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喘了口气,使劲儿拍了拍额头。太阳穴有些肿胀,顿顿的发疼。随手抄起床头的电子钟,发着淡紫色的荧光。
四点三十分整。
整个城市都还在沉睡着。
钟离摸索着下了床,打开电灯开关,小小的单人宿舍里顿时光明一片。
光明能驱走黑暗,也能驱走某种意义上的恐惧。
但是即便是如此,钟离却还是感到黑暗中有双眸子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温了杯牛奶,钟离抱着杯子垂下眼帘看水汽氤氲。
案子已经多天毫无进展,每次想到都会一阵心烦意乱。
头皮猛然一阵抽痛,钟离腾出手来揉揉发胀的太阳穴。
多日的少睡浅眠,早已让紧绷的脑神经脆弱不堪。
但是每每躺下,那张毫无血色又充满绝望的脸就又闪到眼睫之前,或在梦境中演绎自灵魂深处衍生的恐惧,真实的仿佛曾经发生。
轻轻的叩门声把钟离惊的一个机灵。
“谁?”
“我。”罗逸菲的声音突然给了钟离莫大的安慰。
“菲,你怎么来了?”钟离不好意思的开门,看见门外一身睡衣,睡眼惺忪的罗逸菲,“打扰到你了吧?”
“哪儿有,反正我本来就浅眠。”罗逸菲进屋,坐在床沿上,“我看你宿舍灯亮了,就来看看。话说回来,干咱这行儿的,想睡个安稳觉,还真不容易。”
罗逸菲宿舍就在钟离隔壁。
“是啊,一睁眼一闭眼,都是案子。”钟离帮罗逸菲也倒了点牛奶,“上面又要限期破案了,听说还是局长压着,什么都指望咱重案组,那在他们嘴里邪乎的,好像我们不是人,是神。”
钟离一边说着,一边翻出来一个药瓶,里面装的是安定。
“哎呀你别吃了,靠药物损伤反而更大。”罗逸菲夺过钟离手中的药瓶,“反正我也睡不着了,还不如一块儿说说案子呢。还没进展吗?”罗逸菲翻了翻钟离书桌上摞成一堆的材料,抽出了一些物证的复印件。
“您是法医啊,有些事儿,你还不清出吗?”钟离有些丧气的坐在凳子上,“连个指纹都提取不到,尸体上也没多少有用线索,甚至连死者身份都查不到。”
“查不到?”罗逸菲有点诧异接话,“这重案组什么时候变吃干饭的了?”
“我还喝稀饭的呢!”钟离崩溃的解释,“我和谭把整个户主信息都翻遍了,可是户主不是死者,两年前就因病去世,也吊销了户口,那间房子是原户主的女儿出租给死者的,可是出租时用的是假身份证,谁知道真实身份是什么。”
罗逸菲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总觉的死者手里攥着的这三张扑克牌有蹊跷。”过了一会儿,罗逸菲皱着眉头对钟离说。
“老K,J,5,这三张牌一定代表着什么意思。许正帆说,K,J,5,快救我。说不定是死者生前想发的求救信号。”
“你认同吗?”罗逸菲看着钟离。
钟离迟疑了一会儿,垂下眼帘,摇摇头:“这三张扑克牌是整个案子最古怪的地方,总感觉它和普通的牌不同,却有说不出哪儿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