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循瑶姊目光向榻上望去，晨间用过的被褥此时早已被整理的妥妥贴贴，再按下三分忐忑望桌案上去。却恰应了自个儿意料……也是那万万不想的意料。 】
【 檀木梨花案上沾染的星星点点墨痕尚未清理去……甚至还余下几滴儿缓缓淌下来，只得站在原处默念神明助佑，瑶姊不要看那儿。 】

你这丫头，整理被褥倒是手脚麻利。
[ 犹是带了几分狐疑，见她背过身望什么，便伸手一探那被褥。触及之处一片凉寒，全不似方睡过的模样。便留了三分心眼儿。 ]

嗳，瑶姊来，我怎敢怠慢着不收拾快些？
【 许是今儿经这场惊吓后急于掩饰这些事儿，搪塞话儿的词倒也来得快，一句句儿的没糊弄着人，心底却沾沾自喜的很。又念着要将瑶姊引开，便道 】
瑶姊且随我去外间坐可好？

外间儿，我瞧着不必，这儿便好。
[ 平素同她在一起嬉笑惯了，哪有见她这样束手束脚的模样。忖去必是她贪顽犯事儿这样缘由，恰恰此时又望那案上一瞧，墨色入眸，一顿，道 ]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这……
【 眼巴巴瞧着她往案上瞧去，连声儿在心底暗呼不好。直叫着苦时，聆瑶姊如是问，情知今儿怕是瞒不过，便兀自垂首瞧着脚尖，不声不响。 】

[ 瞧她垂眉敛目的不敢应答，便径直上前去瞧那桌上墨痕，犹有蜿蜒留下。在瞧旁侧一方石砚，已猜出大半，道 ]
还不说实话儿？

【 虽道是惯常娇劣无所拘束，可逢事儿偏也就是这般执拗，纵然自知纸包不住火，依然杵在那儿，不愿吐半个字儿出口。 】
【 与其说是不愿，不如道是不敢同她对视，便一味垂着眼帘儿。 】

[ 嘉懿的性子，我往昔只觉着是年少娇憨，再添几分贪玩心性，却不曾想有如此的执拗。循帘外一望，又瞧见厅里畏缩着的身影，但确是云仪无疑，扬声而唤 ]
你进来。

【 我回身而瞧，正是云仪那纤弱身影躲不过，只得怯怯而来。我也明了她脾性，若非得我允准，也是万万不会说这事儿出来的。 】
【 仍是犹疑该不该说这事儿，贝齿紧咬下唇，心底思量。 】

[ 招来那云仪近前，照例儿是把方才对嘉懿的话儿重述一通，到底主仆二人，全然一样儿的只听不答，搅得人好生心烦气燥。 ]
[ 索性便拉了嘉懿至身侧，抬眸直视，道 ]
若你还信姊姊，好好说了这事儿。

【 瑶姊如是话儿一出，不由怔怔当下无话，而云仪回眸来觑我神色，我便是稍一狠心，朝她略略一颔首，她便开口，同瑶姊说过这日事儿的来龙去脉。 】
【 自个儿扯着瑶姊袖口道 】
好姐姐，你可莫对额娘说。

我记着。
[ 云仪那丫头将今日事儿交代的清楚，便退在一侧去。唤嘉懿坐下，神色放柔，一嗔。 ]
不过鸡毛蒜皮小事儿，值得你这般藏掖？

这可不是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儿……
【 话儿既然已经挑明，便不惧再多说些什么，从榻下拉出藏着的衣物，掩不住满面愁意 】
这要是被额娘瞧见，保准又得让我禁闭。

我待会儿让管涮洗衣裳的刘妈替你洗好便是，她也是个平实人，我去交代清楚——绝不露半点儿口风给你额娘，可好？
[ 话落，笑意盈盈瞧向那丫头。 ]

那就谢谢瑶姊！
【 原还愁这些衣物如何解决，瑶姊这一句话儿便恍若将人带入柳暗花明的境地，教人打心底儿欢欣起来，不由弯眉莞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