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章可能有点小另类,不喜也勿喷。】
三月,细雨。
整个大理好似笼在层层叠叠的白色纱幔中,什么东西也看不真切,但若细看,那轮廓又是如此明显。
就好像那人的音容相貌,时至今日,早已模糊难辨,可偏偏就是忘不了。
看不清,却真真实实的存在在他心里,就像这春雨,无声的浸润到每一寸的土地里,再也挥之不去。他应该是不爱她的,也不该爱她。
她曾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可他当时那么抗拒她,那么狠心的伤害她。
最后,亲手推开了她,把自己从她的生命里完完全全的抹去。
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
精致秀雅的五官,眸如点漆,眉目间迷蒙着雨后梨花般淡淡的娇弱与忧愁。
第一次见到她,她被他心爱的女子踢出的球砸伤。
那时他匆匆一瞥,只看到轻蹙的烟眉和抚着额头的柔荑。
当时他想,果然是娇贵的女子,如果是自己怀中的那个人,一定会立刻干净爽利的站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
叽叽喳喳的与他说笑。
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一次见到她跳舞,罗衣从风,长袖交横,若翱若行,若竦若倾;若俯弱仰,若来若往;雍容惆怅,不可为象。
踏歌而来,迎风而上,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就像一朵傲放的牡丹,明艳不可方物。
再见,踏歌舞尽绮罗裳。
那本是一个极美好的女子,可偏偏,她被皇命强加给了他。
他本已有了私定终身的姑娘,怎么可以负了她?怎么可以接受她?
是啊,他要从一而终,所以他去劝她退亲。
当真是他糊涂了,她一个女儿家,如何改变自己的婚姻,父母之命大于天。
他又怎会不懂?他只是给自己一个理由疏远她,讨厌她。
告诉自己这女人费尽心机要嫁给他,自己一定不能怜惜她。
第一次见到她哭,是新婚之夜。满目的红色,她红衣楚楚,无措而羞涩的看他。
而他呢,只能危襟正坐,冷着一张脸不敢去看她。
她终于鼓起勇气主动向他走来,她的脸颊羞红,面若桃花,双目含情,朱唇微张,似语还休。
他的心狠狠震动了一下。
软玉温香在前,他能做的只是推开她,为了让自己更加坚定,他开口说了那么多残忍的话。
她被推倒在地,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伤痛,泪光盈盈梨花带雨,肤如脂玉,青丝委地。
他说的越发恶毒,但这些话,多少是说给她听的,多少,是告诫自己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他从未和颜悦色的对她,只除了离别前那晚。
他终于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看着她受宠若惊的脸庞,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绝了。
之后逃亡的路上,他历经坎坷,一方面认定与小燕子的感情越发深刻。
另一方面,他偶尔,只是偶尔罢,会想起那个女子,没有自己给他脸色瞧,她会不会过的更好呢
那是一朵温室里的牡丹,她有着一切一个女子该有的美好,只可惜,看惯了千红万紫的他,更在意新奇的野花。
每当看到小燕子有自己,班杰明和萧剑三个人无微不至的宠爱时,他又会想起那个被他遗弃在深宫之中
代他向自己额娘尽孝的妻,他的妻。
她可曾有人如此嘘寒问暖,该是不曾的罢。
第一次拥抱她,是他醉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醉了,所以终于放纵了一次。
那一夜的她,卷睫长掩玲珑眼,风光灼华过桃夭,她是那么欣喜的接受他的吻。
却在听到自己喊出的那个名字时刹那失神。
但她大约是真的习惯了,习惯了自己的伤害,她只是温顺的承受着。绵亿,绵绵不断的希望,亿亿万万的安慰。这是他给额娘的。
他最终离开了她。
后来,听说她改嫁给了,蒙古的将军,那是真正爱她,疼她,怜她的人。
他应该高兴吧,即使是为了她,也是该高兴的。
只是,心头那份苦涩,又是来自哪里的呢
再后来,他回忆起她的一切,是那样飘渺,又那样充实。
他没告诉他,绵亿,不仅仅是他给额娘的。
也是给她的,绵绵不断的思念,千千万万的牵挂。
就像这场三月的雨。
连绵细雨到无期,千丝万缕长相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