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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哀新兰】[转载]——浮夸时代—柯哀—BY灰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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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防吞


IP属地:湖北1楼2013-02-11 13:11回复
    【浮夸时代】
    ——BY @灰的悲哀
    ——Will you catch me when I fall?
    一、
    今天的风大了些,她抬手徒劳地挡了挡风,瞥见了手上一块嫩粉色的印记。
    这是她今天在实验室里不小心泼洒冰醋酸灼烧的伤痕,手上露出的新肉绷得紧紧地,泛着一点亮晶晶的光泽。她盯着这块伤疤,努力回忆着自己烧伤前在想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在她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生活中,每一天都惊人得相似。因为都差不多,所以就忘了。
    轻叹一口气,她看着这块伤疤,然后想到,得感谢它,使她这一天的某几分钟有了不同于其他大部分时间的特别意义,毕竟她不是每天都会被烧伤的。
    把手塞回了口袋里,她迎着风继续向前走着。
    二、
    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让人烦闷的时代。
    东京是一座很拥挤的城市。在这个城市里拥有一辆车是一件很没意义的事,如果她在这个城市里用自己的车来回穿梭,那么她面对的只能是没完没了堵车和总也找不到的停车位。所以她从来都乘坐地铁上下班。
    当她还在美国上大学时,她也乘坐过地铁,不过那是12年前的事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时她17岁,而12年后的她19岁。
    那时乘坐地铁,她的对面总是坐着一位穿着运动装的老先生,他年纪很大但看着十分健康,每天进车厢时腋下总会夹着一份早报,然后在那个固定的位置落座,展开报纸开始阅读,每当读到令他颇有感触的新闻时他便会大声地发表评论。开始时只有几位穿着西装的男士出于礼貌,微笑地回应了他几句,然而之后他的新闻评论竟成了四周的人每天早晨必听的节目。
    她那是总是在想,这样一位老人为什么每天早晨都要乘坐这辆几乎都是学生或是上班族的地铁。直到现在她现在还是没机会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她还记得,那时的地铁里会有带着眼镜的男生捧着一本很厚的书摇摇晃晃地看,有些女生看着窗外漆黑无一物的景色,一些女士们和四周的人谈论着诸如早晨起来发现什么电器开了一宿的琐事,几个嘻哈少年扭动着身体嘴中念念有词。而且总是有人会和她善意地搭讪。
    而现在,她每次走进地铁,车厢里总是非常的安静。几乎所有人都低着头,眼镜盯着这手中那只精密仪器的小小屏幕,手指飞快地在键盘或是触屏上翻飞。很少听到笑声或是其他什么声音,只是偶尔可以看见几个盯着屏幕的少女突然捂嘴偷笑,然后更加快了手指的动作。
    她承认自己有时觉得那时在美国乘坐的地铁有些噪杂,但在这里无声的噪音中她突然非常怀念那位老先生大声读报的声音。
    在这样的静默中她有一种想尖叫的冲动,她只是非常希望能打破这里的寂静。当然她不可能这样做,但她还是无法克制地去想象,在自己尖叫后,车里那一张张麻木的脸庞会抬起来,然后露出怎样生动的惊讶表情。
    而想象过后,她终究只是会带着不满足的感觉,面无表情地打开包,翻出手机,横拉解锁,看着熟悉的界面,然后让自己的脸变得和周围的人一样麻木。
    她早就看清了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就算自己再怎样以冷眼旁观的视角,清楚地剖析着她身边一件件愚蠢的行为,知道自己是那个清醒的人,她还是不会去试图改变现状。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类似冲动那种需要激情才会有的情感,就像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在车厢里尖叫一样。
    而她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一个到处都是被手机绑架的人们的时代。
    耳边令人烦闷的沉默是什么?她不断翻动着页面时无意地想着。
    ——过于喧嚣的孤独。
    许久,久到她几乎都忘了这个问题后,这句话突然浮现脑海中。她模模糊糊地记得这是一本捷克作家写的小说的名字。
    恩,就是这样,过于喧嚣的孤独,就是此刻车厢里那种难以忍受的无声最合适的名称。
    她如是想着,继续盯着手机上新打开的页面。
    三、
    当他走下飞机时,已经是深夜了。
    他拖着行李箱慢慢地进了大厅,走过那些在白天通常挤满了举着牌子接机的人的过道。这里只有寥寥无几的人,然后他开始寻找一些熟悉的身影。
    直到他走出机场,才终于在大门的左前方发现了那辆熟悉的黄色甲壳虫,他笑着加快了脚步,然而走到车前才发现那位老人已在驾驶座上睡熟了。
    果然下次还是应该订白天的机票啊。他这么想着,然后敲了敲驾驶座的玻璃。


    IP属地:湖北2楼2013-02-11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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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终于准备就绪时,门铃便响了。开门时她突然意识到,这也是这么久她第一次和江户川见面,没由来地有些紧张。
      其实还是想念他的。
      那么久的时间她也许早就知道了江户川对于她的意义,但她不觉得看清了就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她不会有任何变化,也不会企图去改变什么,事实上,她甚至懒于去多想。
      脑海里又浮现出她坐在地铁车厢里,希望大声喊叫使人们视线离开手机屏幕,却又清醒地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喊出来的情景。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还能怎样?
      整个聚会都很愉快,她注意到博士很快乐,快乐得脸上光彩熠熠,总是看着木之下开心地笑。她真心地为他感到高兴,这也是当初她决定搬离博士家的原因,她知道博士和自己在一起会很高兴,但亲情给予的快乐和爱情给予的快乐是不同的,她希望这位照顾了自己那么多年的老人能更快乐,更幸福一些。
      更何况,这是属于极少数的,她为自己清醒的想法作出改变的行为。
      有希子仍是那样年轻充满活力,不时揪着她问有没有喜欢的人之类八卦的问题,调节着聚会的气氛,打趣着自己的儿子,然后一转眼又拉着木之下和她讨论着最新的时装。
      看着有希子,她竟觉得自己苍老得不行。
      江户川也神色自如,和她打了几声招呼,然后无比认真地吃着面前茶几上摆着的葡萄,不时回应着来自老妈的打趣。
      总之,一切都很和谐,和谐到她都有些失望。
      但她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些什么,因为她找不出自己希望些什么。
      “那么,我们先走了?”有希子看了看挂着的钟,然后站起了身,目光试探地看向博士和木之下。
      他们也点点头:“是啊,有些晚了,我们还得去附近商场买些东西。”
      灰原有些僵硬地坐着,不知怎的,她非常不希望他们走掉。她始终困在那种没由来的失望感里,至少只有一直留住他们,她才会有机会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自己才能填补失望。好像自己一直坐着不动,就能停下他们的步伐。
      当有希子几乎走到了门口时,她终于还是站起了身。她不可能开口让他们留下,只为那种自己都说不清的失望感。
      “小哀啊,你什么时候也来看看我们,大家都很想你的。”木之下看着她,温和地说着。
      她笑了笑:“下次吧,下次一定来博士家。”
      “下次是什么时候?”很久没说话的江户川突然开口。
      她转过身去,发现他还坐在沙发上。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坐着不动的他,他的语气里似乎有对于自己敷衍的些许不满。
      就在那么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自己一直在期待的是什么,但几乎十分自然而又连贯地,她笑着回应道:“我也不知道。”
      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把目光转回了电视。
      “小新你怎么还坐着?”有希子已经换好了鞋子,回头看着他。
      “哦,走。”他答应着,然后飞快地站起身走向门边。
      她等他们都离开,然后关上门,坐回到沙发上,竟莫名其妙地很想大笑,而心中那股无名的失落感似乎也已经扫去。
      慢慢起身,走到窗边,她看着他们的车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
      七、
      车上时不时轻微的颠簸让她有些犯困,抬眼看了看右边手握方向盘神情认真的江户川,她轻轻叹了口气。
      多久他们五个人没有聚在一起了?
      最近她总是无比怀念过去的那些日子,怀念那些大家都热血沸腾的时光。通过后视镜她看见了后座已经入睡的三人,时光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很明显的印记。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一座摩天大楼里,他们曾照过十年后的相片,现在想想,倒是都一一实现了。
      这几天光彦、步美、元太他们也都陆陆续续地从大学放假回来了,于是大家便找了个灰原休息的日子提议一起出去旅游几天,她闲来无事也就欣然同意了。
      此刻已经在游乐园玩了一天,休息了一晚上的他们正驶向下一个目的地。
      “这段路有点长,累了就先睡会儿吧。”他突然对她轻声说,视线仍没离开前方。
      “专心开车。”她本想答应一声,冒出口却变成了这句话,然后用余光偷偷瞥着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心情有些舒畅。
        


      IP属地:湖北4楼2013-02-11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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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服输。那么有活力的词,好像和自己不太配。
        她想耸耸肩,却还是换上了很温柔的笑脸:“没关系的,我们自己也可以的。”
        然后看到步美脸上渐渐舒展的笑意,步美握住了她的手,朝气十足地回答:“恩,一定可以的。”
        她笑着转过了身,又听见步美在身后说:“我一直觉得小哀是很可靠的人,在你身边就像在柯南君身边一样,我也会很有安全感。”
        她微微偏了偏头,没再说什么。
        开始时她们的确是遇上了困难。在第一个滑道下,湍急的水流使她们的皮艇困在了一角,她们费力地划着浆,却很徒劳地发现船像是被吸住了一样。随后灰原借助抓着溪流靠山一侧的岩石,总算是将她们拖离了那片死角。
        当她们终于离那片水流湍急的区域很远,划到了平静的水域时,两人已经被完全淋湿了。她的短发不停地向下滴着水,身上的衣服湿嗒嗒地贴在皮肤上。
        低下头看了看,她发现这艘艇几乎快被水灌满了,回头看了看步美,她和自己一样浑身湿透,却红着脸笑得很开心。
        她不自觉跟着步美笑了笑,然后指了指皮艇中没过她们身体的水:“我们要把这些水清理掉。”
        步美看着水,然后点了点头:“用手么?”
        她摇了摇头:“太慢了。”然后环顾了一下皮艇前后,最后视线停在了眼前的女生身上。
        “用这个比较快。”
        步美看着她指向的方向费力地抬着眼睛,她知道灰原指的是她们头顶的安全帽。
        她们两人往外泼水的姿式颇像某些部落里神秘的仪式。
        之后她们的皮艇接着便一直向下,经过了一段段滑道,终于在一段平静的区域了看见了前方江户川和光彦的皮艇。
        她看着江户川拿浆娴熟的姿式,想着这难道也是他在夏威夷那个无所不能的暑假里学会的技能,然后加快了些速度,跟上了看见她们而停了下来的两人。
        “你们掌握的不错吗。”江户川笑着看着她们俩。
        她白了一眼,然后问道:“元太呢?”
        “哦,他说不定已经到下一个滑道了。”他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却发现眼镜已经被留在了车上,“一个人划更快些。”
        “哦。”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然后望着身旁那座山上翠绿的竹林。
        太阳依然挂在头顶,光线依然十分刺眼,但她的皮肤已经感受不到那种火辣辣的刺痛感,因为山泉水给她带来了足够的清凉。
        比空调舒服多了。
        她看着手臂上的水珠,想起了封闭着的空调间,那些不自然的冷气,空调工作时轻微却无法忽视的机器轰鸣声,然后想起了在那里麻木的待着的自己。
        夏天的记忆就变成了窝在那间让人窒息的空调间里,听着窗外烦人蝉叫然后盯着电脑屏幕的记忆。
        她发现了一点一点被摧毁的自己。
        然后微微向后靠了靠身子,对步美说:“我们在这里停一下吧,我累了。”
        这里似乎与世隔绝。八月的天空高远空阔,像是一块巨大的幕布遮住了视线,无边无际地展开来,播放着名为时光的旧影片,她甚至觉得身旁竹林的声响便是陈旧的胶片摩挲着发出的沙沙声,模糊不清却泛着令人安心的质感。
        她真的累了,闭上眼睛,听得见风吹过竹林然后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山泉水单调的潺潺声穿过她的身体,带走她的自我和自我的污秽,然后她感受到了自己立于浮夸的时代之外的,作为自我的存在。她具有这种基本的存在属性,这种存在弥漫在时间流逝的声音里,弥漫在蔚蓝的天空中。
        她知道,从此以后,没有更美的东西了。
        远处的江户川久久地看着她,然后回过头,划向下一个滑道。
        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听着身边的同样划着皮艇的人们说话声的远去,这里也渐渐静下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眼皮遮住的是山间美到无法形容的景色,这景色她闭着眼也不会看不见。她没有拿照相机的欲望,因为她不需要借助那样的手段证明她曾来过这里。
        对,如果说之前那种拿着相机患得患失的心情,有一部分是由于为证明自己的存在而导致的,那么她没有比此刻更深刻地感受到自己脱离了喧嚣,而像潺潺地流过的水那样真实地存在。
        她突然很清晰地想到,存在就是幸福,存在,变成泉水,在山间高耸的岩石中,如热雨
        一般倾泻而下。
          


        IP属地:湖北7楼2013-02-11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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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尽管她很慢很慢地划着皮艇,但最终还是看见了终点。元太披着一块很大的毛巾,脸上明显的埋怨表情,显然他很早就到了这里却迟迟等不到他们。
          她慢慢地划到了岸边,准备站起身子,然后看见了江户川向她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那只手,然后摇晃着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才觉得自己是如此沉重,身上的衣服吸满了水像是直直地往下拽着她,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那只手,好像一放开她便会被拽向别处。
          江户川感到了手上传来的力道,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向前走。
          前面是一块较为空旷的平地,大家结束了漂流的旅程后便在这里等巴士,会将他们送回最先的入口。这块空地上堆放着很多从游客身上脱下来的湿淋淋的救生衣,三三两两的人裹着毛巾擦拭着头发,不远处还搭着一个小棚子,一口大锅支在正燃着的火堆上。
          “那是什么?”步美和光彦追上了他们俩,指着小棚子问道。
          江户川看了看周围有些女生裹着毛巾捧着碗,然后回头对着步美说:“大概是姜汤吧,怕游客浑身湿透呆在这里会感冒。”
          “原来还有这么周到的设施。”步美笑笑说。
          他看了步美一眼,然后说:“我去帮你拿一碗好了,灰原你要么?”
          “随便。”
          他便转过身,边走边揉着头发,他那平时总是意气风发地翘着的一撮黑发,现在无力地搭在前额上。
          她接过光彦递来的毛巾,然后慢慢地搓着自己还在滴水的短发,茶色的发丝杂乱地混在白色毛巾里。她擦得越来越用力,似乎想挑战吹风机的权威,感到毛巾越来越湿,她才终于停下,然后迎着风甩了甩头。
          一抬头便看见了山那边已经西斜的太阳,来时白茫茫的阳光现在泛着金红色,柔和了许多。但已经上岸了的她觉得这阳光甚至比正午时还要灼热,已经风干了的皮肤变得燥热,她无力地想到她将再次被自己关进空调间里,尽管那里让她感到窒息。
          “诶,姜汤卖光了么,柯南君?”步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转过身,看见了空手归来的江户川。
          “不是,还有很多。”他笑得有些戏谑。
          “那么是那个老婆婆看你不顺眼,所以故意不卖给你的喽。”她挑了挑眉。
          “也不是。”他的笑意更浓了,“因为我们没有钱。”
          “钱?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人会带钱,如果带的话早就湿光了吧。”光彦不满地说。
          “可是确实有人买到了姜汤,”他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小女生,“或者说是间接地买到了。那位煮汤的老婆婆说,这里的汤是要用山下买的那些用于漂流途中娱乐的水枪或是水瓢来交换。”
          她随即想起了进到入口处时周围那些贵的离谱的水上用具,所以,换句话说,他们就是用了一个买水枪都过高了的价格买到了一碗姜汤。
          “考虑得真周到。”她轻蔑地笑了笑。
          “是啊,形成了如此紧密的购物链,应该说很有商业头脑。”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是在用这种揶揄的口吻说话。
          商业么?真是对不起这里的大好河山了。
          自从拿姜汤被拒后,他们的运气就开始变差了,因为那辆本应在半小时前就到达的巴士迟迟没有出现,而此时天也已经越来越暗了。
          她一个人抱着腿坐在草丛里,看着已经被山隐去了一半的太阳,眼神有点呆滞。
          突然有一块毛巾盖在了她的身上,她把头往后一仰,看见了天空和倒着的江户川的脸,然后说了声谢谢,便又收回了头继续盯着夕阳。
          他笑着摇了摇头,坐在了她身边。
          “你很沮丧?”他转过头看着她的侧脸,问得好像不是那么认真。
          “没有。”回答得很简单,她现在不是非常想说话。
          “那你为什么沮丧呢?”他作出了一副沉思的样子。
          “我记得我的回答是‘没有’。”她看了他一眼,语气很不耐烦。
          “难道是商业化的姜汤,还是没用相机?”他没有理会她的反应,“不对,好像不是从这里开始的……”
          她阴沉着脸准备起身离开。
          “哦,我知道了,应该是从渡边小泽开始的。”
          轻松的语气停下了她的动作。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的脸,“被我猜对了?”
            


          IP属地:湖北8楼2013-02-11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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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笑得很天真的脸,不对,是假装笑得很天真的脸,说不出一句话来。然后看着他突然换上了一幅很累的表情,幽幽地飘出一句话:
            “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是必须存在的。”
            ——所以说,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是必须存在的。
            她说过这句话,就在来时的车上,当她看见那篇渡边小泽的报道后。
            那时她想起了自己关于“独一无二的存在”偏激的见解,而当这个见解被Gin利用过后,她便无意再与任何人分享或是针对此进行争议,尽管她已在心底完全认同这一说法。
            在说这句话时,她没打算让他听见,即使听见,这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句没有由来而又语意不明的普通句子。却没想到他不但听见了,而且找到了由来。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笑着挪开了头,“我只不过是记住了你说这句话时翻到报纸的版面,进而推测了一下可能会对你产生影响的标题,没想到一下就猜中了。”
            “别忘了,就算出现了渡边小泽,我还是个侦探。”
            灰原没有说话,只是长久地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淡淡笑容和自己说话的男生,已经泛红的的阳光洒在他前额被风吹干黑发上,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
            他感受到她的目光直直地看进自己的眼眸,而由于背着光,他无法看清她的眼眸,只是从她的眸中看见了被阳光照亮的自己的脸。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但他可以确信,是他说的话,在她无波无澜的心里投下了一颗石子。
            十一、
            无波无澜,这不是形容她的心境的最好的词语。
            他曾在这个暑假的一个下雨天翻着手机里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有一张是他们五个人还在国中时为自己庆祝生日时拍的。那时步美强烈要求自己在手机里留下身为江户川柯南最好朋友的他们的身影,而庆祝生日更被认为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背景。
            照片里他们笑得都很开心,连灰原脸上都是笑意,但她的眼神仍很平静。他知道那不是因为她在假装,而是因为她的心里丝毫没有波澜;在生人眼中她的淡漠疏离也许是自命清高,而他知道原因,也是因为她的静如止水。
            在他上了大学和灰原分别的这一个学期,面对身边很多新的人新的事,他突然发现了很多以前从未注意过的事。
            在大学里时常有女生会和他搭讪,而他也总是礼貌地回应,却总会在对话时不自觉地比较着她们和她的区别。
            她的话以戏谑居多,他总要揣测半天才能得知那些别扭的真实意思,她们的话却从不需要揣测,尽管有直白的女生,委婉的女生,或是故意说话九转回肠而希望借此引起自己注意的女生,但他从来都懂,那不过是在不同包装下的对自己外貌和侦探光坏的感兴趣;她的眼神总是平静的,她和他聊天时永远从容不迫,而她们总是很容易就被他发现那些情感的波动,尽管有女生并不把这些表达在脸上,但他能轻而易举地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到她们真实的心情。
            这样的比较后果只有两个,他对那些无休无止的搭讪越来越感到无趣,和对那个茶发女子越来越深的思念。
            思念到他第一次觉得在自己的生活中,她是最不能消失的那一个。
            他渴望再次见到她,看到她无波无澜的眼眸、他突然意识到那种让他总是感到无奈的平静如此强烈地吸引着自己。
            这种只会在分别后才会产生的,可笑的巨变。
            一开始,当他再次见到她时,他觉得她的眼神一如他记忆中那样,让他感到心安。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同,那样的眼神与其说是无波无澜,不如说是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一潭死水,那种近乎麻木的神态,就像是一个人是被拉入了很深很深的水中,明明清醒地知道被拉入更深处的后果,但却不愿求救,不愿挣扎,不愿改变——于是,安然地任自己的身体不断下沉,下沉。
            从令人心安的宁静眼神到令人心慌的麻木眼神,转变的过程一定漫长而又不可察觉。他知道一定是在他上了大学之前就产生了这种转变,但朝夕相处使他即使拥有侦探的敏锐也无济于事,只有半年的分别才让他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但他不能让她继续下沉,即使不知道原因,他也要抓住她的手。
            就像很久以前,他将她带离即将爆炸的巴士时那样。
            十二、
            “你是对的,没有人是必须存在的,”他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然后看着山间的竹林,“即使诺贝尔从未出现,那些生活在一个从不存在硝齤化甘油和诺贝尔奖的世界的人们不会感到任何的不适,因为那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没有实现的可能性罢了。
            “没有实现的可能性太多了,在它们没有实现以前,没有一个是必须存在的,或是说,没有一个是必须实现的。
              


            IP属地:湖北9楼2013-02-11 13:19
            回复
              外面的世界都被像是倾倒下来的雨水变得模模糊糊的,各种颜色混合在一起,变得杂乱无章的。坐在窗边听得见风划过窗的缝隙时呼啸的声响,她裹着一条毯子,用脸对着那条缝隙,吹进来的雨水已经像是从喷雾器里喷出来的水雾,在她的头发和脸上蒙上了白白的一层。
              因为台风,她不用去上班,于是便在窗边一坐坐了大半天——她从心底里讨厌忙忙碌碌的生活,但也无从打发闲置的时间。
              手机清脆的三连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她挪了挪身子,然后拖着毯子走向了书桌拿起手机。
              【下楼。——江户川】
              现在?
              她皱着眉甩掉了搭在肩上的毯子,然后匆匆忙忙地从包里摸出钥匙便换鞋出了门。带着狐疑的心情顺着公寓楼梯一直向下,最后看见了倚着入口门边淋得浑身湿透还向着她笑的男生。
              “江户川?”她瞪着眼盯着他。
              “想不想出去走走?”他依然保持这样的笑容
              “然后和你一样淋成落汤鸡?”
              “为什么不呢?”
              ……
              于是她就答应他了。
              不知道除了他们,谁还会在这个刮着台风的下午,在四下无人的东京街头不撑伞狂奔。
              “你不怕被飞来的招牌砸死么?”她在风雨里问得很大声。
              “怕。”他看着她的脸然后大声回答,“但有什么办法呢?”
              他抓住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然后停下了奔跑,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
              “我喜欢你现在的眼神。”
              她眯着眼透过雨帘看着他:“我现在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呢?让我照一下。”然后恶作剧似的凑近他的眼睛,找着里面自己的影子。
              他看着突然凑近的灰原,然后好像很自然的,靠前了几毫米。
              之后他们谁也听不见风声和雨声了。
              十六、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她低头在屏幕上飞快地打下一句话,然后轻轻发送,将这句话送到了远在另一地方的大学的江户川那里。
              【什么。】回信很快。
              【在这里大声喊叫,让所有盯着手机屏幕的人都把视线挪开,然后我要看着先前一张张千篇一律的麻木的脸露出各种各样惊讶的生动表情。】她终于把这个每次坐在地铁里都会冒出来的想法分享给了另一个人。
              【那就喊吧。】回信依然很快。
              她久久地看着这几个字,直到屏幕暗淡下来,然后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深吸一口气,她看着周围一片死寂,每个人低着头,手指飞快翻动着。地铁里白色的灯光打在每一个人身上,窗外黑漆漆的,然后她数着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
              她知道自己即将用很大的音量说出那句在她心里翻滚过无数次的话,而不像以往每次那样深深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发出声音。
              她又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轻启双唇,她感到喉咙深处的那一股气流即将要振动她的声带,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另一扇窗外的黑暗——
              她有没有喊出来?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已经选择喊出来,那片过于喧嚣的孤独就已被打破。
              ——Yes,I will.
              ——END——
                


              IP属地:湖北11楼2013-02-11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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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的悲哀 (看,我连后记都粘贴了……)
                变身侦探 8
                后记:
                写完后来看这篇文最让我觉得满意的竟然是排版、、好吧主要是在文档和排版工具里看不出效果,结果一发上来的结果竟然如此让我惊艳
                这里写的东西大概就是我暑假的一些胡思乱想,在这个于我而言有些特殊的暑假里发生了不少事,有时忙碌得东奔西跑,有时无聊得快要腐烂,于是也就总是从思绪乱七八糟的毛线团里揪出几个线头,然后准备好好写些什么。说实话我写了好多个永远没了下文的第一章、、这篇文章顺利完结了连我自己都很吃惊。
                浮夸时代是在牙医的候诊室里等待时冒出来的想法。当我放下手中的手机抬一抬头,然后就注意到了前前后后的人几乎无一例外地低头看手机,几乎人手一部iphone(这个果然变成了街机、)最后座还有一位大叔若无其事地掏出平板然后斗地主,然后我就面部抽搐打开手上突然觉得俗气无比的iphone打出了关于浮夸时代的一句评论——也就是这句话牵出了这整一个故事的思路。
                加上最近和一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共同得出一结论,就是记记忆里觉得特别快乐难忘的总是很小时那些傻得冒气又原生态的游戏,而自从有了高科技物品的加入后总觉得那些记忆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值得留念的。然后这样的感觉就越来越深。
                好吧关于这篇文章我就想说的就是这些,马上就要开学了我表示小小地哀悼一下、、我有种要入关的感觉


                IP属地:湖北12楼2013-02-11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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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贴顶起来!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3-02-13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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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贴顶起……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3-07-09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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