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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义丛林旅行的向导（节选）
文/（叙利亚）阿多尼斯
什么是玫瑰？为了被斩首而生长的头颅。
什么是尘土？从大地之肺发出的一声叹息。
什么是雨？从乌云的列车上，下来的最后一位旅客。
什么是焦虑？褶子和皱纹，在神经的丝绸上。
什么是时光？我们穿上的衣服，却再也脱不下来。

什么是路？
风雨泥泞，
不过是丢弃的行李。
什么是树？
身躯挺拔，
装饰着大山的脊梁。
什么是空气？
游走在所有的灯光琉璃。
什么是镜子？
我和我所期许的自己。
什么是神圣？
一纸传说，
字里行间鼓吹着信仰。
什么是死亡？
一幕序曲，
引来生的赞许。
什么是彩虹？
稚嫩的画笔，
缺残的桥梁。
什么是波浪？
大海的脉搏，
律动写在海天的唇齿间。
什么是岸？
大海的枕头。
什么是星星？
走失在天空的孩子，
追逐各自的萤火虫。
什么是老年？
未褪色的记忆重演，
从蹒跚 呓语开始。

什么是夜色？
破了洞的黑布，
透露出自由的光。
什么是流星？
希望的利箭，
在自我的死亡里重生。
什么是日落？
沉重的眼皮，
耷拉在西山的额头上。
什么是诗篇？
挤在一起取暖的孩子，
唱着温暖的歌曲。
什么是梦？
双生的白莲，
生在遥远的国度。
什么是幸福？
即使此刻死去，
墓碑上也是快乐的花朵。

什么是绝望
完美的代价
什么是泥土
所有的尸体也有光芒
什么是黄昏
悠长又短暂的结尾曲
什么是眼泪
精神的春雨
什么是回声
枯竭的自言自语
消失
什么是尘土
我从风里来
我往风里去
什么是床
几块木板
沿袭梦的想象
什么是地平线
一把刀缓缓的
割开我们的想象
什么是偶然
因为一己之私
抢夺他人的果实
什么是玫瑰
爱情红色的嫁衣

什么是真相
我看到自己死去的模样
什么是来世
哭泣
从孩童到年长
什么是天空
飞鸟的大笼子
自由宽敞
什么是夜晚
虚伪的人带着光环
什么是美
在惊羡的眼神里
独自哭泣
什么是无意义
所有的病人忙着证明自己
什么是存在
一种妥协后的证明挤压着过去
什么是现实
不能说的秘密
什么是贫穷
仰望真正的歌唱者
什么是友谊
两只眼睛一齐看见的东西
什么是臆想
翅膀的脉络
潜藏着宝藏
什么是祈祷
无眠者的呓语
说给睡梦里的爱人

什么是月亮
背叛的情人
躲着炽热的爱情
什么是绝对
说不出口的真理
什么是裸露
我的画布
不为涂鸦者开启
什么是痕迹
一行歪歪扭扭的足迹
什么是记忆
一朵花的芳香
淡淡的开在心里
什么是失败
分道扬镳的骑手
目的地遥远的哭泣
什么是人生
一盘棋
演绎着短短长长的轨迹
什么是混乱
无间歇奏鸣曲
什么是幻想
一副抽象画
美的只有自己能欣赏
什么是历史
我的话都是别人说给你们听

什么是雨
孤苦的泪
在满是伤痕的脸上聚集
什么是脸庞
固定的舞台
流动的观众
什么是白昼
太阳的情书
写给世间万物
什么是沙漠
一曲离歌
消灭了的生命
什么是沙
我的坚硬成壳
什么是秘密
想知道
就去问不存在的自己
什么是叫喊
绝望的旋律
成为所有宣泄的主题
什么是手指
奇迹的指挥棒
什么是翅膀
几片羽毛托起飞扬的梦想
什么是笼子
巨大的身材
成就弱小者的天与地
什么是忧愁
一个蹩脚表演者的喜剧
什么是幸运
被诚实抛弃的礼物

什么是梦想
一匹瘦马
在鞭打中浪迹天涯
什么是忧伤
总有快乐无法到达的地方
什么是意外
打盹的秩序
什么是祖国
所有的情愫
都要找个娘家
什么是语言
一种写意的声音
创造内心的图画
什么是河流
一个流动的床
装着柔软的梦想
什么是花园
孤独者诉说的天堂
什么是中心
边缘中的边缘
什么是确信
默默的放弃
自我的辨析
什么是时光
一种纹身
印在所有的脸庞
什么是直线
曲线中的佼佼者

什么是海市蜃楼
沙漠里的欢乐与绝望
什么是水
浴火重生
带着死亡的气息
什么是吻
红唇白齿的舞台剧
什么是焦虑
在神经的丝绸上
镌刻时光的纹理
什么是隐喻
独辟蹊径的翅膀
飞过辞海
什么是创新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
什么是拥抱
四肢别扭的舞蹈
亲密无间
什么是意义
开始与结束
互相摈弃

什么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