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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温度并没能让莱格拉斯暖起来,手指僵硬的抱着瑟兰迪尔的身体,战甲冰冷的金属触感从他的指尖慢慢扩散,直至冻到了心里。
下巴贴在瑟兰迪尔的额头上,脖颈处飘散的是他的金色发丝,温度像再度降临的雪花。
越接近大绿林,阳光的热度就越低。雪,越下越大。
这一次为了孤山一战大绿林几乎倾巢出动,只剩下老幼妇孺,也都没有留在森林里,而是去了远方的山中暂住。
莱格拉斯抱着失去意识的瑟兰迪尔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他要如此孤注一掷。这是一场记忆中的战争,只要按照曾经的样子重来一遍就好,没必要这样——
突然间,莱格拉斯灵光一闪,想到了瑟兰迪尔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曾经这场战争正是在他们父子关系最糟糕的时候开始,他准确说来他并未完全参与战争,对很多事完全不知情。
那时他刚刚成为卫队长不久,而突然闯入的矮人们则成了他们之间矛盾爆发的导火线。对往事一知半解的他指责瑟兰迪尔没有责任感,任由大蜘蛛侵占他们的领地并默许它们流窜向周围的人类村镇;还看不惯瑟兰迪尔对半兽人言而无信,说放反杀;还在心里暗自责怪瑟兰迪尔的“贪生怕死”、“视财如命”……总之他凭借所谓的“满满一腔正义感”和一个被国王过分纵容的卫队长的私人权利成为了一个令瑟兰迪尔十分头疼的……“坏小子”……
就是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他不顾王命的出城截杀半兽人,并且还赌气一去不回,就此过上游侠交友逍遥闯荡的日子。
那个时候,断了儿子下落的瑟兰迪尔不得不倾巢出动,就是为了能来得及在混乱的战场上找到他,保护他周全。赌上了整个国家的命运,一切以大绿林为先的瑟兰迪尔为了他破例,为了他倾尽所有,带着骁勇善战的勇士们开赴孤山。
莱格拉斯不知道五军之战的具体情况,无论哪一次都好,他都不曾知晓。
他在任务完成之后就远远的离开孤山去了北方,与瑟兰迪尔那匆匆一面并未让他看出任何不妥来。不过就算他看出什么,正在气头上的自尊心大概也不允许他流露一星半点的关心……可为什么这一次也没有及时的发现呢?!
想起那时这样的自己,莱格拉斯心痛的抱紧了身前的精灵,无比自责的亲吻着瑟兰迪尔颈侧,那里轻轻的跳动是他获得暂时安心的保证。
已经犯下的错误无法弥补,他自以为是以爱为名,实际上却是以爱为刀,刺向了最爱的人。现在的莱格拉斯真的很想把多年前的那个自己揪出来狠狠地抽上几鞭子。
瑟兰迪尔依旧在昏迷中,这一路回来都不曾发出半点声音。莱格拉斯无处去求证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伤的这样重,又是怎样救治的。唯一的希望在瑞文戴尔,可是甘道夫却说他们应该回到大绿林……
有些慌了手脚的莱格拉斯最终还是抱着瑟兰迪尔的身体回到了王宫里国王的寝室。
一切都像他们离开时一样,连床上的被单都半垂在地上——那是当时被莱格拉斯丢下的。突然想起他之前走得匆忙,都没有顾得上把国王的床收拾一下,虽然那一晚并未发生生么,但这样的寝室、这样的床瑟兰迪尔一定不会开心,不会愿意躺上去。
…………
大绿林里缺少了热闹的西尔凡精灵,显得孤寂冷清。只有这种时候,莱格拉斯才会忆起自己和瑟兰迪尔并非是西尔凡一族。身为古老尊贵的辛达(对么?对吧!= =),具有的能力却少的可怜;瑟兰迪尔身为中土世界最伟大的精灵王,却不是精灵戒指的持有人;明明有实力,却宁愿大绿林“委曲求全”的和那些异类来客们互不干扰……莱格拉斯真的不是在抱怨,只是他想明白了瑟兰迪尔的用意,失去了重要的母爱,他的成长更需要一个十分稳定、安全、快乐的环境,而瑟兰迪尔为他牺牲了太多太多……
对仅剩微弱呼吸的爱人无能为力,莱格拉斯悔恨自己醒悟的太晚。将瑟兰迪尔的手握在唇边轻吻,他轻轻地吟唱起维拉们祈福的诗句。
也许提示就像盛夏的雷雨一样来的那么令人措手不及,想到维拉们的存在,莱格拉斯就想起了中土世界那位无所不知的光明女王。
他还可以向萝林求助!
一刻都没有耽误,莱格拉斯写信时却被瑟兰迪尔制止了。
“Thrl!你醒了!”
莱格拉斯欣喜若狂,拥抱过后将亲吻落在他的唇上,轻轻一下,担心阻了他清浅的呼吸,“告诉我你伤到哪里了?Thrl……我该做什么才能帮到你?”
普一清醒,瑟兰迪尔还有些记忆混乱,他记得见到了莱格拉斯,记得他要去北方……
“Thrl!”以为他不出声是疼得厉害,莱格拉斯连抱都不敢抱紧,“是有哪里不舒服么?!戒灵到底……”都做了什么?!
听到他提起戒灵,就像给瑟兰迪尔的记忆开了一条通路,他遭遇了戒灵,然后……输了。
“没……只是觉得累……戒灵出现,索伦又要复活了,”瑟兰迪尔借着他的手坐起身来,“原来……埃尔隆德也有捏造事实的时候……”说着,瑟兰迪尔竟还微笑起来,“他一定想不到今天。”
着急着他的伤势,莱格拉斯才没心思在意爱隆王究竟会不会说谎,“你遇到了戒灵,甘道夫却告诉我必须回这里来,下面我要怎么做才对?”
瑟兰迪尔就像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也忽视了他话语中的焦急,粗略的整理了下有些纠结的长发,从他怀里撑开身体,说的却是毫无关系的话,“我们去森林里吧。”
“嗯?”
“或许是时候该回去了。”醒来的瑟兰迪尔精神还算不错,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些轻松。
“诶?”
…………
没人知道大绿林里发生了什么,孤山脚下,战争终于结束,以少胜多。
索林和丹恩拥抱一下,转而拥抱了比尔博,“这场战役必将成为中土世界的奇迹!我的朋友,是你让我找回了珍贵的东西——勇气和友谊,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我的朋友!”为战争胜利而感动不已的比尔博说不出更多,他擦着眼睛想方设法的转移话题,看到列队整齐的精灵队伍时终于被他找到话题,“呃……精灵王难道不来庆祝一下么?”
其他人,包括巴德在内闻言都开始寻找瑟兰迪尔的身影,却连那标志性的大角鹿也没见到。
赶回来收拾残局的甘道夫慢慢地吐出一个烟圈,“嗯……也许他回家喂鹿去了。”
“……”
“……”
“……嗯,嗯嗯,确实,呣……这里没什么鹿喜欢吃的。那个……我……如果我说……我饿了的话……你们会怎么想?”
比尔博红着脸看着沉默的索林、巴德、甘道夫。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