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出差一星期后克洛克达尔回到家，没有接到室友的例行欢迎，只是见到了一张便签。
“啡啡啡，小鳄鱼，我退出公司了。有事手机联系，我的新号码：138xxxxxx33”
他看着便签，沉默地站了片刻。口中缓缓吐出的烟雾氤氲了他的脸，分辨不清是什么样子的表情。
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啪地点燃，跳起的火苗拥上了浅粉的便签纸，灰色的粉尘飘飞到地板上和缝隙间，直到火焰燎到了手指他才想起要松手，略显暗淡的金色瞳子那看着一角纸片——像是那人大衣上的一片羽毛一样——飘飘摇摇地掉落后收回视线，揉搓着被烧伤的手指，他再次吐出一口烟雾模糊了刚刚要显露出来的冷漠的脸，转身离开了合租的屋子。
他甚至连那个号码都没有记住。
[二]
“喂?米霍克，公司交给你了，我退出，好好经营。那个混蛋的股份你也收下了吧——”
他和公司的最后一名大股东交代着，没等对方回复——他知道那家伙九成九也不会回复——他便按下了红色的键挂断电话，利落地打开后盖抽出电话卡掰断，随手将手机丢进了公园的人工湖里。
在公园的长椅上交叠起双腿坐下，他烤着椅背又把接着义肢的手搭在上面，将燃了一半的雪茄夹在指间，又吐出了一口烟雾，漠然地看着早已恢复平静的湖面，天色已见暗，游人稀少，他只见到一叶轻舟浮在湖面上，又或者那只是被夕阳的刺目光线灼伤双眼后见到的暗斑幻像。
他想起丢开的那只手机里，快被公司的各层人员和他们的朋友塞满的信箱。无数条未读短信只传达了一个消息——
“堂吉诃德·多佛朗明哥退出公司，自己独自打拼新事业去了，你知道这事吗？”
“你知道这事吗？”很遗憾，他克洛克达尔并不知道。
“就单凭小鳄鱼在，我就不可能退出咱们兄弟们一起打拼出来的公司啊！啡啡啡~！”
嗤，早就该知道的不是吗。信任什么的——是最不可信的。
这是自己活该。
他丢掉在手里燃尽的烟尾捻灭，素来冷漠的双眼中竟然起了水光，又或者那只是被夕阳的刺目光线灼伤双眼后流下的眼泪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