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有死。”帕西缓缓地睁开眼睛,视野一片模糊,随即清晰。他试着活动四肢,没有想象中无处不在的酸痛,除了之前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血,看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嗯。”楚子航点头,“清醒的很快,感觉如何?”
“还好,没什么问题。嘶——”帕西眉头微皱,不小心触碰到了腰间的伤口。
楚子航看向帕西的腰间,不禁蹙眉,暗红色的血染在他的风衣上,仿佛开了几朵艳冶的暗玫瑰,“你的伤口还在流血,需要尽快处理。”
他单手操纵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后座拿来了一个黑色的包裹,里面是一些简单的急救设备。帕西看了一下,大部分是处理较大外伤伤口的,包括一包QuickClot速效止血药粉,一副一次性医疗手套,一包无菌纱布,两条弹性绷带还有止血绷带。还有一小部分主要针对小伤口,包括一小瓶碘酒,5大5小共十片创可贴,一卷医用胶布,一瓶含碘的净水药片,以及清洗伤口用的10%聚维酮碘溶液,甚至还有一支在炎热气候条件下使用的抗皲裂唇膏。原本楚子航的急救包里没有后面的东西,这些根本没有用,但如果学院指派给他的搭档是女生亦或是路明非的话,那就非常有必要了。同时他的指导老师施耐德曾经告诫他,对于日常的小伤口要同样重视,以免在复杂环境中恶化成重伤。
“谢谢。准备得很周全。”帕西把包装袋撕开,将止血药粉洒在伤口上,一股火焰灼烧般的感觉袭来,他忍着痛用绷带包扎,“建议将QucikClot药粉换成QuickClotCOMBAT GAUZE绷带,内含药粉,可以直接包扎伤口,节省时间,并且改良过的血药成分也不再发热。”楚子航使用的是最初的QuickClot药粉,它的原理是使血液迅速脱水,加速凝固,从而达到止血的目的,但它在使血液脱水是会产生热量,这让伤员不得不忍受灼烧感。
“不,那样极有可能因为暂时的放松丧失意识,得不偿失。只有疼痛才能让人清醒,时刻保持警惕。“
帕西轻笑,说不出是赞扬还是嘲讽,“始终保持让自己严谨的像是机械,真是严谨。”
“谢谢。”楚子航说,这时他听到了飘渺的歌声,如同太古僧侣的唱颂。楚子航微微皱眉,帕西也听到了。他转头,路边的护栏上,一个修长的影子站在上面轻声吟唱着,瞳孔里金色盛烈如刀剑。
天上的浓云开始沸腾,黑云压境。帕西想看清楚那个影子,雨哗哗啦啦地泼了下来,挡住视线,那个影子隐在一片白茫茫中渐渐地消失了。
最后那一眼,他似乎看见了神在向他招手,他虔诚的低下头。
阴暗的天空浮现一道温和的光芒,透过雨幕,像是神的眼睛。轰鸣声从头上传来,一架黑色的直升机略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