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个声音自空空大殿内响起,王嘴角微牵轻哼一声以示应诺。一个修长英伟的身影现身,行大礼后谦恭的奏道:“陛下,巡赈之事已毕……”“卿办事必无错,无需细言,坐吧!”元荣默默垂立一侧伺候不再作声。王却吩咐道:“明日陪本王进早膳,早些歇息去吧!”元荣一愣,思忖良久只是诺诺:“陛下也早些歇息!”行礼后缓缓退去。
王用的早膳十分丰盛,各式小碟满满摆了一桌,汤粥各异点心飘香,甚是喜人!只是王的面上并无喜色,他沉着脸微侧着头低声:“坐下,陪本王早膳。”“微臣不敢。”“让你坐就坐。”“微臣不敢僭越。”“你……”他实在是不愿以圣意压人,尤其是对元荣更是如此。搭在腿上的手握成拳又松开,瞬间探手抓在元荣胸前,纵使元荣武功超凡亦不敢有丝毫的躲闪,生生被抓个正着,上半身被他带过压在自己腿上。王怒视着淡然望向自己的元荣,他既不动容也不告饶只是淡淡的任由自己肆意发火:“陪本王用膳就这样为难你吗?”良久,王无奈的推开压在自己腿上的元荣拂袖而去。
元荣看见王离去的脚步不稳,一下瞥见桌上少了一个粥碗,再看桌巾上粘的粥渍明白是刚在抓自己的时候碰洒了粥,想来烫到王了。元荣吩咐:“去请敏贤医官来。”又示意前来收拾的下女递过一个托盘来,选了王平素偏爱的几样菜式、点心和粥端去王的寝殿。王正坐在榻前,双腿一伸一曲,人却面沉似水。元荣轻轻近前弯腰把托盘放在榻前矮桌上,行大礼后低声问:“陛下的腿可是伤了?”王沉着脸并不作声也不理他,任由元荣跪在地上。
殿外奏道:“医官敏贤求见。”“本王没有宣他。”一个晴朗爽气的声音应道:“陛下不宣微臣,微臣就不能给陛下问诊吗?”话音未落一中等身材的俊秀青年迈步而入,正是和元荣同期入宫由王亲自调教的医官敏贤。他近前行礼后,直接剪开王左腿上的丝裤露出大腿上一片殷红,上面已经起了水泡,还有一处深入的伤痕向来是被元荣穿着的铁甲片扎入形成。王看见元荣脸上闪过的焦灼之色,心下立时平和了。
敏贤扶着王躺在榻上后为他用药疗伤之后吩咐了元荣几句就悄悄退去了。一直跪在榻前不敢起身的元荣此时向王跪爬几步,低眉顺眼的说:“陛下,请您用早膳吧!”见王不做声就又重复了一遍。“元荣与本王同食。”元荣见王松了口,就端起托盘放在榻上,取了王素爱的吃食喂到他的嘴边。王欣然食用,只是再送第二口的时候他却不吃了。元荣明白了王的意思,把食物放在自己嘴边轻咬一下,再递过去的时候王就吃了。这一餐下来,你来我往之下,王竟比平时多吃了很多。
是夜元荣留在寝殿照顾腿伤不便的王。王素来不近女色,宫里的那些做事的下女是不能近王一丈内的,贴身照顾一般都是影卫轮值。元荣跪在榻前看着王的睡容,他一如日间那般严谨自律,仰躺榻上纹丝不动,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嘴角微垂气息匀畅。自幼的王族教育让他处处自省从不肆意,言行举止也多隐晦得让人捉摸不透。此时王的伤腿正露在被外,元荣又伸手掖了掖滑落的丝被防止碰触到伤处。殿外更响时元荣用丝巾沾了药膏轻轻帮他涂抹患处,敏贤吩咐过每时辰要涂抹一次的。
清晨王醒来,看到榻前双目赤红却依旧警醒的元荣,心底升起暖意融融。伸手拉他过来,元荣上半身扑倒榻上,但依旧不敢造次。王稍带沙哑地说:“陪本王再睡一会儿。”遂闭上双眼假寐,元荣就这样上半身趴在榻上,竟不觉沉沉睡去。所以,他不知道王的微笑挂在脸上久久不散,就因为二人的第一次同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