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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有的人喜欢绘画,有的人喜欢写作,有的人喜欢音乐,每个人喜欢的东西都有所不同。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去做某一件事。那种感觉就像是头一次吸食毒品渐渐上瘾的感觉,于是从此就成为了毒品的俘虏,想甩都甩不掉,最后搞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但是这两类都不会发上在他身上——他卑微到连家都没有。
但是啊,谁会在意呢?其实四处漂泊的日子也不错呢。
他不是什么变态杀人魔,装饰点缀出最完美的杰作满足自己变态到极点的心,他最感兴趣的并不是将猎物一步一步逼近死亡时的快感和猎物临死时的绝望恐惧感,而是存活家属的痛苦情绪。实际上他的猎物都是拥有完整家庭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杀死所依赖最亲的父母,只留下孩子孤零零的一个,当一如既往地放学回到自己的家中,面对父母突然惨死在家的惨状时,会是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呢?
真的很令人期待,不是么?
喜欢。是的,他只是单纯喜欢看到那些拥有比他多的孩子突然的失去后所变现出的不可思议的情绪。惊讶,错愕,恐惧,哭泣,每张不同的脸上都会浮现出相同的心情,虽然明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表现,可是他还是会兴致勃勃地看下去,他觉得很有趣,这同时也让他孤独的心得到了些许安慰。在那些孩子伏在父母身上不停的颤抖着肩膀眼泪掉个不停时,他嘴角早已勾出了冷酷残忍的笑意。
夕阳的余晖洒落给大地的是一片鲜血般的红,天空也被夕阳染得血红血红的,晚归的鸟儿歌唱着满载而归的凯歌,在天空中飞翔的黑色身影远远望去就像是在战火冲天下飞行的小型轰炸机。他坐在高高的水泥围墙上悠闲地晃荡着修长白皙的双腿,翡翠绿的眼被染成一种奇异却很美丽的颜色,嘴角上扬起了一丝嗜血的弧度显得格外残忍却也惊艳人心,对面的同样高大的水泥墙死板的脸上投射出他黑色的身形,影子头上多了一双的恶魔翅膀在无声张狂地笑着。
于是他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不断地去杀戮,收获更多的痛苦和恐惧。
可是有时候,他还是会感到莫名的空虚,即使是杀戮,他的灵魂依旧是那么孤独。他可以让全世界的人变得和他一样,可始终改变不了他自己的落寞。他承认自己喜欢杀戮,但是还没有达到狂热的程度;他会在杀戮上展现出华丽的艺术,但那样做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看到存活者更大的惊恐悲哀。
他偶尔会抱怨上天对他的不公,为什么别的孩子能幸福地在阳光下嬉戏,而自己却只能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享受寂寞。有时候这样想着想着就有些迷茫了,他自言自语地问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不幸地感染上这种奇怪的病毒,嗯,虽然说用它去杀戮确实是比亲自动手要有趣方便得多啦。
尽管如此他依旧像沉迷游戏那样沉溺杀戮,虽然收获得再多心灵上仍旧有小小的漏洞。
像他这样在黑暗中奔跑以久的人,不,应该说是天生就属于黑暗里的孩子,仍是想要伸手触及那遥不可及的阳光,毕竟那是他埋葬于心底的愿望。
他坐在阶梯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撑起脑袋,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眯起的碧色眸子里光华流转,他正专注地望向前方,双眼随着不远处在草地上嬉戏的男孩移动,男孩们脸上洋溢着的阳光笑容让他有种想去破坏的冲动,庆幸的是他没有任何行动。实际上凡是像这样拥有纯净笑容的孩子都会成为他的目标。他神经质地看那两个男孩整整嬉戏了一个下上午,直到太阳高高升上了头顶晒得后背稍稍发烫时,那两个男孩才准备离开,那个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起身也准备离开。
如果有一个像他们这样的朋友就好了。他突然想到。
惨剧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一辆失控的银色奔驰宛如被侵占领地而发怒的雄狮般朝那两个男孩飞速奔来,那时其中一个男孩眼疾手快地将另一个男孩重重地推开,于是接下来眼前便是一片刺目耀眼的红。
呃。。。类似于爱情故事的狗血剧情居然会在现实中发生。
他微微愣了一下,在下一秒又恢复平静,没有同情也没有任何感想。
还好没有人愿意与自己交朋友,否则像这样失去后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应该找一个与自己一样的同类才行。
同样的孤独。
同样的没有感情。
同样的感染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