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入夜的风已有些彻骨,打在脸上,给灵雎带来一丝清明。
明天,便要回江东了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对这儿也产生了感情,将要离开,也会有不舍和留恋,会怀念这里的树、这里的湖、这里的风,还有,这里的人,那个人。
“原来你在这里啊?”
灵雎循声望去,是翎儿。她走到自己身边:“你的事会长都跟我们说了。”
“是吗。”灵雎望着粼粼的湖面,寥寥两字算是给翎儿的反应。
“为了会长而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灵雎,你爱上他了对不对?”翎儿笑嘻嘻地问道,眼中充满着期待。
灵雎平静的眼神中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了解好友的翎儿立即抱住了她大叫:“你爱上会长了!我就知道,太好了,灵雎,我太高兴了!”
灵雎暗自苦笑:“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把自己的感情告知对方,那就一定不可能。”翎儿抓起她的手,“跟我来。”
“去哪儿啊?” “一个不留遗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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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陪你到这儿了。剩下的路,需要你独自走完才行。”翎儿松开手,停在了原地。
灵雎疑惑地看了看满眼笑意的翎儿,又环顾了四周,这条荒芜的小路,通向的似乎正是她常去的小园,远远望去,似乎隐隐看到了灯火,有人在那儿吗?灵雎迈开了脚步,缓缓地靠近那微亮的地方。
灵雎走到一半时,耳边渐渐传来悠扬的琴声,弦音轻快婉转,曲韵绵长,竟是《致爱丽丝》!这首自己最爱的曲子,回荡在这漆黑的夜空,似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不断牵引着灵雎一步步地走向那光影摇曳的地方。
眼前的景物愈渐清晰,她终于望见经常倚着的那棵枯木,然而现在,它被缀满了各式各样的香烛,星星点点的烛火在风中摇曳,轻舞,远远望去,好似闪闪的星光,缀在小小的幕布上,化作一幅美丽的星河图。
枯木之下,摆着一架古朴的钢琴,便是那优美旋律的源头,目光渐移,灵雎望见了那个徘徊在自己脑海中的身影,此时的他,也正望着自己,眼中的柔情似要将自己融化。他见她走近,便停止了弹奏,缓缓起身,走到她的身前。单是这样看着他的眼睛,灵雎便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胸口跳出,她有些别扭地偏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神。
“当你翻开手中的签的那一刻,我似乎感觉我的生命也跟着一起走到了尽头。我甚至想过,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冲上台去,后来你平安无事,我的心才终于稍稍平静,但是从那时起,我的脑海、心里满满占据的全是你,你消失在我的视线,我便会开始担心,担心你会一去不返,让我再一次失去你。所以,可不可以,让我来守护你,让我,爱你……”曹操在说出这一长串话的过程中,底气越来越不足,在勉强从口中挤出最后两个字后,他的心忐忑不安起来,他害怕灵雎会拒绝,会转身离去。
灵雎不敢相信曹操会对她说这些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回换曹操眼神闪躲,避开她的目光。灵雎发现,不知是烛光的映衬还是她的错觉,曹操的脸似乎些微泛红。
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但曹操只觉得仿佛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而眼前的人仍未给出她的回答。终于,灵雎扑哧一笑,侧身从曹操身边走过,来到钢琴前坐下。紧接着琴声响起,正是曹操之前停止的部分。曹操有些诧异,却见灵雎邀请的眼神,顿时明了了灵雎的心意,笑着坐在灵雎的身边,和他们曾经在音乐教室时一样,一起弹奏起这首属于他们的曲子。
琴声飞扬,情潮涌动。两人间未有过只言片语,却又胜过千言万语,他们的心借着这悠扬的旋律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他们因这琴声走进了彼此的生命,他们今后的人生也会因这琴声,紧密缠绕在一起。
琴声渐停,浓情蜜意全部化作一个轻柔的吻。摇曳的烛火照在两人的脸上,照亮彼此眼中的深情。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礼花开始在漆黑的帷幕上竞相绽放,灵雎惊讶地看着曹操,而曹操疑惑地自语道:“我好像没有准备这个啊。”
寂静的荒园里响起几道熟悉的声音。
“哎呀,马超,烟花放错时间了啦。”(阿香)
“那要什么时候放啊?”(马超)
“不是说会长表白成功就放么?”(张飞)
“你们放太早了,应该让会长他们多亲一会儿。”(翎儿)
“你们小声一点,别让会长他们听见了。”(修)
“好像……他们已经听见了。”(赵云)
“那我们快跑吧”(小乔)
“那个……会长,你们继续,我们就不打扰了。”(张飞)
“笨啦,你。走啦!”(黄忠)
两人望着远处几个匆匆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大笑起来,索性不管那几道互相追逐嬉戏的影子,欣赏起夜空里灿烂的礼花来。
曹操望着灵雎被烟花照亮的眸子,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你悄然闯进我的世界,那便别在离开罢。我会用一生的深情,换你一世的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