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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霍的小提琴——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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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没看过的人,都可以在这里看到她。申精。


IP属地:美国1楼2013-11-01 22:52回复

    我轻抬眼睫,望了一眼日历。这才明白,原来还有一个周便是要同学聚会了。
    忙忙叨叨的我赶紧精心的购置了一身行头,正要回家时,突然接到了霍立的电话。
    “喂?”我应声。
    “翛然吗?”电话那头传来了老霍羞赧的声音。“我想……在那个……同学聚会上……给闫绯拉一首曲子。那个………”
    “什么?”我有些想笑。
    “你能弹钢琴吗?”
    …沉默……
    “行。”我果断地答应了他。
    顷刻,电话那头表了态。
    “求之不得。”霍立一副极力抑制住笑的的声音。“带上‘卡农’的谱子,明早学校礼堂见。”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简单的洗漱后,我顾不上吃早饭,叼着面包直奔礼堂。一抬眼,霍立早已在那里了,见到我来,他便熟练地操起了琴弓。我找琴凳坐下,侧耳倾听。我总觉得,霍立的小提琴曲,哀而不伤,有一种令人感慨的力量。经常使我停止弹琴,仔细聆听那琴弓之下、琴弦之上流淌着的旋律。
    而我非常清楚,这是他内心情感的表达,是对闫绯求之不得的感伤。但毕竟我非他人,所以我只得尽量使我跟上他的情感,以求更高的演奏水准。
    不过霍立果真是条汉子。我在心里偷偷乐了出来。为了闫绯,竟能把小提琴拉到这样出神入化的地步,实属不易。对一个女孩钟情13年,为她苦练十三年小提琴……想着想着,不知怎的,我突然清晰地回忆起了三个月前的晚上,闫绯打电话给我说:
    她喜欢罗宇。
    我看着眼前这个正在拉小提琴的男人,油然而生一种对他悲悯与惋惜。他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度被动的样子啊。一曲终了,我不得不为这首《卡农》鼓起掌来。但当我的目光触及霍立的一刹那,我却发现他的眼角,有水一样的东西,不到一会便成串成串地滚落了下来。
    我知道这首略带忧愁的曲子正好吻合了老霍的心理线。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也不好去说些什么。闫绯对霍立只是友好,却从来没对霍立有过什么其他的念头。在我看来,天造地设的一对,闫绯怎么就对霍立这么一个才貌双全,又忠心的男人一点都不动心呢?
    沉默了50多秒后,老霍重拾琴弓,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继续练吧。”
    我只得重奏起来。开始很平静,然而接下来曲调一点点的、一步步的,越来越激烈。老霍像发疯一样,手几乎要把琴弦摁进琴身里。他在干什么?糟践音乐!我强咬着牙坚持到了结尾,狠狠地砸下最后一个音,起身冲到了霍立面前,夺下他的琴。“你要干嘛?”
    “我……我办不到!”霍立颤抖着、抱头蹲了下去。
    “她喜欢过你吗?”
    “闫绯……从来、从来都没有……”霍立几近哽咽。
    你也知道。
    我又开始同情起这个小提琴手,这个为爱徘徊在崩溃边缘的人。
    “起来吧。”我云淡风轻的说,“闫绯不会爱上一个肿着双眼的人。”
    老霍笑了笑。事实上,当一个人笑起来时,分辨那是是开心的笑还是苦笑易如反掌。

    时间赋予了我们曲调的熟练,也催化了聚会那天临近的脚步。在那特殊之日的早晨,霍立买了一捧玫瑰。不多,只有9只.他后来说,那玫瑰是他挑了一上午的成果,差点挑的那小贩吐了血。霍立是个严谨的人,为了以防万一,在下午聚会开始之前,我们俩又小聚了一会儿。
    “没抹护手霜?”霍立发问。
    “没抹。”我如实。
    “擦汗的纸带了么?”
    “带了。”
    “琴什么牌子?”
    “星海,提前去看过了。”
    “那就好。”他长舒一口气。“别打滑什么都好说。”
    “呃……”我有些不自在,“话说……你真的准备好了?”
    但当我一抬眼,看着他那梳的一干二净的头发,整洁的西装,突然觉得这个问题真的好鸡肋。
    I


    IP属地:美国4楼2013-11-01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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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霍立送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了。我挨着任紫夏和罗宇,在病房前海蓝色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诶,”我举得无聊,便开始找话,“你们俩这半年去哪了?”
      罗宇笑了。任紫夏的脸涨得通红,低头摩挲无名指上那枚婚戒。“其实,”罗宇说,“我在五个月前就向她表白了。这小半年的时间,我一直在挑合适的结婚地点。最后还是决定在北海道樱花绽放的5月去日本举行婚礼。”说到这儿,他满眼宠爱地看了一眼任紫夏。
      “我肯定会去的。”我掐了一下任紫夏越来越红的脸。
      正在我们说话时,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若不仔细看还真是会当成一个幽怨的鬼魂。
      罗宇和任紫夏站了起来,神情古怪。
      我不明就里,戴上眼镜朝那边一张望,随即深褐色的瞳孔一缩。
      是闫绯!
      她怎么来了?我暗自惊讶。难道她不知道老霍会……
      闫绯手里拿着老霍的小提琴盒,还是那件礼服,款步向我们走来。她轻踏到我的面前,我能清晰地看出她的脸上写满的的内疚。
      你能和我一起进去么?她指指房门,极小声地问。
      我突然觉得闫绯很不容易,真的。我顾不了那么多。
      “我答应你。”我毅然决然的说。终于,闫绯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看起来整个人更显苍白。
      我轻敲霍立的病房门。“请进。”霍立在里面有气无力地应声。我按下门把手,拉着闫绯进了病房。霍立吃了一惊,马上便厌恶的扭过头去,冷冷的冒出一声:“你走。”语气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
      我心一酸。再坚强的人,恐怕也会在这时扭过头去吧。
      只是闫绯并没有说话,她仅仅默默地、轻柔的将老霍的小提琴夹在颈下。熟悉的旋律如同一抹月光般浮现在我们的脑海,同那年的音乐会一样跳跃美好。舞台上的闫绯,笑的闫绯,生气的闫绯……连同那把久经风霜的小提琴一起,跃出了我们的青葱岁月。
      而他,仍在这里。而她,未曾改变。
      良久,老霍稍一翘首,慢慢地转过身,艰难的坐了起来,从旁边的琴盒里扳出一块松脂,轻轻地取过闫绯手里的琴弓,极优雅的为她上起了松香。
      片刻犹豫后,闫绯握住了他的手。“原谅我。”
      老霍踌躇着,脸突然变红了。不过只消几个片刻的犹豫,他便坚定地将手伸向了闫绯的耳后,轻轻地将闫绯的脸扳向自己的面前。看着眼前的面庞,他不由得笑了。整整面容,他又和闫绯近了一些,她的发香已经萦绕在鼻边。霍立慢慢地侧过头去,浅浅的贴近了她的唇……
      ………
      ………
      但是霍立又撤了回来。
      因为闫绯突然在他耳边说:
      “我和你,现在只是朋友哦。”I


      IP属地:美国6楼2013-11-01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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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霍出院后,某天,我在一个珠宝店闲逛。当我踱到另一个专题卖场时,我突然看到一个酷似闫绯的人正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我躲了起来观察一会儿,最后确定是闫绯无疑。
        因为只有闫绯有那样的声线。
        真是……无法相信。
        那人揽着闫绯的腰,从单独的展柜里取来一枚绝不亚于罗太太——就是如今的任紫夏—那枚的戒指,戴入了闫绯的手指。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的价签赫然标着“250,000¥”。
        我去!我惊叹,25万的钻戒!
        我逃命似的离开了这家店,不敢回头,怕看见闫绯幸福的神情。

        北京什刹海边儿上的酒吧一到七八点便辉煌无比。节气转眼入夏,我把霍立约到烟袋斜街旁的一个酒吧小叙。霍立的面色较出院前红润了许多,一看便知精神不错。
        我点了一杯橘子花,管闲事似的也给霍立点了一杯朗姆酒。
        “我说老霍,”我啜饮一小口,被后海旁的风吹着有些发痒。“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老霍突然涨红了脸,不过马上也便恢复了原状。他郑重的整了整面容,不紧不慢的吐出五个字:“向闫绯表白。”
        我条件反射地鼓起了掌。
        “这么说你终于要迈出这一步咯。”我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你可要赶紧,在不抓紧她可是会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前几个月还见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挑戒指。”
        霍立神经一紧。
        “那么,就半个月之后吧。”他沉思良久,满怀憧憬的蹦出来这么一句。
        我直视着他瞳孔里的霓虹色——我到底看见了什么?那对未来的憧憬,那种发疯都要得到的神情,在他的眼神里无限的放大。13年的辗转反侧,终于,要在未来的某天实现了。
        就像一个咒语得以解除。
        在我的想象中,也许就是明天,闫绯穿上了洁白的婚纱,牵着霍立的手,走进了彩色玻璃装饰着的教堂,在神父的的面前说:“我愿意。”
        现在,已经不是空想了。
        老霍终于要等到原本属于他的幸福,我想,尽管这幸福来得姗姗。
        那把十三年的小提琴、那响了十三年的小提琴曲,那穿着白纱褶礼服的闫绯……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我举起手中的酒,和霍立碰了一下杯。I


        IP属地:美国7楼2013-11-01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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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至今也忘不了,老霍表白那天。
          天色并不好,阴阴暗暗的下着雨,天穹也灰蒙蒙的。树木依然青葱,翠绿的欲滴。仍然在那个平静的小礼堂,他提着小提琴,在屋檐下站着,听那滴滴答答的雨声。
          苍茫却又充满着幸福。平静、纯洁。
          等待中,在鹅卵小径的另一头,渐渐的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他很清楚那是闫绯。
          “我等你很久了。”他微笑着,实际上他清楚,他等待了十三年。
          闫绯回以微笑。“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
          “那么我告诉你。闫绯,我……喜欢你。”霍立面色绯红,但是却又异常沉着。他已经倾注了十三年的岁月,没什么可以再犹豫的了。
          “我爱你。”
          沙沙的雨声,衬着霍立的誓言,也把霍立心中所有的感情喷泻而出。三十一岁的他,早已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使他害怕了。而他这13年点点滴滴,足以令一个女人动情了吧。
          闫绯立在雨中,不一会雨便打湿了她的头发。渐渐地,闫绯哭了,哭得那么伤心又追悔。雨水,泪水,夹杂着,一起滚落了下来,乱糟糟的辨不出是非。良久,她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突然微笑了一下。
          她猛地扑到了霍立怀里。边哭边说。
          也许我们的相遇,就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我也想爱你,但是,我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
          ……
          我的无名指,戴不上第二个人的戒指。
          霍立当场懵住了。又似当初一样矗立着,任凭闫绯在自己怀中哭泣。也许,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一个老天故意捉弄他的误会。
          这13年来,霍立从未在爱情的轮盘赌中胜过。现在,当他有必胜的把握时,赌局却早已结束了。
          雨,还是在淅淅沥沥的下。他轻轻推开闫绯,用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既然你已要为人妻,那么,请容我最后再为你拉一支曲子。”
          这十三年,算我爱的无悔。
          青茚的草地上,又回旋起了老霍的小提琴声。悠扬、纯净,却那么令人心碎。还是十三年前的天,还是十三年的景,还是十三年前的他和她。
          只是,时移事易。
          拉着拉着,他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仰望天空。
          “看啊,绯绯,雨停了……”
          低下头,又是一滴泪的滑落。

          今天我去参加一个老友的葬礼。
          没错,就是霍立。
          警方说,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上看,霍立直接去了顶层。萧瑟的风一阵阵吹来,霍立一步步的,已站在了天台边缘。我可以想象,当时,他望着脚下的车水马龙,感慨着时光与命运的巧合。
          霍立还是输掉了那十三年无悔的爱。
          摄像头的像素非常差劲,能捕捉到的声音也超级模糊。我望着这段录像,可以说一无所获。但只有一个地方,我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霍立倒下的前一秒,他喊了一声“绯绯”。
          我历来对这种轻生的行为嗤之以鼻,但,霍立是个例外。他永远都是守护着闫绯的骑士,愿意以时光换来凝望的一把小提琴。
          香消玉隐,再留琴瑟,早已无用。
          曾有传说,情人,便是在转世时一分为二的灵魂,这一生都会在苦苦寻觅着对方。老霍已经寻到,不用在乎对方是谁所属。这一生的夙愿,早已幻灭。
          我突然想早些离开这地方。
          临走前,警方交给我一个包裹,说是霍立在天台上留下的。
          我打开一看,是老霍的小提琴。
          葬礼上,天依然晴朗,树木依然翠绿,只是霍立再也不会睁开眼,为闫绯拉小提琴了。他就躺在那里,被花朵簇拥着,面目祥和,仅仅额头略有奇怪。
          霍立的葬礼,所有同学都来了。而其他的人,我早已不必再看。
          我只轻轻地,走到了闫绯面前。手挽手的将老霍的小提琴放在了她的手里。
          我贴着她的耳朵悄声说了一句话:
          “你是霍立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一个女人。”
          只见闫绯怔在那里,缓缓地、流出了难以名状的泪水。哭的力乏时,她终于低下头,打开了那琴盒。
          只见琴弓上缠着一张纸条。
          闫绯颤抖着,去解那纸条。
          上面只写了半句话:“绯绯,我……”
          她轻声笑了。
          “白痴,连‘爱你’都不会写啊。”她说着,眼里升腾起一片雾。
          后话
          一年之后,闫绯取消了婚约。
          某个秋风萧瑟的傍晚,闫绯带着老霍的那把小提琴,去了一趟公墓。
          霍立的墓前,未曾有多少变化,仍旧摆着那张笑的灿烂的照片。
          她蹲下身,用手掸去那上的落叶。然后,她摘掉手套,拿起霍立的那把提琴,就像霍立当年那样站着,架起那把跟随了霍立13年的小提琴,在夕阳中、在霍立墓前,拉起了《秋日私语》…
          ……I


          IP属地:美国8楼2013-11-01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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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的话:
            经常会有人问我,为什么你要写?动机是什么?
            其实,我没有动机。有可能只是由最开始的八卦,逐渐变成了中短篇。
            大家也有可能发现,我写到后来,情感和文笔都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可能是内心无法抑郁住的悲伤吧。
            这篇文我会推出番外,到时候还请诸位捧场。
            我是不会写出你俩的龌龊情节的!!!!!I


            IP属地:美国9楼2013-11-01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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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精@JoyLee256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05-02 22:17
              回复
                @霍凯风


                IP属地:北京11楼2014-06-07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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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2楼2014-10-08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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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10-09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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