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敌人有兴趣,让德贝里其实也不清楚,但是在自己昏过去前看到的权杖,总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很久以前一个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人。即使是过去了这么久,每当遇到这样熟悉的气息,让德贝里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亲近,就像是为了光明不惜被火焰吞噬的飞蛾一样,用危险的火焰来温暖灵魂同时祭献了自己的身体。
走过了几个战友的身边,他们都在关心自己的情况,热情的态度让让德贝里即使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有些手足无措。他生性不好与人接触,又有些孤僻,经常是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人的关心,所以也就造成了他给其他人冷淡和孤傲的形象。
不知不觉让德贝里已经到了关押俘虏的帐篷前,站岗的牧师看到让德贝里就投去了关切的问候。
“哟阿让,你没有事情吧?那个贵族可真是够没人性的居然对你这么善良的人下手哦!”
“爱德华大哥,我已经好很多了,诺亚队长让我来接你的班,后半夜就由我来看着敌人吧,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了。”
“可是这样好吗?毕竟你才受伤没多久……”
“我已经没事了,不过是被打了一下头,没有大碍的。”
“这样啊……”爱德华收起了自己的魔杖,拍拍让德贝里的肩膀,“那么要小心啊,要是里面的混蛋再袭击你的话我们会来救你的!”
答应了爱德华自己会小心以后,让德贝里就进入了帐篷。里面一灯如豆,那个俘虏就那样坐在地上,身上是被滚得有些肮脏的华贵衣服,绳索牢牢地捆着他的双臂和双腿,眼睛被粗布蒙上了。但是他却固执地盯着面前的蜡烛,仿佛可以看到一样注视着面前闪烁着的光芒。
“你是谁?”
察觉到了有人进来了,俘虏的反应却很淡漠,也只是出于礼貌问了问来人的身份,其实自己知道不问的话也没什么不妥,就像自己被一群人围攻后来被暗算一样,根本就不用事先问候什么。
而让德贝里也没有说话,他只是蹲下身来,礼貌地问:“请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哦?”俘虏一下子有些惊讶了,“还以为这里的人都这么没有礼貌呢,没想到还是有个文明人呢……哦,抱歉,没有注意你还在这里。我啊,是从凯德拉关卡来的呢,请问有问题么?”
“凯德拉么……”让德贝里顿了顿,隐藏着的脸看不出表情,但很快地他又问道:“那你知道一个姓博尔吉亚的贵族家庭么?”
听到这个姓氏,俘虏明显地有些严肃了,也收起了玩世不恭,转而问让德贝里:“你叫什么名字,干嘛问这家人的事?”
“……这与你无关。我只问你这家人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让德贝里一反刚才的谦逊,一把抓住俘虏的衣领逼问着,而对方因为这样的对待态度也有些变坏了:“没有!全都死了!本来龙袭击凯德拉以后这家子就没几个撑得住场面的人了,前段时间贵族之前争功他们都被暗杀了!”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仿佛放弃了什么一样,让德贝里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迅速起身,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立刻又跪了下去。双膝碰地的声音让俘虏听着有些不安:“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让德贝里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已经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开始流血,但是他却不能呼救。而在这时,耳边听到了治愈魔法的吟诵咒语,美丽的金光伴随着低沉的男声笼罩在自己身上,可以感到伤口愈合的微痒和全身的舒适感……这样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你现在好些了吗?”俘虏朝着让德贝里他躺着的方向扭过头去,听见了衣料摩擦的声音他觉得对方可以站起来了,于是便开始道歉:“抱歉呢,那天我看到你自己坐在那里觉得对我可能是个威胁,所以我就下手重了点……”
“谢谢你。”
让德贝里却是很快地起身,将怀里拿着的一点剩下的晚餐面包给了俘虏马上出了帐篷。
“诶……”俘虏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奇怪的牧师,本意虽然好,但是我这样绑着没办法吃啊。”
让德贝里不知道自己是悲伤还是高兴,他只想快些离开那里。在出了帐篷之后,他靠在离帐篷不远的树旁让夜风清洗着自己凌乱的思绪。
他们都死了,但是自己没有丝毫的高兴,相反地是一种空落,胸膛被挖出一个窟窿的空落。
“伊凡哥哥,他们都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