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车子往前走了十几分钟,便见这小路蜿蜒着向上盘旋延伸,直至山顶。
鹰眼将车停下,拿了一把手电筒下车。雨依然下得很大,三心城堡的轮廓在一下一下的闪电中显耀出来,让他不得已的眯起了眼审视了下在这夜空中显得巍峨却又诡异的城堡。
年代久远的城堡,只消一眼鹰眼便下了这个结论。
时光的痕迹使得城堡褪尽了鲜亮的颜色。灰色城墙上布满暗绿色的爬藤,乱糟糟地挂在屋檐下,酷似蜘蛛网。密密麻麻的蔓藤几乎将尖拱型哥德式窗子都包围了起来,也有些钻进了窗子里,透出几分阴森。
鹰眼从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只是在看着那样寂静屹立着的城堡时,心里只觉得隐隐的忧伤。以往每每到了处蛮荒之地,或是遇到十分苛刻的自然环境,比起诗意的忧伤,心里面充斥的更多的是一探究竟的豪气与喜悦。但现在,这种忧伤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让他不禁狠狠的皱起了眉。
荒凉的城墙几个与空洞的眼睛无异的窗子列在其上,借着闪电鹰眼发现了隐匿于爬藤中的标记——三个心形横着叠在一起。下面还有一行字,三心城堡,始建于1683年。
连门都没有敲,鹰眼在他意识到之前就已经掏出怀里的那把古铜色钥匙,轻车熟路的开了门锁。那样清脆的一声“咔嗒”,在这样风暴雨夜里显得格格不入,让鹰眼盯着自己的双手好半响。
明明是没有到过的地方,不是吗?还有那把钥匙,他刚刚就那样熟练的将它插入钥匙孔里,先是顺时针转动一下,然后抽出半截,再行逆时针的旋转了两下,打开了大门。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练习过无数遍。
将手拽紧,鹰眼眉间的阴郁之色更加重了。伸手拍打几下衣服,将刚刚旋开门后从门框上撒落的灰尘扫掉,宽厚的手掌拍打着衣服发出了闷闷的声响。将手放下,鹰眼才得空扫视了下内里的环境。
城堡里非常黑暗,鹰眼花上几秒钟去适应这黑暗,然后慢慢的,便能够借着外面那时不时掠过天空的闪电来一窥大厅内的摆设。十分的豪华奢侈,这是鹰眼的第一印象。
摸索着来到开关处按下去,“啪嗒”的一声,整个大厅便亮堂了起来。典雅的油画,镀金的沙发,精美的大理石雕塑,闪着微光的壁炉,贵重奢华的器皿,还有一架三脚钢琴……
随手将门关上,把肆虐的风暴关在门外,鹰眼便踱着悠闲的步伐,慢慢的打量着面前的一切。他那敲打在古朴的地板上的脚步声,“踏踏”的回荡在寂静的城堡里,很是空乏。大厅的每一处都极尽华丽,但在细细看时又会觉得有种微妙的不协调感。就像是……就像是把洛可可风格繁复的华丽与低调的优雅努力的结合在一起,不协调,但也意外的不会让人厌烦。鹰眼垂眸思量,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