。找不到他们完整的身体,只能立了衣冠冢供大家凭吊。
          石碑面前,有几束鲜花。花瓣零落,横七竖八的躺着;想必是上午有人来这里祭奠亡魂。旁边新放着一个火盆,里面的火还没有熄灭,盆里的纸钱被风吹乱,除了一块不知从哪里来的砖压住的一些外,有的飘在石碑附近,有的干脆挂在远处的树上了。凌统弯腰捡起散乱的花束,将它们弄成一束,整齐地摆在墓前,又把未燃尽纸钱丢在火盆里燃烧。
          太多,他来这里的次数太多了。不仅仅是中元节,有时战事不紧张的时候,他就来这里站着,望着石碑上的字发呆,看那寥寥数字把三百人的生平概括得如此简练。
          有时,他会想起他们整齐地列好队等着自己去带领他们操练,然后听他们散去前跟自己一一告别。他甚至能想起那天他们同自己同赴生死时绝决的笑容,和他们叫“凌将军快走”时的声音。
          按了按眉心才能缓解回忆带来的疼痛,凌统终是直起身来,走出了墓园。
      ———————————————————————————————————————
          凌统发誓,他真的不是特意走到那个混齤蛋的墓前的。
          只是周围的景色太相似,花草树木建筑摆设都相差无几,才让自己不知不觉走到这条路来,走到了这个墓前。
          这是凌统第二次看到这块墓碑。坟头没有被荒草淹没,那墓的规格如同主人生前的奢侈一模一样。凌统打赌如果死人也可以换墓穴的话,那么这个死鬼会住两天就换个地方,再把原来的坟炸掉,就像当年割断锦帆一样。
          凌统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跟这主人之前的打扮相比较朴实的墓碑,心想,看你这次还怎么耍帅,还挂不挂铃铛。
          风吹动树枝,几声清脆的铃齤声就进了耳朵。凌统抬头,看见几颗铃铛挂在墓旁边一棵树的枝桠上,正在随风摇摆。
          凌统知道,那不是甘宁之前佩戴的铃铛。因为之前的铃铛,那个人说过死也会带下黄泉。
          凌统找到他尸体的时候,他紧握着手中的铃,后来下葬的时候任凭任何人用力也解不下来。没人知道甘宁对那串铃铛到底有什么执着。
         话扯远了。总之当凌统第二次站在这个墓碑面前的时候,反而能平静下来。有人说,彻底伤心一次以后,就漠然了。
          夜晚的凉风吹动凌统两颊的头发,猫头鹰在枝头叫,这些平常的东西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显得十分诡异。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在配合这不一般的气氛。
          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凌统只是像被钉在那里一样站在甘宁墓前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或者只是潜意识里想多陪陪那个死鬼。
          甚至没有注意到傍晚就开始阴郁的天空再一次掉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直到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他才回头,看见一个穿着蓑衣提着灯笼的人从帽子底下努力地努着眼睛看着自己,小声问:“来看朋友?”“嗯,看一个重要的人。”在凌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惊呆之前,那个人也友好地下达了逐客令:“这种日子,还是安心在家呆着的好;况且下了雨,若是就此生病,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来找的……呵呵……”最后的两声干笑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渗人,不等凌统回答,他已经一步步走远了。
          凌统目送着他走之后,看看天空,雨已经开始变大。若是再不回家,当真会淋出一身病来。凌统最后看一眼墓碑上的字之后,踱步回家。
          当踏出这片林子的时候,凌统才想起他看见的那个人并没有影子。回头望那个方向,只能看见远处不知从哪里来的光——也许正是那人提着的灯笼的光——一闪一闪地亮着,然后忽然灭了。
      ———————————————————————————————————————
      凌统房内。听着外面轰隆作响的雷声和逐渐大起来的雨声,凌统思索片刻,把刚刚在手指间把玩的白子落下,给这盘没下完的棋一个结束。窗外的闪电此起彼伏,不时地把屋里照亮。凌统起身,从落满蜘蛛网的柜子里取出灯,点上,昏黄的光线便充满了整个屋子。坐在落满尘土的床上,凌统看看四周。一切还是当初的样子,没有变。连这没下完的棋都放在那里,按着那时的位置,安睡在这里。
          凌统把床单上的灰尘拍净,趴在上面努力想要闻出那个人的味道。但是除了入鼻的土味之外,闻不到其他味道。
          脱了鞋摆整齐,凌统躺在床上,听外面的雨声,想起以前的日子。自从甘宁死后,这个屋子就闲置了下来,凌统平日和夫人住在另一个房间,给这屋子上了锁。
          夫人回去省亲,还未回来;凌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这个屋子、一个人完成了棋局,现在还躺在床上,一个人听着外面的雨看着房顶发呆。隐约中他好像看到了甘宁匍匐在自己身上,喘着粗气对自己笑,嘲笑自己过度敏感的身体。
          凌统“嗤”了一声,才发现刚才所见皆是自己所想,便合了被子睡了。
      ———————————————————————————————————————
         


      IP属地:浙江3楼2012-08-26 15:59
      回复
        哦肏,好萌


        IP属地:天津6楼2012-08-27 09:44
        收起回复
          就算你的名字是那个混齤蛋起的,也不要像他一样欠揍好么?~~
          看到介里鼻子一酸~....


          7楼2012-08-27 20:37
          收起回复
            幸好凌烈要去了那个护身符么


            IP属地:江苏8楼2012-08-27 20:43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