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文】赵磊X肖震·警察叔叔我在这里 by阿神

（1）
赵磊是一名警察。作为一名合格的为人民服务的警察，整天除了抓人这种事情外，其实更多地是处理家长里短，个人纠纷这种小案件。虽然奇葩见得不少，但是遇到一些难缠的刺头儿的时候，赵磊还是很头痛。
“所以说，警察同志，你们要好好管管这小孩啊！一个高中生！未成年！居然就敢偷车开，还把我车给蹭了——你说是不是要严加管教啊！这现在不管教，以后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啦！” 爱车被蹭了，中年人模样的车主心疼地直搓手，瞪着旁边穿着校服的少年。
“我都说了，是你自己停车停的违规，我完全是在正常行驶！” 少年坐在椅子上，两手交叉着，抬着头傲慢地反驳道，“什么叫偷？我开的是我家自己的车好不好！而且我看了，你那蹭的也不太严重，一会我妈来了，给你点钱私了行不行？又不是什么好车”
“你……”中年车主语塞气急，苦着脸对着赵磊道，“警察同志，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的小孩啊……这都叫什么事哦！”
赵磊看少年又想说什么，赶紧开口打岔，“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别说了，既然你们都到警察局来了，那我肯定让你们把事情处理好再回去，” 他拿出两张表格，“你们先填一下个人信息，都消消气，好吗？”
中年车主瞪了少年一眼，后者倒是不紧不慢地拿起表格填着，交到赵磊手中的时候，赵磊扫了一眼，“你叫肖震？”
“是啊，怎么了？” 肖震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头偏向一边，看都不看他一眼。
赵磊强压住心中的怒气，耐心地开口，“我看你才16岁，你知不知道未满18岁驾车是属于违法行为？”
“……知道，” 肖震哼了一声，还是没看他，“那你们是不是要把我拘留啊？”
赵磊心想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就该拘留个几天没收手机游戏机天天吃水煮青菜放出来就该比小绵羊还乖了。
“咳……”赵磊清了清嗓子，“拘留到不至于，但是要罚……”
“得了得了，我知道了，” 肖震不耐烦地打断他，“警察叔叔，不就是罚款嘛，我都说了我妈马上就来了，这不就结了吗？”
“不光是罚款这个问题，” 赵磊一边在心中默念“我是人民警察我是人民警察”一边开口，“这关乎到你的安全问题，这次运气好，只是蹭到了车，万一下次出车祸了呢？我跟你说，你这种行为是很危险的……”
“哎呀，我知道啦！” 肖震终于转过脸来了，脸皱得跟什么似的，“警察叔叔，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别对我说教啦！我最怕别人念叨了！”
肖震的语调中透出一种十几岁少年独有的软糯，明明是在抱怨的语气，却被他说的跟撒娇似的，就连旁边中年车主的脸色都缓和了一点。
赵磊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想啊，你不想听我还不想说呢，我又不是你亲娘。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耐心，“你知道错了就好，等下你家长来了，我们也要提醒他们对你严加教育……”
“哎呦我的儿咧！” 赵磊话音还没落，一个尖锐的女声忽然划破了警察局的平静，只见一个打扮精致的少妇匆匆地跑了进来，看到肖震，一把揪着他的耳朵就把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妈，妈，你轻点！疼！嘶……”肖震狼狈地站着，全无刚才的神气劲儿。
“你个小宁！” 少妇瞪着一双眼睛说道，“长本事了啊，居然敢偷开你爸爸的车！你知不知道我们接到电话说你在公安局的时候都要吓死了！你爸爸的心脏病差点都被你吓出来啦你知道伐啦！”
“哎呦，妈~” 肖震摆出一个极其无辜的小鹿般眼神，拉着少妇的手撒娇陪笑道，“你儿子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嘛~你先帮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回家了随你怎么教训，好不好？”
“哎，对啊对啊，你儿子把我的车蹭了！” 一直被抢话的中年车主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告状了。
“哎呦，真是对不起啦，” 少妇放开肖震，拉着中年车主赔笑道，“我们家阿震哦，是个好孩子，就是调皮了点，你看看，这个……”她背对着赵磊，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硬是塞到了车主的手里。
“……”中年车主刚刚还怒目而视，这会把信封开了个小小的口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就立刻眉开眼笑了，“好嘛，没事没事！小孩子嘛！犯错了很正常！” 他又转过脸来对着赵磊笑，“警察同志，没事没事，这都说好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似乎怕钱溜了似的，一溜烟地就跑了。
“哎，等等……我说……”赵磊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警察同志哦，” 少妇赶紧开口，拉着肖震坐下来，“这次哦，是我的错啦，我没对我们家肖震严加管教，这以后啊，我跟他爸爸一定好好看着他！” 说罢，拍了下肖震的脑袋，瞪着眼说，“你呀，还不快道个歉啦！”
“哦，警察叔叔，我错了，对不起啦！” 肖震转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对着赵磊笑嘻嘻地说。
赵磊本来一肚子意见，看到小少年的灿烂的笑脸，心又软了，教育了几句，收了罚款，就让他们走了。
“哎，就这样让他们走啦？” 等肖震走后, 赵磊的同事凑了过来。
“要不然怎么办？” 赵磊斜了同事一眼，“车主都表明不追究责任了，那小孩还不满18岁，本来也就只能批评教育，罚点钱而已。”
“也是，” 同事点点头，又八卦道，“估计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你看啊，他妈妈掏出来的那厚厚一个信封，估计要远远多于那车的修理费吧！”
“谁知道呢，” 赵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脑屏幕，“估计差不多，看那小孩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肯定是被宠着长大的呗。”
这种小屁孩，赵磊见得多了，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整天在外面调皮捣蛋，反正永远有人替他们擦屁股。
赵磊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最好再也不要和这种小孩打交道了，头都痛。
赵磊当时还想不到，他跟肖震那小鬼的故事，到现在为止，居然还只是开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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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夜愈来愈深，赵磊站在餐厅门口，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放在嘴角边，对旁边的肖震比划道，“嘴角，嘴角。”
“啊？” 肖震无意识地摸摸嘴角，疑惑地问，“怎么了？”
赵磊啧了一声，干脆伸手替他抹掉嘴角残留的一点白色，“酸奶。”
手掠过了一点少年的嘴角，软软的触感。
肖震的脸色一僵，耳朵根“刷”的一下就红了。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眼神也左右飘忽不定。
“干嘛啊？” 赵磊噗嗤一声笑了，“小孩儿还害羞了啊？”
“谁他妈害羞了！” 肖震被激得立刻呛声反驳。为了增强气场，还特意抬高下巴，斜睨着看他。可惜赵磊比他高，这一招略有点不好使。
赵磊看着他明明一副小身板却努力装恶霸的样子又想笑，“我说你这么晚回去，你家里人不担心啊？”
“我爸我妈跑外地谈恋爱去了，” 肖震满不在乎地回答道，“结婚纪念日。” 脑子里又想起了他妈妈临走前揪着宝贝儿子不放的样子，“哎呦，阿震啊，你行不行的啦？记得每天都要给妈妈打三次电话汇报啦，哎我真是不放心哟……”逃脱家长三天管制这种事情，肖震怎么可能错过呢？发挥了一番卖萌撒娇的功力，轻轻松松就搞定了爱儿如命的妈妈。
“哦，那还是要回家的啊，” 赵磊整整衣服，“算了，帮人帮到底，我送你回家吧。”
“……”肖震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转啊转，上下打量着赵磊，看着赵磊浑身发毛，“你干嘛啊？”
“谁说我要回家了啊？” 肖震说，“反正回家也没人，周末的晚上呢，多没意思！”
赵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好吧，我走了。” 转身就要走。
他跟在这小混蛋屁股后面一晚上，替他担心这担心那的，到头来他不但谢都不谢一下——这就算了反正他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反而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得瑟劲头。我瞎给这个小少爷操什么心啊！早该知道他就一小白眼狼！
肖震见赵磊来真格的了，赶忙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哎哎，别走啊别走！”
看着赵磊皱着眉头看他，肖震赶快陪上一幅笑脸，“警……赵警官，那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啦！” 最后一个音卡在正常和软糯之间戛然而止，倒是没有扭捏作派之感，让人听得舒服。
“那你到底想怎样啊？” 赵磊无奈地叹了口气。
“赵警官，那个，你忙吗？要不……我跟着你？” 肖震见他没有反感，又精神抖擞了起来，笑嘻嘻地问。
“……我要回家，你也跟着我回家吗？” 赵磊没好气地回答。
“可以啊！” 肖震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道。 又顿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那不会打扰到你家其他人吧？”
赵警官给自己挖了个坑往下跳，差点没后悔到把舌头咬掉，“……我家没其他人，就我一个，不是这不是重点啊喂，” 他把差点跑偏的话题重新拉回来，“我说你这小孩怎么警惕性这么差啊？这我要是个坏人你也跟着走了？”
“哎呀，赵警官，你怎么老把我当三岁小孩啊，” 肖震手插口袋，语气颇为轻快地说，“再说你也不是坏人嘛，你可是警察耶！” 他和赵磊并肩而行，声音中又带了点得逞的小得意，“跟警察叔叔在一起，简直不能再安全了好么！”
赵磊翻了个白眼，这难缠的任性小少爷！不过好歹肖震说的话也算是在夸奖他，他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耳根子极软的赵警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拐了一个16岁的小少年回家。
赵磊喜欢干净，住的房子面积虽然不大，被他收拾的倒也井井有条，一点也不像是单身男人的家。
他先开门，随后把拖鞋递给跟在后面探头探脑的肖震，“穿这双吧。”
“这双是粉红的哎，” 肖震一脸抵制的模样冲赵磊皱皱鼻子，“我不穿。”
“不穿算了，” 赵磊懒得逼他，“那你就穿着袜子吧，反正地板也不脏。”
“是耶，比我们家的还干净。” 肖震抬脚看看，啧啧道，又好奇地转头问赵磊，“哎，赵磊，你这……真的都是你自己收拾的？”
赵磊心想你明明刚才还甜甜地一口一口赵警官，现在就直呼大名了是闹哪样？
“当然是我自己收拾的，” 赵磊自动忽略肖震脸上那一副怀疑的表情，随手从抽屉里扒拉出一套睡衣扔给他，还强调道，“哎，你听着啊，换了衣服才能坐床上，听到没有？特别是不许穿着牛仔裤！”
“哦！好！知道啦！yes sir！” 肖震比了个军礼，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伸手就要去解牛仔裤。
“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 赵磊吓了一跳，赶快眼疾手快地按住他，“你现在脱什么脱啊？”
“不是你说不能穿着牛仔裤坐床上的嘛！” 肖震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语气倒是理直气壮的很。
“那你也不能在我面前就这样脱了啊！” 赵磊简直哭笑不得，干脆一把把他推进洗手间关上门，“进去换完了再出来！”
倒是肖震嘴里嘟嘟囔囔，说什么这有啥的赵磊你真大惊小怪。
一分钟后，肖震乖乖地穿着赵磊的睡衣走出来。少年的身板还有点单薄，睡衣穿在他身上晃荡荡的，衬着他的脖子更细长了。赵磊的目光顺着他的脖子瞄到他突出的锁骨，又赶忙不自然地移开了。
肖震倒是无知无觉地走到沙发边就一屁股坐下来，毫无见外感。他抬头环绕了客厅一圈，颇为专业地摸着下巴对着赵磊点评道，“嗯，我觉得吧，你这白墙太空了，太无趣了，如果是我，肯定那边的墙上摆一副彩色的装饰画什么的，还有啊，你是不是吸烟？”
“这都被你发现了啊。” 赵磊轻笑。
“那是，” 小少爷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你可以在客厅养一盆吊兰，杀死空气中的有害物质。”
赵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肖震的脑袋，表扬道，“哎嘿，懂的还不少嘛。”
“必须的。” 肖震露出一副被幼儿园老师奖励大红花时喜不自禁的表情。
小少爷一来精神，话匣子就打不住了。他索性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头歪着搭在腿上，轻声说，“今天在那里的时候其实我是有点害怕的，多谢你啊，把我带出来。“
也没看赵磊，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嗯……没事。” 赵磊挠挠头。
肖震这个孩子吧，赵磊想着，全身上下全是矛盾。你说他目中无人吧，他偏偏也知道黑白好歹是非分明，你说他出言不逊吧，他偏偏也有彬彬有礼嘴甜卖萌的时候，让你简直拿他毫无办法。
赵磊走神了一会，回过头来，发现肖震已经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睡着了。
赵磊失笑，也是，折腾了一晚上，该是困了。
“肖震，肖震，” 他凑上去轻轻拍着肖震的脸，“去床上睡好不好？”
“嗯……”肖震摇头晃脑的哼哼，半天嘴里才吐出含糊不清地一个字，“困”
赵磊简直是哭笑不得，半拽半拉地终于把小少爷拉下地。小少爷顺势头就歪倒在赵警官肩膀上。赵磊只好搂过他的腰。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就蹦出了三个字，太瘦了。
肖震安静地躺在赵磊的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赵磊凑近打量着，小少爷的睫毛长长的，还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做着不安分的梦。
这小孩，睡着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赵磊想着，轻手轻脚地关了灯，退出房间。
不过话说回来，我睡哪呢……被霸占了床的赵警官望向客厅那张又小又窄的沙发，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得，凑合一晚上吧。
-TBC-

卤煮你微博ID是什么？我粉你好不好

（4）
和同一个人偶遇一两次，还可以用凑巧解释，偶遇三次，那就只可能是……孽缘了。
赵磊第三次碰到肖震的时候，是在两个礼拜后。连后来赵磊回忆起肖震当时的样子，都会啧啧地感叹肖震你他妈真当你在演电视剧啊。
那天赵磊在外面办事，办完事后，他经过一所学校门口，正巧碰上学生放学，赵磊就看见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走了出来。他瞄了一眼那天蓝色的校服，心下思考着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三秒钟后肖震穿着蓝色校服蹦蹦跳跳的样子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赵警官忍不住笑了。嘿，原来那小孩儿在这里上学啊。
赵磊这么想着的时候，迎面一道身影就冲赵磊跑来，一看要撞得满面怀了，赵磊警察的本能发挥了作用，一下子就拉住了那道鲁莽的身影。
“肖震？” 赵警官定眼一看，叫了起来。简直是说曹操曹操到。
“赵磊？” 小少年也喊了一声，接下来就龇牙咧嘴地试图甩开赵警官拽着他胳膊的手，“你放开我！”
赵磊仔细一看，眼前的肖震喘着粗气，紧锁着眉毛，眼睛都要瞪红了。
“你干嘛啊？怎么了这是？” 赵磊赶紧问。
“关你屁事啊！你他妈放开我！” 肖震好像是真的动怒了，使劲挣脱开赵磊的手，转身又要往后面冲。
“肖震！你他妈干嘛呢？那边是马路！” 赵磊眼疾手快地又一把把他拽回来。肖震急眼了，又嚷嚷着你他妈走开不要管我。动静大到周围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赵磊终于忍不住了，直接狠狠扣住肖震在空中乱挥舞的手，大吼道， “肖震你给我冷静点行不行！有什么话好好说！”
肖震一下子就被赵磊的气势镇住了，乖乖地闭了嘴。
赵磊揪着肖震回到了派出所。肖震一路上都没反抗，蔫蔫的，跟平时神气活现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刚踏进办公室，赵磊就看到穿着一身名牌西装，走精英范儿的邱石在等他。邱石看到赵磊的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好奇地打量，“哎，磊子，这是你弟弟？”
赵磊摆摆手刚要否认，肖震抢先就满脸怨气地瞄了邱石一眼，上来就是一句，“我跟他哪里像了？”
邱石傻眼了，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赵磊。赵磊倒也不生气，搂了一把肖震的肩膀笑着跟邱石说这是我在路边捡来的。
肖震又充满怨气地瞪了赵磊一眼。
“说吧，碰到什么事了？” 赵磊塞了杯水到肖震手里，坐定了问。
肖震撅着嘴巴死瞪着地，半天才开口，却是莫名其妙地一句话，“赵磊，怎么我上哪都能碰到你啊？你是不是跟踪我啊？”
赵磊满头黑线。旁边的邱石听见了，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的水一口喷出来。
“我的小祖宗哎！” 赵磊掩面叹气，又抬起头满脸真诚地对肖震说道，“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啊，你知道了告诉我一声行不？”
肖震撇撇嘴，白眼翻得都要飞上天去了，但身上的那股得瑟劲好像又回来了。
“有问题找警察明白吗？” 赵磊看他好像又恢复了一点平常的样子，才终于放心了一点。
肖震嘀咕，说我的问题你解决不了。接着又忧郁地叹了口气，说自己被跟了三年的武术师父赶走了，以后再也不能学武术了。
“他还说我太嚣张了！” 肖震忿忿地说，又拉耸着脑袋可怜兮兮地问赵磊，“警察叔叔，我真的很嚣张嘛？”
赵磊在心里疯狂呐喊，真的真的真的，简直比珍珠还真！不骗你！
倒是在一边津津有味地听了小少爷全程倾诉的邱石窃笑道，“想练武术还不简单嘛，你眼前这个‘警察叔叔’ 就是全国武术大赛第一名呢！”
“真的啊？” 肖震一脸吃惊地打量赵磊。
倒是赵磊有点窘迫地摆摆手，“呃，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跟你差不多大的就出过国做武术巡演啦，” 邱石接着又浇了一把火，直接把赵磊给卖了，“当时好多人都看中他是颗好苗子来着……”
肖震一听，顿时整个脸庞都发亮了，赶紧一把拽住赵磊的胳膊就宣布要跟着他练武术。
赵磊一个头顿时变得有两个大，“肖震，我这边时不时就有任务，很忙的！”
“没事啊等你有空！”
“我有空的时候不一定你有空，咱们时间不一定对不上”
“没事啊只要你有空我随时有空！”
“……”
“哎呦！求你啦！” 肖震撅着嘴巴，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软软地说，“警察叔叔，赵警官，赵sir……我就跟着你学学吧好吗！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武术！”
看赵磊的表情似乎出现了一丝动摇，肖震赶紧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就跟你学着玩儿！你完全不用有压力！真的真的！” 语气满满，听起来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好好好，但是我不保证能教好啊，我从来没教过别人。” 赵磊被他说得没办法，终于松了口。
肖震终于满意地笑了。
结论是，赵警官真是太心软了，特别是在面对某个小坏蛋的时候，简直是无。计。可。施。
那天以后，肖震还真的是说到做到，每次都赶在赵磊有空的间隙跑来跟他练武术。赵磊一开始估计小孩儿只是玩票性质的三分钟热度，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肖震每次都练得特别有模有样，态度还特别认真。再加上他还经常特别虚心地跟在赵磊屁股后面请教这请教那的，不知不觉中，连赵磊都跟着他认真了起来。
“哎哎，咱们下次什么时候呀？” 某天的“课程”结束后，穿着白色武术服的肖震戳了戳赵磊，笑嘻嘻地问。
赵磊很自然地刮了下他的鼻子，回答道，“不确定呢，到时候再说吧，最近特别忙。”
“哦……”小孩儿略为失望地哦了一声，努了努嘴，也没说什么，和赵磊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赵磊一个人从武馆出来的时候，路过了一片花圃，他想了想，一脚踏了进去。十分钟后，赵警官捧着一盆吊兰出来了。
以路人视角来看，赵警官真是怪怪的，不就是买了盆吊兰嘛，至于笑得那么春风拂面嘛？
-TBC-

（6）
两人的这个吻绵长而热切，赵磊的许久没打理的胡茬蹭在肖震的下巴上，肖震只觉得一阵酥麻，这阵酥麻很快由感官传递到了内心，让他觉得整颗心都软了。赵磊的舌头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侵袭进来，瞬间包裹住了他的所有感觉。肖震在晕乎乎的状态下，仿佛还能闻到他口腔中淡淡的烟草味。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放开了抓住赵磊衣服的手，转而扶住了他的后颈。
门外走廊上忽然响起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赵磊匆匆一下子放开肖震。肖震也反射性地坐直。只见他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根，就跟熟透的大苹果似的。
赵磊怔了怔，看着面前不说话的小孩儿，忽然也语塞了，“那个……我……” 伸手还想去拉他，没计算好距离，拉动到了腿上的伤口，他“嘶——”地倒吸了口冷气。
“你乱动什么啊！躺下！” 肖震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手倒是没闲着，轻轻地扶着赵磊躺下。
赵磊有点窘迫地被迫重新躺下，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中弥散着的暧昧和尴尬一齐喧嚣而上，压得人口干舌燥。肖震垂着眼睛，拼命地咬着嘴唇，又放开，又咬上，看这架势是不把嘴巴咬出一个血口子来不罢休。
“肖震，那个……谢谢你来看我。” 赵磊终于憋出一句，打破了有点压抑的沉默。
肖震本来看一副他面容清瘦的憔悴样，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现在听到他冷不丁地说出来这么见外的一句，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不客气。” 他翻了个白眼，斟酌地开口，“作为你的……弟子，来慰问一下你是应该的。”
肖震你在说什么蠢话啊。他差点想抽自己。
“弟子啊……”赵磊笑了，眸子里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光，顿了顿说道，“我没事，就是之后下床也得靠拐杖，估计接下来这一两个月，教不了你了。”
肖震有点气结。干嘛干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推卸责任？还是在划清距离？他转过头瞪了赵磊一眼，故意呛声道，“没关系，我找别人教就行了。”
赵磊没说话，半天才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去你家找你，碰到上次那个你的朋友，他跟我说你在这里，” 肖震回答道，又撇撇嘴，“说你去云南抓毒贩被打伤了，我差点……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不行了？” 赵磊笑笑，自嘲般地说，“放心吧，还不至于，最坏的后果也不过是顶多当个瘸子。”
“别瞎说，” 肖震皱了皱眉头，“有你这样诅咒自己的吗？” 顿了顿，他又低下头，“我打给你的电话你有看到吗？”
“电话？” 赵磊好像才想起来，不太好意思地说，“原来那个号码前几天扔了，换了一个。我们干这一行的，经常换电话。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了”
“干嘛，怕犯罪分子对你们打击报复啊？” 肖震嘁了一声，却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问了他一句，“电话多少？我记一下。”
赵磊乖乖地报上，肖震自言自语地记下，“警察叔叔……好了。”
“我在你手机里就叫警察叔叔啊？” 赵磊有点哭笑不得。
“是啊，不行啊，” 肖震边捣鼓着手机边回答道，“赵磊这个名字还没你的职业有特点呢。”
“……哎，我还挺不能接受自己老到能被叫叔叔的地步呢。” 赵磊怔怔地摸着下巴。
“是啊是啊，其实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太年轻啦。” 肖震还盯着手机，随口就接了一句。
是啊，太年轻了，十六岁的小孩子，年轻到……可能根本看不清自己吧？
赵磊有些发怔地看着小孩儿的侧面，小孩儿皮肤很白，又瘦，手指修长，微微低头的时候，细软的头发盖过眉毛，很好看，很柔软。
他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赵警官这样想着，心中一阵翻腾。
”你看我干嘛？” 肖震抬头，不太自然地说。
赵磊摇摇头，没说话。
肖震随即抬头看了看病房墙上的钟，“我得走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对赵磊说，“我明天再来。”
赵磊轻轻嗯了一声。肖震站起来的时候，他差点想冲动地拉住他的手。
他知道自己不对，可他在那个瞬间，真不想他走。
肖震一路恍恍惚惚如游魂般走出医院大门，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迷了路。他索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肖震爸爸立刻安排了一辆车来接他。
小孩儿坐在路边边等车边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按了按嘴唇，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那股灼热。
残留在嘴唇上面的，赵磊的味道。
“赵磊，你丫混蛋啊，” 肖震咬牙切齿般地自言自语，“妈的那可是老子的初吻！”
邱石第二天早上来慰问赵磊的时候，他正在老老实实地配合小护士坐着各种检查。邱石诧异地看着赵磊床边的三个小护士，用一副艳羡的口吻说道，“哟，磊子，看不出啊，福利这么好！”
赵磊斜了他一眼，努努嘴，“哎哎，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她们纯粹是来围观的，每天来一批。”
“围观？围观什么啊？”
旁边一个心直口快的小护士咯咯地笑了，对着邱石说，“赵警官和我们医院原来的一个医生长得特别像！”
“是啊是啊，我们一开始都已经他是谷医生的弟弟啊什么的呢，” 另一个小护士夸张地比喻道，“哎呀，那个五官，长得那真是一模一样！站一块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真的？有那么夸张？” 邱石好奇。
“是啊是啊！” 小护士猛点头，“但是……赵警官比我们谷医生温和多啦！谷医生是出了名的严厉呢！”
“那那个谷医生现在怎么不在了？” 邱石又问。
几个小护士对看了一眼，“谷医生在医院出了点事，现在辞职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太可惜了，我原本也想看看我和那个谷医生长得有多像呢。” 赵磊开玩笑地说。
几个小护士做完常规检查，叮嘱了赵磊几句就走了，邱石在赵磊病床前坐下来，“听你的吩咐，你家的吊兰给你浇过水了，还给你拿了几本杂志解闷。”
“谢啦。” 赵磊接过邱石递来的杂志，心不在焉地说道。
“兄弟嘛，应该的。” 邱石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病房的门忽然开了，穿着黄色短袖的肖震走了进来。
“哟……”邱石看了看肖震，又充满深意地看了看赵磊，“那我先走了，你们聊。”
赵磊看到肖震手里抱着的保温饭盒，对他笑笑，“这是什么？”
“排骨汤。” 肖震不情不愿地回答道，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四处乱转，就是不看他。
手上倒是没闲着，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开来吹了吹，又端到赵磊面前。
赵磊定定地看着他。
“喏，” 肖震维持这个姿势，瞪着他，“接啊，还让我喂你不成？”
赵磊接过来，喝了一口，表情很奇特。
“不好喝……么？” 肖震吞吞吐吐地询问道。
赵磊的头摇着跟波浪鼓一样，“没……很香。”
“别骗我了，” 肖震没好气地把饭盒从他手里抢过来，自己喝了一口，眉头顿时皱得跟什么似的，“呸，怎么这么咸？我还怕盐放少了呢……靠！”
赵磊抓口供重点的职业病发作，顺口就问，“你自己煲的汤？”
肖震的脸僵了僵，表情极度懊恼，一副做错事表情被抓包的样子嘀咕道，“对啦，怎么样啊？下次不干了，折腾半天”
赵磊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肖震的头发，笑着道，“等出院了我做给你吃。”
肖震又脸红了。
-TBC-

（7）
赵警官终于出院了！
走出医院的赵警官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差点没哭出声来。
在医院憋了一个月啦，容易么容易么！再待下去赵警官估计离发霉也不远了。
由于赵警官和传说中的谷医生的相似外貌和相反性格，那些小护士们都亲切地握住赵警官的手依依不舍，其中一个就差没说出“谷……啊不是赵警官再来呀！”
赵磊差点吐血。
邱石倒是够朋友，亲自来接赵磊出院，结果看到赵磊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哎，那个小朋友没跟你一起呢？”
赵磊一边钻进副驾一边哭笑不得地说人家肖震怎么就该跟他在一起。
“那可不一定，” 邱石颇有深意地说，“我看那小朋友对你很上心啊。”
赵磊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磊子啊，” 邱石瞟了他一眼，换上一副郑重其事的语气道，“人家小孩还没成年，你应该也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
“我知道。” 赵磊淡淡地打断他，怔怔地望着窗外。
邱石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换了个话题，“现在去哪？送你回家吧？” 见赵磊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以为他闲回家太闷，又说，“要不去喝两杯？就当庆祝你出院？”
“别，我才刚出院呢，喝不了酒，改天吧。” 赵警官连连摆手，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了短信提示音，他掏出来一看，一条微信信息弹了出来：出院了嘛？在哪呢？[龇牙]
赵磊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偷偷地笑了。回了一条：回家的路上。
肖震回微信的速度十分快：不是说好要做饭给我吃吗？[傲慢]
赵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回了一条：行啊，你说哪天？
肖震：择日不如撞日，你家门口的那个沃尔玛见。 [偷笑]
赵磊转头对邱石说，“石头，我家门口那个沃尔玛你知道吧？”
邱石一边开车一边说，“知道啊，怎么了？”
赵磊回答道，“放我在那里下就行了。”
邱石有点莫名其妙地问，“你去那干吗？”
赵磊回了一句，“买菜。” 留下一脸疑惑的邱石。
赵磊刚下车，就看到小少爷站在沃尔玛门口，白t-shirt牛仔裤新百伦跑鞋，挡不住的青春朝气。
肖震看到他，蹦蹦跳跳地跑上来， 黑漆漆的眼珠转了一圈 ，仔仔细细地把他从上到下都好好打量了一番，问道，“你的腿好了吗？”
“反正瘸不了，” 赵磊摸了摸他的头发，“想吃什么？”
“呃……虾，牛肉，鸡翅！” 肖震神气地说。
“不吃蔬菜啊？” 赵磊看了他一眼，“长身体的小孩不要挑食。”
“我不是小孩好吗！” 肖震笑容忽然僵在脸上，没好气地回应道，语气烦躁中又带了点委屈，像是被踩到了痛处似的。
两人在食材区转了一圈，买齐了做饭需要的东西，赵磊问肖震还想吃什么，就看到小孩儿盯着架子上的冰淇淋，转脸又用湿乎乎的小宠物般的眼神看着赵磊。
赵磊噗嗤一声笑了，“想吃冰淇淋就直说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肖震也笑嘻嘻, “还是警察叔叔最了解我！” 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伸手拿了两盒哈根达斯放进购物车里。
傍晚，赵磊家的厨房里一副热闹景象，赵警官化身赵大厨，围着围裙忙来忙去，肖震手捧一盒冰淇淋，犹豫不决地在旁边踱步，“赵磊，要不要我帮忙啊？”
赵磊看了他一眼，“那你把柜子打开，把老抽帮我拿出来。”
肖震哎地应了一声，从柜子里拿出一瓶东西递给赵磊，赵磊刚要打开，觉得有点不对劲，看了一眼瓶子，满脸黑线地转头对肖震说：“这是酱油。”
肖震一脸委屈，摊手作无辜状，“长得都差不多……”
赵磊摩挲了下小孩儿的面颊，叹了口气，“算了，你乖乖等着开饭吧。”
“好耶！” 肖震乐得清闲，正想要溜达到客厅，赵磊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心忽然一紧。
赵磊背对着他说，等下吃完饭我有话跟你说。
摊牌的时间到了。
肖震整个一顿饭吃得都毫无劲头，虽然赵磊的手艺不错，但吃到他嘴里的感觉完全就是味如嚼蜡。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有电视里的声音响得欢快。
最后还是肖震先爆发了，他黑着脸放下筷子，生硬地说，“吃饱了。”
“真吃饱了？” 赵磊问。
肖震转头，漆黑的眼睛愤愤地瞪着赵磊，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瞪着。
赵磊倒也不生气，他把身体往肖震面前倾了倾，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缓缓地开口，“肖震，我之前一直在想，该怎么开口跟你说……”
“那就别说，” 肖震忽然大声地打断他，低下头，抽抽鼻子，声音又小了下去，“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赵磊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发，从侧面看着他脸颊上泛起的红晕，开口道，“……可是我觉得很内疚。”
肖震抬头看他，有点略微的惊讶，赵警官垂着眼睛，弯着腰，手支在下巴上。肖震自觉他见过赵磊许多种表情，高兴的，无奈的，愠怒的，温柔的……却偏偏没见过这种，做错事似的内疚和挣扎。
“……你指什么？” 肖震张了张嘴，他觉得耳边嗡嗡的，“你指的是你亲我的事情？”
赵磊冲着他扬了扬下巴，扯出一个笑容，“没有，我没有后悔那件事。” 他停顿了一下，拉过肖震的一只手，轻轻地说，“我后悔的是，由于我情不自禁的这个举动，可能把你的人生搅乱了。”
“……”肖震有些发怔，他觉得现在的这个赵磊他并不熟捻，他印象中的赵磊一直是一个盛满温情的人，可他发现他并不懂赵磊的这一面。
“不是这样的。” 肖震皱皱眉头，试图否认。
“你先听我说，” 赵磊耐心地说，“我每次说你年龄小的时候你都生气，可是肖震，我是认真的，” 他笑笑，“你的未来有很多特别特别好的选择，真的，等你以后上大学了，工作了，离开了这里去外地，甚至去国外的时候，你会遇到许多更多更好的人，可能哪一天你和哪个好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想，哦，赵磊，那是谁？”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肖震还真是……愣神了。
“那才是你应该度过的人生。” 赵磊最后说了这句话。像总结，又像是期许。
肖震沉默了，他隐隐觉得赵磊讲的话口才很好，很有说服力，除了完全说服不了他以外。
“赵磊，” 肖震挑了挑眉毛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赵警官怔了怔。
“谁给你权利决定我的人生的？” 肖震斜睨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小模样还透出一点霸气来，“我知道我年轻，但这不代表我不清楚我不懂，我就愿意跟着你呆一块，这就是我的意愿，这就是我做出的选择，你听懂了吗？”
说完，小孩儿立刻飞扑到他怀里，嘴里嘟嘟囔囔，“你不要赶我走。”
赵磊把下巴轻轻地搁在他的头上，“不赶不赶。”
其实小孩儿说得对，他没有权利决定他的人生，他抱着对他好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他往外推，却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想接受他的好意。
肖震在他怀里抬起头，眸子深不见底。赵磊凑上去，感受到了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肖震垂下眼睛，轻轻地把他的后颈拉了下来。唇齿交缠间，赵磊的手搂上小孩儿的腰。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赵磊在肖震的耳边轻声耳语道。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驶向何方，但是当下，只想拥你入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