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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爱无岸 文/那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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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3-03-11 17:23回复
    【1】
    程少颐回来的时候,童岸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大厅灯火通明,却静得可怕,程少颐顺手关掉两盏灯,却不想童岸忽然睁开眼:“唔,你回来了?”
    程少颐不禁抬眼打量她,童岸今天穿的是上次他去米兰出差时买的新款吊带裙,她皮肤白,被盈盈的湖水绿衬的格外动人。程少颐微微挑起眉,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下一秒,已俯身吻住她的唇。
    童岸刚刚醒来,迷迷糊糊间被吻住,不由瞪大了眼,下意识想将他推开,但程少颐今晚却是少见的执着,一手扶住她的肩,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固执地在她唇间辗转。
    童岸又挣扎了几下,意识到反抗没戏,索性顺从地攀住了程少颐的脖子,热烈地迎合起来。
    程少颐嗅到童岸身上淡淡的葡萄酒香,而后脑中却忽然闪现出酒酒的脸,一双杏眸顾盼生辉,撒娇般地挽住他的手臂,脆生生地叫他“大哥”。
    程少颐不由一颤,蓦地松开抱着童岸的一双手。
    其实程少颐如今已经很少想起酒酒了,他工作太忙,她又满世界乱跑,只有每年春节,两人才能在家中相见。而今天突然想起,大概是因为酒酒的一通电话,她人在巴西,却隔着他都算不清楚的时差,向他兴奋地宣布,她要结婚了。
    程少颐当时正在签秘书送来的文件,手一用力,笔尖便狠狠地将纸页划破。秘书见他脸色奇差,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将文件收走,说马上再准备一份。
    程少颐觉得累,仰靠在转椅上望向落地窗外,才发现天空是暗蓝色。程少颐便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出国的前夜,他站在庭院中,望着酒酒最喜欢的桑椹树,回头叫她的名字:“酒酒。”
    那时酒酒一脸天真懵懂,他对她的情愫,他不希望也绝不会让她晓得,而如今,那个记忆中的小姑娘,竟然要嫁人了。程少颐不由想起酒酒刚到程家的时候,明明只有三岁,却仿佛会施法术般,轻易讨得一家上下的喜欢。气得当时刚满十岁的程少颐又妒又狠,趁着保姆不在,用手指狠狠戳她脸上的酒窝。可没想到酒酒只笑不哭,程少颐立时傻眼,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酒酒把心收了去。
    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程少颐缓缓直起身,为仍躺在沙发上的童岸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这么晚了,去洗澡睡觉吧。”
    童岸觉得程少颐今夜很奇怪,她洗澡出来,发现程少颐居然已上床睡下了,这对工作狂的他来说,简直百年难得一见。
    童岸好奇心大发,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在一旁,猛地跳上床,程少颐果然被惊动,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童岸对他此刻的反应十分满意,头一低,用力抬起他的下巴,恶狠狠地将他吻住:“嘿嘿,以牙还牙,以眼……”
    她话未说完,程少颐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童岸被吻得三魂丢了五魄,不由万分后悔,看来明早又要迟到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3-03-11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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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童岸昨夜的预感极准,果然等她一觉醒来,便已是日上三竿。
      身旁空荡荡的,童岸一翻身,便看见程少颐放在床头柜上的便条:“今天已经帮你请过假,早餐在餐桌上,记得起来吃。”
      程少颐虽写得一手好字,却鲜少用在签合同以外的地方,今天忽然心血来潮留便条给自己,童岸觉得无比新鲜,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将便条小心翼翼地塞进抽屉里,起身去洗漱。
      换好衣服来到餐厅,童岸才发现今天竟然是程少颐亲自下厨,皮蛋瘦肉粥配太阳蛋,附近大概只有华人社区才有得卖。
      吃过早饭也不过上午九点半,童岸打扫完卫生,觉得百无聊赖,顺手从书架上抽了本小说来看,刚躺在沙发上,门铃响起来。
      童岸一怔,以为是前几天干洗的衣服送过来了,赶紧起身去开门,没想到推开门后,看到的却是一张俏丽却陌生的脸孔。
      那是童岸第一次见到程酒酒,在此之前,程少颐甚至没有跟她提过,他还有这么一个妹妹。也是,对于程少颐的家庭,童岸是从不问及的,就算童岸打小没有为吃穿发愁过,却也清楚明白,她的家庭和程少颐的家庭,有着天壤之别。
      这本是童岸和程少颐的默契,但今天,却因为酒酒的突然来临,不得不打破。
      客厅里,童岸一边着急地拨程少颐的私人电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酒酒,最后不得不有些不甘地承认,酒酒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和当年天真活泼的酒酒相比,如今的酒酒已多处了几分成熟的意味,尤其是一双杏目,忽闪忽闪,颇具神韵。童岸正看得出神,程少颐已接起电话,她话刚出口,一句“你妹妹来……”还没说完,程少颐便哐当一声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是无人接听了。
      程少颐回来得真快,童岸想,她只不过是去厨房沏了一壶锡兰红茶,玄关处就响起了开门声。她端着茶具迎出去,便看见酒酒笑吟吟地扑进程少颐的怀中,亲昵地叫:“大哥。”
      程少颐将头深深埋在酒酒的肩膀上,童岸因此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即便如此,童岸仍觉得,此刻的程少颐,和她认识的那个,不大一样。
      如果说平日属于自己的程少颐温文尔雅又体贴周到的话,那么此刻的程少颐则是狂喜又慌乱的。而这两个词,怎么看都跟程少颐沾不上边。
      童岸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下沉,端着茶具的手微颤,酝酿了好久,才柔声开口:“红茶泡好了。”
      好在酒酒回应得快,下一秒,已欢喜地推开程少颐走过来:“大嫂人真好,我都要渴死了!”
      童岸被她夸得一愣,下意识抬头,便看见程少颐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酒酒囫囵吞下一大杯热茶,而后吐着舌头,直呼好烫。
      程少颐的嘴角似乎扬起了宠溺的微笑,童岸怔了怔,最后是清了清喉咙开口,语气听上去中气十足:“程少颐,赶快给我换鞋!你不知道我上午打扫卫生打扫得很辛苦吗?”
      程少颐这才回神,望向童岸,是一副好笑又无奈的样子:“好。”
      在一旁的酒酒捂嘴偷笑起来,童岸被她笑得一晃神,蓦地发现自己竟出了一掌冷汗。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3-03-12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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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程酒酒这次来看程少颐,确实是临时起意,她的未婚夫James临时接了杂志的邀约去东非拍动物大迁徙,不放心酒酒跟去,便为她订了机票,非要她来巴黎找哥哥。
        “都跟他说了多少遍我不是小孩子了……”程酒酒努努嘴,语气虽不满,脸上却有满满的幸福,令坐在一旁的童岸忍不住望向程少颐,这才发现他竟然盯着桌上的宣传画册出神了,似乎压根没听进去。
        童岸这才注意到自己随意丢在茶几上的宣传画册,大都是各大商场和旗舰店寄来的新品目录,她最近工作很忙,甚至来不及看,只好先丢在桌上。
        而此刻,程少颐正盯着蒂凡尼目录上的一枚新款钻戒发呆,童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想到一眼便被那枚粉钻吸引住了,只是程少颐虽愿意买任何东西给她,却从未送过她戒指。而童岸亦觉得戒指代表着承诺,他不提,她便从不问,这大概是童岸从未出口的坚持。
        当晚程酒酒睡在客房,因为家中几乎不会来人,家具难免浮尘,临睡前,童岸特地过去帮忙打扫。
        酒酒乖巧,不顾童岸的阻拦非要帮忙,童岸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让她帮忙擦桌子,没想到酒酒冷不丁地转过身来问自己:“嫂子,你跟哥哥在一起多久啦?”
        童岸原本正在铺床,被她的问话一吓,险些被床脚磕到,半晌才抬起头,语气略有迟疑:“我不知道。”
        不是敷衍,是真的不知道,她与程少颐相识八年,他们吃过成千上万顿饭,他却从未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而她毕业后之所以搬进他的公寓,也不过是他在某次晚餐后稀松平常地递给她一把钥匙,告诉她这可以打开他公寓的大门。
        程少颐当时明明是微微笑着的,童岸却总觉得他的笑容与她隔着千万重山,不过她并不介意,因为他亲手为她辟了一条路,让她能够走去他身边。
        程少颐究竟爱不爱自己呢?童岸其实思索过无数次,直到后来有一天,她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身旁的程少颐正紧紧地搂着自己,她心头一热,忽然落下泪来。
        那之后,她便再不思考这样无聊的问题了。爱或不爱,终究有时间来告诉她答案,她只要坚定地与他一起走下去便可以了。
        见童岸迟迟没有回答,酒酒解语花般地眨眨眼,主动换了话题:“嫂子,晚上你做的那道四喜丸子真好吃,下次教我做好不好?”
        童岸倏地抬起头,看着酒酒正仰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不由勾起嘴角,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好了。”
        像酒酒这样的女孩子,大概没有人会不喜欢吧,临带上房门的那刻,童岸幽幽地想,然后她一转头,便看见了只亮着一盏台灯的卧室。
        程少颐今天果然又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3-03-13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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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其实童岸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与程少颐冷战起来,或许是因为他拒绝她的态度太绝情了吧。
          还记得童岸当晚洗好澡爬上床准备像昨夜一样故技重施,可程少颐却始终岿然不动,一副睡死了的样子。
          他越是这样,童岸便越是觉得心头憋着股莫名的怒气,非要用尽全力,将程少颐的脸掰过来。
          几番折腾下来,程少颐似乎是不耐烦了,一挥手,想将她赶开,却没想到童岸闪避得快,他的手没赶走童岸,却将床头的台灯给掀到了地上。
          那盏台灯本是一对,是童岸回国探亲的时候在绍兴买的,虽不是出自名家手笔,却充满了家乡风情。童岸常年在国外,难免想念故乡,所以临走时就算爸爸再三劝说,也仍是费劲地将两盏台灯给托运过来了。
          而如今,这两盏灯一盏仍好好地端坐床头,另一盏却被程少颐打翻在地,碎得稀里糊涂。
          大概是听到了隔壁卧室传来的巨大声响,酒酒吓得惊醒过来,跑到程少颐和童岸地卧室门口,呼啦一下推开门,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出什么事了,大哥?”
          因为家中平时没有别人,童岸睡觉便没有锁门的习惯,于是一时之间,三个人面面相觑,童岸的吊带刚好滑到手臂,瞬间觉得尴尬难当,还好程少颐反应快,指着大门交代酒酒:“没事,你先关好门,在客厅等我。”
          酒酒已迅速地把门阖上,而原本无动于衷的程少颐则从床上翻身站起来,望着仍呆呆发愣的童岸:“你先睡吧,我出去和酒酒解释一下,今晚我睡书房。”
          童岸没有说话。她原本准备了无数撒泼耍赖的话,事到临头,才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直到程少颐穿戴整齐走出门,童岸才扭过头,关上了仅剩的那盏台灯。
          ”晚安。”黑暗中,她听见程少颐对自己说,可那声音却隐隐约约,如隔云端。
          当晚童岸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又如此不安,可又不知为何,没过多久,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她仿佛见到了好几年前刚搬进这栋公寓的自己。
          夜凉如水,她惴惴不安地睡在程少颐的床上,直到程少颐温柔地吻住她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更加不安了。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呢,如同在刀尖上起舞,又幸福得酣畅淋漓,又痛得心中倒抽凉气。幸福的是,她终于完完整整拥有眼前这个人,心痛的是,半夜梦醒时,他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
          “酒酒。”
          童岸记得程少颐是这样叫的,他眉心紧蹙,额上有薄薄的一层冷汗,月光照进来,原来就算盖着被子,她亦觉得好冷。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3-03-13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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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8楼2013-03-16 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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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我的一千贴努力吧。


              IP属地:四川9楼2013-03-16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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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3-03-28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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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岸。


                  IP属地:四川12楼2013-04-03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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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前不久我写了一篇作文 名字就是此爱无岸 然后老师就判我我跑题了


                    IP属地:四川13楼2013-04-03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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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他的理由是:文章写的可以 可是文章和要求不一致 气死我了


                      IP属地:四川14楼2013-04-03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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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发了!


                        15楼2013-04-13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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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童岸回家的时候,程少颐居然少见的在家,并且以一副悠闲的姿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似乎是在等着自己。
                          童岸刚下飞机,整个人累得半死,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交流,换了鞋就径自往卧室走。没想到走了一半,程少颐却主动叫住了她:“童岸。”
                          相识八年,程少颐仍喜欢连名带姓叫她,童岸一瞬间愣在原地,身体想灌进了无数沉重的海水,动弹不得。
                          依稀是过了很久,童岸听见程少颐继续说:“酒酒说不想打扰我们,已经搬去酒店住了。”
                          程少颐的语调毫无起伏,看自己的眼神亦冷静,而就是这样的平静,却如同一把邪火,将童岸彻底点燃。
                          演了这么多年戏,终于到了演不下去的一天,童岸不觉有些哽咽,却仍然固执地抬头,望着程少颐,一字一顿地说:“那么,需要我去帮你把她找回来吗?”
                          童岸忽然想笑,拉着行李箱的手也倏地松开,扭头便往门口走。眼看就要把门打开,程少颐却突然跻身过来,用整个身体将门挡住。
                          童岸这下便真的笑了出来:“怎么,你这是在害怕什么?”
                          程少颐微皱起眉,厉色瞪着她。过去的童岸若惹他生气,看他这个表情,便立刻乖乖噤声了,然而今日哪同往日,见到程少颐露出这样的神色,童岸反倒是向前一步,抬起下巴与他对视,冷笑着挑衅到:“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我告诉酒酒,其实她的哥哥一直爱着……”
                          童岸话没说完,程少颐的手便已紧紧捂住了她的嘴,他太用力,童岸几乎要窒息,慌乱间,童岸狠狠地咬住他的手,程少颐吃痛的缩回手去。下一秒,他的嘴唇狠狠堵上来,将她未出口的话完全挡住。
                          童岸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吻,仿佛真的要将自己生吞活剥,她越抵抗,他便越用力,最后只余下满嘴的血腥气。
                          终于,童岸累了,一动不动地靠在程少颐胸前,程少颐这才缓缓挪开嘴唇,凑向她的耳畔,低声道:“你敢!”
                          童岸的眼泪刷地涌出来:“程少颐,你这个骗子,你怎么不继续骗下去了啊……”
                          那天下午,程少颐便搬出了公寓,他走的时候,童岸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忽听一声关门声,整个房间便恢复到死一般的沉寂。童岸这才缓缓站起来,走向卧室。
                          一推开门,童岸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便再度倾泄而出——
                          那盏被摔坏的台灯如同被施了魔法般还原,此刻正安然无恙的摆放在床头柜上。
                          童岸慢慢捂着脸蹲在地上,他们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3-05-15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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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自从程少颐搬走,他便再没有联系过童岸,倒是酒酒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兴致勃勃地问起四喜丸子的做法,听上去对她与程少颐最近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童岸也就安下心来,用电邮将做法发给酒酒,总算了却了这桩事。
                            就这样,一转眼月余。由于两间公司合并,陆子昂摇身一变成为了童岸的顶头上司,并且调来了巴黎。这天童岸刚下班,便接到了陆子昂的电话:“还记得上次你答应的事吗?”
                            童岸当然记得,只是,那明明是拒绝吧,真不知陆子昂是怎么将她的话听成答应的。童岸不禁皱皱眉,想再次拒绝他,却听见陆子昂在那头小声说,其实今天我生日。
                            心软大概只是一瞬间的事,比如此刻,面对陆子昂小声到卑微的独白,童岸实在无法铁下心肠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我没空”。
                            童岸觉得,看着陆子昂,就像看着自己,执著又无望地奔跑在单恋的轨道上,永远也没有尽头,亦根本没有出口。
                            和陆子昂约了七点半的晚餐,童岸准备先回去洗个澡再出门。
                            推开门,望着一室黑暗,童岸这才真的意识到,程少颐确实是不会回来了。
                            在门口呆站了很久,童岸才将高跟鞋踢掉,摸黑走进浴室。
                            陆子昂送童岸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半,童岸本不愿他跟着上楼,却敌不过陆子昂犀利的眼光:“你的脚受伤了是吧?”
                            想起傍晚摸黑去浴室时脚踝狠狠撞到了柜角,她强撑了几个小时,如今脚踝已肿成小山包,童岸不禁咬唇。
                            在陆子昂的搀扶下,童岸按下了电梯按钮。
                            打开门,房间里仍是漆黑一片,童岸抬手去开灯,里面忽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看来你很忙嘛。”
                            童岸一时怔住,半晌,才能稳住情绪开口:“你来干什么?”
                            “拿漏掉的文件,”程少颐自黑暗中走出来,“不过现在要走了,以及,祝你们愉快。当然,前提是你身后的这位不嫌弃那张床是我们睡过的。”
                            程少颐自童岸身边一擦而过,童岸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停地抖,最后,竟连声音都不稳了:“对不起,陆总,让你见笑了,不过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单独联系了吧……我想,这一生,你都只是我的老同学,和新上司。”
                            童岸轻轻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斑驳的泪意。
                            那夜之后,童岸便请了年假。她病了,除了始终不消肿的脚踝外,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如同被掏空般的痛。她拔了电话线,也不愿上医院,就这样一睡三天,等再醒过来,才发现门口的报纸堆了厚厚的一摞了。
                            从前只有程少颐喜欢看报,如今程少颐不在了,她居然忘了将报纸停掉。童岸冷笑着顺手将一摞报纸丢在茶几上,却不想只那么一瞥,整个人顷刻间呆掉。
                            从前她最爱听八卦,却不知道八卦一旦跟自己相关,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和程少颐一起出现在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挺漂亮的,但可惜不是她。
                            八年了,她从没有被人拍到过,如今程少颐竟和别的女人被拍到,童岸想,她是不是应该觉得庆幸,毕竟那个人不是酒酒。
                            门外似乎想起了急切的敲门声,童岸听着听着,忽然觉得不真切了,她弯了弯唇角,下一秒,整个人竟笔直地栽倒在地板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3-05-15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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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程少颐来的时候,酒酒刚走到门口,见到他,脸上似有埋怨:“大哥,要不是我看到报纸去找嫂子……”
                              程少颐却不耐地挥挥手,酒酒虽吃惊,却还是乖巧地让出一条路,低声道:“你先去看嫂子吧。”
                              童岸早醒过来了,她从不是娇弱的人,只是一时间身体里忽然多出一个人,难以适应罢了。此刻童岸受伤的脚踝已经处理过,见程少颐进来,童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悲喜。
                              程少颐拉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定,冷静地与她对视:“我不会娶你。”
                              可童岸却无动于衷,程少颐似乎是料到了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是孩子你必须生下来,等孩子出生以后,你想要回国,或是换个国家生活都可以,我愿意满足你任何条件。”
                              童岸依旧一动不动,程少颐也就耐着性子与她对峙,依稀是过了很久,太阳都慢慢下山了,童岸才懒洋洋地抬起头:“程先生,你凭什么?”
                              “凭程家的本事和我愿意。”程少颐对答如流。
                              童岸便笑了:“可我不愿意。”
                              那日的谈判以失败告终,程少颐吩咐护士将童岸看好,扭头便走出了病房。童岸端坐在病床上数着他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直到那些声音终于和别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她在分辨不出来,她才捂着脸,任眼泪缓缓淌下来。
                              其实酒酒已经向她解释过了,关于报纸上写的内容,都是真的。程董事病危,程少颐过去死都不愿意结婚,如今作为最后的愿望,程董事如愿将他跟早就看中的儿媳妇栓在一起。
                              “我们这样的家庭什么都好,只可惜,在结婚这件事上,是没有自由的……”酒酒托腮,冲着童岸微笑,“这一点,嫂子你一定一早就知道了吧。”
                              童岸不语,是啊,她一早就知道。
                              所以她才从不渴望承诺,亦从不向往戒指。只因她知道,她和程少颐,是没有未来的。
                              只是明知一件事和那件事真正发生却是截然不同的概念,童岸虽假想过无数次,却仍难免在这刻到来时,由衷地难过。
                              在她过去无数的梦里,是有过和程少颐步入礼堂的画面的。只可惜,那样的画面一生都只能是梦而已,程少颐是不会娶她的。
                              甚至,他根本没有爱过她,他爱的,只是酒酒的影子罢了。
                              如今能勇敢的承认这一点,童岸想,她大概是可以放下了。她从未后悔爱上程少颐,却不说服自己为他生下一个不被爱与祝福的孩子。
                              因为那样,这个孩子就实在太可怜了。
                              童岸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捂着肚子在病床上拼命打起滚来:“好痛,护士,我好痛,医生……医生在哪里……”
                              童岸跑了,当程少颐接到医院的电话时,他气得摔了手机,程酒酒抬眼看他,严重有薄薄的雾气:“大哥,你不是已经猜到会这样了吗?”
                              程少颐没有做声,只是低下头去拾散了架的手机,依稀是过了很久,程少颐才站起来说:“帮我去定张回国的机票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3-05-16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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