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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苦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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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掉那些楼的时候你晓得我心有多疼吗?掩面。
现在发这些应该木有关系了吧,瞅。
我找不到当年的镇楼了,所以那啥小云荒@云荒织梦者 当年大神替你画得图借我一镇可好。


1楼2014-09-02 12:55回复

    就让一切都毁灭吧,恨意使我不能成佛。
    ——今年的冬天真冷呵。
    ——大将又去上坟了啊,这都那么多年了。
    ——嘘,轻声点。
    今年的隆冬似乎格外的冷,和多少年前是一样的,裹挟大块雪花的风刀子一般刮过那个男子冷漠的面颊,那算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吧。狭长的眼角吊起腥气鬼祟的杀意,肤色苍白几欲和罩身白裘衣融成一色,九重葛紫的和服衬得他棱角意外地凛冽,雪花一路跌下来,龟裂成细而薄的碎片滚落在肩头,映出唇色愈发冻得乌色,笔挺地站在坟前,似乎根本不介意这天寒地冻。
    这天色越发暗下来,明明还不到晌午,几乎和夤夜一般。他仰面看了看天空,雪花落舞一比鹅羽飞散得好像要迷糊了世人的双眼,而他的目光恍若急速掠过这荒坟寒气的长风,刺骨的温度在每一眼的动容里宿留着不可言说的可怖。
    远处似乎可以听到婚轿四角的金铃声响,脆生生的音色回荡在空旷的坟地里,苍穹和回光返照般雍容地亮堂起来,携着同那婚轿一起,精致的纹路混着天角说不清的云霞一起以不容置疑的模样席卷了过来,说不清楚的奇诡,那铃音明明是单薄的却一下淹没过来,一时这天地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么冷的天气难道也会有人嫁娶么?
    {是憎恶啊——憎恶——憎恶——}
    那时,好似也是这样冷的天气,她也是在那样的婚轿里穿着一身纯无垢端坐着,遮了眉眼只看到那小巧的下巴同一点朱唇,却也不是寻常颜色,他就是骑马站在酒家的门口,看着她经过,似乎就能透过那素白裙衣窥见她柔美的躯体。
    只是晃一下神的功夫,那婚轿居然走到了自己跟前,风吹鼓起轿上悬挂的白纱帐子,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坐着的女子,形容未足却也颇有一副明丽的模样,和那时的她一般矜持却少了几分清寡淡雅的韵味,但也勉强是个美人吧。风雪却好像突然换了心窍,掀起白锦帽正看见那女子的模样,明明不是一样的面容却和当年说不清的神似。
    那分明是她的眼神,不容尘世的牵扯,同伽蓝后庭的古井任何俗物丢下去都会涤荡干净,不留下任何残影。
    他有些仲怔,懵懵地看着那婚轿走过,渐行渐远,便好似要被着风雪吹散般,只剩下漫天漫地的铃声,他盯着那背影却仿佛看见幻影一般,那一步一步似乎就这样老去了送亲的所有人,渐渐伛偻的声音就好像被宽大的纯无垢掩盖,慢慢竟然看不清那女子的身影,徒留破旧的婚轿挂落着灰败的纱帐,飘摇得几乎就散了。
    还是那荒坟地,连着自己摆在她坟前的桔梗花也吹得不见了踪迹,就好像自己也没有来过。
    {来吧——来吧,被憎恶的邪恶的灵魂,被束缚被撕裂吧——}
    该来的终究来了。
    他垂下头看了眼那墓碑,那潦草的字迹完全看不清,恍惚着摸着心口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在那里横亘着,复又抬眸凝视远处,却虚虚晃晃没有了焦点。
    “大将,不死原大将!”
    或许他是一切的开始,但是只有他的名字被记得,地狱呵,来自何方,又将带走何人。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楼2014-09-02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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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2014-09-02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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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悟,众生即佛,一念迷,佛即众生。(佛六祖慧能)
        ——女儿,今天你就要出嫁了,我知道这样的天气,但是他们家要求,你便去吧。
        ——知道了,母亲大人。
        她从小来便不爱言语,偶拨琴瑟,倒是对俳句甚有性味,可是这终究不是世间人要的,自身想要独立尘世之外,清静自好本就是奢望。
        终于有一日是要出嫁的,嫁给他也比嫁给别人好,起码他是自己第一个动心的男人,虽然他并不像一个多可靠的人。她葱白的指尖抚过柔软的嫁衣,布料在手底微微颤抖出水波一般的涟漪,暧昧不清的纹路。
        {为什么要沉默,如果不是为了等待,那为什么沉默——}
        那夜月到天心,如果不是自己睡不安稳也遇不到他,那个俊秀的身影背对着自己,正对着园子一湖残荷,就是这一眼落下一世的魔障。
        明明很轻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他,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蝙蝠扇遮了唇,露出一双眼眸却是湿润清亮,鸦雏色的长发被夜色浸染出森然的光,脉络分明,好像她洞悉了的这世情,一衣新雪织就的一尘不染,立在那株樱树下,偏偏是那花影疏下来的月光也不能留下哪怕半点斑驳陆离:“是秋贞小姐吧。”
        “你是谁?”
        “夜溯,白天来的赤尾家少爷你记得么?”混记起早些时候,父亲同零星个家臣穿了礼服去迎接来的,原来是赤尾家的大人,她垂下了眼错开他毫不避违的眼神,很耀眼的一个人,却太轻浮,终究是纨绔年少,“你真美啊。”
        本想回房的她却没想到他会欺上前来,生生挡住自己的归路。
        “你自重。”
        “都不用敬语呢,真是傲慢的女人。”夜溯挑了眉看着她,语气里满满都是少年的意气。
        那时的自己是多不想回答他,可是偏偏话从嘴里出来:“你不是我夫君,我又为什么要用敬语?”果然是太犟了,不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
        “是么,那我娶了你你就叫是不是?”他笑着说,似乎根本不会放在心上,靠到近前来挑过她鬓角的一缕青丝团在掌心里反复地摩挲,男子清蒙的味道又带点夜半的凉薄气似乎云絮般缠绕身畔,她想逃却偏偏周遭全是这个味道。
        那夜委实是太长了,长得记忆都不全了,只记得那句,我娶你,一声一声环绕在耳畔,连着他的语调表情细致入微。
        没想到这句话兑现得那么快,甚至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明明记忆都那么淡化,片段都稀少得自己可以掰着手指数清楚。
        一切却迫在眉睫。
        {杀了他,憎恶的——杀了他——}
        “女儿,赤尾家的大少爷说要娶你,闹得厉害,你做了什么?”母亲的语气很生硬,他们虽然已经不是大户人家了,但是名节是要的,自己的女儿折腾出这样的名声,怨不得母亲疏远的语气恨不得与自己划清界限,桔梗低下眉眼,掩住唇生怕那一丝冷笑从嘴角溢出。
        “母亲大人,女儿知错。”
        “做些准备吧,或许你很快会嫁过去。”言语到最后还是没有绷住,露出一点点喜意来,
        毕竟是赤尾家啊。
        她还记得母亲曾同父亲窃窃说过,好歹生了个貌美的女儿,总有攀一个好人家啊。
        哪里是窃窃,他们根本不介意她就在外面,那样响亮的声音似乎昭告着叫她好好地预备着总有一天,她是个换取名声的好物件。
        她的眼里清泠像能洞穿了时事变迁物是人非,原来这相识一场竟是冤孽。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4楼2014-09-02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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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14-09-02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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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14-09-02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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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14-09-02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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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14-09-02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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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楼2014-09-02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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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总是到不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以这样!
                    ——不要哭了。
                    ——你不爱我了么?
                    ——我需要子嗣。
                    不记得是不是睡着过,一直反复出现浑浊的画面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只依稀感觉到晨曦的来临,一点点微弱的青蓝光芒印在糊窗的纸上,能看清外面的树木婆娑的影子正张扬着鬼祟的姿势。
                    终于要回去了,可以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空间里,不被任何人打扰。
                    可惜上天没有好生之德。
                    和昨天重叠的画面,带着不幸的清甜味道。夜溯大步流星地冲进来,穿着黑丝绸和服和斑纹褶裙,白色的木屐,就好像是为了成亲而准备的衣着,桔梗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就像为了印证她的预感一般,夜溯轻巧地开口:“桔梗,你现在就给我起来,我们成婚。”
                    “什么?”
                    “很惊讶么,哦不,是惊喜吧,当然你不用指望什么行三三九的礼节,你不过只是为了给我繁衍后代的工具而已,怎么配行那种大礼!”他的声音似乎因着极度的愤怒而扭曲着,可是现在的自己根本无心去探寻这些。
                    成婚。这两字不啻一记闷棍,不可置信。
                    接下来的时间似乎被棍棒搅成一团浆糊,她跪坐在赤尾大将夫妇面前,草草地喝过酒,就被扔进内室,好像扔尸一样,坚决而铿锵。耳边似乎一直环绕着他们的声音,早点生一个孩子,给赤尾家生一个孩子,一个孩子,生一个孩子。
                    终于还是无力摆脱,又沦为工具了。
                    漫无天日的黑暗将记忆掩埋,静如午夜的环境连时间点滴流失的脚步都迟疑了,真是奢华的房间,除了那面摔碎了一点的铜镜其余什么都无所谓,再美的摆设装饰都无法映出哪怕一点真实。
                    没有人打扰的意愿如今实现得彻彻底底,桔梗反倒安心,本就寂寂少言的个性更加延伸地整日整日无言无语。
                    夜溯来得很少,似乎格外厌恶踏入这个总没有阳光的空间,除非是为了延续烟火的必要。
                    也的确如此,常日被阴霾的天气笼罩本就不可能有一份阳光的心情,镜子中的她自嘲地一笑,难道自己也需要去和母亲一样为了父亲大人争宠夺爱那岂不是太愚蠢了,更何况从没有那么深地爱过,额角破裂的容颜是打破了雪莹精细的白瓷表面,那么细却掩饰不了,而自己的命运也是如此吧,每每都是那么简单不明的岔路,细微得几近忽略的差别,却生生转折了选择的方向,一路向下都是不明的黑暗,无处不在,包裹而来的夜晚,没有出路没人救赎。
                    该不该悔恨自己的一时傲气?
                    悔恨又能如何?
                    默默梳理长发的姿势如同一口永不再出声的古钟,垂目的模样看不清她的细瞳点漆,五月站在门外,移门拉开的缝隙里能窥见她的所有,却看不清她为何可以如此安之若素,没有人看得起她,没有人善待,只有迎面而来的讳言恶语,为什么她的表情依旧淡如情泉,可惜自己,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桔梗,你知道么,有时候我都有点羡慕你,你的与世无争。
                    而我,现在的我得不到,你却可以做到,我不想你做到,我才是有资格站在夜溯身边的女人,凭什么你要横插一脚,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得到我处心积虑才爬到的位置?
                    五月无力地转过身,奢华的和服迤逦一地,花纹在褶皱之处撕裂成不同的形状。
                    我真讨厌你啊,桔梗。
                    那覆盖在自己背后的影子仿佛顺着笔尖流淌而下的陈墨,慢慢撤离而去,桔梗微微侧过眼看着那点缝隙被悄无声息地带上。
                    没有一个人如愿以偿,自己算得上幸运吧。
                    “今夜我要去桔梗地方。”
                    “可是你才陪了我几天,夜溯。”
                    “我知道。”
                    五月记得那时候他口气里的不耐烦,终于还是要来了吧,自己长久以来的担忧,桔梗进门后,本来应该被遗忘的不是么,可为什么自己越来越不安,不安的不该是自己。但是现在一切的依靠都抽离了,必须要做些什么,做些什么才好。
                    她静静地抱住自己的肩膀,下定决心的模样意外显露出一丝丝恨意。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5楼2014-09-02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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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楼2014-09-02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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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是苦,汝应知;此是集,汝应断;此是灭,汝应征;此是道,汝应修。——释迦摩尼
                        ——大将你后悔了是不是?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去赤尾家?
                        他想起那时的自己,吻得激狂而混乱,他甚至不记得那时的滋味,只是现在回忆里渗漏出的悲伤画满了言说不清的绝望,矛盾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迅速。
                        无望的矛盾,明明已经选择隔岸观火又为什么会有深陷其中的无力挣扎,难道就那么一瞬,自己爱上了她,那个圣洁的女人,圣洁的仿佛永远是飘扬在半空中的新雪,他微微舔舐着唇角,竟然是这么渴望着,迫切地渴望着她的一切。
                        即便是那样充满了厌恶的眼神,作茧自缚依旧甘之如饴。
                        居然被白夜说中了,他苦笑。
                        原来那时惨败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自己,是自己将命运拱手交与她,让她决定自己的生死存亡,喜怒哀乐。
                        被自己玷污了的女人一定不会有好的下场,他心知肚明,清明得甚至不敢去随意臆测她现在的处境,此时才深深地后悔当时的意气用事的确太晚了,奈落顺手披上外衣:“白夜,备马。”
                        “是,大将。”
                        同不死原家相比赤尾家也算不上怎么样的名门望族,不过是依附于犬伏家的家臣而已。但是此刻被大礼迎进的奈落却没能感觉到多少敬重,代替赤尾大将站在自己面前的夜溯虽然面上恭肃顺服,可那骨子里的倨傲一点没在掩饰,狭长的瞳危险地眯起,他很恶心这个男人。
                        赤尾夜溯,希望你不要让我有现下就杀了你的欲望。
                        {不该的理智——全是不该的理智——为何不尽毁之——}
                        “不死原大将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夜溯装饰性地歪了歪嘴角。
                        “你的妻子呢?”
                        “哦?大将怎么关心起我的内子了,内子自然在屋内,难道要我内子来服侍大将吗?”那点虚假的笑容也自唇角敛去,阴鸷的表情笼罩了他冷酷的面容。
                        “她叫什么?”
                        “和大将有什么关系?”奈落冷眼看他,恍惚间夜溯竟然有种被秃鹫盯视的错觉,一股滑腻的寒意从脊梁骨慢慢蜿蜒而去,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忍不住屈服,却又恨不得即刻扑上去撕咬这个高傲的男人,“内子叫赤尾桔梗。”他咬字清晰,将赤尾两字重重含在齿中吐出,眼角亮起一丝快意。
                        赤尾。果不出其所料,奈落听到这个姓氏后面上转瞬即逝的懊恼,但很可惜,就那么一刹那根本不足以让自己快乐。
                        桔梗,草木的名字很适合她啊,他果决地忽略掉那个姓氏,那样清淡自持的女人合该配这样的不问事实的字眼,竟要让那种恶心的姓氏浑浊了她,他内心突然一转,不死原桔梗似乎更加合适她,居然就那么窃喜起来,根本不同于平日的自己。
                        “我要见她。”
                        “内子抱恙不适宜见外人,大将还是不要强人所难才好。”礼数周全,但奈落不打算理睬他。
                        “我现在就要见她。”
                        “大将对我的内子这么上心意欲何为?”夜溯抬眼正视他,阴冷的眼神毫无退缩之意。
                        意欲何为?
                        “大将,现在不适合硬碰硬的。”白夜无奈地小声提醒,就算赤尾家不是什么大家族,犬伏家却不是能不在意就不在意的,大将根本就是疯了,为了一个已经出嫁的女人闹成这样,他不要脸面了,自己还要啊。
                        “哼。”奈落比谁都清楚,此刻除了拂袖而去也没有其他办法,更何况自己的要求简直无理取闹,可是他要的不管变成什么样他还是一定要把她抢回来,现在也好未来也好,无论怎样的阻挠都不能羁留他抢夺的欲望。
                        桔梗,有一日我要带走你。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7楼2014-09-02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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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楼2014-09-02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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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20楼2014-09-02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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