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芙蓉如面柳如眉,茜裙偷傍桃花立——翁美玲
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翁版黄蓉的时候,我只有4岁,正是迷恋《还珠格格》的年纪。知道她的经历可不怎么愉快——我要看的还珠跟妈妈要看的射雕时间冲突了,拗不过妈妈的我不情不愿地交出了遥控器,并且赌气不看电视。可是那“赌气”也没持续多久,我也就被电视的内容吸引了去,至今我还记得,是欧阳克在桃花岛向蓉儿求亲那段。一天该演的演完了,我还意犹未尽;从此,便记住了射雕英雄传这个名字,从此走上了金庸小说、电视剧的“不归路”。我因为射雕,至今没有看完过还珠格格,这就是后话了。
还是在我小的时候,一次看完一集射雕后,我问起妈妈,演黄蓉的演员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新的作品,妈妈淡淡地回答我,她在80年代就逝世了,是自杀。妈妈的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变化,但当时的我却莫名地有了压抑之感,或许是对这样一位花样女子英年早逝的悲恸与缅怀吧。
渐渐大了,学会了用电脑查资料,我才知道,翁美玲是为情而死。她爱得热烈并倾尽自己所有,然而并不顺利。在爱人下定决心离开自己时,她有多绝望,我们不得而知;然而那最后一通留言的“今天内如果再不接我的电话,就再也听不见我的声音”,她打开家里的煤气后写在日历上的那句“I love you darling”,字字句句,显现的都是一个为爱痴狂、为情而终的女子最后的绝望。我不评论汤镇业是对是错,然而阿翁的死,注定让我,也让许多观众永远无法原谅他。阿翁的葬礼那天,大雨倾盆,上天都在为其哭泣;自发的数万香港市民为她送行,愿她在天国安息。伊人之逝,多少人为之垂泪。
之后再看射雕,看着电视里娇憨顽皮的蓉儿,我禁不住对她又增添了许多怜惜。蓉儿有靖哥哥守护,那个傻小子脑袋不灵光,可对蓉儿从一而终。戏外的美玲呢?在自己情变之时,她是否羡慕过自己饰演的这个角色,是否叹息过自己没有找到她的靖哥哥呢?然而,她走得太决绝,太匆匆,她把自己的生命定格在了青春的26岁,徒留无数叹息。
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恐怕这部83版的射雕也终将成为历史,我们之后的人,提起射雕英雄传也可能不再是翁美玲、黄日华。即便这样,83射雕也已在与众多电视剧的大淘洗下,悄然走过了30年的时光,依然能在许多人心中留下一席之地,足以证明它的成功。何谓“经典”?其实,所有的经典都是相对时代而言,没有不能超越的经典,却又不能撼动的人心。(没有不能超越的经典,然而目前还没有一部翻拍的口碑和人气能与83版与之比肩!)这人心从何而来?从所有演员的投入而来。贪吃的老叫花,童真的老顽童,乖张的黄老邪,配角们个个大放异彩;令人又爱又恨的杨康,呆头呆脑的郭靖,古灵精怪的黄蓉,主角们个个演绎传神。很多时候,听着70后的前辈讲述83射雕播放时,万人空巷的情景,我都不由心生向往。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很想经历那样的时光,那样单纯而又美好的时光。
我爱这部地地道道的港剧,我更爱其中那个古灵精怪的蓉儿。可惜,它改动了原著蓉儿受伤后的“生,你背着我;死,你背着我!”,取而代之的是她的三准三不准:“第一,我死后,允许你再娶一个,但那个人一定得是华筝,因为华筝对你是真心的,若是别人,我怕她骗你;第二,你要给我扫墓,但你不许带华筝,因为我始终是个小气鬼;第三,我死后,允许你为我伤心一阵子,但你不许因此而意志消沉。”谁知,一语成谶。汤镇业可不就是伤心了一阵子,消沉了一阵子,另娶旁人了么?想到这里总忍不住唏嘘不已。
清明之际,我想,应该有许多人还念阿翁,怀念这位永远的蓉儿。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愿九华帐中,芳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