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县地处盆地,四面环山,山多了,野兽也多,老孙最得意的是曾经打下过一只野豹子。“那畜生凶得狠,受了伤就拼命。”老孙说着,还给我看了他收藏的豹牙,那玩意尖利如刃。按理像老孙这样的猎户,应该少有害怕的东西。所以当我发现他居然很怕第二进东厢老房时,就很有些惊异。
穿过中厅那块牌匾,迈过一道粗糙石门槛,就到了老房的第二进。这里比前面更黑些,即便白天,也是阴森森的。初次走进,双眼如盲,好一会才看清内里结构。第二进的廊道明显狭窄,黑蒙微光下,两侧厢房静静潜伏。弥漫的霉味、破旧腐朽的木门显示着久无人居。不知何处反射过来一丝阳光,顺着檐边黑乎乎的老式瓦片尖,刺入东厢房前的阴暗里。静谧的幽空顿时热闹起来,无数尘埃精灵在拇指粗细的光束中飞舞。我静静站着,为这突如其来的欢腾目瞪口呆。脚步身后想起,我回头看去,一个人影立在门槛前,要进不进。我看不清那人模样,只感到他的踯躅。
“你.....在那里......做什么?”颤抖的声音让我几乎辩不出那是老孙。
老孙那莫名的惊恐,让我毛骨悚然。
便是回到了自家门口,那深入骨髓的恐惧还铭刻在老孙脸上。可不管我怎么问,老孙只是摇头,逼急了,便说:“不知道最好。记住,里面少去。”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越发让我心痒难搔,直觉这或许是写作的好题材。老孙见我纠缠不清,闭嘴径自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