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信息
第一条线
天台上,女生和男生并排坐在凸起的一处小房后面,姿势相同,默默地坐着,女生梳着姬发式发型任长发被风吹起,一言不发,倒是男生看了女生好几眼。
"你做什么?"女生轻声问,声音轻到几乎可以被风吹散。
"我还以为如果我不说话,你就永远也不会和我搭话啊。"男生说,嘴中衔着一片树叶,倒是有几分自在之意。
"我会说话,只是不爱说。"肖冷到时很自然的说"只是看你在看我,然后产生的非常自然地情绪反应罢了,没有什么的,是这样的吧。"
林陌烟觉得自己的感情要是再丰富一点,话再多一点,就一定会吐槽出来的。事实上在心中林陌烟就已经吐槽出来了,你最后这个问句是怎么扼杀在娘胎里的啊??大小姐,你敢告诉我你语文是和谁学的么,他一定早死啊!生生把疑问变成陈述的啊,这一手你是有多熟练啊?
"呵呵..."干笑几声,林陌烟果断的抛弃了那些已经近乎于暴走的念头,将思路转回正常"总感觉你有些冷漠呢,所以就以为你不会主动和人说话呢。是我想错了啊。"
"说的没有错误。"说着虽说语法上没有错误但却怎么听怎么别扭的话,肖冷似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平时是不会主动说话的,除非必要。"
"那怎么..."林陌烟问,突然明白了之前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肖冷的话别扭,正常人在说话时是不会加上不需要的东西的,反而是会去把句子简化。可肖冷呢?在自己问她是什么学校时刻意加上了班级甚至是年级;同样的很少有人会说‘说的没有错误’这种有些别扭的话,而是会说成‘说的没有错’,虽说想肖冷那么说也是可以的,正常也有很多人会这么说,但一结合肖冷之前的表现就知道肖冷是根本没有常识的一个人,而非是古板到不会好好说话的人。
"什么。"依旧是把疑问读作陈述,肖冷问。
"没什么的。"林陌烟摇了摇头"你以前没接触过同龄人吗?"
虽说话一出口林陌烟就想给自己一个巴掌,但已经出口了又有什么办法呢?肖冷根本不可能承认吧,只要是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会那么做的。
"恩,在程野时也是。"肖冷倒是很痛快的说,啊,也不能说是痛快,只是似乎丝毫没有犹豫罢了。也是啊,她根本没有常识的,林陌烟如此想,但心中不免有一些疑惑。
"可...不应该啊。"林陌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也的确是脱口说了出来。
"有一个单独的老师给我上课的,我以前是从来也没有过这种所有人一起上课的经历的。"肖冷进一步解释道"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应该是怎么上课的,至少在我看来只有一个人的课堂是很正常的。"
"啊啊~~这样啊,那你没想过这是为什么么?没有过疑惑么?"林陌烟吹响了柳叶,吹出了不成曲子的音调,半晌,放下那片柳叶,说"无论怎么样,人总是会接触社会的,在接触人群,是很容易发觉自己和别人的不同吧。不会觉得奇怪么。"
"不会的,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接触社会的机会的。"肖冷冷淡地说"那个人不会让我接触外界的,所以这次才是我第一次接触外界。"
"那他是怎么让你接触外界的。"林陌烟越来越觉得肖冷不对劲,作为一个中学女生即使她是感染者,有着十分厉害的感染能力,但那也不至于会使她一直处于那种境地啊。
"觉得我说的是假话?"肖冷歪了一下头说"觉得我怎么说都有破绽么?"
"啊,是啊,无论怎么想都不可靠啊,光凭你一个人的说辞又能证明什么呢?"
"因为..."肖冷的话淹没在惊恐的惨叫声的集合之中 ,两人的背后腾起了直喷向天际的血柱。
那是林陌烟第一次看到肖冷如此剧烈的表情,她的瞳孔微微缩小了一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表现,依旧镇静的令人感到心寒。
第二条线
苏天祈并没有回头,也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产生什么不满,他笑了,笑得很是疯狂"你觉得你能杀死我?可笑啊~~除了神之外没有任何事物会杀死我的。"
"是啊,哥哥,没有人能杀死我们啊。"是亚奈子的声音,一个东西从苏天祈的影子之中分裂了出来"只有我们会杀死别人呢,哥哥。"
"那么..."两人的声线合在了一起,低沉和尖锐之间却没有产生任何违和感,反而让人感觉这样就是正确的,最完美的组合"就杀了他吧!"
"啧...真是烦啊。那个家伙,尽给我下达这种棘手的命令啊,头疼呢。"似乎是很是具有怨气的抱怨了一下,那个身份不明的家伙竟耸了耸肩说"既然这样的话,我就走了,反正也完成不了任务,不如少费点力气。"
"你到底是谁?"听到这句话的苏天祈到时极为意外的猛然抬起了眼睛,扭头看向身后斗篷之中的黑暗"我以为你会是格林那家伙,不过看起来不是,那家伙可不是会听别人差遣的家伙啊,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黑影歪了歪头,用一种十分好笑的口吻说道"我可是连斗篷都戴着呢啊。"
"格林也戴斗篷的。"这样的说着,苏天祈并没有攻击对方,反而是再像是和朋友聊天一般说着"你们两个真的很像啊,不过他不像你这么油嘴滑舌啊,不过也不错,很少有人和我聊天了。"
"你还真的猜出来了啊。"似乎有些烦心的说着,那个黑影不安的动了动"是一个聪明人呢,不过真的很难想象啊,你居然能臣服于一个人之下,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我怎么会臣服于他,我只是臣服于神而已,他如果代表了神的旨意那么我便听他的。"略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他并没有代表神的旨意那么我第一个杀他。"
"噢啦噢啦~还真是神的忠实信徒呢,不过可能神连你这一号人都不知道哦。"苏天祈似乎看到那黑暗中的人扯出了变态的笑容“不过和你聊天还真是不错啊。”
"果然重点在聊天上么?"勾起一丝好看的笑,苏天祈说"大概他给你的任务就是阻拦我吧,只要阻拦我就好了,并不在于是否要杀我,而你则是因为感染者特有的杀戮成性才会去杀亚奈子吧。"
明明是用疑问句说出的,但话语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恩,是啊,不过就算这样又能如何呢?"戴着斗篷全身都处在阴影之中的人放声狂笑道"你什么也做不到啊,只能在这里呆着,不是么?"
"是啊,那我们就好好的聊一聊吧。"没有恼怒,反而是承认了"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吧,啊,伙伴也说不定呢,不过至少你是谁我是不会知道了,那还不如我们好好聊一聊,然后我看看能不能猜出你的身份呢,这可是很令人兴奋啊。"
"啊----!!"正当斗篷人正要回答时,几声混杂在一起的尖叫响起,两人同时看向窗外,却只能看见被鲜血染红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