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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有很多甜蜜的回忆,像那年的圣诞节,庆太跟凉平两个人一起结伴去瑞士的少女峰庆祝。那个位於伯尔尼高原地区的阿尔卑斯山脉的少女峰。 忽然想起有个很美的传说是这样子的,传说中有个天使翩翩降临凡间,在一座美丽的山谷居住下来,然后为它铺上了无尽的鲜花和森林,镶嵌了满满的银光烁亮,许愿说,从现在起,人们都会来接近你、赞美你,并且爱上你。 这就是少女峰。有著如此动人的传说存在著。当然,也载存著人们多少动人的愉悦与欢笑,在这个宛如终年晃著雪白摇曳群摆的山谷中永远那麼温暖的回荡著。
凉平说,那里零下40度的天气真的是冻寒到一种难以想像的地步,是连他这个出身北海道的人也受不了的。至於庆太,那就更糟糕了,全身穿的活像个大熊似的。 「可是他不服气,硬说我也是小熊。」说到这,凉平不禁笑了,很快乐,发自内心的那种。 「然后我们两只熊虽然玩了一堆冰雪活动,身体却越来越暖和,我想应该是心里感到温暖的缘故吧。」 「我们一起搭了直升机,高高在上的俯瞰著那个阿雷奇冰河,你知道那有多壮丽吗?而且,好长好长呢。印象中,大概有这麼长。」他伸出小手比划著,「好像不是呢,应该要再长一点。」他又继续比划著。 「而且,我们几乎就要跟那绵延无尽的雪峰异岭擦身而过。我还很担心会不会不小心撞上去,没痛死也会被冻死。」他又吃吃的笑了出来,「然后,庆太就用一种难得一见的认真口吻对我说...」 『凉,不要怕。要撞也是先撞上我,我这个大熊说什麼都会把你这只小熊紧紧抱著,你怎麼也不会痛也不会冻。』 「虽然他说的话真的好好笑,但他的口气是那麼柔,语气是那麼坚定。惹的我不禁心想我会先被自己的眼泪烫死。」笑著笑著,凉平的脸庞上却给笑出一抹晶莹的泪痕,「呵呵,怎麼搞的,都过多久的事了,怎麼现在想想还会喜极而泣呢?」 他把眼眸用力睁大,黑眼珠奋力往上一瞪,极力的克制自己已是满布氤氲的眸子再多流淌出一滴泪水,「我们还在上面打了雪仗呢。」「那里的雪真是我看过最漂亮的白雪了,因为终年积雪的缘故,就算有再多的游客到那边,那里的皑皑白雪依旧是莹亮饱含光泽,而晾在微光晨曦中的雪白肌理,看起来是那麼的美丽无瑕,几近透明纯洁般的讨人喜爱。」 「於是我们玩起雪来也特别带劲,你知道吗?庆太真的好坏,他趁我做大雪球的时候一直拿小雪球丢我。」他爽朗的呵呵笑了几声,「但是我很聪明唷,我就假装发脾气不理他了,等他跑过来的时候,再把做好的大雪球狠狠地往他脸上砸下去。」 说到这他停下来,不太好意思的搔搔头,腼腆的说,「好像我更坏耶。只是说真的,用大雪球砸脸真的比砸蛋糕还好玩唷。」
「然后,庆太的脸色忽然变的好凝重,我以为他生气了,可是当然不是这样子的...他的脚步慢慢地挪向我,然后把我抱个满怀,大手把我刚刚玩疯了丢在一旁的围巾温柔的系了回去,他呵呵笑著吻掉我鼻头的雪花说,凉,要小心不要感冒了唷,我们还要再打上一个星期的雪仗呢,感冒了你会输的很惨唷。」 「他的怀抱好温暖,从他口中呼出来的气息也好温暖,还有他喉间溢出的每一个字都彷佛每一道亮闪闪的光芒,好暖和,我就这样被幸福轻笼著。在一片冰天雪地中,那真的是难以倾吐、一种无可名状的炽热幸福,让人好想一辈子就这样赖著。於是我紧紧地搂住他,我说不公平,你打心理战,你这样说我怎麼舍得再拿雪球砸你。」 「雪还是不停地飘落,落在我们的发上、肩上、脸上,但我们就是这样紧紧地拥抱著,感觉过了有一世纪那麼久,而雪花却如吻一般的消融在我们所环抱的幸福中。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想,他一定笑的跟我一样甜。」凉平说到这,脸上也不禁泛起甜甜的微笑波纹。 我想,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永远走在这幸福的剪影中,不肯离去。就算庆太什麼都不要了,他还是会守著、等著,直到写下完美句点的那一天。
「然后旁边是教堂,在苍白雪地里的纯白色教堂,它的屋顶尖端就那样笔直的几乎要刺向广袤静寂的空,感觉是如此般的神圣,好像一说了什麼话,马上就可以透过教堂这座天梯笔直导入天听,伟大的神就可以很快地允诺,一点也不怕传丢了呢。」 「只是,我告诉你唷,下次你千万别在这里许愿了,一点都不灵。」他苦苦地笑,「再不就是这里的神很小气,我没有受洗作他们的教徒他们就不肯答应我的愿望。嗯,搞不好是这样喔。」他看起来是在耍小脾气推敲不灵的原因,但我知道他早就心知肚明,其实决定权是在那个人,那个直接左右这个愿望的人。 於是即便是发脾气,他的口吻听起来也是那麼无动於衷,那麼,平淡。 啊,想到这里,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我起身翻翻床边的柜子,找到了,就是这张「Top of Europe」的名信片。我不舍的拂去上面薄薄的灰,这是凉平在少女峰盖上这个只有那儿才特有的戳记,在海拔3454公尺高的邮局里寄回来的名信片。 拂去上面的灰灰扬扬的尘屑,亮丽清秀的雪白冰山又再度显现眼前,娟秀的字迹写著:「央登大哥!圣诞节快乐!!!今年没能跟你一起去吃圣诞大餐,真是好可惜呢,不过呢,明年你一定逃不过这一顿饭钱啦!记住,不可以说不唷!」 我可以想像凉平在写下这些字句时脸上活泼灵动的神情,有多麼可爱,精神奕奕。想著想著,摸在名信片上的指尖加重了些力道,只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