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一只脚已迈进了老年门槛。在我60年的人生经历中,位于山西中西部的中阳县与我有不解之缘。1963年夏,当时我还在榆次市寿安里学校读小学三年级,这年放暑假我随母亲到中阳县城看望在这里工作的父亲。第一次由晋中平川来到山区,见到了高高的群山,很是好奇,也给我带来了无穷的遐想。1965年底,母亲调到中阳县委组织部工作,我们举家搬迁至中阳县城,后来虽因工作调动辗转于柳林、离石,而这一来至今就有近50年生活在这个与大山相伴的区域。仅仅过了一年,全国性的“文化大革命”熊熊烈火烧到了中阳县城,我们家经历了父亲被残酷批斗入狱,全家人伴随着激烈武斗事件战战兢兢生活,熬过了那命运悲惨和难忘的四五年时光。1980年,经人介绍,我与在河北鸡泽县医院工作的中阳暖泉籍妻子结了婚,从此我也成了半个中阳人。因而,多少年来,我对中阳县的历史、中阳县建设和发展给予了较多的关注,也多次因工作任务和探亲访友曾到这个不太陌生的县城,间或走走看看偶有留存的旧址,同时搜肠刮肚地回忆那些消失在记忆中的文物,不想这些看和忆却生出许多感慨来。
中阳县具有悠久的历史,古时曾称平夷县,后改称宁乡县,民国3年(1914年)改为中阳县,至今已历2200余年的历史。中阳县城地处晋西北与晋西南的交通要道,四面环山,地势险要,是历史上的战略要地;这里明清时期不乏饱学及弟之士,文化厚重,市井繁荣;解放战争时期,人民解放军曾三打中阳县城方歼灭守城阎军,留下了解放战争史上源远流传的佳话。正是这些辉煌的历史,在中阳县城留下了诸如明代城墙、明清牌坊和安葬解放中阳城烈士的陵园等众多令人骄傲的历史遗迹,但这些遗迹后来的命运变化不能不使人遗憾和感叹,也成为中阳县城历史之殇。
先说中阳县城城墙。据康熙年间纂修的《宁乡县志》记载,中阳城城墙建于明代景泰元年(1450年),明清两代因战事变化曾多次加修和补修,到康熙年间,城墙初具规模。城墙西南接凤凰山,沿南、东、北绕城一周,西北再接凤凰山麓;城墙高约11米,厚约8米,外砌掺胶烧制大砖,层层叠叠,甚是壮观;城墙土质瓷实纯正,据说是当时筑城者采土后一锅锅煮制后堆砌而成,既可防生虫又可避免塌陷;同时城墙设置有东、南、北和东北四个城门,整个城垣坚固,易守难攻。这从中阳县解放时解放军在城外行军时拍摄历史照片可见一斑。可见,其时的中阳县城墙与现今被命名“世界物质文化遗产”的平遥县城相比,一是起伏绵延,二是材料考究,三是规模宏大,一点儿也不比平遥古城逊色。可惜的是,1946年12月13日中阳县城解放第二日,当地政府便组织群众开始拆毁城墙,使这座500年的古城墙开始出现损毁,这还倒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当时敌我形势依然不明,敌人随时有反扑的可能,拆城墙可能是当时的应急之举。但是在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到上世纪70年代初,由于历届当政的党政领导人缺乏远见和数典忘祖,这一历史遗迹渐渐从人们视野中消失,先是上世纪50年代村民大肆拆除城墙墙砖用作私人搭建无人过问;接着是上世纪60年代为了出城的方便拆除了南门、北门及城墙,留下了大大的豁口,虽然这时东门尚留,但也是破烂不堪;上世纪70年代初经过了“文化大革命”,城墙在人们眼里更成为阻碍城市发展的建筑,于是从1970年开始,中阳县城同时开展了“城外拆城墙、城内拆牌楼”的文物大破坏,历经四五年,这一历史遗迹从此逐渐消失,破坏殆尽,从此这就成了中阳人文历史上的一大遗憾。
再说中阳城内的石牌坊。中阳城内最著名的古建筑当属流传数百年的明清石木牌坊,为山西省所有县城中留存数量最多、历史最悠久的建筑群。牌坊最完整时,城内有明、清两代旌表县人职位、德行的石、木牌坊22座,分布于城内南、北、东街和城郊。此牌坊亦称举人牌坊,明清两代凡宁乡县人获得功名的举人、进士和有一定职位的官员都在城内建牌坊一座,以示功成名就。这22 座牌坊计有双桂坊(举人史弘远、张性)、登科坊(举人杨昇)、掇科坊(举人庞輔)、刺曾坊(兵马指挥贺廷秀)、经元坊(举人杨江)、光裕坊(举人史勉)、诰赠坊(兵备道曹科父曹希周)、登科坊(举人庞贤)、诰赠坊(郎中陈谟父陈继道)、文宗坊(提学道刘有诚)、御史坊(湖广道王友贤)、刺封坊(郎中刘有诚父刘希周)、尚书坊(王友贤)、三世尚书坊(王友贤父王用、祖王英)、南宫高捷坊(进士高严)、刺诰重褒坊(加赠大理寺右寺丞王用)、龙章申锡坊(加赠主事张文)、连步天梯肇登甲第坊(顺天府尹曹科),龙登春榜虎占秋闱坊(进士张藩)、父子承恩坊(累赠奉直大夫礼部制司郎中王弘化,兵备道曹科父曹希周)、登科坊(举人庞贤)、诰赠坊(郎中陈谟父陈继道)、文宗坊(提学道刘有诚)、御史坊(湖广道王友贤)、刺封坊(郎中刘有诚父刘希周)、尚书坊(王友贤)、三世尚书坊(王友贤父王用、祖王英)、南宫高捷坊(进士高严)、刺诰重褒坊(加赠大理寺右寺丞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