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一片树叶猛地跌落下来。
没有预想中随之而来的惨叫，空气和她在同一瞬间忽然奇怪地沉寂了，甚至是声嘶力竭的蝉鸣！
在她的身后，一个身影无声地缓缓倒下。
她嘴角弧度微微上扬，收剑，回鞘，熟练的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消失在长街。
当黄昏占据街道时，她和他在一棵河边的垂柳下相遇，着不约而同的黑衣，像对孤寂的幽灵。
他们相视微笑，点头，表示他们都圆满完成了任务。
“今晚去喝酒吧。”他。
“你请客。”她。
“我请客。”他。
“你存够钱了？”她。
“差不多了，下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他微笑。
“永远不要说最后一次，否则，那将会是你人生的最后一次，这是杀手的禁忌。”她皱眉。
“还有，杀人后要保持愉快的心情。”他撇了撇嘴。
“好了，还是去喝酒吧。只有酒才能让我愉快。”
“好，今晚不醉不归，喝个痛快！”
百味楼。
雅间内雕龙走凤，梅香竹韵，推窗便是清风明月、湖光山色，的确是把酒言欢的胜地。
菜是好菜。
酒是好酒。
酒过三巡。
突然，聊天的兴致迅速冷却，面面相对的只有安静的空气。
“你……”他捂着肚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月，你在酒里下了毒。”
“哥，对不起。”她点头，脸上的表情在摇曳着的明明灭灭的烛火中阴晴不定，看不清，猜不透。
“为，为什么？”他隐忍着痛苦，表情扭曲。
“这是组织派给我的另一个任务。”她安静道，“因为你打算退出，失去你是组织的极大损失，而且，你知道组织的事太多了，他们只相信死人能保守秘密。”
“哈哈哈哈……”他冷笑，“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我真是一时糊涂！”
忽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他望着她，昔日的熟悉在毒药的啃噬下变成斑驳的陌生，陌生得好遥远，遥远得好孤独。
“你还有什么遗愿么？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我能办到一定竭尽所能。”她望着他。
他忽然涌上一股温暖的笑意，虽然苍白的嘴角上犹自挂着一抹血丝。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幸福而甜蜜的回忆。
良久，他缓缓道：“你把我的剑拿走吧，以后你就是杀手冷剑。”
“为什么？”她不解。
“你知道么？默儿她，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要是她知道我的死讯，她定会不顾一切与我共赴黄泉。我们说好，等我存够了钱为自己赎身退出组织，以后就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他的眼中映出一轮圆圆的明月，“现在，她一定在茅屋中等我。可惜，我永远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你一定要把冷剑的名号留下，让她有求生的念想，哪怕，她恨你，应该说是恨我也好。希望，她一直好好地活……活下去。”他气若游丝道，“我的好妹妹，谢……谢谢你。”
他的瞳孔渐渐涣散，最后变成空洞的迷茫，仿佛藏着一个深邃的萧索空间，那是向往自由和幸福的的空间么？
她用手替他合上双眼。
一滴泪自眼角划过。
天，微凉。
泪，冰凉。
她知道，他差一点就要终于逃出那扇禁锢人心的压抑的大门了，他被封锁在那里太久了。他才二十三，他常常诅咒阳光，因为他长久地缺乏它。他想，他再也不能在那个黑暗的地方呆下去了。他不应该那样面色苍白，不应该手脚冰冷，不应该麻木地走路，不应该机械地杀人。他要自由，他要过自己的生活，那种可以自由呼吸自由飞翔的生活。
她看见他的幸福那么近那么近地悬着，他简直触手可及，可是他再也触碰不到了。
她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她杀了她唯一的亲哥哥，内心的愧疚无法形容，但她知道，就算自己不杀他组织里也自会派别人来杀他。
抬头，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告诉自己，杀手是不能流泪的，更不应该有感情，否则代价就是死。她很快擦干了泪水。她告诉自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I
没有预想中随之而来的惨叫，空气和她在同一瞬间忽然奇怪地沉寂了，甚至是声嘶力竭的蝉鸣！
在她的身后，一个身影无声地缓缓倒下。
她嘴角弧度微微上扬，收剑，回鞘，熟练的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消失在长街。
当黄昏占据街道时，她和他在一棵河边的垂柳下相遇，着不约而同的黑衣，像对孤寂的幽灵。
他们相视微笑，点头，表示他们都圆满完成了任务。
“今晚去喝酒吧。”他。
“你请客。”她。
“我请客。”他。
“你存够钱了？”她。
“差不多了，下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他微笑。
“永远不要说最后一次，否则，那将会是你人生的最后一次，这是杀手的禁忌。”她皱眉。
“还有，杀人后要保持愉快的心情。”他撇了撇嘴。
“好了，还是去喝酒吧。只有酒才能让我愉快。”
“好，今晚不醉不归，喝个痛快！”
百味楼。
雅间内雕龙走凤，梅香竹韵，推窗便是清风明月、湖光山色，的确是把酒言欢的胜地。
菜是好菜。
酒是好酒。
酒过三巡。
突然，聊天的兴致迅速冷却，面面相对的只有安静的空气。
“你……”他捂着肚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月，你在酒里下了毒。”
“哥，对不起。”她点头，脸上的表情在摇曳着的明明灭灭的烛火中阴晴不定，看不清，猜不透。
“为，为什么？”他隐忍着痛苦，表情扭曲。
“这是组织派给我的另一个任务。”她安静道，“因为你打算退出，失去你是组织的极大损失，而且，你知道组织的事太多了，他们只相信死人能保守秘密。”
“哈哈哈哈……”他冷笑，“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我真是一时糊涂！”
忽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他望着她，昔日的熟悉在毒药的啃噬下变成斑驳的陌生，陌生得好遥远，遥远得好孤独。
“你还有什么遗愿么？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我能办到一定竭尽所能。”她望着他。
他忽然涌上一股温暖的笑意，虽然苍白的嘴角上犹自挂着一抹血丝。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幸福而甜蜜的回忆。
良久，他缓缓道：“你把我的剑拿走吧，以后你就是杀手冷剑。”
“为什么？”她不解。
“你知道么？默儿她，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要是她知道我的死讯，她定会不顾一切与我共赴黄泉。我们说好，等我存够了钱为自己赎身退出组织，以后就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他的眼中映出一轮圆圆的明月，“现在，她一定在茅屋中等我。可惜，我永远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你一定要把冷剑的名号留下，让她有求生的念想，哪怕，她恨你，应该说是恨我也好。希望，她一直好好地活……活下去。”他气若游丝道，“我的好妹妹，谢……谢谢你。”
他的瞳孔渐渐涣散，最后变成空洞的迷茫，仿佛藏着一个深邃的萧索空间，那是向往自由和幸福的的空间么？
她用手替他合上双眼。
一滴泪自眼角划过。
天，微凉。
泪，冰凉。
她知道，他差一点就要终于逃出那扇禁锢人心的压抑的大门了，他被封锁在那里太久了。他才二十三，他常常诅咒阳光，因为他长久地缺乏它。他想，他再也不能在那个黑暗的地方呆下去了。他不应该那样面色苍白，不应该手脚冰冷，不应该麻木地走路，不应该机械地杀人。他要自由，他要过自己的生活，那种可以自由呼吸自由飞翔的生活。
她看见他的幸福那么近那么近地悬着，他简直触手可及，可是他再也触碰不到了。
她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她杀了她唯一的亲哥哥，内心的愧疚无法形容，但她知道，就算自己不杀他组织里也自会派别人来杀他。
抬头，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告诉自己，杀手是不能流泪的，更不应该有感情，否则代价就是死。她很快擦干了泪水。她告诉自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