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我焦急烦躁地等待着,在房间里不住地行走游荡,似乎这样便可减轻心里升腾得愈加剧烈的不安感。我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尤其在我已经杀掉潜在威胁之后,难不成云雀出任务出了什么差错?
我开始给他打电话,机械连续的声音在听筒中无限循环,却始终不闻对方接通的提示音。就在我第四次拨通那个号码时,听到了卧室房门里传来的细小声响。那部黑色的手机在桌面因震动而旋转移动,发出间断的蜂鸣,它就放在床头柜上,在那个倒在被褥间的冒牌货尸体旁边。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拿起手机按断了通话。忽然脑海中什么恐怖可怕的念头稍纵即逝,我攥紧了掌间的机器,拼命去回想方才闪过的想法。
我记得,云雀、我是说真实的云雀,在离开的时候是拿着刚接到任务的电话走的。
我为这个事实全身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咬紧牙关猛地从卧室冲了出去,冲到玄关前看着空空如也的鞋架与地毯。我疯了一般里外翻找着玄关附近摆放的所有物品,又跑到各个房间到处搜寻,最终只在卧室床铺附近,找到了那双黑紫色带流纹的棉质拖鞋。
没有备用,没有。
瘫坐在地上双眼放空了许久,回过神来我颤抖地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听着那端彭格列疑惑的问询:“云雀学长?不是和骸在休假吗,怎么有空打过来。”
试图调动起失控的嗓音说些什么,发颤混乱的吐息却几乎让我哽咽出声。我连忙掐断了通话,呆呆地看着逐渐黑掉的屏幕,之后将它狠狠地朝墙面掷了出去。
我这才发觉自己干了什么。
我从地上跌跌撞撞地蹒跚爬起,左腿撞上床铺尖锐的边缘却丝毫感受不到痛处,踉跄拖着脚步地扑到床上。我压抑着全身仿佛被强制错位般蚀骨的痛感,尝试着伸出手指,想要碰碰他。我看到他脖颈上显眼发暗的淤青,看到他半张着焦点涣散的眼眸,看到他虚握着蜷在一起的手指,那当时想要抚上我被泪水淹没的脸颊的手指。
我小心翼翼地将他扯进怀里,感到空缺的心被填补的同时又被拉扯成更为可怖的裂口,抬头望着天花板上被窗框切割的光影,努力忍住涌进鼻腔眼眶的酸涩感。我抬起右手抵在眉心,左臂更使力地将怀里人搂在胸前,我们的距离看似密不可分近在毫厘。
但只是看似。
我突然歇斯底里地笑出声,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得胸膛都忍不住剧烈震颤着。我环抱着他就像环抱着我的全部世界。
我用自己的手亲自葬送了我的世界。
多可笑,又多可悲。
呐,云雀,就允许我软弱一次。
能不能请你,再看看我。
-❀FIN❀-在这里解释一下阿骸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幻觉_(:з)∠)_
卡普格拉综合症:又称冒充者综合症,属于精神分裂的一种,核心表现是患者认为一个现实的人(多数是亲属或爱人)被另外一个人所冒充或取代,这两个人同时都存在,而且长相和其他特征都是一样的。
或许有姑娘会纳闷为何骸毫无察觉假的云雀是幻觉,或者说为何他转变得如此突然_(:з)∠)_因为这个病症就是瞬间的事,很短的时间内就觉得自己的爱人被别人取代了。
感谢阅读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