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中,有谁忙忙碌碌搬弄我的身体,又 拿冰冷的金属仪器在我身体上鼓捣来鼓捣去。 梦中,前世今生,光禄流离,色彩斑斓,不知 身里身外,是何处天地;今日昨日,哪处为 准?我一会是林世东,一会是小小少年。一个 七旬老妪拄着拐杖过来,哭哭啼啼骂道:“东官 儿,你怎么能抛下七婆啊,你怎么忍心让七婆 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心中一痛,伸出手去想安 抚她老人家,手还未触到,却化成一个我今世 的母亲,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不住数落:“死 仔啊,给你煲的清补凉鸡为什么不喝?知不知 道你老母使了几多钱啊?作死咯,你又不是小 朋友,喝个汤还要你妈左请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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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26;•” 我笑了起来,正待出言哄她开心,却见母 亲赫然不见,眼前站着一个魁梧男子,看不清 面目,隐晦不明地嘿嘿冷笑,我心中害怕,不 知他是谁,却本能知道他很危险。我转身撒腿 就跑,却见那人一巴掌拍了过来,怒吼说:“林 世东,你这个缩头乌龟,跑得了今日,跑得了 一世吗?你等着,再远我也能找到你,你等 着!” 我“啊——”的一声低喊,猛然睁开眼,脸颊 一阵火辣微痛,夏兆柏骇人的脸放大在眼前, 我大惊之下,本能地连连后缩,脱口而出 道:“夏兆柏,你又想如何?” 夏兆柏眼睛微眯,那双精于算计的眼中凝 聚着不知名的光,他偏头傲慢地打量我好一 会,方不动声色地站立起来,双手抱臂,淡淡 地道:“你晕倒了,我将你救了回来。” “是,是吗?”我藏在被褥里的手握成拳 头,竭力提醒自己,我现在不是林世东,是另 一个人,一个对夏兆柏而言完全陌生的男孩。 我垂头努力想着,一个正常的十七岁男孩,若 遇到这等情形,该如何反应?是该道谢还是害 怕?抑或好奇还是受宠若惊?我脑子里迅速运 转着,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那,那 多谢你了,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