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论”的另一原则是“利益至上”。商业化社会利益至上的原则,也刺激了一部分先富人士迷信“强者为王”的丛林原则。《狼图腾》成了商业圈、权力圈,乃至任何置身于社会竞争中的人士的生存哲学的教科书,也就不难理解。“狼性”哲学为这些“强者”肆意践踏基本的人性准则,提供了理论依据和道德辩护词。从这个意义上说,“狼性论”是强盗逻辑与市侩哲学的奇怪的混合物。
然而,这一种族主义的精神“圣战”的幻想的背后,是“后发型现代性”国家部分人的深层焦虑。“狼性论”者对农耕文化的“羊性”予以贬斥和讽刺,但他们并非出于现代文化的立场来检讨古老的农耕文化,相反,他们回到更加原始、更加野蛮的游牧文化的立场上。他们所夸耀的游牧文化对农耕文化的胜利,也就是所谓的“狼”对“羊”的胜利,赖以取胜的法宝就是尖牙利爪,是野蛮暴力。“狼性论”者躺在现代商业时代的柔软舒适的弹簧床上,做着中世纪的旧梦。然而,这一唐吉诃德式的怪梦,在现代理性主义的白昼的光芒下,只视作“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或者说,这个“狼图腾”,乃是原始资本主义文化与中古时代游牧文化杂交的怪胎。它与现代文化的理性精神格格不入,也与全球化时代人类和平理念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