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儿时凿壁偷了谁家的光，宿昔不梳一苦十年寒窗。而今灯下闲读红袖添香，半生浮名只是虚妄。他儿时凿壁偷光，却与她产生了纠结。沈文轩天性**不羁，却是不知不觉得陷进了楚凌月的温柔乡。他一心考取功名，她一心等他回来。究竟在他心中，在意的到底是功名利禄还是她的那一双明眸？

第一章
如今的庐阳，一片似锦繁华。与此时独自伫立的我竞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昔日的庐州，明月皎洁的清光如今已被笼上一片朦胧。再也看不清，那往昔的似曾相识。
唯一不变的许是那桥边的红药了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它又是在等谁呢？朋友皆说，沈文轩天性花心风流。以致我从未想过，此刻我竟会这般痴情。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早在几年前，当我的不恭遇上了她的柔情，我便知道，这一生不是我欠她便是我负她。而今的我已然回头，只叹，她的明眸璀璨，我却，再也捉不住。

平静的湖面泛着幽光映着朦胧的圆月，自古往往都是月圆，人难圆。沉静的石桥之下缓缓划过一只小船，乌蓬里传来了一句吟赋“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我与宋清野对面而坐，在乌蓬船内品着酒望着湖光，宋清野只是玩味的笑“沈文轩风流不羁，竟也会为情所扰？”
十二年前的庐阳，楚家是有名的大府，生意做得出奇的大，算得上是庐阳有钱的大户。而沈文轩当时还只是八九岁的孩童，生性顽皮却甚爱读书，只是当时家境贫寒，而且也还未到进书院的年龄，所以常常从家里拿或向别人借书出来看，夏季还好，夜晚月色当空，明亮的刺眼，可到了冬季却是怎么也看不清了。楚家大宅，四季灯火通明，沈文轩便偷偷的凿

开了其中的一块壁，效防古人凿壁偷光，也正是如此，他才与她展生了纠结。
我至今仍记得那块石壁移开的刹那，比灯光还要亮的是那对面的一双明眸，似是璀璨的星光。
我没料到，我凿开的一角竟是楚家小姐的闺房。我更没料到的是，楚凌月的那双眼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在我沈文轩的心里是那么挥之不去。虽然当时，她年仅六岁。
我直直的望着桥边的那株红药仰劲饮尽了酒水“区区一个楚凌月，我沈文轩又会记到几时？清野兄过虑了。”

宋清野自讨没趣般的喝着酒“要是换了别人的闲事，我宋清野才懒得管。沈文轩，你到底知不知道，清不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
沈文轩抬起眼，看着他。他究竟想要什么？即便他知道，他清楚。现在恐怕，也没有意义了吧。
庐州得到月光清幽的笼着石桥，映着红药，如往日般皎洁美好。
也许，从一开始朦胧的便不是月，而是眼。
清风徐徐，在湛黑的月幕下，湖水之上一叶乌蓬小船飘荡，青色的石桥拱立。一切似乎都静止在了月光之下，只是隐隐的听见乌篷船内一声声的轻叹。唯一动的便是那随风轻摆的红药了吧，像是在应着那声声的叹息。
沈文轩抽出了那块壁的刹那，一束明量的灯光映了出来，只是孩童的沈文轩对于庐州有名的楚宅自是好奇，迫不及待的向里

望，对上的却是，楚凌月同样好奇向外探的目光。
当时他轻轻的倒抽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凑近那束光亮，看到的是对面的一个女孩儿带笑的眼睛。随即他也笑了起来，胆大的把手伸了进去，稚气的声音“我叫沈文轩，你叫什么？”里面的女孩犹豫了片刻把自己的小手握上他的，细声细气的答“楚凌月……”
楚凌月身为千金小姐却没有那些小姐们的桥横刁蛮，总是扑闪着那双大眼睛微笑着看着墙外的沈文轩彻夜长读。

他们算得上是儿时的玩伴了，有一次，沈文轩的书看完了。也没有借到，坐在墙角不开心。当时，楚凌月便搬来了好大一摞书籍放到自己的房间。只为了能递给他看。然后听着他大声地给她念那些诗词歌赋……沈文轩还记得他为楚凌月吟的第一首诗是诗经的《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沈文轩在那一角的那一壁灯光下与楚凌月度过了几个寒冬。他也不知为什么，总是每每买些小玩意儿从那小小的空儿递给她，看着她的明眸笑的好似天边的弯月。那里似乎积攒着他们一切快乐的童年。其实沈文轩从来没有忘过，在那个夜晚，有着肃静的月，树影婆娑，在那个偏安一隅。他拽着她的手，轻轻的打钩。他说，“楚凌月，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你。”
再后来，他就到了可以进书院的年纪了。那一晚，墙后

面的楚凌月沉默了好久，才又小心的问“那你还会来看我吗？”他点着头“那是自然。”他还记着当时她说，那这块壁，我就为你留着。
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封死。
没过多久，沈文轩便进了书院，沈文轩年少聪慧，从小便霸气四溢。在他心里，是要考状元的！
浓厚的书香伴了他年复一年，宿昔未梳，十年寒窗苦读。这些年，唯一不变的便是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走向楚宅，他似乎已然习惯了那透过的光亮，或者说，他习惯的是那墙壁后温柔的眼。那里，始终是他累了后源源不断的动力。
宋清野是他的同窗，两人异常相合倒成了惺惺相惜的好友。

他与宋清野的相遇，是在书院中的一次公开的诗词赋会中。他们旗鼓相当，谁也不让谁。整个会场几乎成了他们二人的才华比斗了，最后竟然莫名的和了，没有分出胜负。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之间必会结下梁子时，他们竟成了把酒言欢的好兄弟。
随着时光的流逝，沈文轩逐渐退去了稚气已长得玉树临风潇洒英俊了，但是身边的人皆说沈文轩是风流倜傥，玩世不恭且狂妄不羁。
楚凌月身为大家闺秀，在庐阳的规矩，女子必定要过了十六岁方才出得了闺阁的，一方面，便于在家中学习女红刺绣。另一方面更能体现出哪家的女子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姑娘。在这里凡是出嫁

的姑娘，必定要自己亲手绣嫁衣的。谁的嫁衣绣的好，也是一件让脸上分外有光的事情。
传闻，楚凌月的母亲下嫁楚家时，身上穿着的大红喜服，上面绣着金灿灿的百鸟朝凤……一时间传满了整个庐阳，这也是楚老爷极为自豪的一件事，他经常与人说“我的夫人，她有一双巧手……”
他的夫人死得早，所以他这个女儿，他也是报以了极大地希望的。
那是楚凌月第一次可以自己出入楚宅，那一年她十六妙龄，而他则以过了成人之礼十九岁了。沈文轩在书堂作画，他苍劲有力的大手执着笔，龙飞凤舞的甩动间，就以描摹出了层层的青山碧水……

书院的同窗纷纷而至，叫嚷着院外有个美丽的姑娘找他……沈文轩眼睛都没有抬，依旧在宣纸上画着“莫不要说笑了，会有谁来找我？况且还是个漂亮姑娘。”他的同窗们纷纷说道“真的有个姑娘找你？”就在此时他听见了其中夹杂的一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只是听见有一个声音说“文轩兄，她说她姓楚……”
他立马笔下一顿，纸上出了一个偌大的黑点，破换了全幅的美感。他慌忙的放下笔，转身推壤着走了出去。
沈文轩穿着青色儒衣出了门的瞬间真的有些看的呆了。
楚凌月轻柔地红纱裙铺在地上，秀发纷扬异长，髻上的红色琉璃坠随风轻荡，站在那里浅笑嫣然。在沈

文轩眼里，此时的楚凌月好像是桥边那株绽的正放的红药。
他看着她那弯胜过庐州明月的眼睛，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沈文轩平常想见她只是透着那墙角的一壁。每每看到的都是她那弯带笑的眸子，却没想到，如今她已出落的这般标志。
楚凌月第一次到了年纪可以自己出了楚宅就想着第一个找到他，穿着他最喜欢的红，站在他面前。和着柳絮清风，对着他温柔浅笑。

第二章
朱红的雕梁柱，镶金的匾额，伟岸宏丽的金狮，偌大豪华的府宅，均散发着一种威严华贵的气势，只是“状元府”门庭外异常纷杂热闹，整个庐阳似乎最杂闹的地方便是此处了。
我坐在大厅之内的漆红木椅上，穿着状元红的长袍，品着手上的碧螺春，斜眼扫过一侧木案上的礼册，不禁笑道“我沈文轩不知何时竟跑出这么多的亲戚来了。”
自从沈文轩的状元府迁回了庐阳，就不时的有曾经的旧识前来找他。沈文轩一开始从不推脱，以至于到了现在愈演愈烈。门庭外纷纷扰扰，声音不断，打破了他的宁静。

斜倚在一旁的宋清野拿起礼册随手翻了翻“怕是整个庐州姓沈的都要来此认亲了。”不禁笑道“你还是个穷苦书生时，他们若是也如此热情，那还真是件让人感动的事。”
宋清野合上礼册丢在一旁“这些礼我都帮你推了，倒是，留下来一样。在你房里，楚姑娘送来的。”我品茶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随即自嘲的一笑“那还真是有劳宋探花了。”
宋清野不答只是起身出了厅外，在他跨出门的刹那，我还是听见了他的轻叹“沈文轩，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玩味的笑意凝在了脸上，同十年寒窗，我的心思与伪装，也只有他能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