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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小时,青年刺进最后一根针,也把咒语念完,缓缓的站起身,对着大家说了一句土语。
我当然听不懂,但其他人却都抬起头,默默的往外走去。
我愣了下神,看样他们也不像回家,我一合计,自己也揣着糊涂装明白吧,他们干什么自己就学什么。
我随大流出了屋,跟他们向村口走去。
这时村口又有了些许变化,在红布条的旁边被人摆了蒸肉、米饭与煎鸡蛋,也都放在芭蕉叶之上,同时还有手摇转经筒、佛珠、长刀之类的东西
他们走到红布条旁边时都站定身形,又转身面向村里。
我本来是在队伍最后方,可他们这么一转,我倒跟他们对视起来,毕竟自己一个外来人,突然间与“乡亲们”用这种方式面见,弄的自己一时间很不习惯。
我强挤着笑容干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之后低头闷声钻进队伍里,这次我学聪明了,没挤到队伍后面去,怕他们冷不丁又一同转身,自己又要跟这些人尴尬的“见面”。
可我这算盘打错了,青年走来后,对着大家喊了一句喏,所有人闻声下跪。
其实我对下跪不反感,尤其自己当初拜瞎眼师傅为师时,也没少跪,只是当我望着脚下那颗尖嘴石头时,心说这么一跪自己的膝盖就算完了。


57楼2013-07-29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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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想往旁边挪挪,但周围这些人都跪下了,我想跟他们借光都难,尤其他们下跪也把我显了出来。
    最后为了给大家留下个好印象,我一咬牙也跪了下去。
    青年大声的说起话,他说一句,底下人就跟着念一句,而且个个还一脸的悲哀。
    我不知道他们的悲哀是不是装出来的,但我绝对是发自内心,尤其从膝盖处传来那种刀割般的痛楚,让我打心里期望着下跪仪式快点结束。
    但我越期望结束它就越不结束,直过了一刻钟,青年才把话喊完。我站起身时,膝盖都没了知觉。
    随后我又跟着大部队回到了那间屋里,这次大家不再缩在两边,反倒都抬头向病人观望。
    青年先把病人身上针拔除,又有个汉子捧了一个木盒走过来。
    当青年把木盒打开时我愣住了,这盒里放着一只足足有小孩手那么大的蜘蛛,尤其这蜘蛛身上还五颜六色的,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我想起拉巴次仁用水蛭蛊给我输过液,心说难道这蜘蛛也是用来治病的?
    青年就没给我过多思考的时间,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锤,对着蜘蛛脑袋狠狠敲了下去。
    (这章情节老九思考良久,决定不夸大,按写实的来,跟大家介绍下门巴族文化。^_^,即将进入本卷高潮。)


    58楼2013-07-29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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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门巴少年
      给我感觉,这五色蜘蛛当成宠物来养还挺不错,尤其它看着那么温驯,又能给主人防身,可青年下手真狠,丁点珍惜的架势都没有,一锤子下去,五色蜘蛛就被钉死在木盒之中。
      青年又把木盒轻轻的放在病人耳边,嘀咕起咒语来。
      等他咒语念完,整个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大家都不再拘束,一部分人哭泣着向病人围去,剩下那部分人则扭头三三两两出了屋。
      我算看出来了,登龙坎的法事结束了,可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到底是凑过去对着素未谋面的病人假哭一同还是随着大部队出屋。
      拉巴次仁拉了我一把,又指着还在病人身边默默站着的青年说,“宁天佑,这人就是黎征,咱们先去外面等他。”
      我点点头,走前也特意多瞧了黎征一眼。
      我俩等了五分钟,黎征背着手踱步走了出来。他现在的表情跟刚才又大有不同,多了一分轻松,少了一丝悲伤。
      可对我来说,我压根就没怎么在乎他的表情,就说他这白腻腻的样子,让我到现在还觉得,这青年真是个“美人坯子”。而且往深了说,他这种白腻的肤色跟其他门巴族人也不太像。
      就说拉巴次仁,这爷们的肤色比我的还深,浅黑中带着深红,我觉得既然都是门巴人,就算黎征肤色浅一些,但也不能浅的这么严重吧?
      不过这事也没法深究,尤其拉巴次仁说过,这村子里来过一个姓黎的汉人,而黎征也姓黎,他俩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黎征有可能是汉人,又或者他打小服过特殊的药物,致使他肤色变白也说不定。
      拉巴次仁跟黎征关系很不错,等黎征来到我俩面前时,他就笑哈哈的对黎征肩膀打了一拳,又指着我说,“我在林芝逛了半个多月,总算把宁天佑给逮到了,他人也给带来了,我这边的承诺实现了,你答应的铁弓,可不要反悔。”
      黎征笑了笑,只是他笑的样子看着很冷,而且话也不多,点点头说,“晚些托人给你送去。”
      拉巴次仁一脸满足样,拍了拍我肩膀,一转身走了。
      他俩这一说一聊绝对是忽略了我的感受,尤其拉巴次仁竟说我是被他逮住的,这让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像个逃窜犯,而且他也真放得下,见到黎征也不给我俩介绍一下,丢下我就走了。
      我看着拉巴次仁的背影,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说些什么。黎征却主动一些,跟我握手又自我介绍般的报了姓名。
      我俩初步认识后,黎征显得不见外,跟我又说,“天佑,到我家去坐吧。”
      我当然没意见,毕竟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拉巴次仁不管我,我心说自己再不去你家难不成要睡大街?
      黎征家在整个村子的最里面,而这么一走我才发现,这村子不大,也就百十来户人家,这期间黎征也说起门前放木杵的事,尤其他还特意强调一嘴,门巴族之所以有生殖崇拜的说法,主要还是因为族内人口稀缺。


      60楼2013-07-2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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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到此结束


        61楼2013-07-29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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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黎征家我发现,他家摆设要多一些,只要比做登龙坎那家多了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只是这椅子一看就是自己做的而不是买的,做工很粗糙,我坐上去还发现,这椅子很高,我一米八的个头两腿竟然离了地。
          我刚才在村口跪了好一阵子,到现在膝盖还隐隐发疼,这么隔空坐在椅子上,弄得自己浑身都难受,我也不客气,心说怎么舒服怎么来,索性一调整,整个人蹲了上去。
          这期间黎征沏了两杯茶,分给我一杯,我不知道这茶叶叫什么名,但与我平时喝的茶大不一样,既甜丝丝又有种苦涩感。
          黎征先不紧不慢的喝了半杯,这才说起找我来的缘由,“我阿爸与宁村长是朋友,在一次偶然机会下,我也认识了他,只是没想到两位老人都先后死去,阿爸在几年前为了对付饿魇王死在天山(详见《78年我的捉妖经历》第十卷),而宁村长前一阵也得了不治的重病,只是他最放心不下你,尤其是你的左眼,这才让我留下灵蛊,让你被灵蛊通灵后来门巴找我。”
          按说我听到这解释该有种恍然大悟的反应才对,可我心里却沉甸异常,尤其灵蛊这个词无疑勾起了我的恐惧感。
          我也顾不上说别的,指着自己脑门问,“小哥,你行行好,把灵蛊给我弄出来吧,我人都来了。”
          黎征没正面回答行与不行,却反问道,“你最近梦里还出现影子么?”
          我一愣,回想后摇摇头,“自打进了西藏,影子就没出来过。”
          黎征又说,“那就对了,灵蛊不是寄生物种,它钻进你体内也只能靠自身营养来维持它的生命,之所以你进了西藏后再没在梦里出现影子,一定是灵蛊死掉了。”
          我觉得腿软,还差点从椅子上侧歪下去,心说那么恐怖的蛊竟然死在我体内?先不说它的虫尸对人体有没有副作用,就要哪天碰不顺当了,虫尸游到我大脑里,那我不神经错乱才怪。
          黎征摆手打消了我顾虑,他说灵蛊在死后不久就会消解,还会被人体完全的吸收,之后他又踱步到我面前,“天佑,让我看看你的左眼。”


          62楼2013-08-01 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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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冰川天童
            我只想好好喝口茶,可我发现自己这茶水是喝不成了。
            黎征刚把门巴族婚娶的习俗说完,我就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嘴里含的那口茶水也缓缓的再次留回杯里。
            在他一开始强调门巴男女平等时,我还没认为有什么,毕竟这说法现在很普及,尤其时常都能听到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
            可门巴族一妻多夫的观念却让我难以接受,而且他还说了招赘婚,服役婚,虽然我没过多细问,但很明显,这两种婚姻一定很另类。
            黎征又跟我解释拉巴次仁的婚姻,他说拉巴次仁本来只有一个老婆,可他是门巴族最出色的猎人之一,有个女子就动了芳心,跟他和大老婆一商量,在征得两人同意后又做了他的二老婆,至于拉巴次仁的第三位夫人,原先是他兄长的妻子,只是他兄长在一次狩猎中意外身亡,他就按习俗把长嫂给娶了过来。
            我默默的听着没表态,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打心里却理解了,心说这一定又跟门巴族人口稀缺有关。
            没多久拉巴次仁的三位老婆就把饭菜做好,我们三个爷们也不好意思干在一旁闲聊,都动起手帮忙端起菜来,我不知道拉巴次仁怎么突然口渴了,他没多问直接把我“用”过的那杯茶给喝了。我们以地为桌,围在一起吃饭,但我没急着吃,反倒瞧着黎征,自打到了村里,我算感受到了这里习俗之多,生怕自己不懂事坏了规矩。
            果然,黎征先用手对着酒杯轻轻沾了下,又把沾出来的酒水对着身旁一弹,与此同时,其他人都拍了拍手,又低头嘀咕起来。
            我猜这是在祷告什么,我也似模似样的学起来,只是我也不懂该念什么,索性含含糊糊的哼呀着。
            等祷告完毕,拉巴次仁又活跃起来,一边吃一边嘻嘻哈哈的聊着,可黎征却截然相反,他闷闷的吃着,除了有人问他话,不然他不会多说一句。
            我跟拉巴次仁接触时间虽短,但却一起经历了很多事,现在混得熟了,我也不再回避,逮到机会就跟他斗嘴。
            这样一顿饭在既热闹又沉闷的气氛中吃完,黎征说起正事来,天佑,你左眼的事我考虑一下午,又查阅了村里的羊皮古卷,按古卷记载,黎村百年前也出现一位双眼半瞎的巫师,这巫师又在机缘巧合下治好了眼睛,我想咱们可以效仿此法,带你去寻找一下机缘。
            我心里为之一振,还特意往他身边凑了凑,这机缘怎么讲?
            黎征稍一沉默,在林芝周围有一个山峰,叫南迦巴瓦,那里有种妖物,能给你看眼睛。
            我兴奋劲一下全无,甚至失神下还念叨一嘴,妖物给我看眼睛?
            拉巴次仁哈哈笑了,指着我说,宁天佑,看你那怂样吧,就跟我以前似的,把妖物跟妖精弄混了,妖精是传说中的鬼狐精怪,而妖物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说白了就是变异,听懂没?
            我回过神回答道,人妖也是妖,对不对?
            拉巴次仁一愣,看样没料到我会举出这么奇葩的例子来,而黎征又往下说,记载上写的很含糊,只知道那妖物叫冰川天童,有什么怪异属于什么动物却无从得知,这次我们要寻找机缘的话,就得准备充分,尤其是武器、药品方面,一定要考虑全面。
            拉巴次仁双眼放光,啪啪拍着自己胸脯说,黎征,你瞧好吧,你给我那铁弓可是个好家伙,要是冰川天童不给宁天佑治眼睛,我就拿铁弓射穿它的屁股。


            65楼2013-08-01 0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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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没拉巴次仁这么乐观,尤其光听冰川天童的名号就能感觉到它的恐怖,但话说回来,黎征身手如何我不知道,可拉巴次仁绝对是个好帮手,有他承诺跟着去,我不安的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黎征又说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我们分头准备。
              其实我也没什么可准备的,身手一般,除了当了病人,其实方面也只能是个随从,而黎征和拉巴次仁却忙活的不得了。
              三天后的早晨,我们启程了,而且分摊后我们每人都背了一个大包,腰间揣了一把折叠刀。
              途中黎征又说了南迦巴瓦峰的资料,它是西藏林芝地区的最高山,海拔竟有七千七百多米,攀登难度极大,尤其传说中山顶上还有神宫及通天之路,要有勇士能登上去的话,就能见到神仙,而它主要有三条山脊,西北山脊,东北山脊和南山脊,我们这次要走的,就是从雅鲁藏布江岸出发,进入它的东北山脊中。期间我又问,我们的目的地具体是哪,这也是我从自身角度考虑到的,毕竟那山太高,我还是从平原赶来的,在高海拔地区,怕身子骨不一定能抗住。
              黎征让我宽心,说我年轻,在海拔三千米以下的地方都不会有危险,只要注意调整呼吸就可以,而我们最终目的地是在海拔两千八百多米的一个山谷中,这山谷也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冰川谷底。
              拉巴次仁也安慰我,还举个例子说西藏的大藏寺就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深山中,那里百余间建筑,住着好几百的僧人,他们天天活蹦乱跳的,让我不要怕。
              我把悬着的心放下,尤其有他俩人的陪伴,我把注意力更多的都放在沿途风景上。
              我们一共走了小一周的时间才感到山谷入口,这期间我也体验了一把从夏到冬的感觉,尤其拉巴次仁还配合着当起了解说。
              我先是看到了低山热带雨林才有的植被,像龙脑香、娑罗双、千果榄仁等,又瞧到了山地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群,刺栲、薄片稠、墨脱青冈这些,最后我们披上厚厚的外袍,来到亚寒带针叶林区,这里都是冷杉这类的树种,踢开积雪偶尔还能瞧到地表上附着的厚厚苔藓。
              本来我以为身上这外袍会一直披着,不料进了冰川谷底后,竟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我对这情景很纳闷,但黎征告诉我,冰川谷底就是世间很另类的存在,它的地表还是分区分片的,有些地方很热,有些地方很冷,尤其还会有频繁的地震出现。
              我不知道是不是黎征乌鸦嘴,他刚一说完,我脚下就微微抖了起来。
              我对地震这词不陌生,但对它的了解也都是从书本上学来的,并未亲身经历过,冷不丁看着周围都在抖,我整个人都懵了。


              66楼2013-08-01 0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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