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一粒安眠药,沉沉地睡去,他做了一个梦,非常,祥和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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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见了一大片雏菊,和风拂面,送来阵阵清香。梦中,她身着白色连衣裙,携着他的手,浅浅地笑着,却一改之前的冰冷神态,洋溢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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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有美丽的精灵飞舞,手风琴悠扬,她轻轻地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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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那么美好,宛如身在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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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缓缓升起的朝阳唤醒,他望了望东方的鱼肚白,或许,这便是白昼与黑夜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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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吗”,她满脸憔悴,出现在镜中怔怔地看着镜外的人,似乎在吃早餐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猛地灌下一杯水,“是我夺走的平静,就由我亲手还给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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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死,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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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来,一脸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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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让你感到恐惧,所以才会睡不着,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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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玩弄着手中的匕首,却从不看向镜中泪水早已决堤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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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是多余的。我一随你出生便已打上了原罪的烙印,存活至今,更是一种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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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的少女泣不成声,而镜外的少年脸上浮现了些许倦容,张张嘴,打了个无声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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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罪,便有我来消除。”握紧了匕首一步步缓缓走向少女,脚步有些绵软,带着些莫名的情愫。张口,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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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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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他一直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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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匕首放入少女手中,良久,他缓缓微笑,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笑靥,仿佛在用生命绽放这一刻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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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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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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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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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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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定的看着他倒下,合上双眸,深陷黑暗,睡得酣甜,唇边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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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让她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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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空空如也的药瓶缓缓地从口袋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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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巴塔意说,在死亡面前感到快乐,只属于那些以为没有彼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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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样的结局,让他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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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即使获得光明,却留守孤独,只因为心中的拼图已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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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的望着地板上长眠不醒的身影,最后之手,即将把容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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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就这样接受”,握紧双拳,“回到过去,一开始便告诉你我是个不值得救赎的毒瘤,最后,把属于你的东西,一并还给你”抬头,坚定的眼眸中沁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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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竹林,一夜之间,开满了白色的花朵,没有鲜艳的颜色,没有浓郁的香气,散落在茎叶之间,像极了来自地狱的白色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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