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算有空,不过——”
“那算了,当我没说好了,我没事。”她正要挂线,手机却被旁边的警员拿走。
“我来说。”警员对她说完,继而对着手机说道:“喂,你是这位小姐的朋友吗?她现在人在警察局……”
挂掉电话的时候,警员对她说了句:“你朋友说马上过来。”
朋友?他算得上是朋友吗?想到过往种种交集,她到现在心头还有股隐隐的怨气,至于怨些什么,她无从细思,但至少能确定的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始终牢牢记住这个男人!
这……是否该说是记恨?可是现在,他却是她唯一能求助的人!
捂着脸,泫雅趴倒在桌面。
她忽然开始后悔不该打这通电话,想象着待会儿面对那人的种种场面,也许去蹲拘留所还比较自在些?张贤胜赶到警局的速度,远远超过金泫雅的想象。
他不是没空吗?抬头快速投瞥,她望见他蓬松微乱的头发、歪斜的领结,还有那显然扎得不够整齐的衣摆……
泫雅再度低下头,心头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怎么了?”他走近她,声音放得很轻。
随着他的问话,所有狼狈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她的脑门,她想说自己不是故意打破橱窗,想告诉他,那些人有多可恶,硬是栽赃,还要拖着她上警局,还想让他知道,她是多么的无辜……可是开了开口,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凝着他的脸,泫雅忽然有种好想哭的冲动,她迅速低下头,深怕自己真的不争气,飙出泪来。
张贤胜眉峰一拢,看着那个不吭声却只是摇头的女人,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他内心狠狠拉扯着。
踏出她住处,两人关系完全撇清之后,他始终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愿意再面对她,因为她象征着他前所未有的失败。只是眼前……他无法不正视他何以飞车赶来,与此刻那种极度想安抚她的不舍心情。
警员此刻趋前而来,“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这位小姐的……”
“我姓张,是她的……朋友。”张贤胜的视线从她身上抽离,开始从警员的嘴里,逐一了解到事情的原委。
“……虽然皮包是在她身上找到的,不过后来有人出来指证说,看见扒走皮包的人确实不是这位小姐,只是她却打破店家的橱窗,现在店家坚持要告她毁损财物,这位小姐连身家数据都没办法给,就算是店家想和解也没办法啊……”
“我来跟店家谈谈,可以吗?”张贤胜直接一句话。
“当然可以。”警员松了口气。
能私下和议,不必闹上法庭,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张贤胜和店家经理开始进行有关赔偿的和议,虽然金额对张贤胜来说微不足道,但店家经理一副吃定她,硬想敲竹杠的态度,让人很看不过去。
身为人民保母的警员,忍不住对店家经理说了:“我说你也别狮子大开口,人家张先生有诚意解决,你还是将就一点吧,真要闹上法庭去的话,像那个小姐那种病,你也不一定会有利的。”
病?张贤胜愣了愣。
警员掉头又对尚朋低声说:“张先生,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你,像她这种情形,以后还是别放她一个人出来乱跑比较好。”
店家经理也搭腔埋怨:“搞了老半天是个神经病!算了,只能算我们自己倒霉了。”
张贤胜终于弄明白他们指的“病”是什么了。
他往另一端的她瞥了眼,看着她失去光彩的脸上明显疲惫不堪,舒口气,把想说的话都咽下。就这样吧,事情解决了就好,何必计较他人说些什么呢?
“走吧。”所有步骤都完成之后,他走向她。
“你……都解决了?”泫雅眨眨眼。
“走吧。我送你回去。”
“是啊是啊,要乖乖回家去啦。再见了,萧查某!”这时,店家经理行经他们身边,对着泫雅摆摆手,龇牙咧嘴地怪笑。
“我不姓萧!”泫雅皱眉驳回,然后掉头问张贤胜:“萧查某到底是什么意思?”
“呃……你听不懂?”
“听懂我何必问你?”
望着店家经理还未走远的背影,张贤胜不希望就地上演任何追杀戏码。
“只是一句方言,很乡土的一句话,意思大概就是说……别在意,他叫你别放在心上的意思。”张贤胜最后的答案。
“喔。”泫雅逐渐释然的脸上,某种骄傲也在苏醒。“哼,知道错了就好,我才懒得去计较呢!”
“走吧,该回家了。”张贤胜只想尽速把这个女人带离现场。坐上张贤胜的车子,把地址跟他说了遍,泫雅瘫在柔软舒适的座椅里,享受地闭上眼睛,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